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禁地除妖(九)

陣法之精妙本來就是源于自然萬物的變化,這玄蜂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異獸,已經不知道在世間存活了多少個年頭,布下的陣法更為精妙。南燭本在同門七個師兄弟之中是修為最低的,平日裏只一心研讀醫學書籍,對陣法了解的不多,陷入陣法的這一炷香時間內,他只琢磨出周圍五步遠的陣法設置情況。

南燭感覺到體內真氣逐漸外洩,隔着濃霧,他能聽見月白師兄那個小弟子的呼吸也漸漸沉重起來,看起來,這白霧真與他想象無差,應該是會吸收靈氣的。

他擡起右手,翠綠色的袖子下垂,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左手手掌攤開,輕拂了套在右手手腕處的一個琉璃镯,道道白煙從镯子散發出來,袅袅娜娜的上升,驅散開周圍濃稠粘膩的白霧。

南燭向着寂生的方向走過去,路上的濃霧都被白煙驅散開來,寂生見到南燭猶如見到親生父母那樣激動的差點兒流下淚來。

“師叔!”

“要是讓月白師兄知道他的徒弟這麽親熱的叫我,可是該吃醋的。”南燭打趣道,一抖手镯,更加濃烈的白煙散發出來,他沉下臉,嚴肅得說:“這陣法,我是破不了,不過,我們可以将玄蜂引進來。”

“引進來?”寂生不解的看向南燭,“這樣它不是更容易攻擊我們嗎?”

“呵,正合我意。我倒想知道究竟是這玄蜂的毒更毒一些,還是我南燭的毒要厲害上幾分。”南燭又彎了眉眼,笑着說道,那笑容看的寂生不禁打了個寒顫。

南燭又拂了下琉璃镯子,這次左手手心卻多出來一個小鼎,小鼎落于地上,瞬間變大,高至南燭腰部,頂端盤着九條赤睛無角飛龍,道道白煙正從飛龍的口中徐徐吐出。沒過多久,這些粘膩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淡,被隐在霧後的景致現出形貌來。南燭見狀得意一笑,掐了手訣,白煙更是成股成股的從鼎中冒出。

“玄蜂借以白霧吸收我們的靈氣,我叫他好好過把煙瘾!我就不信,玄蜂還不出來。”

話音方落,十幾道綠色膠狀物猛地從前方向二人襲了過來,因有前車之鑒,寂生不敢再用法器,只拿出符箓,想以火符抵禦玄蜂的毒液,沒想到,南燭比他快了一步,一把翠綠色繪有墨竹的傘橫于兩人身前,傘面一張,竹葉輕搖,墨竹傘将毒液悉數擋了回來。

南燭将傘一抖,毒液順着傘面滑落在地,地上的泥土都腐蝕得成了一個個的坑。随後,又有幾道毒液向着兩人射了過來,都被南燭的墨竹傘給攔了下來。

周圍寂靜下來,不再有玄蜂的毒液向着二人噴射過來。

在螭龍鼎的神力下,玄蜂布下的濃霧漸漸散去,眼前景致一片清朗,視野開闊,寂生感覺到自己的靈識也都回來了。

“師叔,東南方一百一十五步。”寂生連忙将靈識探知到的玄蜂位置上報給南燭。

南燭一挑眉,看着寂生說:“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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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生:“……”他還是乖乖得跟在南燭身後,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南燭還沒有動,他望着東南方向看過去,“這妖獸真沉得住氣。”

寂生憋了會兒,還是沒憋住,他問:“陣法不是破了麽?”

南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真的是月白師兄親收的弟子?”

寂生艱難得點了點頭,南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難怪青雲門和天音教的人都說我們這代弟子不行了。”

寂生:“……” 果然還是不說為好……

南燭覺着雖然月白師兄沒教好徒弟是他的不對,但是自己身為師叔也有幫忙師兄教導徒弟的責任,他看着寂生依然迷惑不解,解釋道:“雖然霧氣散了,但是陣法猶在,你看周圍石頭和樹木的布置情況。看不懂沒關系,我講你聽着,以後多看書少去騷擾秀峰的師姐。”

寂生:“謝師叔……賜教。”

南燭點了點頭,還算滿意寂生的态度,他指着西方約有十七步遠的一塊石頭,說:“依我看,陣法的中心應該在那裏,那邊靈氣十分充足。只是不知道要怎麽繞到那邊去。”

說完,那塊石頭突然動了一下,南燭愣愣的看着自己手指的地方,陣法中不宜輕易動用法術,他剛才也沒用什麽引力術之類的術法,石頭怎麽就動了呢。

石頭又動了一下,像是有人在下面推動一樣,漸漸向一側挪開,南燭與寂生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大意的看向石頭,只見石頭挪開約有兩步之後就不再動彈,随後,原來石頭的位置突然鑽出來一個腦袋。

“他妹的真是憋死老子了!!”不凡從洞穴裏鑽出頭來,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他從洞中跳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活動着四肢,那個洞穴走到深處竟然變成了一個地道一樣的東西,鬼知道他跟季青梧兩個人在地道裏面爬了多久,不過總算是爬到了頭,見到了陽光。

他扭頭四下看去,這一下就對上了兩雙驚訝的眼睛。他眨了眨眼,又揉了揉,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南燭甩了甩袖子,對着不凡笑着說:“不凡徒孫,身體可還好?”

