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霧初顯

蘇珺快步走過來，看了何雲青一眼，許是這一眼停留的有那麽點久，被林書落注意到了，他見蘇珺似是認識何雲青，訝異更盛了。

蘇珺又瞟了蘇無瑕一眼，但對方根本沒看他，何雲青暗暗注意着二人的反應，卻沒看出一絲端倪。

蘇珺掏出令牌，沉聲自報家門：“錦衣衛一閣，蘇珺。”

林書落抱拳：“久仰蘇大人美名，在下林書落，醉仙樓地下賭莊就是我開的。”

何雲青見本該跟着蘇珺的周彩搖沒來，奇道：“大人，周姑娘呢，這人死了，應該讓她看看。”

蘇珺眉毛微不可察地一跳：“我不缺人。”

也是，她無意踩了蘇珺的雷，他怎麽可能還會讓她在自己手下辦事兒。

何雲青忍不住又為周彩搖默哀了一次，原書她走了狗屎運跟了蘇珺，這下好，蘇珺幹脆把人給打發到別人那兒了，她這下要拿下蘇珺只怕要難上加難咯。

蘇珺擡手示意站在後面的仵作去看下死者，何雲青道：“大人，方才我上前看了看，感覺死者很可能死于某種毒。”

他剛說完，那仵作就對蘇珺道：“大人，沒有外傷，死者疑似中了一種名叫香魂散的劇毒而死，要将人帶回再細查一番再确認更多細節。”

何雲青本沒想起來是香魂散，因為之前看書見要想中香魂散的一個前提就是需要與人進行雙修運動，他覺得自己一個正經人看這種介紹太難為情，所以有關香魂散的介紹他很快就看了過去，沒有太往腦子裏去。

這時聽仵作說此人中了香魂散，也想起來了一點：“不錯，香魂散的一個中毒跡象就是臉上還會有紅色印痕。”

蘇珺也走上前蹲下身看着死者，片刻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眉頭微蹙，對衆人道：“你們過來看，這人臉上的紅痕是什麽形狀的。”

大家圍了上去，之前何雲青見過的那秦尚低頭看了半天，驚道：“大人我仔細一看，怎麽感覺這有點像一個月牙！”

何雲青也湊了上去，他扳住死者的臉細細打量了起來，在本應是由中了香魂散而産生的紅痕旁，的确也有一道細小的像月牙形狀的紅痕。

或者說，是個标記，僅有一道如此，絕不是因中毒而産生的，因為顏色相近，所以乍看并不明顯，需要仔細打量才能發現。

他站起身道：“這不是因中毒産生的紅痕。”

仵作打量過後也道：“如果是香魂散，它産生的紅痕要更深一點，而這月牙狀的印記則淺一點。”

蘇珺推測：“所以是有人在他臉上畫下了這個标記。”

林書落道：“怕不就是兇手所為。”

蘇珺看他一眼，沒有附和，而是道：“此時下定論未免太早，月牙狀的印記定有其含義，我們現在還不知，”他看向那猶在發抖的女子，“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女子哆嗦了下，顫道：“今天趙公子來了，我……我接待了他，他來了沒一會兒後，我有事離開了一小會兒，回來後與他……然後沒多久他就突然死了……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話說的不完整，但省略的地方不說也能聯想到，蘇珺問道：“你為什麽要離開？”

女子微紅着臉道：“有個人非要見我，不見到我就賴着不走，我想着不能因為我壞了醉仙樓的事兒，我就是出去解決這件事的。”

一個老鸨作證道：“盈盈說的是對的，那會兒确實有這麽個人來鬧事兒！”

蘇珺看向桌上那個杯子：“茶水是你備的？”

盈盈道：“我都是讓貼身丫頭替我準備的。她今年還小，才十三歲，這會兒估計吓跑了。大人莫不是在懷疑我們？我敢對天發誓，我們絕沒害人！”

蘇珺扭頭跟秦尚悄聲說了什麽，秦尚點了下頭，然後就出去了，很快，帶回來了個神情惶恐的小姑娘。

蘇珺道：“這茶水除了經你手，還有別人嗎？”

小姑娘使勁搖頭：“沒有的！而且姐姐不會殺趙哥哥的，趙哥哥才答應過姐姐，等他高中後就贖她，娶她過門，姐姐也正有此意，她沒有殺人的理由！”

盈盈聽她提起過往，也不免紅了臉道：“這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麽，其實他還去過一次那地下的賭莊，也和我坦白過，他說那時想看看能不能贏點錢直接贖我，然後私奔。”

“趙公子他……雖不是出身寒門，但他家在貴族裏并不算非常富裕的。他和我說了後，我怕他哪天輸了，就不讓他去了。”

何雲青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林書落，他一擺手：“賭莊來的人可不少，我哪能都記得，我對此人沒印象。”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見此時沒有新的線索，蘇珺下令道：“先回去，把死者帶走進一步驗傷，”他囑咐醉仙樓諸人道，“近日/你們小心些。”

老鸨一慌：“什麽意思？這事兒還沒完？”

蘇珺欲言又止，最後只道：“多小心總沒錯。”

“大人是覺得兇手還會再度作案嗎？”離開醉仙樓後，何雲青問蘇珺。

蘇珺擡眼望向天空，沒有說話。

林書落和蘇無瑕也跟了出來，林書落道：“月牙形狀會不會和今晚的天色有關。”

“我也在好奇。”蘇珺道，“不過等到晚上就知道了。”

何雲青也覺得那月牙标記不對勁兒，兇手留下這樣的标記，一定有其內涵，有再度作案的可能性，但如果再次下手，還會是在醉仙樓嗎？

“蘇大人放心，”林書落抱拳道，“我那賭莊就在醉仙樓下面，平時為了怕有人鬧事兒，也有些得力的好手看管着，我會讓他們也顧着點醉仙樓，不給對方可乘之機。”

“嗯。”蘇珺淡淡應道。

林書落說完便離開了，但蘇無瑕在邊上還沒走，蘇珺也沒跟她搭話，拉上何雲青就走。他猝不及防被拉，一時有點懵，扭頭看向蘇珺：“咱們現在去哪兒？”

蘇珺還沒回答，但何雲青餘光卻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蘇無瑕，面上表情一改起初那文質彬彬的樣兒，竟然……對着蘇珺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