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掘墳墓8
◎又死一個◎
主棺椁室內的四周牆面雕刻着各種各樣的花紋, 地面上也擺放着墓主人生前使用的梳妝臺和胭脂水粉之類的物件兒。
另一側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個巨大的首飾櫃,裏面的金銀珠寶首飾散落一地。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主棺椁室內已經空無一人,後面的暗門大敞着, 沈斯珩想也不想就從暗門追了出去。
暗門後面是一條長長的墓道, 墓道裏沒有照明, 漆黑一片。
沈斯珩踏進墓道看了一眼, 果斷退到主棺椁室拿起裏面的充電射燈,還不忘囑咐其他三人:“裏面兒黑,一人拿一個。”
這種充電射燈都是金爺他們提前在外面兒充好電拿進來的, 到現在已經沒有最初他們進來時那麽亮了。
夏瞳也不知道這燈能撐多久,幹脆讓其他人把手裏的射燈都關了,省點兒電, 等一會兒沈斯珩手裏的沒電了再開下一個。
四人打着燈在墓道中穿行,沈斯珩幽幽地開口:“何老板, 現在能說實話了嗎?”
何裕祥一時沒反應過來:“啊?說什麽實話?”
“當然是你為什麽騙人!還報假警!”夏瞳對于何裕祥說謊的事情耿耿于懷, 忿忿道,“你當時騙我們說那只棒槌瓶是在月黑風高的晚上, 一個陌生男人做局賣給你的, 但剛才你可跟段老板承認了, 這棒槌瓶是你上次跟他們下墓是買的!”
“您說那件事情啊……”何裕祥摸了摸鼻子, 讪讪道,“我也沒報假警啊, 您看他們确實在從事非法文物買賣不是嗎, 我頂多算是、算是隐瞞了一些小細節而已。”
夏瞳并不聽他這套, 連珠炮似的發問:“你還好意思說, 這叫小細節嗎?你當時為什麽不跟我們說實話?又為什麽要騙我們一起過來?”
“這不是因為下墓買古董犯法嘛……我要是說實話, 你們把我抓了怎麽辦?”
都到了這個時候, 何裕祥心知自己沒必要繼續隐瞞下去,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我父親一直好古董收藏,家裏有不少他從各處淘來的古董。就在三個月之前,他被姓金的騙着用一件真品清康熙豇豆紅釉柳葉瓶外加不少現金,換了一件假的北宋定窯黑釉葵式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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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何裕祥不由得握緊雙拳,眼眶逐漸猩紅,語氣中的恨意也愈發的濃重。
“如果姓金的只是騙錢倒是還好,我父親這些年玩兒古董沒少交學費,他對被騙錢有着極高的免疫力,壞就壞在姓金的把他的豇豆紅釉柳葉瓶騙走了!那是他費了不少力氣淘來的寶貝!他知道真相後沒能經受住這麽沉重的打擊撒手人寰!”
夏瞳有心想安慰他兩句,又因為他有騙人的前科,不好确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說的是實話。”沈斯珩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慢條斯理地說,“那天從何老板家出去之後我就讓人查了一下,他父親的情況确實如他所說。”
他停頓了一下,偏過頭,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何裕祥。
“你是京城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後來一直從事文物修複相關工作。兩個月前你來到雲陵市盤下‘文星古玩店’,并改名成‘裕祥古玩店’。想必那時候你應該是查到了些什麽吧。”
“對!”何裕祥大大方方地承認,“我跟那個姓金的有仇,我想方設法讓你們跟着一起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把他抓了。”
馮莎莎突然插了一句:“相當于何大哥騙你們進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抓住金爺這夥人,他既然想讓你們抓住這群盜墓賊,那他就沒必要殺了金爺,所以是不是說可以把何大哥從嫌疑人中剔除出去了?”
“你跟何老板什麽關系,你倒是挺會給他洗。”沈斯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呢,你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
馮莎莎咬了咬下唇,好半天才答非所問地嘟囔一聲:“反正人不是我殺的!”
幾人聊着天,來到了墓道盡頭的岔路口。
何裕祥看着這三條岔路頭都大了,“我們應該走哪條路?走錯了不會有機關吧?”
“就算有機關應該也被金爺破解了。”沈斯珩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指着最左邊這條路,“走這條。”
馮莎莎驚訝地說:“沈警官你居然還懂機關?”
