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不多時就混的火熱。他看了看時間不對,對旁邊的人踢了一腳,說:“去看看那丫頭怎麽回事,這麽長時間一百串羊肉串都買回來了。”

那人急忙點頭,跟另一個一起,快速的消失在擁擠的人群。

穆曦真沒做錯事,她就是在排隊等輪到她呢,結果有個黃毛小子,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偏偏跑到她面前插隊,穆曦瞪着黃毛的後腦勺,心裏很不高興,不過她又不傻,當然不會惹一個看起來很不像好人的人,何況,那黃毛老是往後搖搖晃晃的退,穆曦怕被碰到,就往後靠了靠,擔心踩了後面人的腳,就扭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後面原來排着的人被擠到了更後面,多了一個同樣看起來不像好人的男的,那男的也同樣往前擠,弄的穆曦快沒地方站了。

穆曦猶豫了一下,直接出隊了,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她不吃總該行了吧,結果,那兩人齊齊拉住她,“美女,怎麽不排了?你這樣我們多不好意思啊。”

穆曦心裏有點怕,扭着手腕,“我不買了,你們放開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美人的地方就有畜生,穆曦一出現在隊伍裏,就被人盯上了。她那小模樣多招人啊,個子高挑,那張臉估計這條街上都找不到第二個能和她媲美的。

穆曦本來就不喜歡被人碰,更何況是這樣的人,心裏又氣又急,一邊掙着一邊叫:“幹嘛啊?我都說不買了,我不想吃了……”

然後英雄救美的戲碼就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像個小頭目似地粗壯男人出來,對着那兩小混混拳打腳踢罵罵咧咧,“欺負人家小妹妹是吧?你們這群社會敗類人渣……巴拉巴拉……”

穆曦縮在一邊,摸着發紅的手腕,扭頭就跑,不想剛跑兩步,就被那男人拉住,“妹妹別走啊,我正替你出氣呢。”

穆曦心裏很鄙視,多笨的搭讪辦法啊,膠帶高一的時候就跟她說過了,膠帶還說只有下三濫的男人才用這樣的辦法和女孩子說話呢。穆曦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衣袖抽回來,“大叔,謝謝你。”

男人的臉僵了僵,擠出笑,不松手,“那妹妹跟哥哥喝一杯吧,就當感謝嘛。”

穆曦真煩,心裏煩死了,可她知道這些人不是李晉揚,她臉色不大好看的說:“我還上學呢,老師不讓喝酒。”前面剛好有治好人員走過,穆曦趕緊喊,“警察叔叔!”

結果那幾個警察朝這邊看了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掉頭就往相反方向走了。穆曦的心當時就涼了一半,他們不是來巡視的嗎?他們的職責不是維護治安的嗎?怎麽不來管管啊?

那男人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得意的一笑,強行拉着穆曦就走,“妹妹放心,我們又不是壞人,來來來,陪哥哥喝一杯,就喝一杯。”

穆曦當然不願意,都快哭了,可邊上的人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的,誰看到了都躲的遠遠的,這裏離河邊那麽遠,還這麽吵,她怎麽喊她哥也聽不到啊。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大叔,你別拉我,不喝酒的……”

穆曦死賴着不走,人家才不管她,還是使勁往前拖,剛好燕回找的那兩人找過來,二話沒說,上前一把捏着那人的胳膊,強行分開他的手,穆曦逮了機會,就往河邊跑。

燕回正摟着美人聊天呢,結果就看到小丫頭滿臉是淚的跌跌撞撞沖過來,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哭的稀裏嘩啦的。

燕回看着自己的眨眼不成樣子的衣服,嫌棄的推開小丫頭,“怎麽了這是,哥還等你的羊肉串呢,你看把哥的衣服給弄的。”

穆曦不管他衣服,又上前,拉着他衣服角不松手,“哥……嗚嗚嗚……”

燕回還想問,就看到剛剛出去的一個急匆匆的跑回來,“燕爺,剛剛穆小姐被這裏的地頭蛇給吓到了。”

燕回明白了,小丫頭太招人,被人看上了,結果吓到了,燕回這會沒推開她,而是看着那人問:“人呢?”

那人指了指後面,“一個都沒少,已經解決了。燕爺您要過去?”

