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拒絕的權利。

李晉揚拿過她手裏的卡,擡起她的頭,湊上去就是一個深吻,放開後他說:“曦曦,你得快點長大才行。”

穆曦沒有說話,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排斥有點讨厭,可是這種排斥她不會推開,這種讨厭也不會讓她看到他的時候惡心,穆曦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是讓她坦然接受,她也做不到。當初和周少棠的親昵,是兩個青梅竹馬的孩子純真感情的積累和沉澱,是水到渠成的結果,初戀的甜蜜,讓步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滿心好奇和喜悅。

可現在呢,穆曦說不上來,她沒覺得李晉揚是變态叔叔,也不覺得他像鄭大伯那樣讓她厭惡,可是她心裏就是有個疙瘩。

“曦曦,別皺着眉頭,像個小老太太。”李晉揚看着她笑,“曦曦,今天是你生日,對我笑笑,好不好?”

穆曦沒對他笑,表情有些木然,有些不解,只低着頭說:“我要去見我媽了。”

說着,穆曦擡腳,自己先走。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個一直對着她笑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單薄的背影愣神良久,半響,他大步上前牽住她的手,穆曦下意識的往後縮,想掙脫,可他的手又大,又有力氣,暖暖的,有着粗糙的繭,他握住了沒松開,穆曦掙了幾下沒掙開,就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控訴,李晉揚松開手,卻在下一秒摟住了她的腰。

穆香香躺在病床上正和張寡婦說話,擡眼看到的就是李晉揚摟住進門的情景,她和張寡婦對望一眼,明顯的覺察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和原來有點不一樣。

李晉揚伸手一推穆曦,“乖,過去先坐,我去問下醫生。”

穆曦被動的朝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就看到李晉揚的背影一閃出門,她嘟着嘴,皺着的眉頭就沒松口,張寡婦極有眼色的出門,穆曦坐在穆香香身邊,解開她中午打包回來的蛋糕,“媽,你吃蛋糕嗎?我認了一個哥哥,他今天給我過生日了。”

“曦曦,”穆香香小心的看着她,“你跟他吵架了還是……”

穆香香覺得吵架不太可能,因為根本叫吵不起來。說實話,穆香香都覺得李晉揚待穆曦就跟捧着小祖宗似的,幾乎是百依百順,根本不可能和她吵,問題肯定還是在穆曦,穆香香知道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可穆曦太小了,她死了什麽都沒了,她不怕,可是穆曦怎麽辦?

葉平楠對穆曦,真的只是因為他覺得愧疚了穆香香的,否則他根本不會管穆曦的死活,充其量給她點糊口飯,更何況上學的開支那是很大的一筆。穆香香看清了,李晉揚是個人物,最起碼,他結交的朋友是個人物,就像上次來的叫燕回的人,那個人一出現,就連醫院的院長都出現在她病房。而李晉揚似乎認準了穆曦,

對于穆香香來說,如果穆曦真能抓住李晉揚,那麽她就等于有了靠山。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孩子,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上,她要怎麽活?穆香香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什麽都沒有,莫名其妙的丢了工作,沒有工作她就什麽都沒有,甚至連女兒都養不活。後來她明白了,如果別人想要逼她,只要拿捏住她的弱點就行,她缺錢,他們就讓她越過越窮,窮到對着他們低頭屈服。

穆香香看着低頭不說話的穆曦,其實她很少有機會認真打量她的女兒,小時候她不能對她表現一點親昵,那樣她就會纏着她不離不棄,就像當初,如果她不決絕的趕她,穆曦絕對不會丢下她一個人去擺宴找葉平楠。

穆香香知道穆曦太過依賴人,可穆曦比她強了太多,她認準了就不會回頭,就像她死心塌地的跟着葉平楠卻換得這樣的下場,而穆曦倔但不會死腦筋,她會判斷她沒有其他法子的時候,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就會選擇對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所以穆香香舍棄了她,她在泉水鎮沒有旁人可依,她只能離開那裏。

穆香香不知道怎麽勸穆曦,穆曦正處于容易起逆反心理的年紀,她怕自己越說,她越反感。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輕輕拍了拍穆曦的手,難得語調柔和的說:“曦曦,給媽媽分點蛋糕。”

