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多久,自己就會撕下她那張皮!

得到了要的東西後,淺予又回到7樓,恢複了原樣。

緊接着,淺予又返回到蔣心蘭的診所。她按下了緊急門鈴,“焦急”地往裏面看。

過了十多分鐘,淺予才透過毛玻璃門隐約地看到有人影晃動。

“你……”一臉怒意的蔣心蘭在看到淺予後,馬上壓下了火氣,有些不自然地說,“裴少奶奶,你怎麽回來了?”

淺予眼尖地看到蔣心蘭扣起的衫衣領子處有讓人懷疑的暗紅色淤痕,還有原本梳得整齊光滑的發髻也有幾縷發絲垂了下來,可見出來得有多麽匆忙,而且對自己的稱呼也變了。

“不好意思,蔣醫師,我掉……”淺予假裝不察,歉疚而着急地說。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的斷了。

“哪個沒眼色的東西……”打斷淺予話的就是剛才偷偷潛入的中年蘭男子。他一臉不悅地從蔣心蘭的辦公室走出來。不過,當他看到淺予時,後面的話也戈然而止。

眼前這個穿着銀灰色定制西裝,一派富紳打扮的男人就是方寶兒的父親—方一山。

作為裴氏的長年合作夥伴,以及裴淩峰的球友,淺予和方一山算是點頭之交了。

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

“啊,裴少奶奶,方先生也是來接受我的診治的。他的工作繁忙,所以時間不定。在你走後不久,他打電話給我的。”還是蔣心蘭最快轉過彎來,掩飾着。

淺予點點頭,“難怪方太太上次特意帶着方大小姐來參加蔣醫師的講座。”

“是啊。”蔣心蘭笑得有一絲勉強。內心再強大的小三,被人發現與正室是認識時,還是會覺得有一絲尴尬。

方一山也反應過來了,和緩了語氣,摸了一下鼻子,“蔣醫師很專業。我和內人都是她的病人。”

淺予心中冷笑,男人鼻頭上的海綿體很多,一旦想掩飾某事,鼻頭就會格外地癢。不過,她面上表現出相信了這個說法。她歉意地說,“沒想到,打擾你們治療了。不過,我丢了一個耳墜,是正非送的。我覺得可能掉在這裏,所以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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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淺予撩起頭發,露出兩耳,左耳垂上有一顆渾圓發亮的天珠耳墜,而右耳垂上卻是空空如也。

“是嗎?那我們一起去看一下吧。”蔣心蘭殷勤地說。

方一山也側身,讓路,顯示出紳士的做派來。

淺予微笑着致意,與蔣心蘭一起回到了之前的診療室。她裝模作樣地找了一回,最後在長沙發下找到了那個“失蹤”的耳墜。

“太好了!”淺予“興奮”地撿起來,給蔣心蘭看。

蔣心蘭一臉替她高興的樣子,走過來,“要我替你戴上嗎?”

“好啊。”淺予把耳墜遞了過去。

蔣心蘭小心地替淺予戴好,似乎有所感慨地說,“你真幸福。裴總對你體貼入微,送的禮物也這麽好。”

淺予側過頭,笑着說,“還好吧。我覺得你也一定有很多人追求,這麽有多氣質,又獨立。”

“女人獨立有什麽用?我還不是只有這間診所。”蔣心蘭貌似情緒低落地說,“我也想有一個一心愛我的男人,就不用什麽都靠自己,還要抵擋流言蜚語。”

這段話,絕對是有所指。這個蔣心蘭是想博得自己的同情吧。淺予似乎被打動地看着對方,“有人說你閑話嗎?”