燕回看了眼還在哭的小丫頭,李晉揚可是拿她當寶貝疙瘩,鐘一美在她臉上劃了三個小印子,都被削了手指尖,這要是讓李晉揚知道了,不定能跟他翻臉,何況還是在青城,燕回伸手摟着穆曦朝前走,“妹子別哭啊,哥給你出氣去,敢欺負我燕回的妹子,我看他們是在找死吧,走,哥幫你收拾他們。”

穆曦被動的跟着他走,還在哭呢,主要是被吓的,還有滿心的委屈,她抹了把眼淚,說:“哥,叔叔還說你是我靠山,怎麽我還被人欺負呢?我什麽都沒做,就是排隊呢,他們就欺負人……嗚嗚嗚……”

燕回不怕女人哭,哭就哭呗,跟他又沒關系,再說,哭又哭不死人。但這丫頭哭不行,她興高采烈的跟他出來吃東西,回去以後讓李晉揚看到她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還不殺了他,“妹子,你這一哭哥心裏就亂,哥給你出了氣繼續吃行不行?你別哭,再說你這麽大一美女哭成這樣,哥的形象也跟着沒了是吧?趕緊了,把眼淚擦擦,你跟哥在一塊,你得擡頭挺胸,人有一旦氣勢足了,那氣場就大了,看誰還敢欺負你,是不是?”

穆曦擦眼淚,不哭,也不說話的跟着燕回走。

過去的時候一地的人,躺在地上喊“哎喲”,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中間只有一個人站着,就是剛剛找穆曦的,看到燕回趕緊走過來,“燕爺,就是他們了。剛剛已經收拾過了,您看?”

燕回回頭看了穆曦,讓人帶着她走遠點。自己過去在地上的人格子裏逛了一圈,這個踢踢那個踹踹,走回來,照着那人就是一個耳光,冷笑:“就這叫收拾過了?欺負我燕回的妹子,不整死他也要他半條命,就這個程度也敢說收拾過了?”

那被打的什麽話也沒說,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燕爺”,然後低頭退到一邊。打完人,後面的人立刻給燕回遞過去一條濕毛巾,燕回接過,慢條斯理的擦着手,“問問剛剛誰碰過我妹子,碰了衣服的砍了手,碰了手腕的砍了胳膊。都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燕回的妹子你們也敢碰?”

熱鬧喧嚣的街道頓時靜的沒一點聲音,這話說的太狠,也太狂了,這是什麽社會啊,按照燕回的話說,這是法制社會。這神經病還當是過去舊社會,可以草菅人命斷人胳膊卸人腿啊。

可沒人敢吭,不為別的,就沖着這人一身的穿着打扮,他說這話時的漫不經心,身上的潔癖,還有他身後站着那群身強力壯的黑衣男人。現實告訴大部分人,錢在法制社會也是萬能的。

周圍的普通人不敢惹事,只是默默的遠觀,可躺在地上的人卻聽到了這人的話,他說他是燕回!

燕回的名字在青城普通百姓上班族中不能說有多出名,偶爾有人會當個傳奇故事講給大家聽,可道上以及那些有身價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燕回的。

燕回是誰?

燕回就是站在青城權勢金字塔頂端的首腦人物。

誰知道那美人這麽有來頭,要是知道她跟燕回有關系,誰都不敢打燕回妹子的主意啊!現在這些人什麽想法,他們就覺得死定了。

燕回朝着穆曦走去,拉着她往一邊走,“妹子,你先去吃羊肉串,哥給你出完了氣就去過去找你。”說着,示意其中兩個人帶着她離開這裏。李晉揚連吸煙都不當着她的面,這種血腥的事他更不敢讓她看到了。

穆曦走兩步回頭,擔心的看着他,“哥,你不能和人家打架啊,你這麽多人,反正他們也不敢怎麽着,你說說他們就行了。”

燕回扯了扯嘴角,難得說了句和李晉揚一樣的話:“放心,哥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會打架呢,哥教訓教訓他們就行,你先去吃,別吃太飽,待會後面還有好吃的。”

穆曦跟着那兩人走,半路才說出自己真正的擔心:“你們說,我哥會不會被人家打啊?我看他們好像更壯一點,而且還人多,我真擔心我哥會吃虧……”

那兩人:“……”