“當然不懂了。”沈斯珩淡定地說,“這三條路都有腳印,說明剩下的人摸着黑慌不擇路往裏面跑。右邊和中間只有最新的腳印,看不見什麽舊腳印。而最左邊這條路腳印最淩亂,新的舊的都有,這不就說明這條路是姓金的他們常走的?不管別人走的哪條路,那幾個盜墓賊八成從這裏走的。”
夏瞳仔細辨認完三條通道上面的标識,若有所思:“剛才在進入古墓的墓道中有一組壁畫顯示了女主人的生辰,根據天幹來計算按理說坤卦應該是生門。”
她同樣指向最左邊這條路,“但這個古墓形制有些奇特,生門通向的位置應該是金井,也就是這個離門。”
眼見着兩人用不同的方式得出了同一個結論,何裕祥和馮莎莎無比信服,跟在他們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穿過這段墓道走到盡頭,沈斯珩果然看見剩下的幾人都在金井房間,這些人圍成一團正吵得激烈。
而段老板已然倒在血泊中,死亡方式和金爺一模一樣。
彭彪背對着路口,并沒有看見沈斯珩他們,他正朝着喬罡怒吼:“段爺是你殺的吧!你為了報仇殺了金爺之後又殺了段爺!”
“你倒是挺會惡人先告狀。分明是姓段的開始懷疑是你殺了姓金的,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姓段的也殺了。”喬罡唇邊挂着嘲諷的笑容,每個字都在往彭彪身上紮刀,“不過有一說一,你這人雖說是挺不要臉的,還幹着盜墓這種缺德的勾當,但你殺了這兩個雜碎……這種為民除害的行為也算是你悲哀可憎的人生中唯一可圈可點的事跡了。”
沈斯珩環着雙臂站在後面看戲,一邊點評道:“這位喬總還挺會拉仇恨。”
夏瞳一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跟你比還是差點兒意思。”
“謝謝。”沈斯珩手搭在她肩上,俯下身在她耳旁低語,“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評價這麽高。”
夏瞳:“?”
我這是在誇你嗎?
沈斯珩一開口,其他人這才發現了他們也來了。
沈斯珩走到段老板屍體面前蹲下,“這段老板的死亡方式幾乎和金爺一樣啊,都是用鈍器猛擊太陽穴致死。目前用肉眼很難分別兩人被殺的手法有什麽不一樣,不能排除殺害段老板的兇手模仿殺害金爺的兇手作案的情況,也有二者為同一兇手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環視衆人:“先說說吧,這是什麽情況?”
喬罡立即說道:“沈警官你來得正好,姓段的也死了,我估摸也是這兩個人渣殺的。這兩人都能幹出盜墓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想必是沒啥道德底線,殺個人黑吃黑肯定不在話下。”
彭彪目眦欲裂,額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你他媽少在這兒放屁了!老子壓根沒有殺人動機!老子都他媽說了無數遍,那賭債金爺答應幫忙還了!”
“還是那句話,反正姓金的和姓段的都死了,死無對證,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喬罡說着,視線慢悠悠地落在了阿翠身上,“你殺完那兩個雜碎,接下來怕不是要找機會把僅剩的同伴也殺了?”
他停頓了下,右手虛虛握拳猛地砸向左手手心,“嗨,我差點兒忘了,你怎麽會殺她呢?你倆明明就是一夥兒的!”
“我突然想起來了,你叫成翠吧,我還查到你去婦産科醫院做檢查的記錄呢。啧,也不知道哪個靈魂這麽倒黴,居然投胎給你們這缺德二人組當孩子。說起來你倆也真是牛逼,懷着孩子又是盜墓又是殺人的,你倆挺會做胎教啊?”
“你懷孕了?”劉雁驚訝地看向成翠,“段老板不是不允許他手下的兄弟出現抱團行為嗎?”
喬罡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鼓鼓掌:“你看,這兩個人渣殺人動機又多了一個。”
他微微欠身,朝着劉雁做了個“請”的動作,“來,劉女士,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咱們争取一鼓作氣錘死這兩個人渣!”
沈斯珩俯身在夏瞳耳邊誠懇地問:“你放下對我的濾鏡,客觀的評價一下,我有他這麽會拉仇恨嗎?”
夏瞳在心裏直翻白眼——這叫哪門子的濾鏡?
夏瞳想到了之前段老板持槍對着沈斯珩,這家夥還能面不改色對着段老板一頓嘲諷。
她很難做出評價,只能複雜地說:“你們……半斤八兩吧。”
劉雁聽了喬罡的話後沖他點了點頭,頂着彭彪吃人的眼神說道:“我很早之前跟段老板合作過,那時候跟着他的還不是這兩人,是另外三個男人。後來我聽段老板說是因為那三個兄弟眼饞他跟金爺掙得多,想聯手黑吃黑做掉他們。沒想到段老板提前發覺他們的動機,先下手為強。”
她指着成翠和彭彪,“再後來段老板身邊就換成了他們二人,段老板怕出現之前小弟聯手想黑吃黑的情況,明令禁止手下的人抱團,更別說談戀愛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20 20:54:41~2023-05-21 20:58: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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