蔣心蘭慌亂地搖搖頭,矢口否認道,“我只是随便說說。”

淺予輕輕拍了一下蔣心蘭的手背,“放心,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今天回來找耳墜,我只看到了你。”

“謝謝。”蔣心蘭感激地說。

“你也不容易。”淺予深有感觸地說,“在這個男人為主的世界,女人想要闖出一片天地,真的很難。”

蔣心蘭眼波盈動,以看知己的眼神看着淺予,似乎她的話說中了心思。

“好了。我先走了。”淺予告辭道。

蔣心蘭送淺予出來。

淺予看到方一山眉頭緊鎖地站在外面。看來,他還是有點擔心。要知道自己和方太太的關系還算不錯。

“方先生,我先走了。”淺予覺得讓這種偷腥的男人坐立不安,算是最小的懲戒了,所以也沒有去緩解他的心情。#####

102.求證莫總

離開蔣心蘭的診所,淺予的心情并不好,就像吞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在外人眼中持重可靠的方一山,私底下不過是一個背叛家庭,滿腦子男盜女娼的小人。豪門世家有美滿的婚姻嗎?

電梯平穩下行,停在了六樓。

門開了。

“真巧啊。”魅惑衆生的桃花眼躍入淺予的眼中,莫子衿晃悠悠地走了進來,獨自一人。

“是啊,莫總怎麽也有心情逛商場,又是為哪個美女選禮物啊?”淺予向後退了兩步,雙臂環胸。

莫子衿眼波一轉,“有你這麽一個大美人在,我怎麽看得上別人。8樓,有什麽值得你去啊?”他看着電梯裏的樓層介紹,自顧自地琢磨開來。

“醫學整形?你用不着啊。健身?你身材勻稱。難道是心理診所?你的內心這麽強大,本身又是修心理學的,用得上嗎?還是說……”莫子衿眯起眼,打量着淺予。

對于這個如同狐貍一般狡猾的盟友,淺予從來不敢掉以輕心。她微微一笑,“莫總,你管得有點寬。我也要一些私人空間。”

原本倚在電梯牆壁上的莫子衿慢慢站直了身子,搖搖頭,“你可是一個有的放矢的人,而且你要做的事那麽艱巨,怎麽會浪費時間呢?我猜一下,你是要對付……蔣心蘭。”

“蔣心蘭”三個字,莫子衿是湊到淺予的耳朵邊,輕聲說地。

溫熱的氣息,癢癢的。淺予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泛了紅。

莫子衿噗嗤一笑,“沒想到,你的敏感點是耳朵啊。不知道裴正非那小子,可知道?”

淺予挪了幾步,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冷冷地說,“請注意你的言辭。”

“惱了?真是開不起玩笑。”莫子衿聳聳肩,“要我幫忙,盡管出聲。她也是思諾要對付的人之一,可惜……”

一抹憂傷飛快地劃過莫子衿似醉非醉的桃花眼。

淺予心中一咯噔,沒想到姐姐對他倒是坦白啊,連要報複哪些人都告訴他了。那麽,關于姐姐懷孕的事,他又知道多少呢?

電梯又停了,進來一些人,把兩人分開。

淺予默默地在心裏盤算,是否要把自己的發現與他分享。

莫子衿也安靜地站在一邊。

到了地下車庫,兩人很有默契地等其它人都出去。

莫子衿按住了電梯的“開”鍵,“想跟我談談嗎?”

“好。”

“上我車?”

“前面帶路。”

于是,淺予就來到莫子衿的紅色法拉利上,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想說什麽?”莫子衿收起吊不啷當的神情。

“我曾經在姐姐的秘密公寓裏發現了一段錄音。裏面有提到她……她有了裴正非的孩子。你知道這件事嗎?”淺予說完後,盯着莫子衿,沒有在他的臉上和眼神中發現驚訝。

原來,他早就知道。

莫子衿偏過頭去,皺緊了眉,顯出懊惱的神情,“那段錄音,是我故意放在那的。”

“為什麽?是提醒我兇手是裴正非嗎?”淺予平靜地問。

“我怕你心軟。”莫子衿也不隐瞞。

淺予輕笑一聲,“真是會擺弄人心,你是要挑我去對付裴正非。就像莫家利用我姐一樣吧。”