穆曦擡頭看了穆香香一眼,趕緊把盒子拿了,露出一個圓形的漂亮的蛋糕,穆曦沒切過蛋糕,看着那蛋糕沒法下手,她又想對穆香香邀功,就拿着切蛋糕的刀,比劃了一下,直接把大蛋糕一劃兩下,醫院的桌子不大,蛋糕到是挺大,被她一刀劃過後,懸空的那邊占了多數,她一拿刀,整塊蛋糕直接卡在她腳上。

穆香香這給氣的,剛剛的心情也被氣沒了,這孩子能做什麽事啊,她以後真的嫁人了,可怎麽辦?就算是嫁給李晉揚,她也不能一點家務活都不做吧,切個蛋糕都切不好。

穆曦心疼死了,正手足無措呢,剛好李晉揚進來,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穆曦扭頭看着李晉揚,也忘了之前的事,對着他就哭喪着臉說:“叔叔,蛋糕掉了。”

掉了肯定不能吃,李晉揚把她拉過去,找了報紙把她腳上的東西給拿了,張寡婦趕緊給打掃了,看着那麽大一塊蛋糕,心疼死了,這要是分了吃,幾頓飯都免了。

穆曦垂頭喪氣,蛋糕沒吃成還挨了一頓罵,褲子和謝還髒了,她坐在那,跟她媽說話,穆香香也不理她,心情更不好了。

李晉揚看着小丫頭可憐巴巴的樣子,直嘆氣,對她招手:“曦曦。”

穆曦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嘟着嘴,一臉的不高興,不去。

“曦曦,”李晉揚起身朝外走去,回頭看她:“蛋糕還要不要?”

穆曦立刻動心了,她現在主要原因就是沒吃成蛋糕不高興的,偷偷看了她媽一眼,穆香香沒好氣的說:“趕緊走吧,別往回帶了,帶了也糟蹋了,死丫頭那錢都不當錢用了。”

穆曦哭喪着臉出門了。她一邊走,一邊踢着腳,嘴裏還嚷着難受,鞋髒了,襪子上都沾了蛋糕,當然難受。

李晉揚帶她買了雙新鞋,還買了條褲子,她個子竄的太高,衣服都不大好買,挑了好幾家才買到一條合身的,穆曦探頭要看價錢,打算和人家讨價還價呢,李晉揚直接付了錢提着她走了。

經過蛋糕教訓,穆曦聰明了,買了四個小蛋糕,一人一個就不用分了,也不會出差錯了。小丫頭蠻不講理的時候真多,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不滿意了就說李晉揚做的不好。她折騰了一晚上,下午又睡飽了,也不累,直到深更半夜将近十二點了,她才終于累了,把蛋糕送到穆香香病房,就回旅館了。

她興致不減,把蛋糕打開,覺得自己那份蛋糕不好看,又把李晉揚的打開對比下,糾結了半天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那個吃。

李晉揚看着她大半夜吃蛋糕,很無奈:“曦曦,晚上別吃那麽多東西,對胃不好……”

還沒說完呢,小丫頭嚷了一句:“我吃的是我自己的這個,沒吃你的。”

李晉揚去了洗手間,穆曦就聽到有水聲,她吃完了他也出來,李晉揚對她說了句:“曦曦去洗澡。”

穆曦不想洗,趕緊脫鞋往床上爬:“叔叔,我下午洗過了,不洗。我要睡覺了,我困死了。”

“曦曦,換睡衣。”李晉揚提醒,穆曦伸出手把睡衣拉進被窩,李晉揚就看到一大團東西一會動一會動的,然後伸出一只白嫩嫩的手,衣服褲子接二連三被丢了出來。李晉揚一個大男人,這情景他還真是沒法不想歪,有這麽勾人還不知道的嗎?

