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昏暗的內車燈讓李晉揚看得清她睫毛上的淚珠,他伸手拭去她的眼角的淚,低頭,輕輕吻了上去。

高考的複習壓的人喘不過氣,穆曦回去以後的學習勁頭非常足,老師都覺得這丫頭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課間都會在寫作業,根本不出去。

對慕容開來說,他覺得穆曦這丫頭好像乖了不少,至少,她終于不再折騰了,每天按時上學,放學,回家也不鬧騰李晉揚,一個人的時候她會乖乖的在房間裏寫作業,或者是上網玩玩游戲,可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吃飯還是吃的挺多。

要說她有什麽變化,只能說她對李晉揚慕容開甚至和煦的态度恭敬了很多,怎麽說呢,慕容開覺得她有點在刻意的讨好,就像一只受過驚吓的小貓。雖然她對着李晉揚還是“叔叔、叔叔”的叫,可她在叫的時候會小心的觀察李晉揚的臉色,要是他露出一點不耐煩,她肯定會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對李晉揚強調她只是說說,真的只是說說,然後她會乖乖的自己走開。要是學習學煩了,她更多的時候都是待在電腦面前上網,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煩了就來找李晉揚抱怨,更加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跑出來鬧騰。

其實慕容開覺得這樣挺好,揚哥喜歡,她還聽話,這樣就足夠了。可很快,慕容開發現那小丫頭的改變,并沒有讓李晉揚高興起來,或者說,自從那天晚上找到穆曦以後,李晉揚就沒有笑過。

慕容開自己是個冷情的人,他不會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他只知道,李晉揚有毛病,那丫頭鬧騰的時候,他會皺眉頭,會嘆氣,會說話讓那丫頭安份點,甚至有時,他會生氣的喊那丫頭的名字,警告她不要鬧,可那時候,慕容開知道他的心情明顯是愉悅的,可現在,那丫頭真的安靜了,真的不鬧了,甚至聽話的像個小媳婦,可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來自心底的愉悅笑容。

擺宴的天持續陰了很多天,穆曦的耳朵真的不疼了,只是偶爾蒙蒙的響,老師整天在班裏和大家說高考高考,後面的倒計時一天比一天少,高三的課大部分都是講習題,該講的內容都講完了,更多的都是自己做習題,教室裏安靜的只聽到沙沙的筆聲和翻試卷的聲音。

班主任走進教室,給大家一人發了一份志願表和各大院校的招生信息,開始給大家講解相關的情況,最後讓大家根據自己的實際成績填志願。見班上的學生拿到東西都在交頭接耳讨論,班主任拿起黑板擦“啪啪”敲在講臺上:“大家靜一下!”

喊了幾遍,大家才安靜下來,班主任舉着手裏的資料,提醒大家:“大家回去以後都和家長商量下,這可是事關自己未來學業的大事,千萬別草率行事。老師建議大家呢,保險為主,千萬別因為一直想着上好學校,而高估了自己……”老師說完就出了教室。

穆曦拿着志願表和最新的招生信息,默不作聲的把資料塞進了課桌,繼續計算未完的數學題,周圍吵吵的,穆曦看了眼周圍,繼續點頭演算。

展小憐挖着鼻孔,爬過來跟穆曦說話:“傻妞,你和你家叔叔商量了沒有啊?他同意你考軍校了?”

突然響起的下課鈴聲讓穆曦手一抖,筆掉在地上,展小憐嘀咕着把筆撿起來給她,撇嘴嘴說:“我就知道帥哥叔叔不會同意的,他要是同意了才怪。”

穆曦沉默了一會,擡頭看着展小憐問:“你怎麽知道我叔叔不同意?”

展小憐猥瑣的摸摸下巴,伸手摸了把穆曦的臉,壞笑着說:“那還用問嘛?當然是舍不得你這個小美人啰!”摸完展小憐怕穆曦過來打她,趕緊一溜煙跑出教室了。

穆曦坐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一下,聽到外面有人說她叔叔過來接她了,才趕緊收拾書本跑出去。

李晉揚靠着車門站着,看着地面一動沒動,似乎在發呆。穆曦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叔叔!”