穆曦一碰到吃的,不高興的事很快就忘了,等了半天等到老板給她上了羊肉串,她一邊吃着羊肉串,一邊看着兩三輛救護車“哇嗚哇嗚”的朝着裏面開車,皺着眉頭,對那兩個看着她吃的人說:“你們說是不是我哥他們跟人家打架,給傷了?!”站起來擦擦手,“要不我們趕緊去看看,萬一我哥傷了就慘了,他跟人家比太瘦了,那些人還野蠻又不講道理,他肯定會吃虧。”

那兩人面部肌肉抽筋都快抽瘋了,不敢攔她,只好跟着後面,迎面燕回正帶着人搖搖晃晃回來,老遠就看到穆曦,招手:“妹子羊肉串好吃嗎?”

穆曦小心的打量他一眼,臉上也沒有鼻青臉腫的,還好,看來是和平解決。

回去的路上,穆曦突然發現燕回的衣服上有血跡,就指着那血跡問:“哥,你是不是受傷了?你看,這裏都是血。”

燕回不動聲色的拉了拉衣服,“哥怎麽會受傷你,這衣服就這樣,沒事。”

穆曦累死了,回去以後不洗澡就往床上爬,李晉揚等了她一個晚上,她換了衣服就哼哼唧唧的進被窩,往李晉揚懷裏鑽。沒辦法,這就是習慣,習慣養成了就這樣,穆曦太累了,也沒來得及跟李晉揚告狀,一會就睡着了。

李晉揚抱着小丫頭苦笑,有這麽沒良心的小東西嗎?她出去玩了一天,回來都不跟他說句話的。她睡她的,他逮住機會就細細吻她的臉,閉着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柔軟的唇,他有什麽辦法呢?她再沒良心,對他再不上心,他就是喜歡,他知道他就是典型的找虐,可他忍不住。

穆曦不耐煩的動了動身體,睡夢裏都沒忘皺了皺眉頭,再往他懷裏鑽了鑽,繼續睡的安穩。

李晉揚直嘆氣,他這每天抱着她睡覺,她倒是好,哪天睡的都安穩,可他呢?美人在懷,美色當前,能看不能吃,真是夜夜煎熬。

第二天起床,燕回也不矯情,就把昨天的事給說了,最後總結:“揚哥不是小弟我說你,你家這丫頭真是招人精,那大街上全是女人,偏偏那些東西就看到她了。”

李晉揚當然知道,這丫頭那張臉就是禍害,随着年齡的增大,也越來越勾人,就這樣一顆定時炸彈放邊上,他要是能安心才怪,“那些人呢?”

燕回悠閑的晃着腿,“救護車拉走了。”

這是燕回的惡趣味,先給你見血了,然後打電話讓救護車來救人,死了太沒意思,而且法制社會殺人犯法,最有意思的就是生不如死。

李晉揚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擡眸看了他一眼,“她在現場?”

“小弟我哪敢啊?你家那祖宗被人拉兩下手就吓的直哭,要是讓她看到那場面,還不吓死?”燕回立即搖頭,“我讓人帶她去吃東西。”

李晉揚默了默,燕回找對了方法,要是換個理由,她肯定不會走,那丫頭也就除了吃了。

上午穆曦跟燕回出去買了點東西就回來,穆香香也醒了,看到穆曦的時候臉上還有了笑意。穆曦明顯覺得穆香香這下半年對她比以前好,還會對着她笑,心裏暗自高興。

穆香香看着她,摸摸她的頭:“曦曦,這一陣學習緊不緊?”

穆曦點頭,“還行吧。之前一直頭疼,後來叔叔跟我說要吃點藥,說是不讓頭疼的,現在就好了。媽,你快點好起來,我瞅着你現在的臉色比以前好看多了,媽,最好是我上大學了,你的病也好了,這樣我們家就是雙喜臨門,是不是啊?”