換完衣服,穆曦蒙着頭裝死,突然覺得床邊一沉,她心裏一驚,立刻伸出頭,結果發現房間大燈被關,只留了床頭燈,而李晉揚直接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穆曦擡頭,對視李晉揚的視線,突然有點心慌的錯開,她不敢說話,身體輕輕往邊上挪了挪。李晉揚伸手摟住她的腰,有力的胳膊,緊緊扣在她的腰上,慢慢的,慢慢的把她的身體拉過來,直到兩個人隔着衣服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他才停止,只是扣着她腰肢的大手,一直都沒有松開。

穆曦死死閉着眼,聽到他在她耳邊笑,然後他滾燙的唇吻遍了她整張臉,甚至滑到了她的脖子胸前,穆曦伸手抵着,不讓他碰再碰,李晉揚不勉強,直接回頭重來一遍,最後沒完沒了的纏着她的舌頭打架。穆曦沒嫌髒,但是嫌煩,不停的躲,可他不依不饒,直到她完全接受才會罷休。

第二天,穆曦很惆悵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等李晉揚從洗手間洗漱完畢出來,她還沒動。

“曦曦?起床了,今天帶你游青城,怎麽了?”李晉揚在她旁邊坐下,穆曦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想了很久才問:“叔叔,我要是懷孕了怎麽辦啊?我還要上學呢,會不會被學校開除啊?”

李晉揚:“……”

他就沒聽說過兩個人單純睡覺還能懷孕的,難不成這丫頭以為空氣還帶有傳宗接代的作用,那世上女人懷孕不是都亂了?

見李晉揚不說話,穆曦更加擔心了,“完了,我要被開除了……”

李晉揚真是被氣都氣笑了,直接掀開她的被子,“傻丫頭,起床!”

至此,穆曦的單人床生涯正式結束,此後,穆曦的身邊只要有李晉揚出現,她就再沒有機會一個人睡過。穆曦抗議了很多回,她說她被他摟着睡覺,第二天哪都疼,翻身都不舒服,可那個人當沒聽到,總是理所當然的出現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睡覺。

穆曦開始不習慣,一點都不習慣,她一個人睡慣了,一個人可以睡一整張床,想怎麽睡就怎麽睡,想怎麽翻身就怎麽翻身,可現在她身邊老有個人擠着她,她一翻身他就醒,還老問她怎麽了,她是被他煩的睡不着他怎麽都不知道啊。

李晉揚睡覺的時候比清醒時霸道的多了,他躺着的時候一定要她面對着他,要是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她的後腦勺,他非得把她的臉轉過來不可,然後就不停的咬她的唇。穆曦在開始幾個月裏整天頂着黑眼圈,還對他指控:“叔叔,你再這樣我不要跟你一起睡了,你太煩人了!”

李晉揚白天答應,可一到晚上他還是那樣,後來,穆曦終于習慣了,一夜只翻身幾次,少了翻來覆去的折騰,睡眠質量倒是很高。

期末考試結束,穆曦順利升入高三,李晉揚出面為她辦理了退宿手續,所有東西都被打包帶走。展小憐對于她的寶貝書被扔在垃圾桶的事記恨穆曦良久,聽說她不住校又表示舍不得,不過轉臉她又沉浸在她的言情小世界裏。

穆曦自打和葉平楠鬧過後,就沒去葉家,可她知道她還是要回去的。暫時她不回去,只是不想看到葉平楠,她的生活費似乎不用她操心,住在李晉揚家裏,食物都是他提供的,甚至連衣服她都不用擔心。穆曦覺得住在李晉揚那裏什麽都好,就是他老是親她,有時候還會不小心把她嘴巴咬破,每次這樣,穆曦都會哭好一會,李晉揚只能哄了又哄,發誓保證下次小心。他說的是小心,不是不親,穆曦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穆曦有很認真的抗争過,甚至還差點絕食,可沒用,那個人平時說什麽都行,就是這個不行。李晉揚說的話挺狠,要麽她搬出去,要麽就這樣。最後穆曦妥協了,她搬出去不就是說終止協議麽,她媽還指望他給錢看病呢。

穆曦還擔心一件事,人家有錢是因為人家有做生意的,有上班的,有打工的,可穆曦就沒看到李晉揚出去工作過,她別的不擔心,就擔心他付不起她媽的藥錢,她每次打電話過去,張嬸都說情況挺好的,有時候也說些不好的,不過都是些吃飯沒胃口之類的話。

穆曦聽說穆香香身體沒事,也就很放心,她高三的學習更緊了,高考的壓力像座大山似的壓下來,除了展小憐,班上神經衰弱的女生比比皆是。穆曦也有,但是不嚴重,就是太陽穴經常疼。

葉平楠的傷養了三個月才完全好,當然醫生提醒以後還是小心點為好。挨打的事肯定是不了了之,只是穆曦長期不回葉家,也沒有回去拿錢讓葉平楠心有疑惑,他條件反射的就想到了那天那個男人,看來穆曦被包是鐵板釘釘的事,要不然,她怎麽可能連生活費都不回來拿了?