李晉揚擡頭,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笑笑:“曦曦,你下次別跑來,萬一摔了不劃算,我不急。”

穆曦搖頭,笑眯眯的:“沒事,跑跑鍛煉身體嘛。”頓了頓,她看了眼李晉揚的臉,問:“叔叔,今天我們要吃什麽啊?”

李晉揚看着她主動拉開車門坐進去,然後自己系好了安全帶,正襟危坐的等着他。他努力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彎腰坐到車裏,擰着車鑰匙,問:“曦曦今天想吃什麽?”

穆曦想了想,然後說:“我想不起來了,叔叔想吃什麽啊?我不挑食了,我媽說挑食不好。”

李晉揚雙手握着方向盤,看着前方,說:“曦曦,你以前都是說你想吃米粉或者想吃米飯的。”

穆曦的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她轉身看着李晉揚,說:“叔叔,我今天想吃米粉。”

李晉揚猛的拍了下方向盤,穆曦就覺得全身一緊,背後一股涼氣升了出來,“叔叔,我就是說說而已……”

半響,李晉揚扭頭看着她,對她笑笑說:“好,那我們今天就吃米粉。”

穆曦點點頭,應了一聲,坐好了也不敢說話。

車到了目的地,不等李晉揚動作,穆曦自己已經解開安全帶,伸手推開車門站在下面等他,李晉揚解安全帶的手停在原地,透過微暗的車玻璃看着穆曦,她笑眯眯的等着他,像個聽話的洋娃娃。

确實,穆曦聽話了,也乖巧了,再也不會對着他鬧,也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了,就像一夜之間換了個人似地,這樣的穆曦是所有人希望的那樣,懂事了。可這不是李晉揚要的穆曦,她太小心翼翼了,她就像生活在薄薄的冰片上,在看着他的臉色說話,做事。他曾經讓她聽話的所有內容,她都在認真的執行。

他給她買的零食,她很少吃,他問了,她會笑眯眯的告訴他,她長大了,而且要考試,要補充營養,不能再吃零食了。她确實也不再挑食,哪怕吃到了她曾經最讨厭的姜片,也會在打個惡心的寒戰之後強行吞下,他問,她會說她不能挑食,身上缺少生姜裏的營養,以前挑食沒吃,以後要補齊……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懂事,讓他挑不出半分,可這不是他要的穆曦,他要的,是曾經那個可以對他肆無忌憚鬧騰的小丫頭,那樣才是她最真實的情緒,可現在,她在努力的讓她自己懂事。

她一定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懂事,她以為他曾經糾正她的一切壞習慣以後的穆曦就是懂事,就是他所希望,她一定不知道她的懂事和她的年齡太不符,她看着他時小心翼翼的目光讓他覺得全身都在疼,會難受,這不是他要的穆曦。

如果說李晉揚在後悔什麽,他在後悔他斷了穆曦以為葉平楠是她為她自己留的後路。

他殘忍的讓穆曦知道,葉平楠不能給她希望,即便她退無可退,她也不能依靠葉平楠。他讓穆曦知道,李晉揚是她唯一的選擇,所以穆曦把他當着救世主。

穆曦現在真的知道了,她不能對着李晉揚這樣那樣的鬧,她甚至在為之前的那些胡作非為後怕,如果李晉揚對他翻臉,她會很慘很慘。她的媽媽會死,她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她一直以為李晉揚是沒有脾氣的,可李晉揚那一巴掌告訴她,他是有脾氣,只是不是那麽明顯,她只有哄好李晉揚才行。

其實穆曦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因為擔心惹他生氣,所以她盡量不去沒事找事,自己乖乖看書寫作業,要麽就是上網,反正她不鬧了,也不作了。燕回不就是常說嗎,男人最喜歡的就是聽話的女人,所以穆曦确實在努力做個聽話的女人。

李晉揚一直沒動,直到穆曦走過來低頭彎腰看着他問:“叔叔,你怎麽了?”

