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地對着郝妙又是一陣尖叫:“不知廉恥!這裏不歡迎你!”大有想把剛才受的郁悶氣發洩而盡。

郝妙微擡頭,蒼白的臉只面向王麗娜兩秒,便轉到廚房去。從進來便發現他端坐在那,她不想跟無謂人起争執,跳起身大步走向廚房。

葉文遠一手擱在桌上,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側,下巴微仰,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來者,完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郝妙在他毫不掩飾的冷視下逐漸失了氣勢,未到他身前已不敢直視,只好悻悻低頭,喏喏地說:“我……昨晚的事,對不起!”

興許是淋了雨,她的發梢挂着水,晶瑩的雨露沿着脖子滑下,很快便沒入寬大的T恤裏。葉文遠勾起半邊嘴角,不說話,任由她這樣低着頭,似是在享受她忏悔的樣子。

這是意料之中的場景,不是嗎?

“好啦好啦,郝妹妹既然道歉了,一切雨過天晴了!”郭健行笑着過來,把一條毛巾搭上她的頭,溫柔地道:“文遠不是小氣之人,郝妹妹你別擔心哦。快去做幾道他愛吃的菜,去!”

這麽輕易就了事了?郝妙猛擡頭,只看到他清冷的側面。他根本就沒說要原諒她,不過……不說話,是否也是默許了?

“別愣着,快去。”

郭健行輕輕推了她一把,郝妙如夢初醒。

先按要求做了再說,對吧?

20

“這是什麽鬼東西?”王麗娜挑起碟子裏的炒鮮筍片,只見一塊塊活像菜板一樣,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我要吃牛排。”她嬌蠻地說了句,突然一頓,輕笑:“估計你也不會做。”

對于王麗娜的百般挑剔,郝妙選擇了沉默。碟子裏的菜被拔得亂七八糟,更甚的已被挑到桌上,她只當沒看見。百忍成金,這是她進屋前贈給自己的四個字。

葉文遠随着郭健行走過來,冷眼看着一切,一聲不響的坐下。湯适時擺到面前,他拿起喝了口,接着郝妙又替他盛了飯。

桌上擺着三對筷子,很明顯只為三個人準備。

“郝妹妹,你也一起來吧。”郭健行猜她肯定還沒吃午餐,提出再正常不過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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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她一個女傭,有什麽資格跟我們一起吃飯?”王麗娜放下筷子,神色凝重。關于郝妙的身份,她從那份合同裏清楚了大概,只是個再低下不過的人而已,以葉文遠的标準,完全不構成威脅。

郝妙本就沒打算跟他們一同就餐,但聽到王麗娜的話,心底還是有少許受傷。“不了,我吃過才來的。”

“這……”郭健行想再說兩句,她已脫下圍裙,走出餐廳。身邊的人始終不吭聲,尤自平靜地吃飯,郭健行搖搖頭,實在猜不到他的心思。

郝妙走到屋外的雜物間,給餘景天打電話報告了事情的進展。因為情況特殊,餘景天批了她半天假。郝妙拿出清潔用具,回到屋內上樓開始打掃。

王麗娜應該只管了三餐,并未涉足清潔的範疇。也對,像她那種人,本就很不屑做這類工作。把浴室清潔幹淨,再去幫他收拾房間。窗外的天空灰灰朦朦,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完全摸不清頭緒。

現在做的一切,真有用嗎?她垂下肩,心下有說不出的頹喪。

門外突然傳來“咔”的一聲,郝妙猛地扭頭,只見葉文遠就站在門口。看到她在房間內,他并未覺得意外,神色自若地進來,直接到臨窗的椅子坐下,拿起筆,又在寫寫畫畫。

他根本就當她隐形,即使肯讓她進屋,卻連一個注視的目光都懶得給,整個人冷漠得令人心寒。這份認知讓郝妙莫名的焦慮,恐怕現在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勞。

“我……”

“如果打掃完畢,請馬上出去!”

才開口,低着頭的他已經先發制人,郝妙當場洩氣。很辛苦熬到收拾完,離開房間時她在門口站了一會,他始終未擡頭,只專注于自己的創作中。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郝妙知道結果會演變成這樣,昨晚就該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管好自己的嘴巴。

樓下已經沒人,餐桌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酒吧臺上有一份冷掉的菜,碟子下墊着一張紙條,是郭健行留的。

還好仍有人惦記着她沒吃午餐。郝妙把菜放進微波爐裏,拎起抹布走向浴室。鑲着工藝玻璃的門虛掩着,她伸手一推,冷不防一桶水迎頭迎腦的沷下,正正蓋在她的腦袋瓜上。

根本來不及反應,郝妙整個人呆住。這是什麽情況?

