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然戴着黑框眼鏡,把靈氣的雙眼阻隔住,卻無損她的可愛動人。現在她整個人看着只能用一個詞形容:生動!
葉文遠的心中驀地一軟,很清楚自己真喜歡這種暖暖的感覺,忙活完回家,有人為你準備美味的食物,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修長潔白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觸碰到她的腮邊,輕輕劃過嘴唇。郝妙正視着他,從那深黑的眼底裏,看到有極淡的光在幽幽轉動,那麽的專注,靜靜地,就這麽一直凝視着自己。郝妙覺得前所未有的寧靜,安心。
誰說這個男人不喜歡她?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他的眸裏,分明寫着眷戀。
合上眼,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扶住她的臉側,溫熱的掌心動作輕緩地在她的兩頰來回摩挲,接着他的唇刷過她的唇畔,一切都是輕輕的,像對待珍寶。
郝妙頑皮地咬了咬他的唇,結果被他反噬偷襲成功,湮沒在一片深吻之中。五分鐘後,倆人已雙雙倒在二主人房的大床上,享受着最甜蜜的盛宴。
下午四點多,郝妙睜開眼睛,因為睡得沉而醒來,腦袋渾渾沌沌而有點不知身在何處。
葉文遠的呼吸近在耳側,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半敞的窗外冬陽正豔,暖洋洋的就像現在被他摟裏懷裏的感覺。
她微笑着摸上他的大手,随意地把玩突起的關節。這是鋼琴家的手,修長、柔韌有力,能彈奏出千變萬化的樂章。此刻,他正用他珍貴的雙手,把她緊緊抱住。
貼在發頂的頭動了動,一道慵懶中帶着沙啞的聲音徐徐落下:“醒了?肚子餓不?午餐有沒有吃?”
現在才問她吃午餐沒有,哼!郝妙撅起嘴:“餓死了!不過不想動。”
葉文遠放開她,翻身下床,撈起旁邊的睡袍穿上,走了出房間。
郝妙舒服地伸展全身,沒有他的被窩裏頓時冷清了不少,她摩擦了幾下腳,便看到他款款而至,手上的托盤內,放着她中午烤的PIZZA。
“涼了?”
“還好。”他跨上床,要把她拉起來。郝妙懶,只微撐起身張開嘴,意圖很明顯。
葉文遠沒辦法,盡管不贊同在床上吃東西,還是用手拿起一塊切好的PIZZA,遞到她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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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一口,厚厚的馬蘇裏拉芝士拉出長長的絲,葉文遠把嘴湊過來,幫她咬斷。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竟然很快就解決掉一個8寸的PIZZA。
“如果有杯茶就好了!”
葉文遠白了她一眼,起身到床頭給她拉了兩片紙巾,随後又走了出去。
郝妙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這樣滿足,被服侍的滋味太美好了。她擦擦嘴,笑容一直挂在臉上,直到而複返的人回來,還是未有抹去。
他放下水杯,重新坐回床上,趴下,像逗弄貓似的撫摸她的頭發。“現在吃飽了,要不我們一會去看場電影。”
“咦?”他是想去約會?
“看完電影再在外面吃晚餐。”
晚餐?晚餐!
郝妙整個人彈起,她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葉文遠!”她大呼!
“什麽事?”冒冒失失的。
“今晚……我要請你吃豐富的晚餐!”
葉文遠捏捏她的臉:“你要給我做?”
“不是!”郝妙索性擁着被跪起身,抓住他的手臂,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很有誠意的邀請你到我家作客,試試我媽的手藝。”
葉文遠動作微微一頓,就像耀眼的陽光突然被烏雲遮住,眯了眯眼睛:“我以為,我上周說得很清楚?”
“葉文遠你不用害羞,只是很簡單的一頓飯,我爸媽挺随和的,你根本不用拘緊!”她決定消除他的憂慮。
“我沒有害羞!”葉文遠坐起來,臉上的和氣一掃而空。“我不想去,你別迫我!”
郝妙以為自己聽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為什麽?她幾番邀請,他都不肯賞次面?難道吃頓飯,會少一塊肉嗎?
“你為什麽一定要拒絕?我媽大清早就去就賣菜,今天下午店裏還休假半天,就是為了今晚的飯局!”郝妙大吼,接二連三遭拒絕,她都要氣瘋了。
“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再重複回答!”