李晉揚伸手解開保險帶,下車鎖門,對她笑笑:“沒事,走吧。”

吃飯的時候穆曦都敢沒擡頭,她覺得李晉揚好像不高興,可現在,他不高興是她最擔心的事,所以,本來“吸溜吸溜”吃米線的聲音都壓低了幾分,吃的小心翼翼的。

李晉揚一口都沒吃,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然後站起身,“曦曦,你慢慢吃,我不餓,我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穆曦嘴裏還含着米線,一聽李晉揚的話,急忙把米線吸進嘴裏,麻利的端起湯喝了兩口,跟着就站了起來,“叔叔,我吃飽了……”

李晉揚站住腳,回頭看了眼她碗裏還剩下的米線,又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曦曦,你只吃了一半,以前你可以吃兩碗。”

穆曦突然間無措起來,她站在桌子邊,不敢動也不敢走,然後,李晉揚聽到她茫然的問:“叔叔,你是不是煩我了?我以後,肯定會聽話的……”不然,他為什麽一直提醒她以前她是什麽樣子?“叔叔,你別煩我行不行?我以後肯定不會跟你鬧的,你要生氣了,我會哄你的……”

李晉揚站在原地,轉過臉就沒有回頭,只是握着椅子背部的手抓緊了又松開,然後他用平靜而和善的聲音回答:“曦曦,我怎麽會煩你?我只是……出去透口氣而已,你慢慢吃,我真的不急,如果覺得不夠,順便把我的那份也吃了,不然也浪費了。”說完,李晉揚大踏步走了出去。

穆曦一個人站在原地,咬着唇看着他的背影,有服務員送米線路過,穆曦趕緊讓了讓,順勢坐下來,把剩下的米線吃了,吃完又看了看另一碗,覺得确實很浪費,端過來,吸溜吸溜一會就吃幹淨了。

穆曦擦擦嘴,急急忙忙往外跑,順便還跟門口的老板打了個招呼:“老板,我錢付過啦。”

穆曦喜歡吃米粉,是這裏的老顧客,老板都認識,對着揮揮手,穆曦笑嘻嘻的跑出去,遠遠的看見李晉揚的車,趕緊朝着車跑過去,自己拉開車門坐進去,扭頭對着李晉揚解釋:“叔叔,我剛剛把你的那碗也吃了,要不然早出來了。”

車裏有股濃烈的煙味,穆曦剛進來時稍稍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就适應了,以前她會怎麽樣?她會一拉開車門就捂着鼻子跑的很遠,然後對着李晉揚嚷嚷,說臭死了臭死了。而現在,她已經不敢那麽嬌氣了,反正死不了人,難聞就難聞一點。

李晉揚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安靜的像雕塑,穆曦摳着衣角,小聲說道:“叔叔,我真不是有意這麽慢的……”

“曦曦……”李晉揚突然沉聲開口喚了一聲,穆曦趕緊扭頭看向他,“叔叔,你怎麽了?”

然後穆曦聽到他用嘶啞而低沉的聲音說:“曦曦,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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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快樂滴周末,狼表示狼不保證更新,就算更可能也不會多,~(≧▽≦)/~啦啦啦

062

更新時間:2012-10-2 15:54:54 本章字數:9133

穆曦愣了下,然後直接往李晉揚的口袋裏摸手機,“叔叔,你忍一下,我給和醫生打電話……”

“曦曦,”李晉揚按住她的手,慢慢的擡頭,“不必,我很快就好。”

穆曦縮回手,“哦”了一聲,再也不敢有所動作,就安靜的坐在,直到李晉揚發動車輛駛上馬路,她才敢挪了挪。車停到校門口的時候,穆曦臨下車之前,還關心的問了一句:“叔叔,你沒事了吧?要是覺得還難受,你就給和醫生打電話。”

李晉揚對着她笑笑,點點頭:“好,晚上我來接你。”

其實,李晉揚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回接送,他真是忙,還是些不得已的事。怎麽說呢,李晉揚以為穆曦被人綁架那晚,他連續闖了包括三爺在內的三家,人家本來沒做,被他這樣一搞肯定不樂意,都在等李晉揚的解決呢,這三家在擺宴都是挺有勢力的,李晉揚不可能什麽表示都沒有。可偏偏李晉揚還真沒為這事道過謙,不道歉就意味着他是打算硬來的。

毫無疑問,因為這事,李晉揚在擺宴的新勢力速度被人熟知,沒有足夠財力物力人力,他哪裏來的那麽大一支龐大的車隊?那支車隊跟燕回上次來擺宴的陣勢比絲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李晉揚的名字在擺宴瞬間被人再次提起。

燕回在第二天就給李晉揚打了個電話,電話裏把李晉揚罵個半死,為啥,那東西的理由挺充分,速度的以李晉揚大舅子的身份對李晉揚說:“我燕回的妹子讓你養着是當擺設的嗎?你對我有意見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跑去對我妹子說你壞話?趕緊了,自己說怎麽回事吧……”

燕回純粹是八卦心裏,他本來就在懷疑,李晉揚是那種在家裏待兩年什麽事都不做的人嗎?擺宴離青城這麽近,這裏有什麽風吹草動青城就會知道,更何況燕回在擺宴還是放了人的?

