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青是我小師弟

他之所以記得這個案子，是因為此案涉及因素和自己專業有那麽點關系，而且不是命案，案情很簡單，就是一個行事乖張的用毒高手下毒迷暈了一個富商家裏所有人，偷了點錢拿去買酒了，同時也是書裏女主角初見蘇珺并對他一見鐘情的那個案子。

蘇珺一聽這人叫喚，眉頭又一蹙，快步走進正廳，語氣也不甚友好：“急什麽，再叫當心毒氣攻心，我離開之前怎麽同你們說的，要你們靜心，別起激動情緒，不然這毒可能會入的更深。”

方才在叫喚的便是此案中的錢姓富商，屋子裏還有好幾個女人，以及一堆下人，他們此刻倒是都睜着眼，只是動不了，皆一臉驚慌。

除此以外，屋內還站着個一襲白衣的姑娘，那錢老爺所說的小丫頭片子正是她——這本書的女主角周彩搖，刑訊司的仵作，起初約莫十七八歲，生的清純，看起來楚楚可憐，就是個小白花兒一樣的姑娘。

今兒她方上任，但蘇珺在監察院也算個人物，剛來就聽到其他同僚私下議論蘇珺，心裏對這位蘇大人着實好奇，聽說正有個他負責的案子還在查，便偷偷跑來了。她有刑訊司的令牌，剛巧蘇珺不在，其他手下見她也是刑訊司的人便沒多問，就放她進來了。

但她一仵作對着一屋子活人也沒了主意，結果就被那錢老爺罵了，還好她才來沒一會兒蘇珺就回來了。

看到蘇珺回來，錢老爺指着周彩搖告起了狀：“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都等了您一天了！這丫頭說自己是仵作，想幫我們號脈看看，您說好不好笑，我們還沒死呢，哪輪得着她來摻和！”

蘇珺瞟了周彩搖一眼：“仵作？”

周彩搖偷瞄了眼蘇珺，面上升起兩朵飛紅，作嬌羞狀：“蘇大人好，我叫周彩搖，是刑訊司新來的仵作。”

“監察院怎麽就招來你這種......”蘇珺蹙眉，琢磨了下用詞，“愛亂跑的。”

周彩搖也知道今天确實是自己沖動了，蘇珺怼她也是她理虧，但她還想掙紮下：“大、大人，我其實.....是通過了考察被選中的，也不是什麽随便進來的人。”

“哦，”蘇珺淡淡應了聲，“以後沒上級指令別亂跑，這裏沒死人，不需要你，念你今天方上任，我不和你追究，但，下不為例。”

“是，大人，我明白了。”周彩搖恭敬應了，沒再多說，拱手致禮後便退下了。

蘇珺拍了下何雲青的肩：“你去看下他們中的什麽毒。”

其實在原書裏這段劇情根本沒有何雲青什麽事兒，因為他就是個廢柴，根本看不出來中的什麽毒，最後還是偶然路經此地的偵探天才男主角給解決了。

掌握劇本的何雲青見此時不得不搶走男主的高光戲份，在心中對男主道了個歉，走到每個人的身前，挨個給他們號了脈，假裝沉思了下然後道：“大人，他們中的毒叫美人香，會散發一陣香氣使人中毒，不過他們不會有性命之憂，因為下毒人用的藥量不深，只是會讓他們昏迷幾個時辰，同時對之前的記憶有點混亂，失去行動能力。”

蘇珺道：“那你可知如何解這毒？”

何雲青還未答話，就見之前被蘇珺派去勘察現場的手下走了進來，一進屋便朗聲道：“大人，我們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這宅中牆上有四個數字。”

後院牆上有人拿筆整整齊齊橫着寫了四個數字——貳、貳、叁、貳，何雲青跟着蘇珺他們去了後院，一看這數字便道：“大人，我方才還未來得及說解毒之法，其實啊，”他一指這四個數字，“這解毒之法已經有人寫出來了。”

蘇珺長眉微挑，示意他接着說，何雲青繼續道：“‘美人香'，以‘美人'為名，意為中毒者宛如受了美人香氣蠱惑，會漸漸迷失自己，失去意識，嚴重者，則精氣會慢慢殆盡。此毒來源西方，此前鮮少有中毒例子，所以醫書上并沒有記載解毒之法。”

“但他們中毒不深，所以此毒也可從另一種角度來解，我們可以嘗試取四味能清神靜氣，讓人恢複行動能力，簡單說就是與美人香藥性相克的藥，按照這數字提示搭配劑量便可解。如果中毒深了，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你的意思是這數字居然還是提示我們的？”蘇珺的手下有點不敢相信，“這靠譜嗎？那會是誰寫的？”

“這四個數字若說是用藥劑量也未嘗不可啊，畢竟現在沒有別的方法，我們只能盡力一試。至于是誰寫的嘛，我想，最大可能就是那下毒之人寫的。”

手下聽完根本不敢信：“這怎麽可能？！”

蘇珺擡手制止手下繼續糾纏這點，吩咐何雲青：“就按你說的辦，此事耽誤不得，先試試看吧。”

“好嘞，我這就去城中藥鋪買藥。”

“除了數字還有別的發現嗎？”何雲青走後，蘇珺也沒閑着，他又盯着這四個數字看了一小會兒，“關于下毒人，我已經有一點猜想了。”

手下大驚：“這麽快？！大人，我們除了這數字便什麽也沒發現了，沒有搏鬥的痕跡，連個腳印都沒有，大人怎麽猜想的啊？”

蘇珺拿扇子敲了下他的腦袋：“一看你就不讀書，《京城怪志》中記載過一位用毒高手，人稱‘毒聖'，出自雲隐門，是我師父的師叔，他武功高強，性情古怪，讓人捉摸不定。”

“如果真是他，以他的武功要出入這裏幾乎如入無人之地，可他偏偏還給這家人下了種很難解的毒，但用量卻不深，說明他無意取他們性命。”

“若這數字就是他所寫，他下毒後卻又疑似在牆上留下解毒線索，此般行事作風，當真古怪的很。可能是下意識的感覺，結合所了解的有關他的特點，讓我一下子聯想到此人，但也只是一個猜測。”

手下委屈地捂着腦袋：“大人也覺得這數字就是那下毒人所寫？而且您看的這書…..”他小聲道，“都是些民間傳說，又不一定就是事實。”

蘇珺被手下反駁倒也沒生氣：“是不是下毒人所寫，等他們喝過藥後看看有沒有用就知道了，如果有用，我要說這是個路過的高人留下的解毒秘法，你也不會相信吧？畢竟若真有他人知道解毒之法，他自己便可救人，又何需寫下提示給別人？”

“現在那家人記憶沒有完全恢複，問他們那晚的事也問不出來，我現在只是有一點猜測，關于毒聖的事，等會兒雲青回來我會再去問下他知不知道一些。”

聽他提起何雲青，那手下問道：“大人，方才那人您是從哪兒找來的，您說認識懂藥術的人，我還以為來的會是個半百老頭兒，結果竟是個毛頭小子。”

蘇珺一折扇子，低聲道：“雲青他，其實是我師門中的小師弟。但此事不要聲張，明白？”

手下一聽忙道：“啊，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