穆香香點頭笑笑:“嗯,那我等着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下午李晉揚就帶着穆曦回擺宴,穆曦不想走,可她明天上課,不回去不行。

穆曦現在的衣服都是李晉揚給買的,他買的東西穆曦一次也沒有看中,一直對他說土死了,醜死了,可她自己挑的李晉揚絕對不會給她買,本來就夠招人的了,要是再穿那些,李晉揚覺得自己什麽事都別做,整天看着她別讓招男人就夠了。

穆曦的個子是一年一個樣,校服現在她都不能穿,太小了,她要是不穿就沒衣服穿了,所以她就一邊說李晉揚買的衣服不好一邊還是穿。

天氣慢慢暖和,各種流行病也出來了,聽說有的地方感冒還有死人的。穆曦愛漂亮,不想再穿臃腫的棉衣,就自己偷偷減了一件衣服,結果晚上回來的時候就掉鼻涕了,還不跟李晉揚說,等他發現的時候都挺嚴重,把李晉揚氣個半死。

最近學校咳嗽的學生越來越多,班上有個女生咳嗽到最後,請假了,不能來上課。穆曦回去還跟李晉揚說,“嬌氣死了,感冒還請了一個月的假……”說完,她自己連着咳了三聲,鼻涕又下來了。

李晉揚看了她一眼,“曦曦,頭疼不疼?”

穆曦搖頭,“不疼,剛剛被口水嗆了下,我身體好着呢。”說着又咳了兩聲,還不讓人管。

第二天,穆曦去上課的時候,李晉揚什麽話都沒說,拿了給口罩要她戴上,穆曦哇哇大叫,“我不戴,我不要戴這麽醜的東西,醜死了!”

李晉揚也不管她,直接給她套臉上,最後,穆曦垂頭喪氣的戴着口罩去學校了,結果發現班上十個人有九個都戴着口罩。

接下來幾天,老師同學都在傳着一種叫着非典的病,說會死人,症狀跟感冒差不多。而班上那個因為咳嗽而請假的女生,聽說進了重症室,老師還不讓大家去看望。

現在草木皆兵,班上要是有人敢咳嗽一聲,絕對會被報告給老師,穆曦慘了,憋的小臉通紅,還是忍不住咳出來了,頓時,整個班的同學立刻躲的遠遠的。

老師吓壞了,什麽話也沒說,就給穆曦家裏打電話,打的不是李晉揚的,主要是班主任覺得穆曦那叔叔太寵着孩子,不上心,就給葉平楠打電話。

穆曦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回去了,葉家人除了葉平楠,別的都沒人記得,葉平楠自己心裏也有數,穆香香治病那一大筆錢哪裏來?葉平楠就不信穆香香自己能有那麽多錢,她要是真有一分錢,就不會讓穆曦到擺宴來找他,那麽那錢哪裏來的?要是以前葉平楠在疑惑,那他看過那天那個男人之後,他就肯定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關注的東西也不一樣,葉平楠那天被吓的坐在地上,眼前出現的就是那車的标志。

因為太恐懼,所以葉平楠記憶深刻,回來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找了找那車的标志,愣是以為眼花了。那男人的車看着挺髒,好像很長時間沒洗,可那車的标志不會因為車髒了就變成其他車牌啊,葉平楠在擺宴就沒找到第二輛,現在有幾個人能開的起上百萬的車?

毫無疑問,穆曦跟着的那個男人是個有錢人。

葉平楠的心裏怎麽想的呢,他恨穆曦不自愛,不知廉恥,為了錢去出賣身體,可他又不可能拿錢給穆香香治病,他沒法對穆曦說,你回來我給你出錢,又沒法對她說別治了,治也治不好,所以穆曦這麽長時間沒回葉家,葉平楠就假裝遺忘。這樣邵雲煙也高興,他明面上看着也高興。只是,他不去想,不去提,但是心裏還是會想到,畢竟穆曦不是陌生人,她怎麽說也是他女兒。

葉平楠去穆曦學校找老師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老師,讓老師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這次穆曦在非常時期咳嗽,而且還流鼻涕,老師有點怕,要是孩子在學校出啥事,學校都說不清,所以趕緊給孩子家長打電話。

穆曦被隔離在一個單獨的房子裏,咯吱窩夾着溫度計,她覺得沒什麽,就是感冒流鼻涕,有時候會咳嗽,她又沒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和亂七八糟的人接觸,她才不會是非典呢。

葉平楠接到電話開始還挺意外,一聽老師這樣說心裏挺吃驚,最近這非典鬧的太兇,幼兒園都放假了,公司周圍的小飯店都不知道倒閉了幾家,大街上人人都戴着口罩,聽到一點動靜都吓的半死,什麽不怕就怕發熱和咳嗽。

穆曦的班主任在那邊還在說,這邊葉平楠就猶豫了,她要是就普通感冒還好,吃點藥就行,可她要真是非典,他就算去給帶回來,那家裏怎麽辦?葉平楠覺得不是不可能,和穆曦一塊的那個男人是有錢人啊,誰知道那人會不會帶穆曦去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說這非典就是吃東西吃出來的毛病。

葉平楠心裏還疑惑,那穆曦不是跟那個男人在一塊嗎?老師不打電話給那個人打給他,是什麽意思?很明顯,那男人可能知道穆曦這真是非典,不敢帶回去,所以老師才給他打電話啊!

