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還能有比這更憋屈的事嗎
這麽快?段煜麟皺起眉,他沉聲說:“你先別過去,我來想辦法!”然後狠狠地掐斷電話。
段晁哀嘆,“哥哥,您說不過去就不過去?到時候被削的是我!”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忍住沒再給段煜麟打電話,自覺的不去煩大哥,反正實在抗不住了就說實話,誰怕誰啊。
段煜麟忍着頭疼,幹脆下了車,走到橋邊看滔滔江水,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事他就想将那個女人給掐死,他翻滾的情緒比眼前的洶湧江浪還要猛烈,他的眼中閃過狠厲精芒,轉身回到車裏,又向段氏駛去,誰惹出來的事,誰負責平息!
段晁不在,也沒有工作,落洛就坐在辦公桌前發呆,她剛剛上任,桌上什麽都沒有,她托着腮,紅唇微微撅着,一雙美目盯着牆上某一點,一動也不動。
“砰”地一聲,段煜麟将門猛然推開,落洛吓的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她警惕地看着段煜麟,一張小臉全是防備的緊張,她看着段煜麟陰寒的臉,心裏嘀咕,不會給他弄只蟑螂會被他滅口了吧!
段煜麟把門鎖好,确定不會有人打擾他的談話,他長臂一伸,一張大手便有力地鉗住她細柔的手腕,他冷眸一掀,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問:“段晁的事你知道了嗎?”
“你指的是什麽?”她一語雙關地問。
“他的緋聞!”段煜麟沒時間跟她廢話。
“知道!”她剛剛在手機裏看過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不踢他,他也不會急匆匆地去找女人‘療傷’,更不會鬧出緋聞,爺爺現在很惱火,所以你要承認自己的錯誤!”
段煜麟的語氣不緊不慢,卻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裏,她不可思議地問他:“憑什麽?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踢他?”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如此黑白颠倒還這樣理直氣壯的。
他輕笑一聲,充滿了嘲諷,“現在不是你談判的時候,而是只能聽從命令,落氏的第二筆款如果沒有跟上,那你們落家還是要完,你知道如果我不給錢的後果是什麽?你只能跟了那個姓黃的胖子,當他情婦,明白嗎?”
她被他的話驚到了,小臉頓時變得慘白,纖薄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那個惡心的胖子是她的惡夢,因為這是她頭一次被人侵犯,雖然只是摸了腰,那也足以使還是少女的她,心驚一段時間。
看着她臉上驚惶的表情,他滿意極了,拉着她說:“現在跟我回段宅,車上我會告訴你怎麽說!”
她用力地掙開他,退後一步說:“我要把這一切告訴爺爺,他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他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又被自己生生地壓了下去,他也不急,靠在門上,雙臂環胸,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越是到了緊要關頭就會越冷靜,他要慢慢地對付嘴邊的獵物,一點點地将她心理防線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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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明白?不是我要你嫁給黃老板,而是你落家得不到錢,就會把你轉賣給黃老板,如果老太爺手裏有錢,還用通過我嗎?他早就把所有錢給了你落家,你自己想想清楚,乖乖的聽我的話,至少你不用失身,到了黃老板那裏……”他上上下下打量她青澀的身體,“他最喜歡你這種稚嫩的小女孩兒!”
她只有二十歲,無論在哪個方面都不是他的對手,在他連說帶吓之後,她只能飽受屈辱的妥協了。
——
段宅大廳裏,段孝嚴坐在中間,右邊站着段賀光,再右邊則是面帶憂色的常怡舒,段老爺子左邊是他的二兒子段啓海,而他的兒子段晁則站在一邊,垂着頭,正忐忑不安。
落洛站在大廳中央,所以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立在那裏,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遮擋住被段煜麟鉗出的一圈青紫,她半低着頭,美目輕阖,纖細的聲音不大,帶着少女的稚嫩,在安靜的屋中盤旋,“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滿段總監給我安排工作太麻煩……所以就私自接他的電話,然後答應對方……”
她說的有點費力,她覺得這一幕太過恥辱,可是她卻不得不将這一切承擔下來。
段煜麟看着大廳中央的她,那樣孤伶拘謹地站着,面對着一大家子的質問,說出那些荒唐的事,他看不出她的情緒,卻能感受到她的無助,他甚至還發現她掩飾着他弄出來的淤痕,在這樣的時刻,她仍不忘把這一切演的完美。她的聲音隐忍輕顫,可能大家都以為她是愧疚害怕,只有他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這些。
他才意識到她只有二十歲,她的臉上都沒能擺脫孩子般的稚嫩,他做的這一切,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硬壓了下去,他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愚善了?如果不是她,他能和清媛鬧成這樣嗎?他知道她是為了救落家,可這一切跟他有什麽關系?落家倒沒倒跟他也沒關系!