三爺那邊的生意根基那麽牢,能好好的被人搶了人氣?能做到後來者居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三爺他們一直嚷着有幾個新興幫派起來了,三番四次和狼幫對着幹,其實沒有幾家,真正的只有一個,不過人家挺低調,要是沒人挑釁挺安分的,可一旦去鬧事了,那絕對是玩命,至于剩下的那幾家真是不成氣候的。

燕回一直就在猜,那個不要命的那夥人,是不是李晉揚搞出來的,畢竟,他混過的,在污水裏走過的人想徹底洗脫身上的污泥根本不可能,就算你不找人家的麻煩,人家肯定也會找你麻煩,李晉揚想在擺宴站住腳,脫離了狼幫的依附肯定要另尋出路,關鍵是李晉揚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膽識。

李晉揚聽燕回那邊叽歪,就說了一句:“沒想到燕爺還挺八婆的。”然後挂了電話。

燕回氣的臉都歪了,要死了,敢說老子八婆!趕緊叫了幾個人進來,燕回給了他們一人一腳,“來來來,你們自己說說,我找你們來是幹什麽的?李晉揚那小子把一只小雞都養成鳳凰了,你們還給我稀裏糊塗的什麽都沒查到,你們自己說說……”

被揪到小辮子的人只能自認倒黴,燕爺整人得看心情,反正最壞的就是屁股被踢幾腳,在怎麽着,也比他突然嚷嚷着要去什麽北極看大白熊,順便做件熊皮大衣來的要好。

李晉揚從來都知道自己幹什麽,他在擺宴買了地,資金緊缺,不可能在跟他們搞什麽賠償,而且,那天晚上他把人都叫出來找人的時候就想過,曝光就曝光,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利用這次沖突鞏固下實力,省的以後麻煩多。

鐘一美找了趟李晉揚,她也是好心,就是讓李晉揚去跟三爺道個歉,畢竟無緣無故跑到三爺那邊用槍指着他的頭,換誰都受不了,何況三爺還是上了年紀有點老資格的?出乎鐘一美意料,李晉揚竟然沒答應,他聽了鐘一美的話,沒表态,只是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一美,我和你說過,擺宴的天在變,只是你們沒發現而已。我也煩了被人三天兩頭找茬。看在我在狼幫這麽長時間的份上,你回去讓三爺別摻和他們的事,不然,到時候毀的是狼幫。”

鐘一美心裏一驚,她跟着站起來,伸手抓住李晉揚的胳膊,“真的是你?擺宴一年前剛起來的那家真的是你?你知道了?”

李晉揚撥開她的手,笑了笑:“是我,所以讓三爺退遠點。他們忍不下那口氣是肯定的,我要的就是他們的不服,這樣,我才有借口翻了擺宴的天。”

李晉揚說完揚長而去,鐘一美最後跌坐在椅子上,心裏惶恐不安。就說為什麽好端端的會出現一幫人來和狼幫搶生意。

鐘一美現在知道李晉揚手裏有的地方只有一家,在擺宴的市中心,那裏兩年前還是一片居民房,後來聽說被人買了,拆了個幹淨,一年後建了起來,初看那建築形狀怪裏怪氣的,可裝修好了以後那叫一個氣派,店名非常顯眼,只有兩個字,叫“絕地”,漢字下面的是英文,看着很國際化,字的周圍有霓虹襯托,晚上的時候周邊的地區不用路燈都能看得見路。

擺宴有懂行的人看出了,絕地的建築結合了東西方人的審美觀,特有的東方古典美和西方現代感完美的融化,低調而又奢華,真正的完美大方,估計國內都不會有幾家這樣的大膽的建築。暫且不說地皮多少錢,也不論蓋房子花了多少,單單那裝修的費用,就絕對是百萬以上。