“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姐。”莫子衿沉聲說道。

“這件事是真的嗎?”淺予的主要目的不是追究利不利用的是,而是想知道懷孕這事的真相。

莫子衿沉吟了很久,“我一直沒有發現,直到聽到了錄音。”

姐姐懷孕這事,竟然如此保密。是不是因為胎兒太小。如果真想查清此事,看來自己還要問一下蕭守諾。淺予心中有了計較。

“所以,你也認為裴正非害了我姐?”淺予問道。

莫子衿點點頭。

“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改變初心的。姐姐的仇,我一定會親手讨回來了的。”淺予言之灼灼。

“我相信。只是,玩弄人心,并不容易。”莫子衿若有所指地說。

真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想要先得到裴正非的心,然後在狠狠地踩在腳下的企圖。淺予淡淡一笑,“那就要請莫總多多指教了。”

莫子衿側過身子,正對着淺予,一字一頓地說,“那就不要動心。”

想太多了。自己怎麽可能對裴正非動心呢?淺予撇撇嘴。

“問了蕭守諾後,請也告訴我一聲。”莫子衿沒有多糾纏此事。

淺予明白莫子衿對姐姐的那份情意,想了一下後,點點頭。她拉開車門,鑽出車子,“那就回見了。”

“對了,你提醒一下越辰恺,小心我妹。”莫子衿突然冒出一句。

“什麽意思?”淺予彎下腰問道。

“也不知我妹中了什麽邪,盯上你那個……老朋友。”莫子衿漫不經心地說,“這種只有顏值,沒本事的男人,有什麽用?”

“不許你亂說。”淺予下意識地維護越辰恺。

莫子衿揚揚眉,“你啊,還是早點跟他劃清界限,別受到連累。還是說,你對他……”

淺予用力地關上門,“不用你操心!”

說完之後,淺予轉身向自己的車位走去。莫子衿的提醒,不可能是空穴來風。難道說莫菲菲在預備什麽陰謀對付越辰恺嗎?

回到自己的車上,淺予還是有一點不放心。她撥通了越辰恺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傳來了越辰恺喜出望外的聲音,“小予。”

“辰恺,你最近還好嗎?”淺予溫和地問。

“你指什麽?”越辰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反問道。

淺予停頓一下後,“你和莫菲菲還有交往嗎?”

“她?沒有。”越辰恺的聲音裏透出了對莫菲菲的讨厭。

淺予略微放心,“沒有就最好了。你離她遠點。我聽說,她有點……不太好。小心她來算計我。”

“小予,謝謝你。我不會跟她多煩的。而且,我……對了,下周六家庭聚會,你會來嗎?”越辰恺壓抑着欣喜,驟然轉了話題。

聚會?淺予沒有聽說,詫異地問,“下周六在哪舉行啊?我不知道啊。”

“下周六要舉行一年一度的家庭聚會,父親說了,這次全家人上游艇出海。你會來嗎?”越辰恺期待地又問了一遍。

“一年一度?是你們家的傳統嗎?”淺予想要再确認一下。如果是裴淩峰突然發起的聚會,那麽可疑的成分就很多。#####

103.吉米再世

“算是吧。”越辰恺說得一點也不熱心。

“是嗎?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淺予問道。

“其實是替大媽過冥壽。以前,很多次都是奶奶和父親一起辦的。一般是請和尚到莊園來念經超度,還會請來戲團,唱上一天一夜的戲。”越辰恺解釋道。

淺予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替裴雨晴過壽。這個裴淩峰倒是會做人,會把他粉飾成多情的人,其實,他是多麽薄情的人。不過,為什麽裴淩峰突然改了套路呢?

“爺爺,奶奶也會參加嗎?”淺予打聽着。

“聽說不會。奶奶,決定去家廟念經吃素。”

“這就奇怪了。你父親怎麽不陪着奶奶呢?”