不凡瞪大了眼,驚恐的喊道:“師公??!!!!!”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猛地跑過去抱住南燭,關切的問:“師公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碰上玄蜂?”

南燭退後一步,挪離不凡的懷抱,不凡一身的血污,頭發淩亂的像是從乞丐堆裏爬出來,要不是那呆蠢的眼神,他還真無法根據那滿是灰泥血漬的臉辨認出他來。

“弟子季青梧拜見南燭師叔。”季青梧從地道裏爬出來,十分尴尬得向南燭拜禮。

“你們倆?”南燭看着同樣狼狽的季青梧,他記得清波師兄的這個弟子一向謙和有禮,又是凡間大戶人家出身的孩子,怎麽也跟不凡滾泥巴去了,他疑惑得問:“這是在私奔?”

不凡:“……”

季青梧:“……”

看着他們倆的表情,南燭理解得點了點頭,“沒事,我不會洩密的,寂生你也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充當了好久背景的寂生:“……是。”

“師公,找到玄蜂了嗎?”不凡轉移話題,他總感覺四周圍有嗡嗡的聲音。

“嗯,找到了。”南燭說道。

“哪裏?”不凡亮了眼睛,增長修為,完美突破旋照期直上開光期!

“你身後。”南燭笑眯眯的說,語畢一把拉住不凡将他扔在自己身後,與此同時季青梧也被寂生拉了過來,南燭撐開傘又擋住玄蜂的一波毒液攻擊,毒液撞擊在傘面上發出砰砰砰得聲音,不凡愣愣得看着傘面前方不遠處,從密林裏飛起來的巨大昆蟲——玄蜂。

這、這未免也太吓人了些……

這玄蜂的體型足有他們剛才見到的酸與的兩倍大,全身呈綠色,有紅色斑紋,頭部覆蓋着鋼甲一樣的外殼,腹部巨大,上面贅有無數根粗長的毒針,一雙眼睛鼓脹如球,正圓滾滾得瞪着他們。

南燭将傘塞到了不凡的手裏,“好好拿着,別把我的墨竹傘弄壞了,這可是墨霄送我的寶貝。哦,順便照顧一下自己的小命。”

不凡:“……”難不成你傘下的徒孫師侄們的命都比不上一把傘重要嗎???

南燭從琉璃手镯中抽出一把扇子來,輕抖着扇子迎向了玄蜂。扇面上一些螢綠色的粉末簌簌得掉落下來,地上冒起了一道道的白煙。

季青梧看着那柄扇子,沉聲說道:“寶扇碧蘿。”

“碧蘿”是南燭的武器,是一把上品靈器,由十三道精鐵制成的扇骨,夔(kui二聲)牛皮制成的扇面,上用南蠻劇毒植物“碧蘿”枝的汁液繪成圖案,也因此得名“碧蘿”,在修真界素有“法器第一毒”的稱號。

不凡十分緊張的躲在傘後面時刻關注着南燭與玄蜂的最新戰況,只見空中一灘灘的墨綠色粘稠狀物體飛來飛去,南燭手中的扇子也上下舞動,熒光點點,他站在流光中仿佛起舞的仙人一般,那些熒光輔一落下就被他一扇子扇向了玄蜂,玄蜂身體龐大,行動不便,那些熒光便悉數打在了玄蜂身上。南燭腳下踩得陣法也十分精妙,即便劇毒的熒光密集如雨,也未有一絲一毫落在南燭身上。

玄蜂本就帶毒,南燭的毒對他未必有用,南燭也想到了這一點,又從琉璃手镯中取出來一把符箓,默念了咒文,甩向玄蜂,符箓化作雷電、烈火、怒濤襲向玄蜂,可再多的法術都被玄蜂腦門上的堅硬外殼給擋了下來,并未起到實質性的傷害作用。

南燭見狀,冷了臉。雖然他比不得玄蜂的修為,但是,也不至落後于此。

輕盈得後躍上一棵巨樹,南燭橫放扇子,深吸口氣,将體內的真氣不斷注入碧蘿扇裏面。螢綠色的光芒越來越亮,扇面上的圖案活了過來,翠綠色帶有小刺的藤蔓從扇子裏爬了出來,不過幾息時辰便爬滿了南燭站得這棵樹。

他倒要看看,這玄蜂到底有多厲害,能不能吃下他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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