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擁抱

顧舒晚洗過澡癱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以前的顧舒晚怎麽也是要留到那裏的,不過現在的她沒有那個權利限制景涼和誰在一起不是嗎?

她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不知道為什麽陸予安會出現在那裏,也不想深究,因為很明顯景涼對陸予安完全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她又不是青春懵懂的少女, 沖動得沒有一點思考的能力。

只是還是有些失落罷了, 今天不知道為何異常地疲憊。

她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人, 看不得景涼和別的Omega走得那麽近。

所以景涼以前會不會也是這種心情?

定定地出神好久,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 是熟悉又不應該出現的號碼。

“阿涼, 怎麽了?”

盡量讓聲音顯得很正常,正常到讓景涼覺得顧舒晚好像真的沒什麽問題。

陸予安剛剛才離開,她才打開手機看到那個已經被平息下去的謠言,瞬間就明白顧舒晚來做什麽了。

那一剎那其實也并沒有想好要說什麽, 就是想到了下午顧舒晚離開的背影,就不由自主地撥通了這個號碼。

顧舒晚肯定會接的,上次把她灌醉狡猾地偷看她手機的時候,肯定有拿她的手機號碼。

“你吃飯了嗎?”

不是說沒話聊的時候可以從問人家吃沒吃飯開始麽。而且顧舒晚好像沒有回顧家的樣子,那邊聽起來好安靜。

顧舒晚聽着這幹巴巴的話題, 噗嗤笑出聲, “吃過了,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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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胃口, 也不想吃。

景涼偏頭看了一眼時鐘,秀眉微蹙,“你沒吃,這個時候你應該剛洗過澡, 然後就因為太累不想動就不吃了。”

說完這話才猛然察覺,周圍莫名升起微妙的暧昧氣息。

那邊的人沒了聲音,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慵懶含笑的聲音,“我一會兒會吃的。”

景涼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尖,兩邊都沒有說話,但是也很有默契地都不挂電話。

“是有什麽事嗎?如果是下午網上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也不需要感到不安或者覺得虧欠,好嗎?”

溫柔的聲音像是敲在樂器上發出的叮咚響聲,讓人沉醉又安心。

景涼突然有了沖動,想要問問那些手寫信是為什麽,想要問她當初為什麽要讓她離開,想要問她為什麽一切的事都不願意告訴她。

問她現在做這一切是不是只是因為良心不安和負罪感。

“顧舒晚……”

“嗯?”

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來,“早點休息。”

顧舒晚恍惚一瞬,總覺得那邊的人好像要說些什麽,但是電話很快被挂斷了。

呆呆地看着熄滅的屏幕,景涼長呼一口氣,她還是沒有勇氣問出這些問題。

景家與這邊的氛圍完全不同,景知洲目光投向坐在一邊不斷發抖的景汐,只看了一眼就轉開了。

“帶着她去國外。”

季雲麗猛地站起來,指着景知洲大叫,“景知洲,這是你的孩子,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去國外,意思就是不要再回來插手這些事,不就是徹底放棄景汐的意思嗎?

“你不要忘了,你是靠着季家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最好再去國外看看你們的精神病。”

季雲麗瞬間啞火,她和景知洲結婚的時候隐瞞病情,這完全就是景知洲握住的把柄。

“呵,這一副假惺惺的深情樣子,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你還在想着怎麽攀上季家,她那個女兒也不見得會對你有多感激。”

景知洲沒有回話,站起身離開了這裏。身後是季雲麗憤恨又瘋狂的怒視。

不管這些豪門家裏發生什麽狗血反轉,別人的春節還是要過的,畢竟是辭舊迎新的新年。

于是在假期的最後一天,《花朝》定檔上映,顧舒晚也并沒有和景涼去看首映,首映禮這種事對于顧舒晚和傅沂宸來說是不需要的。

沈秋白實在對自己太自信了,說什麽好的作品不需要大肆宣傳也能吸引大家的目光。

但是才終于邁出第一步把江冉約出去看電影了。

考慮到景涼的易感期,現在又是風口人物,她昨天可能是被凍到了,腦袋暈暈的,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

當事人在家裏蒙頭睡大覺,不知道網上的圖已經被轉瘋了。

一襲拖地露肩紅裙,發絲散亂,慵懶地坐在窗邊看着鏡頭,魅惑又冷寂,明明是動人心魄的笑,卻讓人看了只覺得難過。

【哇,老婆好美,沈導好會拍,這倆人好配】

【這個車車就是意識流麽,我要看成年人的世界!!】

【嘤,怎麽就be了呢】

景涼懷裏窩着巧克力,另一只手扒拉着屏幕,盯着那張圖盯了一會兒,還是偷偷摸摸地按下了保存。

然後走到畫室,望着面前的白紙愣着出神,卻還是動筆把剛才的那一幕畫了下來。

完全不帶任何個人情感,顧舒晚很美,美的事物總是會讓人想要記錄下來。

畫到一半,後頸發熱,今天才打過的抑制劑好像不管用了,SSS級Alpha的易感期總是來勢洶洶。

景涼着急起身再去拿,細長的針頭紮進去,燥熱和煩悶被稍微緩解,空氣中已然是茉莉花香。

啧,第一天似乎總是格外難熬,更要命的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那張圖,想破壞,想抓住那人以後随意地把玩,想看她哭。

抑制劑宛如失效了一般。

犬齒咬住唇瓣,咬到出血,景涼用冷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反而越來越難受,迫切地需要安撫,想要标記。

看着鏡中的自己張口喘氣,眼尾熏紅。怎麽回事呢?明明在國外的時候用抑制劑就能熬過去的。

很脆弱,脆弱委屈到想要流淚,或許只需要一個擁抱就可以了呢?但是顧舒晚在忙吧,她和沈秋白是不是還要商量電影的事?

