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都知道高三重要,就連我,都在張開霁說出想和我一所學校後,開始廢寝忘食地大學特學。

按張開霁現在的成績排名,他上S大猶如探囊取物,而對我來說卻如同徒步登上珠穆朗瑪峰。這是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但哪怕有一絲絲機會,我都會去争取。

于是高三那年,除了必要的娛樂放松,我和他聊得最多的話題都是有關學習。擔心管不住自己,被他分心,我還懇請父母花錢請了一位資深課外輔導老師來家裏給我開小竈。

由于我要額外上課,我和張開霁課外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學校指望着他拿下省狀元,不僅免了他的學費,每個月還額外給他補貼生活費,但他還是在外兼職打工,一方面為了還我和孟兮只的錢,另一方面要存錢帶我去畢業旅行。

等高考結束帶我出去玩,是他給我抛的誘餌,為此我就算學到流鼻血也無一句抱怨。

學了不一定就能看到顯著成果,尤其是周圍人的努力并不比我少的時候,所以階段測驗結果出來後我難免會産生厭學心理,自怨自艾想要放棄,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不是讀書的材料。

每當這個時候,張開霁都會站出來,也不規勸我還是要好好學習,只是繪聲繪色地描述大學生活應有的模樣,細致到我腦子裏都有了與他一同上下學的畫面。

我自知我這個人渾身都是缺點,任性妄為,胡作非為,但我有一點好,只要是張開霁說的話,我都願意聽。

所以當我在心裏開始期待和張開霁一起展開的大學生活的那一刻起,所有企圖讓我放棄的負面情緒都化為烏有。

整個高三,我刻苦到哪怕是除夕當天,我都能留一桌子親戚,獨自鑽回卧室刷套題。

包括父母在內的全體親戚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跟魔怔了一樣,一下子突然好學起來,勸我休息就是要我命,只有孟兮只知道,我只為了追男人。

不過唯一知情的人只是短暫地回來了一趟,給我送了一份新年禮物,就破天荒地去了外地過年。

長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沒有孟兮只陪着過年,但我也沒感覺孤單,因為我還有張開霁。

張開霁在學校旁邊租的那套房沒有退租,放假後他就住在那裏,我偶爾會過去一趟,然後把不懂的題帶過去,順便再蹭一頓飯。

每天雷打不動的電話是我們習以為常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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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晚的電話來得有點晚,眼看着指針快到十二點,我才接到來自張開霁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聽見他在電話那頭哈氣。

“你在外面?”

“嗯。”他笑了笑,“下來吧,我都看見你站在窗臺了。”

我本想還裝作沒看見他站在我家樓下,沒曾想先被他發現了。

我随便套了個外套,拿上早早準備好的禮物,迫不及待地沖下了樓。

樓下,張開霁蹲在地上,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他貌似覺得有點冷,往大衣裏縮了縮,不停搓着露在外面的手,朝手心哈了口熱氣,瞬間變成白霧飄散在空中。

我快步向他,同樣蹲了下去,說:“你怎麽來了?”

張開霁沒有回答,只是時不時看手表時間。

我蹲在他身旁,忍不住握上他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冰凍的手。

張開霁的手一到冬天就會生凍瘡,我給他買了凍瘡膏也不管用,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那雙好看的手紅腫得像豬蹄,指節部位還長有潰瘍和水疱。

我看着心疼,把禮物從袋子裏掏出來,皺着眉給他圍上新買的圍巾,戴上手套,賭氣地說:“這是我送你的,你不許不要。”每次給他送禮物,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讓我十分惱火。

這次他竟沒拒絕,眼裏含笑,縮着脖子感受了一下圍巾的柔軟和溫暖。

聽到了原處的歡呼聲,我們知道是零點了。

他從衣兜裏掏出兩根仙女棒點上,說了今年的第一句話:“西西,新年快樂。”

城區裏不允許燃放爆竹,我的心裏卻炸成了煙花。

我知道他故意不回答我就是在等零點,但真聽到他守時地送上第一份祝福的時候,我還是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激動地抱住了他:“張開霁,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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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倆小孩,我只能說一句,麻了,民政局搬來了,趕緊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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