越是這樣,葉平楠越不敢說帶回來的話了,就說應該換季衣服穿少了,着涼感冒了,會讓人送點錢過去,讓她自己去醫院看看就行。說的挺好聽,說孩子大了,不能什麽都依靠家長,反正班主任一頭霧水的時候,葉平楠挂了電話,老師再打,那邊就是忙音。

班主任也不知該怎麽辦了,他就是老師,也不是家長,穆曦家總歸要有人來才行啊,想了想就問穆曦,“你爸還有其他手機號碼沒?”

穆曦一愣,看着窗子外面的老師,問:“老師,你給我爸打電話?”頓了頓,才問:“那他怎麽說?”

老師就把葉平楠的話說了一遍,又說:“就算感冒,不确診也不行,你現在這情況,還不能自己坐車回家,萬一是,一車人都要隔離。要不我給你叔叔再打個電話吧。”

老師給李晉揚打電話,李晉揚接了電話當時就過來學校了。穆曦被關在一個房子裏,正看着手裏的溫度計,也不怎麽認識,門就開了,李晉揚站在門口對她招手:“曦曦過來。”

穆曦覺得自己冤死了,很委屈,“叔叔,我真不是非典。”

班主任看着李晉揚,覺得這叔叔還是挺關心孩子的,一聽病了立馬就過來了,見李晉揚沒戴口罩,提醒:“穆曦的叔叔,你也帶着戴個口罩吧,防止萬一。”

李晉揚笑笑,“沒事,要真是了,我肯定也跑不了,反正要照顧她,大不了到時一起住院,我先帶她去醫院看看。謝謝。”

班主任聽了,很無語。

穆曦跟着李晉揚回去,臉上戴個口罩,展小憐站在教室門前,對着她扯着喉嚨喊:“傻妞,治好了再回來,我精神上支持你!”

穆曦氣死了,對着展小憐揮了揮拳頭,“都說了不是!”

李晉揚拍了下她的頭,“趕緊走,別再喊了,一會又咳嗽。”

穆曦情緒不好,心裏也有點怕,她剛從青城回來,誰知道在青城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生病啊?

李晉揚給燕回挂了個電話,問了那邊情況,燕回問了一圈,和穆曦接觸過的人裏,沒一個感冒的。李晉揚稍稍放了心,帶着她直接去了醫院。

結果量體溫的時候醫生說偏高,現在不管是偏高還是高,只要是超過正常體溫,就是不正常,于是穆曦被隔離了。

隔離就跟坐牢似的,那痛苦的滋味真是沒法說,穆曦隔着玻璃門淚汪汪的看着李晉揚,拼命跟他說她就是感冒了,不想被關起來。李晉揚心疼的要死,真想把玻璃給砸破了沖進去,可不行,他不敢,他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也怕,萬一這丫頭真是非典,他要是給耽誤了,那他就是罪人了,而且他不是醫生,所以他只能聽醫生的。

穆曦還在鬧騰呢,一個醫生穿着防護服進去了,跟她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安慰的話,穆曦才慢慢冷靜下來,一邊小聲哭一邊答應配合醫生看病。

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李晉揚讓自己不去想那丫頭的哭聲,仰頭閉着眼睛。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靠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揚哥你別太擔心,這醫院暫時還沒發現一例病例,前幾天有一個疑是病例,最後确定就是普通感冒。”

李晉揚低着頭沒說話,本來還沒覺得,可在醫院被隔離,他心裏又慌又怕。他就不該帶着她去青城,誰知道過去這幾天有什麽事?而且還是在穆香香待的醫院裏,病菌又多,她一個小丫頭的體質能和燕回那幫整天打打殺殺的男人比嗎?