“聽說,是要慶結婚多少周年吧。以前,父親和大媽就是在海上辦的婚禮。”越辰恺回答道。

淺予的心中還是有隐約的懷疑。不過,她可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果裴淩峰想玩什麽,她自然會奉陪到底。這個害死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兇手迫不及待地要向自己動手嗎?

“原來如此。我一定會去的。”

“那就太好了。到時見。”這個答案,讓越辰恺很是高興。

剛挂斷電話,手機又響起來了。

淺予看到是裴正非打來的,“你好,我是淺予。”

“淺淺,你在哪?”

“什麽事?”對于裴正非如此直白地問自己的所在,淺予心中生出抵觸來。這家夥,想監控自己嗎?

“我有一個禮物要送你。你有事嗎?”裴正非的聲音裏流露出一絲急切,像是要向大人炫寶的小孩子。

奇怪,什麽禮物,讓他這麽急切地送給自己呢?淺予也被勾起了一點興趣,“我有空,在太古彙。”

“我來找你。”

“好吧,我在一樓的咖啡店等你。”淺予熄了火。

“好。”

淺予坐電梯上了一層,進了咖啡店,找了正對門的位置坐下。

不到二十分鐘,淺予看到興沖沖走進來的裴正非。他的懷裏抱着一只呆萌的金毛巡回小狗。小狗的頭上紮着一個誇張的蝴蝶結。

怎麽可能?!看清小狗的長相後,淺予吃驚地站了起來,快步迎了過去。

“吉米。”淺予激動地從裴正非的懷裏接過了小狗,親昵地與它蹭蹭鼻尖。濕潤而柔軟的觸感,讓她在瞬間濕了眼眶。

世上,真有輪回嗎?

淺予看着小狗額頭中間的那塊月牙形的斑紋,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輕輕摩娑着那裏,小狗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你還好嗎?”裴正非拿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替她擦去淚痕。

“謝謝。”淺予的聲音,有點哽咽,“你是怎麽找到它的?”

激動之後,淺予清醒過來。她的吉米,是在她的懷裏閉上眼的,也是她親手埋葬的。所以,這只小狗不是吉米,是裴正非找來的替代物。

裴正非輕扶着淺予的肩,把她帶到原來的座位上,輕輕一按,讓她坐下。然後,他坐在了她的對面,微微一笑,“是緣分。”

淺予不傻,知道這一定是他下了功夫找來的。不管怎麽樣,就算懷裏的小狗不是她童年時的玩伴吉米,她也不忍心拒絕。

小狗也特別乖,窩在淺予的懷裏,不時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舔她的手。

也許,這真是吉米又回來了。

淺予的心柔軟極了,笑容也是那麽溫柔。

“以後,你就是吉米了。”裴正非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一下小狗的腦袋。

小家夥沖着他發出低吼聲,表示出不情願的情緒。

“哎呀,你這個小家夥,找到靠山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啊。”裴正非調侃着,嘴角也揚了起來。

“不許你欺負它喔。”淺予眨眨眼,做出“恐吓”的神情。

小狗得意地沖着裴正非輕叫兩聲,又伸出舌頭舔舔淺予的手背,還沖着她直搖尾巴。

裴正非裝出一副“苦臉”,“怎麽敢呢。它可是你的心尖寶啊。看來,以後在家裏,我要淪為二等公民了。”

淺予笑彎了眼眉。

因為小狗的出現,她在他的面前,露出了真性情。

兩人之間的氣氛融洽極了。任是誰看了,都覺得很溫馨。除了莫子衿。

與淺予分開後,莫子衿先開了車。但是,他開的速度很慢,發現她一直沒有跟上來。在車庫外不遠的地方,他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他不禁有點擔心。于是,他又折返回來。

在車庫裏,莫子衿看到了淺予的車子。什麽事耽擱了她呢?他把車子停好後,上了樓,準備一層層找找看。

沒想到,在第一層,莫子衿就看到了坐在咖啡館裏的淺予。她在等什麽人呢?