“……我沒有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可從始至終都是這個音量,就連最後這個道歉聲音也沒有變小。
段晁大叫起來,“我說不是我的錯吧,我可是剛進去就出來了,連話都沒說一句,不信的話,酒店人員都可以證明!”他不知道段煜麟用什麽辦法讓落洛頂了這件事兒,只要他不被挨訓,誰背這個鍋他可不管。
段煜麟微微皺起眉,對段晁這個表現非常不滿意,言多必失難道不知道嗎?
大家都沒說話,常怡舒覺得落洛不像那種女孩子,不然她也不至于在公公面前維護煜麟,可是這件事牽涉到段啓海家,她不便出口求饒,所以什麽都沒說。
所有的人都等老爺子發話,段啓海知道兒子這德性,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落家小丫頭雖然承認了錯誤,可此時瞧這可憐樣兒,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他思索半天,決定繼續觀望一下,看看老爺子是什麽态度。
落洛覺得時間過的很長,即使她是冤枉的,即使她問心無愧,可此時站在這裏也感到非常難堪,落家千金又如何?沒了家族勢力,沒有本事,還不是要在這裏任人宰割?
段孝嚴犀利的目光掃視着全場,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一直在保持沉默,他已經快入土了,人心這個東西,他一看就能摸出個端倪來。剛剛他就暗中觀察段煜麟的表情,将這小子一瞬間的神色變化都收入了眼底,他心裏有了大概的了解。
“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說罷,又拉下臉,說道:“段晁,你那點事別以為以前沒鬧出緋聞我就不知道,最好給我收斂着點!”
段晁吓一跳,趕緊說:“知道了,爺爺!”
段孝嚴放緩聲音,說道:“小洛,你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爺爺!”落洛努力憋着淚,她感覺爺爺是相信她的,在這個家裏能有一個人護着她,這感覺有多好?
落洛低頭向樓上走去,她的步伐沒有像往日那般輕快,而是變得沉重了許多,段煜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追了上去,直到她消失在樓梯上。
常怡舒看到兒子反常的舉動,心裏更為擔心,她越加确定這件事和兒子脫不開關系。
“你們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段孝嚴說罷,站起身回房。
衆人目送老爺子進了屋,段晁趕緊說:“哥,我們回公司,不是還有事兒呢?”他怕父親的盤問,趕緊拉大哥當擋箭牌。
段煜麟也不願意在這裏呆下去,跟着他走了,可心裏卻一點也沒有擊敗敵人的快感,不知為何,那抹纖細的身影總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真是見鬼了!他在心裏低咒。
常怡舒則去了落洛的房間,她急的連門都沒顧上敲,推門就進去了,落洛沒想到有人會突然闖進來,被吓了一跳,擡起頭看見是未來的婆婆,這才松口氣。
常怡舒看見她也沒換衣服,在房中就那樣坐着,便直接問:“小洛,你跟我說實話,這件事怎麽回事?”
落洛迅速低下頭,輕聲說:“伯母,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對不起!”既然已經認了,就索性認到底,萬一段母再将此事鬧大,她不就白白擔下這樁事?把段煜麟惹急了,她會不會被迫轉嫁給黃祥?年輕的她,對這樣的事是非常懼怕的。
常怡舒心急地說:“哎呀,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孩子,你說實話,你要不願意,我不告訴別人!”
她不是那樣的孩子,這句話對于落洛來講是一種多麽大的肯定呀,她的淚就那樣噼裏啪啦地掉了下來,洶湧的、帶着無限委屈。
常怡舒更加肯定這件事另有隐情,她低聲說:“小洛,我知道你不願意說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也可以尊重你的意見,幫你保密,伯母是過來人了,你就把我當作朋友,我還能為你分憂解難,好不好?”
落洛動搖了,在段家,段伯母對她還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嚴厲了一些,在段煜麟欺負她的時候,段伯母也為她撐過腰!
在常怡舒鼓勵的目光下,她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還急急加了一句,“伯母,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想惹他生氣,不然我就要給別人當情婦了!”
常怡舒無比震驚,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兒子做這樣的事,讓段晁去追小洛,這……這太有悖倫理了,雖然她見慣了大場面,可自己兒子如此陌生的一面還是令她微微張着嘴,半天也回不過神。兒子比小洛要大十歲,這麽做,不明顯就是欺負人呢?難道他一個大男人就沒覺得不恥?她怎麽覺得兒子要成為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她還沒開口,門外有人敲門,規矩的,然後傳來管家的聲音,“落小姐,老爺請您過去!”
常怡舒吓一跳,她知道自己能看出來,公公肯定也能看出來,這次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事來,她看着小洛欲言又止,她覺得此刻為兒子求情,自己都覺得看不起自己。
落洛的神經敏感又纖細,現在更會看人臉色,她站起身,雙手交叉放于身前,恭敬地說:“伯母您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