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該談私事了
到了酒樓，蘇珺帶着一溜人馬沖了進去，掏出令牌：“錦衣衛，查案。”
掌櫃擦了把額上冷汗，恭敬道：“大人，我們做的是正經生意……”
蘇珺打斷他：“最近有沒有一位背着布袋手拎酒壺的老者來過你這兒？”
“有，”掌櫃忙道，“前幾天來過，兩天前晚上戌時快打烊那會兒，他又來了，我記得可清楚了，他明明看上去不像個富人，但兩次出手都極為闊綽，每次都點了我們這兒最好的酒，要了好多小菜。”
他扭頭一指二樓離樓梯口最遠的一個房間，“看到那個房間沒？那是酒樓的上房，那晚他來的時候直接掏出一兩黃金，把那屋子包了。”
“他要的那酒後勁兒非常大，還要了兩壺，今兒清晨我瞧見他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太清醒呢，大人現在要想找他正好，他吃完早點應該就回去睡覺了，我也一直沒瞅見他出來，現在肯定還在裏頭。”
“謝謝。”蘇珺道謝，擡手招呼衆人，“去看看。”
到了門口蘇珺推了下門，發現那門竟從裏面給鎖上了，他沒有再敲，而是使勁一腳把門給踢開了。
屋裏空空蕩蕩，窗戶大開，床鋪很亂，桌上有個酒杯，下面墊着張紙條。蘇珺快步走過去把紙條抽出來，只見上面字跡潦草，寫了三行字：“乖徒孫果然跟畫像上畫的一樣俊呀，來的好快！你祖師爺爺先走一步咯，看在你的面上，此事作罷！”
蘇珺在雲隐門名氣很大，有一段時間師門裏好多人在傳他的畫像，尤其是女孩子之間，他雖沒見過毒聖，但對方知道他也不奇怪。
何雲青也湊上去看了眼紙條：“毒聖習武之人，他的酒量尋常人未必能比，那掌櫃還是低估了。不過紙條上字跡很亂，床鋪也沒收拾，應該是才離開。”
蘇珺面色陰沉，把紙條揉成一團緊攥在手裏，喝道：“追！”
何雲青拉住他：“大人，毒聖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既說了此事作罷，說明他想自己了結此事，掌櫃說他只花了一兩黃金，那不還剩下一兩嘛，我想，他離開并不是畏罪潛逃，而是回錢府将錢盡數還了。”
蘇珺疑惑：“你這麽确定？”
何雲青：“……”能說自己是在兢兢業業走劇情嗎？！原書此案結局就是這樣，男主憑着主角光環算到毒聖把錢還了回去，但此刻沒有男主，如果不拉住蘇珺，由着他亂跑一通去追人，不就白費力氣了。
他幹笑道：“既然此事作罷，那錢他還留着幹嘛，當然是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了。而且大人要追的話想往哪裏追？京城那麽大，找一個人可不容易。”
“那就回錢府，确認下錢有沒有還回去。”
“大人，要是毒聖真的把錢還了，要不就......就算了吧？”何雲青抓着他的衣袖問道。
原書裏毒聖把錢還後，蘇珺仍沒放過，但毒聖這人精的很，一點都不好抓，後來蘇珺回了趟雲隐門，說服了師父，讓他畫了毒聖的模樣，在各城張貼告示通緝，再後來又出了其他案子，這事兒到最後就算是不了了之，原作者也沒再提過。
何雲青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他知道這個案子結局，覺得折騰半天，到最後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太浪費時間，下意識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但這話叫蘇珺聽來，只怕會覺得他腦子有坑。
果然，蘇珺幾乎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甩開他的手，沒有理他，徑直走了。
“你懂什麽，”蘇珺的手下見他似是惹了老大不快，走上來悄聲解釋道，“你以為這人想不抓就不抓的，你以為大人坐在這個位置容易啊，監察院裏多少雙眼睛盯着呢，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何雲青這才想起來，蘇珺在刑訊司，監察院還有另外兩個司，他年紀輕輕已算身居一個不怎麽低的位置，且父親是院長，在別人看來難免有走後門嫌疑，肯定有人盯着他的舉動，萬一哪裏出錯沒準就給他記上一筆。
原書畢竟還是主談情說愛，有案子了蘇珺才會出現，僅屬于他一人的故事線着墨不多，像這監察院裏無形的競争就沒咋說，何雲青對此印象也不深。
這番确實是他想的不周到，想了想感覺也有點愧疚，看其他人都走遠了，何雲青趕緊追了上去，這次他學乖了，沒再主動找蘇珺，他覺得要認錯還是找個時機單獨說比較合适。
回了錢府，錢老爺一瞧見蘇珺就道：“大人！那人還了一兩黃金回來！但還有一兩呢！”他往後看了眼，發現沒看到有人被抓，驚道，”大人？這......您沒抓到人呀？那不行！這人非抓到不可，一定要讓他把錢還給我們！“
蘇珺嘆道：“人跑了，不過，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他偷了你們家二兩黃金，花了一兩，還回來一兩。”
錢老爺問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賊人做的？“
”是毒聖。“
錢老爺一看也是看過民間故事書的，當下色變：”傳說中的那個毒聖？！怎麽是他！那這......大人你們能把人抓住麽？“
蘇珺道：”我們會盡力的。“
錢老爺一聽對方是毒聖，雖然還不甘心，但也有點洩了氣，揮揮手道：”唉，好吧，那就多謝大人了，也謝謝您找了人為我們診治。“
聽他提診治的事，蘇珺似是想到了何雲青，扭頭看了眼，何雲青站的遠點，猝然迎上他的目光，本能反應使然，立馬垂下了頭。
蘇珺見狀微怔，轉過頭時神色卻已如常：“好，那我們先告辭了，如果抓到人，再上門通知你。”
跟錢老爺告別後，蘇珺走到馬車前招呼何雲青：“過來。”
何雲青乖乖走過去，蘇珺看他站着一動不動，奇道：“愣着幹嘛，上車啊。”
“大人，您先上啊，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蘇珺糾正他：“不是‘我們'，就你自己，我們現在要回監察院上報案情，後面追查毒聖下落的事跟你沒關系了，今天解毒的事……還是多謝你幫忙，我找人送你回家。”
何雲青:“……回、回家？回雲隐門？”
蘇珺似笑非笑:“回我家。”
何雲青受到了驚吓:“回你家幹嘛？”
“還有個私事，需得同你好好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