莫子衿進了對面的一家冰淇淩店,點了一份後,就坐在了可以看到咖啡館裏動态的窗邊。沒多久,他就看到裴正非抱着一只小狗進了咖啡館。

淺予激動的神情以及後來和裴正非之間的相處,都落在了莫子衿的眼中,像一根針一樣紮得他難受。

這個害死思諾的裴正非,沒有權利得到諒解和快樂!裴正非那種滿足的笑容,如同火上澆油。莫子衿一用力,捏斷了品嘗冰淇淩的小勺子。

與此同時,莫子衿慶幸之前他的安排。好在,他提前剪接并處理一下那段錄音,讓人一聽就會以為思諾懷了裴正非的孩子。這一手,最起碼讓淺予認定了裴正非是殺人兇手。

其實,思諾在錄音裏說的,懷的孩子并不是裴正非的,而是……

思諾,你不會一個人孤單地在地下。很快地,你就會看到裴正非痛不欲生的樣子的。莫子衿在心中默念。并且,他決定要設法加深淺予對裴正非的恨,并要加速報仇的進程。

三年了,他已經等了三年,不想再看着裴正非逍遙。只有精神上的打擊,才能最輕易地将一個人擊垮……

吉米的出現,促使淺予與裴正非一直度過了一個不錯的下午和晚上。

回到家裏,吉米很好奇,東跑跑西跑跑,還愛上了淺予的拖鞋,咬着到處亂跑。

淺予嘴角含笑,寵愛地看着活潑的小狗。

裴正非站在她的身側,視線卻全在她的身上。此時的她,收起所有的利刺,溫順極了,也讓人動心極了。

“對了,下周六,裴淩峰要舉辦家庭聚會,你知道嗎?”淺予側頭時,看到裴正非柔情似水的眼神,心裏一慌,找了一個話題。#####今天爬上來一看,竟然上架了!天了嚕,辣麽快。為了表示偶的誠意,開啓雙更。

104.唯一寵物

“哦。你也知道了。”裴正非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厭惡。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怎麽突然改了以前的慣例?”淺予問道。

裴正非皺了皺眉,仿佛提起裴淩峰,就讓他惡心,“說是要慶三十周年。”

“是嗎。”淺予并沒有認同。她總覺得有點蹊跷。

這時,吉米拖着她的拖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小家夥依在她的腳跟,用柔軟的身子蹭着。

淺予把吉米抱了起來,從它嘴裏拿下了鞋子,寵溺地摸摸它的腦袋,“怎麽,玩累了,想睡覺了?”

小家夥像是聽得懂一樣,歡快地輕吠兩聲,搖着小尾巴。

淺予的心思一時被吉米給占了,也就沒有再多想。她問裴正非,“吉米,确定已經滿三個月了嗎?”

裴正非點點頭。

“那我去給它洗澡,安排它睡覺了。”淺予摸着吉米的毛。

“我來幫忙。”裴正非自告奮勇地說。

淺予驚奇地看着他,“你不是讨厭小動物嗎?”

“不是。我是不敢太接近,擔心投入感情。”裴正非的神色間有一些郁郁。

“你養過小動物?”淺予眨眨眼,好像自己的調查裏沒有涉及這一項。

裴正非點點頭,“一個月。走吧,給小家夥洗澡吧。它都在打哈欠了。”

果然吉米耷拉着腦袋,眼睛都半眯的,嘴咧得大大的,打着哈欠。

“走。你跟我談談你的寵物吧。”淺予發出邀請。

裴正非陪着淺予到了專門給吉米準備的房間的洗手間。他調節好水溫,把水注入浴缸。做這些事的同時,他簡單地講起了那只叫“小汪”的土狗。

盡管裴正非敘述時的語調平緩,但是淺予還是發現他對那只小狗的無恨懷念之情。

原來,那也是一只流浪狗,經常出現在裴正非初中時的學校門口不遠的小巷裏。它總是安靜地縮在角落裏,看着上下學的學生們。

一天下大雨,裴正非經過巷口時,聽到哀鳴聲,發現一群學生正圍着小狗進行施虐。

那時,裴正非因為母親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而在學校裏受到了排擠。看着可憐的小狗,他想到了自身,不由得義憤填膺沖了過去,在那幫學生的手下救下了小狗。