以致後來,明明是個娛樂場所的絕地,竟成了擺宴一個标志性的建築。人家來擺宴可以不知道地方政府機關在哪,可以不去玩那些風景古跡,可這個建築門前肯定是要來合個影的。地方真的挺大,是擺宴極少有的一條龍場所,幾乎把周圍的店面生意都囊括了進去。

按理,這樣的店肯定會引起公憤,它的存在會讓人家沒有飯吃,但顯然經營人很有一手,據鐘一美調查,周圍幾乎沒人覺得生意有影響,還是那樣的,所以也沒人抱怨什麽,就算開始有人擔心,後來覺得沒關系也就這樣了。

三爺真的挺奇怪,還特地讓人進去查,結果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三爺派去的人進去了就沒法出來,後來那兩家夥哭着打電話讓三爺派人送錢去的,這個時候三爺才知道,周圍那些大大小小的店沒影響,真是應該的,因為這家會所裏面的東西都是精品,一杯酒水錢比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還要貴。這裏等于是擺宴的第一銷金庫,一般人根本去不起,進去的都是達官貴人超級富豪,消費群體定位不同,當然各自相安無事。

能開得起這樣一家娛樂場而且還能在擺宴站住腳跟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只要是道上的,就沒有三爺不知道的,所以,三爺不是沒找過事,可不管三爺玩的是陰的還是陽的,人家根本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根本沒有破綻,就算是警察突襲檢查,人家裏面只有那些喝酒的,住店的,跳舞的,游戲的等等常規項目,根本沒有其他可發現的,出示的手續甚至比三爺手裏的那幾家還齊全,性質還合法。

“絕地”的總經理是個從國外留學歸國的男人,姓方,名片上印的是英文名,叫邁克,典型的東方男人面孔,一口流利的英語,體型修長氣質儒雅,算不上極其英俊,但整個人看起來極其舒服,總能吸引很多年輕的女子,從絕地初建開始出現,裝修也是他一手負責,對周旋在那些大人物中間很有手段,對男人自是用男人的方式,對女人則是典型的紳士,名聲很響,在擺宴可以說是男女通吃。

三爺查過,這人根本沒背景,或者說,他在勝任絕地總經理這個職位之前,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留學生,而兩年後的今天,他的人脈已經廣到在擺宴各路橫行。

三爺知道這是李晉揚的店就在這幾天,還是通過別人傳達來的,那晚李晉揚為了找那個丫頭,搞的動靜太大了,想不驚動人家都不行。別的不說,但就他派出的長龍似地的車隊,就足夠吸引有心人尾随。而收隊以後,那些車最終的停宿點正是絕地。

三爺知道的時候是什麽心情?說後悔也不是,說慶幸更不可能,反正三爺的心裏不舒服是肯定的。被李晉揚用槍頂着腦袋的滋味并不好受,三爺就算現在想起來也會覺得後怕,人就這樣,年紀越大越怕死。可三爺也知道,這是個機會,李晉揚在狼幫有分成誰都知道,而三百萬的數額大家更是知道,李晉揚是說不要了,可是沒人知道啊,狼幫對人家說,誰又相信?一個幫派對一個人,明顯李晉揚是弱勢群體。

如果三爺就這樣不給也行,但是別人私底下怎麽會說三爺,那就不知道了,三爺這麽大年紀了,他還沒不要臉到那個程度,總歸會顧及到聲譽,何況,狼幫還要和人家做生意了。

最近幾年,狼幫的正常生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地下賭場的人越來越少,老主顧一個兩個的都不再來了,三爺一打聽,聽說都去了絕地。沒辦法,賭場的場地真不上檔次,真正的有錢人玩賭是消遣,圖的就是刺激,而現在,人家現在有了新刺激,而且絕地給人的感覺絕對是高端,服務的也都是真正的有錢人,去了是真有面子,別的不說,只要這人是從絕地的門走出來的,人家肯定知道這人是有錢人,而留在地下賭場的那些,是那些真正的賭徒。