想不到幾十年前就流行的惡作劇,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郝妙把水桶從頭頂抽掉,大滴大滴的水從發上滑落,很快便沒入已經濕透的純棉T恤裏。這屋子裏能做出如厮幼稚事情的人,就只有一個!無仇無怨,為什麽要針對她?

“喲!你這是幹嘛?”

身後傳來一陣輕挑又不屑的笑聲,郝妙回頭,果真看見王麗娜站在客廳,指着她尖聲大笑。

郝妙摘掉眼鏡,把鏡片上的水擦幹。腦裏一直在念着數,她叫自己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郝妙最終默不作聲走出浴室,打算找回包包回家。

“喂!你工作還沒做完,就想偷蹓了?”王麗娜一把揪住經過的她,在接觸到濕滑的手臂後又馬上甩開,仿佛她有細菌,拿起紙巾猛擦手。“髒死了!喂!你不是來道歉的嗎?給水淋一下就想走,你以為自己是公主呀?好吧,要走只管走,不過出了這個門口,你就別指意可以再進來!”

“你……”別欺人太甚!郝妙一句話幾乎說出口了,可是當她轉身時,恰恰看到二樓樓梯口站着的那人,終是把其餘字硬生生吞回去。

對于被欺負一事,葉文遠明明看在眼裏,但他什麽也沒說,調頭就回了房間。這一刻,郝妙真的相信,他說要解約,由她賠毀約金,并非唬她。他這種人,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郝妙收回要離開的步伐,直接入了浴室。

“算你識時務,哼!”

王麗娜還在外面說什麽,郝妙都沒仔細聽了。拿紙巾把頭發和T恤的水略略吸幹,提起水桶裏的地拖,扭幹,開門出去。

十月底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簡直就是活受罪。不想開口說一句話,反正這裏的人也惜字如金。只是真的很難受,并非身體,是她的心。來這裏之前還存在着的半分希望,最終也在他的冷眼下消失贻盡。那麽冷酷無情的人,昨晚還熱烈的親吻她呢。

要說他們有點情分?不可能了。

郭健行于傍晚時分回來。在外面跟人談了整個下午有關春節演奏會的事宜,一門屋便看見葉文遠坐在客廳看書,王麗娜不見人,而廚房裏有纖瘦的熟悉身影,一切彷如前幾天的情景,充滿着和諧,他高興得幾乎要跳起慶祝。

“和好了?”郭健行挨着他坐下,八卦地輕撞他的手肘。

葉文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而翻了一頁。“什麽叫和好?”

郭健行抿抿嘴,有點不屑:“裝吧你!”嘴硬心軟的臭家夥,其實在乎得要命,不然中午吃飯的時候,幹嘛要把菜扒到一邊去不讓人挾,這分明就暗示叫他為某人留菜。

葉文遠不理他,徑自繼續翻書。

他愛面子,郭健行當然知道。識相地轉換話題,拉回正事上:“演奏會的細節已經談妥,對方完全同意你的要求,新曲會在那天發布。”

“嗯。”看書的頭并沒擡起,只有清冷的回應。

郭健行瞟向他:“你得加緊創作了,還要錄音。”

“嗯。”

“也需要多練習。”

“嗯。”

“……”他真有把自己的話聽進耳朵裏?郭健行靈機一動:“那就原諒郝妹妹吧,別生她氣。”

“誰生氣了?”葉文遠反問。

就是你!郭件行多想把這句話送給他,卻怕他會惱羞成怒。“我說呀,其實事情……”

“呯!”響亮的聲音把郭健行的話打住,他疑惑地看向廚房,回頭時與同樣收回視線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發生什麽事?”郭健行喃喃問完,見葉文遠仍是沒反應,于是起身快步過去。開放式的廚房內,只見一個單薄的身影蹲在地上。大概是聽到腳步聲,她微微擡起頭。

“不好意思,打破了一個碗。”她忙着道歉,正在執拾的手卻不小心被碎片劃了一下。鮮紅的血先是一滴,繼而流得越來越兇。

“哎呀,你的手被劃傷了!”郭健行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拉起。

郝妙跄踉了幾步,最後靠着料理臺才站穩。劃傷了嗎?她都沒覺得痛,現在身體唯一的感覺除了發熱,就是無力。

“你太不小心了,我去找紗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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