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門派比武(七)
其實,靈寂期只是修煉境界中的一個小坎兒,只要你對修真有個堅定不移的信念都能突破,但是問題就在于這個信念的良善,這是修真者心魔養成的初級階段,影響到後期元嬰的修成。阻礙靈寂期突破元嬰期的,不僅是體內真氣積累到一個高度再難突破的瓶頸,還有人的心魔。因而,對于進階至靈寂期時種下的覺悟種子,修士們大多會有所動搖,這一動搖就成了難以突破的障礙。
不凡問過那兩個過來人種下的是怎樣的覺悟。
駱鳴摸着腦袋,說他不知不覺就突破到了靈寂期,也沒別的,那陣子迷上了一本秘籍,練着練着就突破了……當時腦子裏就只有變強——打倒師傅——變強——打倒師傅——變強——打倒師傅這樣的想法。
變強……打倒師傅?PASS!PASS!他家小師傅乖巧可愛的很,他哪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
而季青梧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借着主峰還有事情處理就走了,他望着季青梧的背影,回憶着,季青梧好像兩年前就已經到了靈寂期。
盤腿坐在床上,點了用百種靈草凝聚熔煉成的香丸,不凡就在袅袅香氣中琢磨起自己的修真目的。
其實這目的,他還蠻明确的,他修真為了什麽?自然是變強,然後……回家。
可是,這目的中好像還混雜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讓他每次想沖擊靈寂期時,都莫名其妙的集中不了精神。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身上發癢,但是該死的就是不知道哪裏癢一樣,百抓撓心,撓得他也想趴在牆邊上跟着撓。
于是,某人坐在床上,擺着老僧入定的姿勢,內心裏卻跟個抓狂的喵星人一樣不停地撓啊撓啊撓啊撓……
七日後,九華派主峰清華大殿前。
九華派掌門清波道長一身藍色長袍,白須飄搖長得跟電視劇裏的老神仙一樣,透着一股嚴肅而又神秘的氣質,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者威壓,壓得下面衆多心高氣傲的年輕弟子一句閑話也不敢多說。
這是不凡第一次見到清波道長,與他想象中并無多少差別。在原作中,這位實力強大的老者,将畢生的精力都獻給了九華,哪怕當年雙修的伴侶死在魔族之手,他也未曾離開被門派派遣鎮守的位置。最後,為了封印住九華派與魔界往來的通路,以自己全身的真氣為祭品獻祭給了“封天印”,以此作為一生的終結。
想到這裏,不凡唏噓不已,人總是要有些想守護的東西,才能算是個完整的人,可是做到這樣的地步,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為吾所志,殒身不恤”了吧?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當年的我。”清波道長的聲音低沉飄渺,好像從遠處山谷之間傳來的聲音,但是字字響在耳邊猶如洪鐘,“那時,我也是站在下面,昂着頭,聽着高高在上的掌門給我們訓話,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死老頭,怎麽這麽啰嗦。”
咦?這是腫麽回事,這是清波道長該說的話麽?他不是應該嚴謹認真得說一些“你們是九華最優秀的弟子,是九華的未來”之類的話麽?這種調皮自侃的調調在這種正式嚴肅的場合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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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我在這裏,廢話也不多說,我只想說……”清波道長微微一笑,一揮袖子,一道藍光從袖中射出,幾聲清亮的嘶鳴聲響起,十二只彩鳶從藍光中紛紛剝離出來,向着湛藍如洗、雲海綿延的天邊展翅翺翔,一片藍光斑駁中,清波道長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畔響起,“孩子們,我在清華大殿裏等你。”
頓時,群情激昂,望着漫天的藍光,每一個年輕弟子的眼中都充滿了少年人該有的昂揚鬥志與勃勃野心,就連不凡也忍不住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呵……師兄還是愛搞這一套。”站在清波道長一側的紫衣男子湊近他一旁的青衣男子低低說道,他面容有些陰柔,站在那裏好似沒有骨頭一樣歪歪斜斜,說話的正是險峰元老琅琊。
青衣男子即是幽峰長老月白,他聽了琅琊的話,冷哼一聲,扭頭看了清波道長的另一側,那裏只孤零零得站着一個姿容絕佳的粉衣女子,眸子沉了沉,月白嘆了口氣。
“墨霄師弟還在寒石窟陪着南燭師弟吧?”琅琊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纖長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朱唇,揚起一抹邪笑,一臉暧昧得說,“我早說過,這兩人呀,不簡單。”
“放屁。”月白瞪了一眼琅琊,冷冷得說。
琅琊聞言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來,“師弟,你又罵人。”
這時,第二輪比賽已經正式開始,年輕弟子都散去做準備。他們這些撐場面的長老也可以散了,月白不理睬琅琊,捏起術法就挪移回了幽峰。琅琊嗤了一聲,準備去看看自己峰的那兩個弟子,回身一看,紫漳正望着彩鳶消失的地方發起了呆。
“怎麽?師妹想起了師伯?”琅琊涼薄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啊……”悅耳的女聲響起,紫瘴幽幽得說,“我想起當年掌門師伯對我們說的話,他說,九華是我們的家,我們就是親兄弟姐妹。”她轉過視線,看向琅琊,妙眸裏好似洞悉一切,“師兄,如果師伯知道了你的心思,你猜他會說什麽?”