可葉平楠不敢說,他要是說了,就是連穆香香最後一點的承諾都沒做到了。可他心裏還是氣,那丫頭小小年紀怎麽那麽不要臉啊,他給她的生活費還不夠她花嗎?他缺她吃了還是缺她穿了?竟然和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一樣,去給人家當情人。葉平楠的氣只能放在心裏氣,這要是讓葉東海知道了,穆曦這當時就能給趕出去。

邵雲煙是女人,還是心細,她老覺得葉平楠被打的不對勁,特地回二中走了一趟,問了下二中門前開小店的,那開店的女人剛好那天就看到了,而且印象深刻。怎麽說呢,那男人太有型,還經常來,關鍵能開得起車的人有幾個啊?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總歸容易讓人記住。

邵雲煙閑聊時的一問,女人的八卦天性就出來了,繪聲繪色的給說了那天的事,邵雲煙其實聽的并不明白,因為女人說那漂亮的女生叫那個男人是叔叔,葉平楠就是被他給打的。哪是幾個小流氓,只有一個人,一腳而已。

其實,這個女人描述的特征邵雲煙有印象,擺宴身高能達到一米九多的人真沒幾個,市體委的學生教練也不可能到這裏來,曾經欺負葉筱湖的那個男人不就是這個特征嗎?難不成是什麽揚哥?

邵雲煙這樣一想,就豁然開朗了,肯定穆曦在背地搗鬼,害了筱糊又讓那個流氓打了她爸。邵雲煙一邊回去一邊想着穆曦那張妖精似的臉,那臉多招人啊,招個黑社會的流氓一點都不難,不是說黑社會的那些老大什麽的就喜歡找美豔的情婦嗎?穆曦那丫頭往他們面前一站,不就是任他們挑的啊?

邵雲煙可真不想招惹黑社會,不過她有邵家撐着,何況這穆曦也太欺人太甚了,好歹葉平楠也是她爸,有這樣大逆不道讓人打自己爸爸的嗎?回去以後,邵雲煙的臉就沒好過,葉平楠問了她也不說。

她知道葉平楠騙她了,不過她裝着不知道,提都沒提,夫妻兩人過日子,有些話要是說太白那日子也沒法過,就像她很少拿穆香香說事一樣,她不說沒人提他反而想不起,她要是三天兩頭提,他本來都忘了也被她提醒的想起來了。

邵雲煙很少利用邵家的關系幹什麽事,每次她都是自己憑着邵家小姐的身份去找的,要是動用到邵家人,那肯定是很嚴肅的事。所以,當邵雲煙找到她爸的時候,邵教授看了她一眼,問:“雲煙,這事說大不大,但說小爺不小,我認為,道上的人我們還是少接觸為妙,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你說的這個人,我聽過,聽說有點來頭,具體怎麽樣我不了解,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邵雲煙點頭,“爸,我知道,可這次我真是被逼到盡頭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算平楠有時候會心急教訓她兩下,她也不能讓人打他呀,那是她爸呀。平楠被打了過後,那孩子在邊上連動都沒動,我聽說她笑,你說這孩子……要是我們家被她這樣子壓住了,爸,那我們以後在擺宴還能待下去嗎?要是弄個不滿意,她就來讓人恐吓一下,筱糊的學校離她還那麽近,我真擔心……我也不想怎麽樣她,我也是為她好,她要是能和那種人脫離關系,她還是能回葉家,平楠現在什麽都不能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那是他女兒,他總不能真的殺了她吧?”