“好!好!沒有下一次!沒有!”郝妙彎下腰,伸手去撈地上的衣服,卻首先踫到他的襯衫。她用力甩開,直接赤身跳下床。
套好毛衣,她拼命地把腿往修身牛仔褲裏塞,一只腳還沒穿好,另一只腳就趕着套進去。身體已經搖搖晃晃的,還死倔急着要走,結果連人帶褲摔倒。眼淚一串串地敞下,她恨,恨自己的狼狽。
“嗯!嗯!”她半坐在地上蹬着腳,但越急越亂,那小小的褲管像是要跟她作對似的,無論她怎麽用力,還是非常不合作地穿不過去。
葉文遠嘆了口氣,下床想拉她一把。
郝妙用力把他的手拍開,搖着頭大叫:“走開!”
“別任性!”
“不用你管!”她鐵了心,一只腳終于成功穿過褲管,不管三七二十一,強硬爬起來,單腳往房門口跳去。
“郝妙!”葉文遠三步拼作兩步追上前,扣住她的手臂。“你聽我說!”
“滾!”
葉文遠被這個字氣得胸膛急劇起伏,她竟敢叫他滾!“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麽?”她就不能理智點嗎?
“我知道!當然知道!”郝妙也是怒火中燒,甩他,他不放手,她一氣之下就用口咬。
葉文遠吃痛着一揮手,結果郝妙本就站不穩,這回更被外力甩得一個趄趔,還沒穿出褲管的腳完全支不上力,而另一只腳硬生生被扭了一下,痛得她尖聲大叫:“啊!”
“怎麽了?”葉文遠吓得連忙蹲□,把她抱起來。
“放開!放開!”
郝妙掙紮着不落地,葉文遠怒極大喝:“摔傷了,還不知安分!”
他竟然兇她!郝妙睜大眼,死死地瞪他。透明的淚液大滴大滴地從眼眶角滾下來,但她竟也倔強地不哭出聲。
葉文遠直接無視她的目光,先把她放回床上,再幫她把褲穿好。檢查她的腳,右腳裸處關節位紅了大遍,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他到下廚房拿了冰,先作冰敷處理。
郝妙最怕冷,但整個冰敷過程中,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已經停止落淚的眼睛,寥落地望着窗外的天慢慢變黑。
為什麽?他的心,就像那天,永遠都停在高處,讓人仰視卻又無法捉得住。她其實,很累。
葉文遠完成了整個冰敷處理,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便聽到她帶着濃重鼻音的嗓音:“我要回家。”
37
冬日的傍晚黑得早,六點多已是萬家燈火,大家歸心似箭,各不相讓,搞得綿長的車隊走走停停。黃色的車燈彙聚成耀眼的光河,璀璨奪目。
郝妙心不在焉地看着車外飛逝而過的各種霓虹,心髒麻木,沉重且陰郁。今天的氣溫并不低,十六度左右蠻舒适的,然而狹小的空間內彌漫着一股強烈的冷氣,吹得她的後脖涼飕飕。短短二十分鐘的車程,她覺得自己像掉進冰窖,冷得凄涼。
一刻也不想停留,當車子在以往固定的地方停定後,她迅速推門跳下車。右腳着地時又是一痛,郝妙不管那麽多,拖着沉重的步子快步走向家去。
就像以往每一次受了委屈,只要躲回溫暖的家,很快就會好。那裏是她的避風港,那裏有愛她在乎她的人!他不喜歡走進她的世界,那就算了,她不勉強,也不稀罕!
葉文遠在身後冷眼看着她用近乎跳的姿勢行走,最終沒法忍住,追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并用非常壓抑的聲調說:“我送你回去!”
郝妙甩甩臂,他不肯放松,郝妙吃疼,擡頭沖着他嚷嚷:“不用!放手!”
“你這樣強硬走回去,腳不痛嗎?”夜色燈光中,他的眼睛亮得好像要着起火來,仿佛在責怪,她的任性。“即使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郝妙冷笑:“葉文遠,你知道我腳痛,還把車停那麽遠?”小面店位于這條路段的中間,而他每次總會在路口就停住。以前她不以為然,現在終于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去她家,他連靠近她家一點都不願意。
“我……”葉文遠很想告訴她,自己只是習慣了,習慣了這個停車的地方。
郝妙已無力跟他耗下去,再次膽敢開他的手,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回去。
行人道上,兩個一長一短的身影前後緊貼着,快到面店時,郝妙倏地停住。“請你別再跟來,好嗎?”既然不想來,何必糾纏?
隐約曉得如果今天他一走,帶來的恐怕只會是不可想象的後果,葉文遠壓跟不想跟她吵架,為什麽兩個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