琅琊臉色一僵,攥着的手松了又緊,“不用你管。”撂下惡狠狠的一句話,他掐了手訣瞬息就離開了主峰。
因為平峰只有不凡一人參加比武,而他又是推舉名額,因而參加第二輪比武的共有六人,其中就有駱鳴。
雖然還未突破至靈寂期,但是,事到如今,觀摩觀摩實戰找些經驗磨磨槍也很重要。不凡第一個找到了駱鳴所在的場地,駱鳴當他靶子當了五年,使用的套路他比較熟悉,分析起對陣敵手的應對方法也就相對比較容易。駱鳴這個人,走得也是元破道長的路子,發力時将真氣凝固于四肢,練至如今,已有開山之力。與他對陣的,是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男子,看穿着,一身紫衣,應該是險峰弟子,那就萬萬不可小觑了。
其實,無論哪一峰都有各自特色,但是險峰弟子就如其峰名一般,追求一個“險”字,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随手拿來一個道具都可以成為鬥法的工具,甚至是一根繡花針也能被他們熔煉成法器。他們對于符箓的使用也極為驚險,你永遠不會想到他們這一張符箓甩出來之後究竟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不凡看向駱鳴,對方雖然表情一如往日般高傲而鬥志滿滿,但眸子裏卻沉着冷靜。比武是允許帶兵器的,面對着對方的一柄倒鈎短刀,駱鳴赤手空拳迎敵。
鑼鼓一敲,兩人鬥做一團,落雷火球水柱閃爍轟鳴,不凡細心觀察着兩人你來我往的每一招每一式,可無論怎樣瞪大了眼睛,他也沒看出來那個險峰弟子,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竟能這麽快的變化五行術法。
“你仔細看他的短刀。”季青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凡一愣,聽從他的吩咐看去,果然在閃爍的術法間,隐約可見刀背上繪有一個五行法陣,“這柄刀應該是出自月白師叔之手,金木水火土五行精華很難融入到同一把武器當中,舉目整個修真界,只有月白師叔才能做到這一點。”
太玄妙了……不凡不禁感嘆,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季青梧,他瞪大了眼望着季青梧,“你怎麽來了?”
季青梧注目于臺上,駱鳴現在暫時是被壓制的狀态,“來看駱鳴的比賽,他比當年厲害了很多。只是這場比賽,他可能有些吃力,畢竟他對術法的參悟要差些。”
不凡聞言,綻開一抹不屑的笑來,“誰跟你說的他的術法參悟很差?”
季青梧聞言,微笑僵在臉上,他看向不凡,不凡沖着臺上一努嘴,“看。”
只是一瞬變化,駱鳴周身真氣暴漲,雙手一拍,兩臂肌肉鼓脹起來,他沖着對手爆喝一聲,雙手向前一推,兩條火龍從手心處鑽了出來,火龍輔一出現身體就瞬間變大至十倍有餘,頓時将對手吞噬在熊熊烈火當中,對方再無半點動靜。
“比武結束,雄峰弟子駱鳴勝!”随着判官弟子一聲令下,火龍從對手身上散開,衆人望去,那個險峰弟子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只是發絲有燒焦的痕跡,證明了那兩條火龍曾經多麽嚣張得在他身子周圍盤旋低鳴着,然而法術施加着對真氣控制的精準又叫人不得不稱贊。
駱鳴待會兒還有第二場比賽,不凡扭頭看向季青梧,微笑着說:“季師叔,陪我練練手?”
季青梧看向不凡,認真的點了點頭。
師傅說的對,他若想奪得比武大賽的頭籌,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