邵教授擺擺手,“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孩子怎麽說呢,只能說教育失敗,是她母親的失職,你們以後也要小心,她能讓人打平楠,就能讓人打你,這事我記着了。”

邵雲煙點點頭,“那爸,我先回去了。”邵雲煙拿了包就走了。

邵教授搖搖頭,想了想,走到卧室內戴上老花鏡,拿了個電話薄挨個翻,翻到一頁停下,仔細看了看,拿了出來,慢慢的撥着號碼,電話通了,“喂?是不是老桑啊?我?我邵國棟啊,老同學好久沒聯系啊,打個電話聯絡下感情……好說好說……是這樣,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其實邵教授并不想摻和這個事,可這是他女兒來找的,而且,邵教授本身就是教書育人的,雖然已經退休但還是關系教育。因為邵雲煙的關系,不管穆曦是什麽樣的學生,他都不會喜歡,穆曦的存在就是時刻提醒着邵雲煙,葉平楠外面有過女人。

邵教授知道邵雲煙的性子,小時候就事事好強,什麽都不能比別人差,如今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生威脅到,她肯定心有不甘。而且,邵雲煙是那種沒有調查就不會輕易相信的人,所以葉平楠挨打百分百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叫穆曦的女孩子還是需要教育一下。一個連父親都能打的人,她以後還能幹什麽呀?

邵教授自己又聯想到一層,會不會是這女孩子被黑社會逼迫的?如果是這樣,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一下。

擺宴狼幫是擺宴市最大的幫派之一,現今狼幫的龍頭老大就是三爺。三爺有沒有能力,能力怎麽沒人知道,反正當年的狼幫就是幾個街頭混混鬧騰起來的稱呼,後來慢慢的勢力壯大,在零零散散的擺宴地下勢力中,狼幫像個蟄伏的狼,隐沒在暗處,慢慢蠶食了周遭的大小幫派,終于脫穎而出。

李晉揚就是同期出現在狼幫的,他出道的時候還很年輕,一直跟着三爺。狼幫初成型之際,地下賭場的暴力讓狼幫的大小首領紅了眼,一時間內亂不斷,最後三爺順利清除所有障礙,順利接手,一時,三爺名聲大震,擺宴大小幫派示好的投奔的蜂擁而至,踏破了門檻。

三爺這人看着很普通,平時笑眯眯的,大事小事不說話,生氣不生氣就是笑,時間一久,道上的人都送給他一個外號,笑面虎。

大家都知道,笑面虎三爺手下有四名得力大将,他當初打天下靠的就是這四個人,三男一女,李晉揚排行首位,不過,如今四個人只剩下三個,其中有一個聽說幾年前出車禍死了。不知道以為是出車禍,可有小道消息的人都知道,其實那是狼幫在穩定之後被其他幫派嫉妒,遭了人家暗算。所有人都說李晉揚福大命大,竟然在那場劫難中逃過一劫,要知道當年他可是人家追殺的主要對象。

常人看不到的黑暗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別人聽了都是傳奇,唯有置身其中的人知道,那是生死搏命。

很多年後,李晉揚常常在想,如果當年那個有着一雙勾人眼睛的小丫頭走了就再也沒有回頭,世上也就再也不會有叫李晉揚的人了,而擺宴地下勢力的局面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李晉揚重傷後出國療養了将近一年,一年後回來,三爺已經和人家達成協議,他損失一員大将,而對方送了三爺一座娛樂城。

李晉揚當時什麽感覺?寒心。

他兄弟的命就值一個娛樂城!那是他出生入死有着濃厚感情的兄弟。

三爺當時拍着他的肩膀說:“這事就這麽算了吧,小五的事也我很傷心,不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而且警方都判了是車禍,我們還白的一座城,大不了多給點錢給小五的家人……”

李晉揚當時沒說話,幫裏的兄弟都以為他妥協了,認了。可一個星期後,就傳來消息,對方的老大夜裏和人家飙車,結果也不知道怎麽開車的,車毀人亡,而下面的幾個大大小小的頭目,無一例外都是車禍身亡,警察開始還當案件,畢竟人物身份特殊,有點勢力,可到最後都麻木了,醉駕飙車,這不找死嗎?還是約好似地。

可三爺知道,狼幫的人也知道,世上沒那麽巧合的事,李晉揚這是在替小五報仇,還是用了同樣和小五一樣的死法。他怎麽做的沒人知道,可他一個人毀了人家一個幫,這讓三爺忌憚,三爺以讓他休息一陣為由,剝奪了他幫裏所有的權利,這一歇就是兩年。

