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繩
但秦一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因為白悄正擡頭怒瞪着他。
由于嘴中還叼着發繩,白悄怕一開口說話發繩要掉,就只能擺出非常兇的表情去吓秦一銘。
白悄的臉蛋是有些幼态的,眼睛圓潤有神,鼻子雖挺,卻也是精致型的,并不像秦一銘那樣線條剛直、極富男人氣息,所以他瞪着眼皺着鼻子滿臉不爽地瞪着人時,真沒多少攻擊力。
跟小小一只的貓咪生氣了,嗷嗚嗷嗚沖過來想要咬人,結果被自己軟乎乎的腳絆倒在地,一個意思。
秦一銘笑了,他看到白悄被他惹得這麽生氣,整個人都舒暢了,還惡劣地去惹白悄,“綁了這麽久的頭發,被我搞亂了,很生氣吧?”
“跟你說不要惹我,不然我能把你欺負哭。”
白悄更憤怒了。
秦一銘攥着白悄手腕,力道又緊了幾分,他低下頭,把那張帥氣張揚、又欠揍無比的臉湊到白悄面前。
白悄瞪着眼,不知道這人想幹嘛。
秦一銘一頓,眼神下瞟,從紅潤的嘴唇一路往裏看去,能看到嘴裏的那根細細發繩,被潔白的貝齒顫巍巍咬在中間,由于時間長,口腔中分泌出來的晶瑩液體濡濕了一部分發繩,加深了那一處的顏色。
他突然腦子一抽。
秦一銘張開嘴巴咬住了發繩的另一端。
白悄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嘴巴都因為吃驚,而放松了幾分。
他從未和其他人這麽近距離接觸過,因此,白悄連秦一銘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人刺頭到什麽程度?
哝,連睫毛都是筆直筆直的,一點柔軟的弧度都看不見。
秦一銘看着白悄這吃癟樣,心裏別提有多爽了,他露出來的尖牙一使力,頭再一擡,就把原本待在白悄嘴裏的發繩給叼了過去。
叼完,還嘴巴一動一動,把發繩嘚瑟地在白悄面前甩了一甩。
白悄:?
白悄出離憤怒了——
“我的發繩,還給我!”
秦一銘快速地後退,眨眼間便從房間裏沖了出去,一邊哈哈大笑着一邊還不忘記把客廳的大門關上,吹着口哨和流氓沒什麽區別,肆無忌憚地跑了。
白悄金色長發披散着,臉蛋被氣得粉撲撲嫩呼呼,生氣得腦袋都發暈。
這、這什麽人啊!
白悄欲哭無淚地返回自己房間,翻箱倒櫃,沮喪地發現,沒發繩了,一根也沒有了。
他服了。
白悄最後繃着一張小臉出了門。
聖伯頓異能學院有專門檢測和啓發異能的地方,就在生活區旁邊的異能活動區,走路大概要二十幾分鐘,也不算特別近。
所以這一路,無數趕着去測試異能的新生們就發現,白家的二公子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嘴角下撇一副被人惹生氣了的模樣。
又是長發,身形又瘦弱,一張臉蛋更是秾麗絕豔,要不是大家都知道白氏二公子是男的,不少人可能會以為白悄是個女孩。雖然的确有不少惡劣私密的流言,說白悄其實是女扮男裝來入學的。
這人怎麽生氣也這麽漂亮啊。
有人心裏嘀咕着,眼睛卻控制不住地往白悄身上放。
白天曉走在自己哥哥身旁,自發地就替白悄擋着周圍人的視線,他聽白悄說完早上發生的事,也恨不得把秦一銘揪出來揍上一拳。
白天曉猶豫着道:“要不我去讓人給你買個發繩?”
白悄搖搖頭:“來不及了,快要到時間了,就算讓人買來,他也進不去異能活動區。”
白天曉一想也是,他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把白悄額前的一縷頭發收到耳後。
白悄拉拉弟弟的袖子:“是那裏嗎?好多人呀。”
異能生活區偌大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幾百個人,一尊巨大的石碑立在廣場中央,平整的石面上閃爍着五彩斑斓的光。
白悄和白天曉走到那石碑附近,就看到身穿制服的學生會會長蕭澤,正有條不紊地主持紀律。
昨天才見過的人,今天又見面了,蕭澤身姿挺拔,俊美容顏挂着一抹令人舒心的笑,說話條理清晰、語氣不緊不慢。
“……今天有兩項重要工作,一是測試異能屬性、二是啓發異能,大家不要着急,聽到名字的,上來石碑先測試異能。”
蕭澤說完話,目光精準地一瞥,就看到了不遠處垂散着頭發的白悄,和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白天曉。
跟哥哥帶着妹妹似的。
蕭澤鏡片下的目光微閃。
風度翩翩的學生會會長,這會兒偏頭和身邊人說了幾句,然後十分自然地穿過人群朝白悄他們這邊走來。
蕭澤站定在兩人面前,他朝白天曉禮貌地點點頭,随後自然地轉過腦袋,微笑着和白悄道:“今天怎麽沒紮頭發?”
他聲音溫潤,情緒被掩飾得很好。
但白悄莫名覺得,這人心情并不像面上表現得這麽愉快。
他不想和不太熟悉的人說自己和秦一銘的矛盾,就沒怎麽多說,随口扯了個理由,“我的發繩丢了,又來不及買新的。”
“丢了?”
帶着銀邊眼鏡的儒雅男人目光一凝,臉上笑意不變,語調卻微微上揚,懷疑的意味連白天曉都能聽得出來。
“可我聽秦一銘說,是他把你的發繩拿走了,”蕭澤話語間沒有多少責怪的意味,但說話內容卻絲毫不給人面子,“白悄,撒謊并不是個好的習慣哦。”
白悄臉蛋霎時粉紅了大半,他嗫嚅了幾下,到底沒敢吭聲,垂頭喪氣地接受了蕭澤的批評。
他哪知道,秦一銘這個混蛋,會把這件搶了他發繩的事當做打了勝仗一樣,到處亂說啊!
還被蕭澤聽到了。
白悄被人當面指出了問題,這會兒羞愧得恨不得鑽地縫裏。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結束。
因為白悄一直覺得,蕭澤這人對他的态度很怪,時好時壞的,情緒也如風一樣,心情好時吹來一陣,心情不好時就突然停住,摸不透也搞不清。
白悄的第六感總是很準的。
下一秒,正低着頭挨訓的白悄就聽到蕭澤用溫潤如初的聲音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