但是顧舒晚說過的,可以給她打電話。

怎麽回事呢?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顧舒晚?

最終還是拿起手機神志不清地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那邊的聲音悶悶的,軟軟糯糯地和平時很不一樣。

“顧舒晚……”微弱沙啞的聲音響起,面色紅潤的人眼裏卻是渴望和病态,宛如餓狼,正在鎖定自己的目标,耐心誘哄,但是下一秒就會露出獠牙,死死将人咬住。

顧舒晚聽到這個聲音蹙起眉頭,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被合上,“阿涼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顧舒晚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但是景涼的腦子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只知道想要見到她,自己會不會做出些什麽都已經不在考慮的範圍內了。

“你可以抱抱我嗎?”

錯愕、震驚又後知後覺的心疼。

“等我一下好嗎?我不挂電話。”

看到屏幕突然關閉的沈秋白也愣住了,什麽時候顧舒晚這麽溫柔了?

“沈導,顧老師和傳聞裏好不一樣哦。”

另一個屏幕裏是年輕活潑的少女,又酷又奶,上挑的眼尾彎起,嘴角的酒窩很明顯,很愛笑,是那種一眼看去就很招Omega喜歡的小Alpha。

也是江冉口中的下一部戲的主角之一,林昭雪。

“啧,也就對着那一個不一樣。”沈秋白撇撇嘴,“下次再說吧,找個時間你們聊聊。”

顧舒晚一路上真就沒有挂電話,那邊也不發出聲音,只在迷迷糊糊中聽到顧舒晚的幾聲輕咳。

是生病了嗎?

但是景涼渾身燒得難受,沒有心思去仔細辨別,終于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将房間裏的換氣系統打開,蜷縮到門邊,仔細聽着外面的聲音。

巧克力來來回回在景涼面前轉來轉去,焦慮地喵喵叫,好像在擔心她。

“還是很難受嗎?有沒有打抑制劑?”她好像知道景涼為什麽會這麽難熬了,應該是上次幫她度過那個發情期的緣故。

聽筒裏和門外細微的聲音同時響起,景涼擡手将門打開,顧舒晚楞了一下,隔着口罩都可以嗅到很熟悉的茉莉花的信息素,自己後頸的抑制貼好像有要被浸濕的趨勢。

看到窩在角落紅着眼睛看她的人,心裏一疼,想蹲下将人扶起來,卻被按到門上抱住。

冰涼柔軟,很舒服,聞到玫瑰的香氣,躁動和熱氣得到暫時的纾解,但是這樣還遠遠不夠,還想要更多。

埋在頸窩裏的腦袋熱烘烘的,還在亂蹭,鎖骨上甚至有一瞬間有柔軟的觸感,宛如觸電一般。

本來還在感冒,幾乎要喘不過氣,顧舒晚眼尾染上緋色,強忍着釋放信息素安撫抱住自己的Alpha,卻覺得自己越來越難受,身體發軟,要往下滑,腰被握住,被穩穩地摟在懷裏。

偏偏巧克力還瞪着眼睛看着她們,純真的好奇。

可嘗到甜頭的Alpha是沒有理智的,在脆弱纖細的脖頸上輕咬,犬牙露出,愈發有要往那個甜味散發的源頭靠近的趨勢。

下一秒,抑制貼被毫不留情地撕下。

“嗚...阿涼,不可以......”

帶有哭腔的聲音反而更能刺激Alpha的神經,但是脖頸上落下的溫熱讓景涼停下了。

怎麽會不渴望不喜歡呢

但是在現在景涼還沒有完全接受她的情況下,兩個人現在抱在一起的事被景涼知道都會讓她痛苦又矛盾的吧。

趁人失去理智進行标記,讓景涼清醒之後對她心懷愧疚嗎?

即便已經失控,落下的眼淚還是讓景涼感知到了心疼,卻在看到冷白的脖頸上自己留下的痕跡後更加難耐,只好閉上眼睛将人摟得更緊。

最終在信息素的安撫下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景涼昏昏沉沉地坐起來,一道記憶在腦海裏重放。

馥郁的香氣,柔軟的身體,魅惑勾人的哭腔,那些暧昧又迷亂的痕跡。

可是房間裏并沒有玫瑰花香。翻開手機,裏面也沒有和顧舒晚的通話記錄。

是夢嗎?夢真的會那麽真實嗎?

猶豫着要不要撥通電話,但是現在已經是半夜,會不會已經睡了?

但是越等待越是心急不安,胡思亂想,景涼還是打通了電話。

“阿涼?”那邊傳來衣料窸窣的聲響,像是躺在床上。

“顧舒晚,就是那個......”

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總不能說自己做了個chun夢,夢中對象是她,問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嗎?

那邊傳來一聲悶哼,過了一會兒才悠悠地開口,“怎麽又不說話了?”

聲音綿軟,低啞醉人。

這聲音聽起來很奇怪,好像的确是感冒了,但是這個聲音和上午的聲音又不一樣,總覺得多了些什麽。

“沒事,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就是想問你今天做了什麽。”

旁敲側擊,迂回路線總可以吧。

“我還沒睡,今天沒做什麽啊,一直在家裏待着。”

所以真的是她在做夢嗎?

“你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要早點休息才可以,我先挂了,晚安。”

別扭的關心和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

香汗淋漓的Omega發出一聲輕笑,吐氣幽蘭。

“嗯,晚安。”

然後将手機扔在一旁,下床走進浴室洗澡。

而另一邊的景涼剛挂斷電話,看到微博上跳出來的消息,方才旖旎不明的心思霎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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