李晉揚沒有任何反對,坦然的離開了狼幫。然後,他再次重逢了那個有着一雙勾魂眼睛的小丫頭。

051

更新時間:2012-10-2 15:52:40 本章字數:6311

擺宴的天連着陰了幾日,黑沉沉的,可偏偏一直沒有雨落下,卻擋不住滿教室埋頭讀書的學生,穆曦的耳朵又開始疼了,她一只手捂着,煩躁不安。

她的藥還有一大堆,斷斷續續的吃,能好才怪。當然,也不能全怪她,李晉揚剛給她送了藥,她就接到了穆香香生病住院的消息,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她媽的身體,哪裏還能想到別的?等李晉揚發現她根本就沒吃藥的時候,都過了幾個月了。

穆曦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她覺得疼了就吃,不疼就忘了,可那藥又不是靈丹妙藥,本來就是調理的,三天兩頭才吃一次,根本就不管用,這樣她又不吃藥了。最近按時吃,還是李晉揚逼着的。

穆曦下午放學回去,發現家裏有客人,她抱着書包,疑惑的看着那個中年男人,看向李晉揚:“叔叔?”

李晉揚扭頭看着她,沒有介紹的意思,而是指了指她的房間,“乖,待會帶你出去吃東西,先去看書。”

“哦,那我進去了,你快點說話,我餓了。”穆曦說着就進房間關門。

中年男人看着穆曦的方向,問:,“就是她?看着也太小了。”

李晉揚伸手掐滅手裏的煙,起身推開窗子,又轉身回去,随意的斜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茶幾的玻璃面,輕飄飄的說:“大還是小我不介意就行。三爺他老人家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現在歇在家裏,哄個小女孩的事他老人家都一清二楚,你回去幫我問問,他老人家究竟是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一臉尴尬,“晉揚,你別怪三爺多心,你最近往青城的确跑的太頻繁了,而且,那燕回是什麽人你也知道,三爺他是為你好,怕你上了燕回的套。”

李晉揚面無表情,依舊敲着桌面,只是聲音有些冷:“七叔,既然他對我動作這麽清楚,怎麽就不知道我去是為了什麽呢?”手裏的打火機“啪”一聲打響,又啪一聲合上,“幫裏的事我不過問,不過我的個人私事我也不希望外人幹涉。”

七叔頓了下,嘆了口氣:“晉揚,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三爺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忍着點,對你好。剛剛那丫頭,長的是挺漂亮,不過晉揚,換個吧,現在漂亮的學生妹多的是,你就換個吧,要什麽樣的都行,哪種類型我幫你挑,就算為了你自己好……”

李晉揚冷笑了下,“七叔,你回去吧,我帶她吃飯。”說着,丢下七叔,直接朝門走去。

穆曦一個人在屋裏看書,看不進,耳朵嗡嗡的叫,她不耐煩,沒說話,擡手,把書重重的扔在門上,書“嘭”一聲掉在地上,穆曦氣惱的喊了一聲:“叔叔!”

小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一點不滿意就發脾氣,李晉揚走到門邊,敲門:“曦曦,出來,去吃飯了。”

穆曦正生着氣,關鍵是耳朵不舒服,一直響,換了誰都能受,她心情不好,坐着不動,李晉揚推門進去,撿起地上的書,“曦曦?”

穆曦一臉委屈,捂着耳朵看着李晉揚,說:“叔叔,耳朵疼,一直響,我不想要它了。”

李晉揚幫她捂着耳朵,這丫頭怎麽說她呢,她自己都不注意,他整天盯着她吃藥還唧唧歪歪的不樂意,疼了她又亂發脾氣,有這麽別扭的小東西嗎?“先帶你去吃飯,吃完了我們去醫院看看,不浪費你學習時間。”

穆曦一臉不情願,對着他說,“我不去,你給我捂着就不疼。”

其實這就是明擺着折騰他的,他的手是藥嗎?他捂着就不疼了,可李晉揚還就是吃着一套,她每天折騰他還折騰的少嗎,也不在意多一次少一次,只要她高興了,捂着就捂着。李晉揚一手捂着她的耳朵,一手直接擡起她的頭,照着她的唇就咬了過去,穆曦也不躲,他要吻就讓他吻,要是動了他肯定還要把她的嘴咬破。