“我沒事。”李晉揚好一會才說話,“要是我上周沒帶她去青城就不會有這事。”

說白了,李晉揚是在自責。

李晉揚現在什麽事都不做,就守在醫院,穆曦一個人太無聊,就嚷嚷要看書,李晉揚給她把書送去,她終于消停了,可她說太悶,要出來轉轉,李晉揚就沒辦法,醫生不讓,而且很堅持,說是為孩子好,家長不能縱容。

穆曦那體溫是忽高忽低,李晉揚每次看了心就跟着忽上忽下的,不過咳嗽慢慢好了,前三天咳的挺厲害,李晉揚聽着就覺得是撕心裂肺的,後面用了藥,慢慢平緩了。七天過後,好幾個同期進來的隔離病人都出院了,就穆曦還待在,主要是她的體溫太不正常,醫生說還要觀察。

葉平楠這幾天心神不寧的,邵雲煙也發現了,問着怎麽回事,葉平楠開始支支吾吾的不說,邵雲煙就生氣,葉平楠只好說穆曦的班主任給她打電話,說可能得了非典,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邵雲煙沒吱聲,也沒追問,她自己心裏有鬼,穆曦要是真生病了,為什麽老師給葉平楠打電話?不應該是穆曦找那個什麽揚哥的嗎?毫無疑問的理由,那就是穆曦被那個黑社會流氓給甩了。

葉平楠見邵雲煙也沒再說什麽,自己嫌悶的慌,去了客廳看電視。邵雲煙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爸?是我,雲煙。”

邵教授正想給邵雲煙打電話,非常時期,老人都擔心孩子,本來想問問家裏孩子的身體情況,接到邵雲煙的電話就省得打了,“雲煙,最近家裏怎麽樣?這一陣非典挺厲害,能不出去就別出去了。”

邵雲煙說一切都挺好,然後就提到了穆曦,“爸,你上次找人了吧?前幾天二中老師打電話給平楠,說那孩子感冒了,還咳嗽……”

邵雲煙還沒說完,邵教授趕緊說,“不會是非典吧?那得趕緊提前治!”

“不是爸,我的意思是說,穆曦可能和那個黑社會斷了,不然,她肯定不會讓老師往家裏打電話。”邵雲煙握着電話說,“爸,你說現在這孩子我和平楠該怎麽對待啊?我又不是她親媽,好不好她都不會感謝我,可我真不知該怎麽對她。”

邵教授怎麽說呢,是教書育人,但骨子裏還是很傳統,對于女學生不學好和社會上的人勾勾搭搭的事,很反感,他當初打電話給同學請幫忙的時候,還真是本着讓這孩子脫離不良人士的想法的。現在怎麽辦他還真不知道,就算邵雲煙是他女兒,但是也嫁出去的,別人家的事他當長輩的沒法多插嘴,從教育下一代來說,孩子再差只要她肯回頭就是好事,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可他更擔心他多嘴毀了孩子一輩子,他就良心不安了。

邵教授沒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話,他也不能随便說,挂了電話以後,就給老同學又打過去了,說的是場面上的感謝話,他這樣一說,邵教授那同學就以為三爺把事情辦妥了,電話直接打到了三爺手裏。

三爺傻眼了。

鐘一美的右手是被慕容開給毀了,三爺當時氣成什麽樣可想而知。慕容開是誰?他是李晉揚的狗而已,還是條不懂人臉色不聽使喚的狗,三爺當時就要讓人去辦慕容開,是鐘一美攔住的。

鐘一美的理由很簡單,打狗還要看主人,所有人都知道慕容開是李晉揚的人,如果三爺直接廢了慕容開,等于就是直接對李晉揚宣戰。鐘一美不想和李晉揚成為敵人,一是她喜歡李晉揚,二是她覺得李晉揚只會給狼幫帶來好處,對狼幫有百利還無一害。

女人和下屬在特定的時候是不同的,特別是他們這種混的,女人對于他們來說是調劑品,所以女人就和衣服一樣,可以混着穿,混着用。其實鐘一美自己也隐隐覺得那女孩對李晉揚來說有點不同,不然慕容開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廢她的手,可就算那丫頭真不一樣,鐘一美也會把她歸到一樣的位置。鐘一美本來都想好的,三爺也同意,慕容開動不得,那就直接找那個叫穆曦的女孩,何況三爺還一直惦記着呢。