狼幫那麽多張嘴,要吃飯,所以三爺不得不另尋出路。

衆所周知,李晉揚不沾粉,以前在狼幫的時候他就一直反對碰禁藥,給出的理由是其他的都行,這東西不能碰,利潤是高,來錢也快,但是早晚會出事,所以他堅決不讓碰。那會所有的生意都在鼎盛時期,所以三爺覺得也沒必要冒險,這事也就算了,建議是阿凱提的,他自然不會服氣,所以,三爺沒同意狼幫玩粉,不過阿凱自己卻是在偷偷的進行。

而現在,唯一的反對勢力走了,阿凱接替了李晉揚原來的位置,幫裏他說了算,而且現在阿凱是三爺的準女婿,在狼幫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鐘一美依然喜歡李晉揚,只是灰心了,記挂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那是最痛苦的事,所以鐘一美接受了阿凱的求婚,阿凱在狼幫的地位是鞏固了,所以他背着三爺以狼幫名義開始正式進行黑色交易,并且讓狼幫大賺了一筆,這筆豐厚的收入被做進了兩家賭場的賬目,以明帳的方式出現在三爺面前的,這筆收入頓時讓狼幫在李晉揚正式離開後重新鼓起了士氣,也讓三爺對阿凱刮目相看。

三爺想正大光明的刮下那三百萬,所以他就要請中間人調解,這次,三爺請來的人很有來頭,正是軍委的那位老将軍,老将軍姓餘,已經退休了,可影響力依舊,而且家裏的兒子也在軍委裏頭工作。

算三爺運氣好,餘老将軍六十大壽,邀請了各界人士出席,當然,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三爺自己不等人家邀請,就主動送了厚禮過去。

宴席是餘老将軍留學歸來的孫女一手操辦,所以很西化,自助餐式的,氣氛輕松和諧,自助餐近年來在擺宴很受歡迎,不過這樣高端的還是第一家,餘小姐所訂的晚宴地點正是在“絕地”。

因為場地是提前預訂的,所以餘小姐付了不少訂金。

李晉揚和軍政的人沒有交情,所以沒有被邀,不過,宴會當天,他出現在了“絕地”,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反正老将軍和三爺說話的時候,剛好就看到了,三爺順勢一提,那老将軍就讓人把李晉揚請了過去。

怎麽說呢,說李晉揚沒有目的根本不可能,三爺的底氣足不就是因為認識這人啊?雖然退休了,但是很明顯,這人的影響力真的不容小觑,看看放眼看去前來祝壽的那些人的身份地位就會知道。

李晉揚是個任何時候都冷靜的人,他淡淡的看了眼三爺,點了點頭,然後對老将軍舉舉酒杯,“餘老大壽,李某是這裏的主人,就代表‘絕地’全體員工祝餘老先生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說着他仰頭喝完被子裏的酒,對着餘老将軍笑笑。

餘老将軍也是剛剛聽三爺說才知道,“絕地”就是這個人的,看他年紀輕輕的,想着這年輕還是挺有能耐的,這一個場子估計就不少錢了,點點頭誇了句:“年輕人不錯,年紀輕輕能撐起這麽大一個場子。”

李晉揚笑笑,不亢不卑的接了句:“還要多謝餘老先生的庇護。”

其實“絕地”跟餘老将軍沒半毛錢關系,李晉揚說了也不過是客套話,當然,也不泛他故意這樣說,讓人聽了覺得有歧義的意思。比如三爺聽了,心裏就不舒服,他來之前就和餘老将軍說好的,到時請他當個見證人什麽的,李晉揚這話,讓他覺得是不是李晉揚其實和這餘老将軍也是有着什麽聯系的。

三爺接口道:“晉揚,這場子可是餘老将軍的家人自己訂,不知道訂金是多少啊?聽人說擺宴最大的場子,也就你這家了,裏面的東西,可真是貴的可以啊。”

剛說完,餘老将軍的孫女過來了,“爺爺,您怎麽在這啊,奶奶正到處找您吶……這位是?”