這是穆曦和李晉揚鬥争的過程中找到的規律,他要是興致來了吻她,穆曦乖乖讓他吻就行,她越抗拒,他就越粗魯,她乖了,他也就溫柔,而且很快就會結束。

那門根本沒關,客廳站着的人把房間裏的兩個人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七叔就這麽尴尬的晾了半分多鐘,最後站不住,只好走了。

七叔對李晉揚并不了解,他眼中的李晉揚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七叔是半路跟着三爺的,比李晉揚晚了幾年,他聽人說李晉揚當初加入狼幫的時候就不像個混的,而且他看得懂外文,即會說也會念,有次警察突襲查身份證的時候,他掏出的東西和人家的不一樣,警察對着他的證件又是拍照又是登記,後來還打電話核查了,結果安然無恙給放了。

對狼幫的人來說,李晉揚似乎有個他們不知道的背景。可這背景是什麽沒人猜得到,就因為他身上有這些他們所沒有的東西,狼幫的人對李晉揚總會多一點莫名的崇敬。

七叔自己也一樣,他比李晉揚大了十幾歲,可面對李晉揚時的心裏壓力還是很大,李晉揚現在在狼幫就算再怎麽沒有實權,他還是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總有種李晉揚是虎落平陽的感覺。

七叔聽到三爺吩咐的時候心裏就突突的跳,他知道這趟差事不好跑,否則三爺也不會讓他來找李晉揚。其實七叔沒覺得李晉揚找個高中小女生有什麽不對勁,可因為這個小女生,三爺出面要他甩,這就不對勁了。就一個小丫頭而已,何必勞師動衆啊?

沒見到穆曦的時候,七叔覺得李晉揚不答應是因為小五的事他在和三爺怄氣,見到穆曦以後七叔覺得小丫頭有點姿色,李晉揚還沒膩,一時舍不得,可剛剛他看到李晉揚和那丫頭之間的互動,他知道了,他設想的都不是,李晉揚只是單純的要那個女孩而已。

七叔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說明也不笨,回去以後他沒直接告訴三爺,而是找了三爺的女兒鐘一美,整個狼幫的人都知道鐘一美喜歡李晉揚,李晉揚對她怎麽說呢,只能說,成年男女的逢場作戲和愛情不能混為一談。

鐘一美聽了七叔的話,抿着唇半天沒說話,後來才仰起頭對七叔說:“七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他找了個年輕漂亮的高中生嗎?男人的劣根性,想嘗鮮就讓他嘗,等他膩了就知道。”

七叔搖搖頭,“大小姐,關鍵這是三爺的意思,三爺就是指明了讓晉揚換人,還說他可以提供十個八個的女孩都行,就是現在這個不行。”

鐘一美看着七叔,“現在什麽情況,晉揚不願意?一個小女孩他還和我爸擡上了?其實我也知道,他這是和我爸抗呢,我就知道他怨我爸,連帶着我也恨上了。”

七叔想說不是,可他想了想還是沒說,是不是他們自己看吧,他開始也不信,可親眼看了李晉揚的态度,他不信都不行,李晉揚那哪是對待玩物的态度,他根本就是把他自己當玩物讓那女孩玩。

鐘一美直接找了三爺,“爸,晉揚一個大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你随他好了,你還管這個啊?難不成那小女生還有什麽來頭值得你費心?”

三爺笑笑,“別裝這麽大方,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都這麽多年了,你也不小了,那小子還不定心,你怎麽辦?而且,我這次是受人所托,攀上了這個關系,這擺宴可就真正的是我的天下了。”

鐘一美揉着三爺的肩,“爸,我現在真不知道晉揚是怎麽想的,他現在別說碰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上次我專門來看他,結果他一聽說這丫頭出事,就直接把我扔下了。”

三爺點頭,拍拍鐘一美的手,“晉揚他要是真心跟我,我是什麽都不愁,就怕他有外心。我知道他還在為小五的事跟我生氣,可我也沒辦法,當時那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能怎麽樣?”三爺嘆口氣,接着說:“晉揚這次就是在我怄氣啊。對了,待會你讓人去查查現在跟晉揚一起的那小女孩的家底,探探什麽情況。”

“行,我待會就去。對了,爸,你剛剛說的什麽關系,是誰啊?大人物?”鐘一美一邊捏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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