結果,上個周末有人傳來最新消息,那丫頭也不能碰,說是青城燕回的妹妹。本來,燕回有多少個妹妹沒人數的清,不過這次這個妹妹顯然不一樣,三爺得到的可靠消息,聽說那丫頭在青城的時候被人看上了,就被人拉扯了兩下,結果燕回知道了,親自帶人過去,把那一群人全給廢了。

周圍圍觀的人描述,到處都是斷手斷胳膊的,遍地是血,好多人看的都吐了,燕回那變态就在旁邊看人家痛苦流血的樣子,津津有味的評價誰的慘叫聲最大最動聽。見有人暈過去了,才慢吞吞的打了電話找來好幾輛救護車……

三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就愣了,硬生生的收回了所有的指令。就算那丫頭不是燕回的妹妹,可從燕回對她的維護态度也能看出兩人的關系不可能是普通。

三爺現在就是覺得,李晉揚确實留不得了。

李晉揚本人就不容小觑,即便脫離狼幫,他在擺宴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現在找了個女人還是燕回的妹妹,這意味着什麽?這就意味着李晉揚的個人勢力在擺宴就占據了一席之地,如果他有心,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狼幫的對手。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燕回的妹妹絕對不能碰,所有人都知道燕回那人有點變态,折磨人很有一手,勢力大,也有門路,要是惹怒了他,不定能做出什麽事。所以,現在所有的冒頭都對準了李晉揚。

李晉揚能沒料到這些嗎?他帶着穆曦去青城的時候就想到了,他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碼?鐘一美的手就是他和三爺劃開界限的導火索,三爺生氣總要有人成為他發洩的對象,李晉揚做不到對穆曦寸步不離的看着,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最有效最穩妥的辦法,除非有人不知死活的和燕回為敵,準備做拼死一搏,否則不會有人敢動穆曦一根頭發。而他?李晉揚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精力。

和煦是醫院的外科醫生,當初李晉揚是醫院的常客,不過他大部分都是他陪着一個叫小五的人過來看外傷,那小五也是能人,身上的刀疤都開始舊疤疊新疤,一層摞一層了,還在不斷增加,和煦每次看了都覺得這人就是沒事找事,怎麽整天知道打架,而且一直受傷呢?時間一久,三個人也就慢慢熟悉,後來和煦才知道,就跟他拿聽診器似的,打架就是這兩人的工作。

當然,真正成為朋友的原因要追溯到幾年前的一個夜裏,和煦被電話給吵醒的,打電話的人說是揚哥讓找的,和煦跑去一看,李晉揚就剩半條命了,不過身上的手術做的挺好,一看就是老手。為了保險起見,和煦建議李晉揚找個氣候穩定的地方長期治療保養,不然擔心留下後遺症。

李晉揚聽從了建議。和煦本來還以為李晉揚會挑個國內養人的地方待着就行,哪知道他直接要出國,順便,和煦被邀請跟着出去。後來李晉揚傷愈回國,和煦自己在國外又待了兩年,不為別的,求學。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麽微妙,和煦認識李晉揚的時候是沒想到他這麽能耐,出國的簽證很快就好。和煦那時候還沒開口說過英語,報紙什麽的根本看不懂,在國外的一切手續都是李晉揚聯系的,換句話說,和煦能出國留學,這機會是李晉揚給的。和煦知道按照他自己當時的能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國,所以對和煦而言,李晉揚是恩人。他對李晉揚的感激之情別人沒法理解。

現在李晉揚在為那鬧騰人的丫頭擔心,和煦當然知道,他說的再多都沒有讓那小丫頭趕緊好了有用,只能暗自用自己在醫院的關系,幫着打聽具體情況。

現在李晉揚就是後悔,後悔他那時候為什麽會想到去青城找燕回這事。這丫頭在醫院都待了十天了,醫生不放人,一直說觀察,李晉揚就在怕,這麽多天都不讓走,不會真是吧?

如果他沒帶她去青城,就乖乖待在家裏哪都不去,是不是她就不會感冒生病了?三爺什麽的現在都被李晉揚扔在腦後了,他現在就愁這丫頭什麽時候能好,懷裏少了那小丫頭,夜裏睡覺都失眠。那小丫頭自己也不知道愁,還時不時跟他鬧,一會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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