第38章 自掘墳墓6
◎互相指認◎
沈斯珩語氣裏的嘲諷顯而易見, 夏瞳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段老板一怒之下扣動扳機。
難怪他剛才特意提醒段老板把手|槍的保險打開，合着為了防止嘲諷完人家, 對方情緒激動擦槍走火斃了他。
事實也如她所料。
段老板槍|口立馬對準沈斯珩, 惡狠狠地瞪着他, “你說什麽？”
偏偏沈斯珩面不改色, 臉上的神情淡定如常，還生怕人家聽不懂似的更加直白地說道：“我說你人菜瘾大。大夥兒說了半天，你卻什麽都沒聽懂。你口口聲聲讓大家告訴你金爺死的時間段他們都在做什麽, 可事實上你自己都不知道金爺什麽時候死的。”
這下不止夏瞳，其他人也不免替他捏把汗。
何裕祥沒想到這位祖宗在人家拿槍指着他時還敢不怕死的亂說話，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連忙替他打圓場，“段老板您別介啊, 我這兄弟平時就愛開個玩笑。”
何裕祥話音剛落, 沈斯珩再次開口：“大家剛才所說的時間都是在金爺死之前，那時候我和我女朋友也在左耳室。後來我女朋友嫌無聊想四處逛逛, 但她一個人又不敢, 我幹脆就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我們離開的時候金爺還活着。”
“我們離開左耳室時我看了一眼時間, 是10點20分。之後我們在幾個沒人的地方閑逛了一會兒，還聽見有人說在右耳室看到了一件好寶貝, 接着很多人都跑進了右耳室。這前後大概10分鐘左右, 墓道口坍塌, 聲音很大, 還掀起了巨大的灰塵。”
沈斯珩這麽一說, 齊老板恍然大悟, 連聲附和道：“對對，那時候大家吓得都在大叫，又吵又黑，啥也看不見，兇手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趁機殺死了金爺！”
沈斯珩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跟着人群一起往墓道後走，期間被黑灰迷得睜不開眼，只能半路停下來躲避黑灰。這黑灰一共飄散了至少五分鐘吧。等灰塵散了些，大家也集中在了墓道口，接着就發現金爺不見了。大家回過頭再去找金爺，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以此推測，金爺的死亡時間很可能就是從你們亂哄哄地往右耳室跑，一直到大家在墓道門口集合這段時間。”
他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段老板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思路往下思考。
古墓內的氣氛稍顯凝固，過了十幾秒，段老板眯起眼睛厲聲開口：“那你們說說，這段時間你們都在幹嘛！”
劉雁把碎發撩至耳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剛才盜洞坍塌的時候地動山搖的，到處都是灰，我光顧着害怕，一直在房間裏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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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離你不遠，聽到你一直在那大叫。”何裕祥揉揉耳朵，無奈地說，“坍塌沒把我吓着，你這尖叫實屬把我吓壞了，我差點兒以為誰看到粽子了呢。”
喬罡緊接着說道：“剛才大家都在尖叫，劉雁你叫的聲音最大最尖。我本來怕眼裏進土，一直閉着眼睛的，聽見你的尖叫聲後下意識睜開眼看了一眼，隐約看到了一道黑影從我面前閃過，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我離右耳室的門口最近，我覺得那個黑影應該是奔着門外去的。”
眼見大家還算是配合，段老板放下槍，淩厲的目光在剩下幾人身上來回掃蕩，“你們幾個呢？”
柳老板眼神中帶着很明顯的不耐煩，只是礙于段老板的淫|威之下只能配合地說：“我和老齊一直在一起，當時我們兩個人正在看古董，聽到有巨響我們就趕緊躲進右耳室的第一個房間裏去了。”
他說完，齊老板又補充一句：“還是我拉着老柳進去的，我擔心古墓裏沒有通風，如果不躲起來有可能被這股濃煙嗆死。”
阿翠瞧着這兩人，眼神有些不對勁兒，“右耳室的第一個房間裏的青銅器最多。”
“妹妹，這你就冤枉人了。這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兩件青銅器，總不能因為我們待的房間裏青銅器多就冤枉我們吧？”齊老板攤了攤手說，“我們倆就想買買古董，犯不着殺人啊！”