那姑娘一回頭,就看到了李晉揚,不怪人家姑娘的眼光落在李晉揚身上,這人到哪向來都是焦點,年輕、英俊,器宇不凡風度翩翩,見有人問,他彬彬有禮的一舉酒杯,算是回應,“想必這位就是餘家那位才華橫溢學成歸來的餘雨馨小姐了。”

然後對着後面的服務生招招手,那服務生過來聽了李晉揚幾句就離開了,不多時,方總經理急匆匆的趕過來,李晉揚當着老将軍的面,讓總經理把訂金退給餘雨馨,轉臉對餘老将軍說:“餘老先生高壽,李某也才剛才得知,未曾準備賀禮,那這樣好了,今日‘絕地’包場費算在李某頭上,就當李某送給餘老先生的賀禮。對了,三爺那邊好像還有幾筆帳沒算清,這樣吧,三爺那賬目也不必和李某算了,直接從賬目裏扣下場地費和酒水的費用就行,剩下的就當是李某孝敬三爺的了……”

李晉揚這話真的很大方,話到了,人情送了,事情也結了,周圍很多人都聽到了,每個人都覺得他這事做的地道,三爺都和他撕破臉皮了,他還念舊情。而且他說的什麽幾筆帳沒算錢,可大家都知道那有三百萬,三百萬啊,這得人家活幾輩子啊?再說了,這場地費能有多少?所以很明顯,還是三爺賺了。

聽了李晉揚的話,老将軍不由多看了眼李晉揚,心裏倒是對他多了幾分好感,這年頭,大家圖的什麽?不就是互惠互利嗎?李晉揚在老将軍看來,是個極有眼色很會做人的人,能大手筆的免去這樣的費用,顯然做事不會小家子氣。這年頭關系是怎麽攀上的?只要你有錢,只要你舍得錢,沒有關系也能拉上關系。

李晉揚說了這些話,就對餘老将軍告辭了,臨走的時候把總經理給喊過去了,丢下一句話,“聽說這陣子三爺賺了不少,那就讓三爺出出血。”

賬單出來了,将近四百萬,賬單送到三爺手裏的時候,三爺當時就跳了起來,怎麽可能?他覺得往多裏算,也就三十四萬,這點錢他還是出的起的,可這是三百萬啊!

三爺是氣急敗壞的找到了絕地,親自去的,結果總經理也親自接待了,拿過賬單看了看,确認的說,“沒算錯,就是這麽多。”

三爺要吐血了,他指着賬單問:“誰家一瓶酒能值三萬?這有這個,這個……”

方總經理也不生氣,邊聽三爺說話,邊點頭,等三爺說完了,才微笑着開口:“鐘先生請稍安勿躁,聽我給您慢慢解釋。是這樣,因為訂酒宴的是餘将軍的孫女,那位餘小姐是從國外留學歸來的,所以當時預訂的時候有特別要求,從酒品到飲料,從菜品的原料、配料甚至一根蔥,都要求是從國外直接運過來的,您知道有些時令蔬菜有時間上的保質期,有些活魚類的還有新鮮度,關鍵是有些原料不在同一個國家,所以我們運送的難度就大了,如果不是因為絕地老板托人找關系,有請到老朋友可以随身順帶,費用可能更高,鐘先生您看,我們都是有發票的……”說着,方總經理還拿了一疊厚厚的發票出來。每一張發票上的金額都很高,更多的都是寫了外文的東西,三爺根本看不懂。

方總經理眼皮都沒擡的來了句:“這樣,三爺要是不信,您可以打電話問一下餘小姐,這些都是餘小姐知道的,當時我們也跟餘小姐報價的,當時預算的報價價格可是遠遠超過這個的……”

三爺的臉當時就白了,李晉揚一個和餘老先生沒有半毛錢關系的人都這麽大方的送出賀禮,他一個沾了餘老将軍好處的人能說什麽?別說“絕地”拿出了發票,就算“絕地”空口白牙的說有這麽多,他也不可能去找餘小姐核實啊?

“你給我找李晉揚接電話!”三爺直接改口,就不信李晉揚敢開這個口。

方總經理擡眼看了三爺一眼,“抱歉,李先生前兩天吩咐了,穆小姐最近要高考,家裏周圍環境太吵,穆小姐沒法看書,所以李先生就帶着穆小姐出去了,至于去了哪裏,這是李先生的私事,我不好過問,反正沒在家,手機也關機了……”

三爺這下知道了,李晉揚就是玩他的,他就是故意的,可三爺還不能說,甚至可以說是不敢說,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他三爺以後還有臉嗎?李晉揚人情送了,話也說了,便宜也占了,而他呢?那三百萬不但沒撈到,還倒貼了一百多萬,餘老将軍的生日壽辰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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