馮莎莎突然開口：“如果你們只是單純來買古董，确實不至于殺人。但如果你們還有別的目的呢？”
齊老板怔了一瞬，唇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馮小姐，你什麽意思？”
“段老板，你們是近半年才來的雲陵市，可能對我們雲陵市的格局不太了解。”馮莎莎說，“雲陵市自古以來就是多朝古都，又是軍事重地，所以王侯級別的大墓不勝枚舉，幹倒鬥生意的自然也非常多。齊老板和柳老板就曾是雲陵市幹倒鬥生意的佼佼者，他們在鬼市上賣的古董大多都是自己從古墓裏盜出來的，所以才有‘拿貨不問出處’的規矩。”
古董這行講究個“傳承有序”，之前沈斯珩就猜測齊老板和柳老板不讓問出處，他們手裏的東西八成就是從下面帶上來的。
不過他那時候以為他們二人可能是跟金爺這夥人有着密切合作，倒是沒料到這兩人也是幹盜墓的。
柳老板眉毛一豎，往前跨了一大步，“你懂個屁！瞎說什麽呢！”
何裕祥見狀趕忙把馮莎莎護在身後。
馮莎莎梗着脖子不服氣地說：“我沒有胡說！家父酷愛收藏古董字畫，所以雲陵道上的傳聞我還是多少了解一點的！”
沈斯珩淡聲說：“馮小姐是懷疑齊老板和柳老板見金爺在雲陵盜墓搶了他二人的生意，所以二人懷恨在心，這次來墓裏就是準備找機會殺金爺的？”
“沒錯！”馮莎莎說，“我就是懷疑他們倆！喬罡大哥剛不是還說他在右耳室門口的時候隐約看見一道黑影往左耳室跑去！當時他們倆不也在右耳室嗎？沒準兒喬罡大哥看到的黑影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齊老板面色陰沉地辯解道：“馮妹妹，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兩人一直在房間裏躲着，壓根沒有出去！這一點我們能互相作證！”
馮莎莎并不相信他們的說辭，“你們兩人是一夥兒的，互相作證有什麽用？沒準兒這一切都是你們商量好的！”
喬罡也跟着附和道：“剛沈老板說殺人時間應該是巨響開始到大家全趕過去看墓道口這段時間，我覺得去墓道口時候應該也有先後順序吧？如果去墓道的時候你們兩個走在最後面，很難被查覺，你們也還是有時間作案的。”
“喬老板，你要是這麽說，可別怪我多嘴啊！”柳老板嗤笑一聲，“你特意從海城來到雲陵市，就真的是為了下墓買幾件古董？”
喬罡眼神閃了閃，嘴上說道：“從海城趕過來有什麽奇怪的？人家沈老板還是從京城來的呢！”
“那對小情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古董店老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一個互聯網公司的老總吧？”柳老板說，“你上個月初一來鬼市找‘順風耳’五爺買過消息，一出手就是二十萬現金，這事兒早就在鬼市傳開了。不巧的是我們兄弟倆當時也在現場，你那輛海城車牌號的酒紅色行政版路虎攬勝可太紮眼了！”
齊老板眼底劃過一道厲光，跟着說道：“本來按規矩我們兄弟倆應該守規矩給你保密的，可今兒個是你先咬我們的！”
兄弟倆這麽一提，其他人也不免有些好奇。
段老板不管這麽多，直接問了出來：“你們知道他買的什麽消息嗎？”
齊老板清了清嗓子，說起這件事情。
“喬老板的曾祖父叫喬青川，是民國海城四大公子之一，當年海城最大的紡織廠和面粉廠都在喬青川手裏。可惜喬青川身體不好，40來歲時因病去世。他的父親傷心欲絕，将他當年最喜歡的古玩字畫全都放進了他的棺材裏厚葬了他，這其中就有半年前在京城曾經出現過的一件宋代哥窯的茶杯。”
“想來喬老板就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追到這來的吧？”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沒什麽可以隐瞞的了。”
喬罡沒了之前穩重淡定的模樣，他咬着牙猙獰地說：“我曾祖父的墓被人盜了，我們發現的時候他老人家的棺木已經打開了，裏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還有一部分屍骨讓野獸叼走了！我暗中調查了好久，才确認盜了我曾祖父墳的就是這個金爺！”
劉雁蹙起眉頭：“所以你就想殺了金爺？”
“我是想殺了他，但不是現在，我是打算這次跟他攀上關系後找機會殺了他！”喬罡冷笑着說，“不過他現在死在這兒也真是活該！這種人渣死得其所！”
“也別光說我了，你們以為我來這裏就什麽都沒有準備嗎？我之所以知道用這種方式能見到金爺，是因為你們盜墓團夥的每一個人我都做過調查了！”
喬罡指着段老板冷冷地說：“這位姓段的是姓金的表弟，每次盜墓你們兄弟兩個分的最多，你們倆就真當跟你們在一起的這兩位小弟跟你們是一條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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