大雨中,裴正非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狗,沖進了寵物醫院。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求獸醫救救小狗。

獸醫很坦白地告訴他,“這只狗傷得很重,很可能下不了手術臺。”

“救,請一定救救它。錢,不用擔心,我會找家人來交齊。”裴正非以為獸醫是怕他的錢不夠。

獸醫同情地說,“我一定會盡力的。但是,能不能活下來,還要靠它自己了。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準備。”

裴正非在小狗的耳邊輕聲說道,“請一定活下來!”他似乎看到小狗擡了一下眼。

獸醫推着小狗進了手術室。裴正非給母親打完電話後,就一直焦急地守在手術室門外。

裴正非的母親簡安若來的很快。她什麽也沒多問,直接在接待員那裏把剩下的手術費交清了。然後,她安坐在他的身邊陪着他。

兩母子肩并肩地坐在門口,那麽的安靜。

還好,小狗的生命力很頑強,活了下來。

簡安若對于裴正非要收養小狗的事,沒有一絲猶豫。在沒人的時候,她還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裴正非看着母親日漸消瘦的身形,心裏難過極了。在他心裏,母親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可是,怎麽就是一個不能見光的情人呢?

那時離開母親自殺,還有兩個多月。

彼時,小狗的脫險,在裴正非看來,是一個好兆頭。他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算學校裏一些人在背後議論紛紛,貶低他的母親和瞧不起他。但是只要畢業了,這些事都會散去。

因為輕度潔癖,從來不養小動物的裴正非打破了慣例。

小狗恢複得很快。一周後,它就可以回家了。它對裴正非和他的母親格外的親近,似乎明白他們救了它。

每天,裴正非回家,一開門,小家夥就叼來了他的拖鞋,乖乖地蹲坐在那,仰頭看着他,尾巴不停地搖擺着。

裴正非不在家的時候,小狗就陪着母親,很安靜,很少叫,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好朋友。

因為小狗的加入,裴正非覺得家裏生動起來。他給它起名叫“小汪”,蘊含着希望生活可以旺起來,讓那些不愉快的事都煙消雲散。

可是,小狗到家後一個月的那天晚上,裴正非牽着它,在外面散步。沒想到,遇到了班上的刺頭—馬飛。

馬飛和一夥小混混在一起,看到裴正非,就故意大聲說,“快看。那就是我們班上的小雜種。他媽,給別人做小三。後來,還被人甩了。真是人賤養的寵物也低賤。真是兩條土狗啊。”

小混混們發出嘲笑聲。

裴正非忍住怒氣,準備繞開他們。因為母親經常告訴他,“嘴長在別人的臉上,随別人去說;但是耳朵卻是自己的,可以選擇不聽。這世上多得是說人是非的是非人,不用費心理睬。”

可是,馬飛卻不願意輕易放過裴正非。

因為在學校裏,裴正非一直是老師眼中的寵兒,又是衆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連馬飛暗戀的校花都欽慕着他。為此,馬飛早就恨上裴正非了。

“沒想到個子挺高,是個聾子啊。還是說,膽小如鼠?”馬飛招呼着混混們,圍住了裴正非。

裴正非看出來了馬飛他們是找事了。就算他不想理這些渣渣,但是并不代表他會怕他們。他冷下臉,緩緩地掃過他們的臉,聲音低沉,“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想給你松松骨頭。弟兄們,上!”馬飛流裏流氣地一揮手,真有小混混就掄起拳頭打向裴正非。

裴正非可是從小學過格鬥的,因為他從小立志要做一個強大的男子漢,保護母親。不過,因為母親不喜歡他打架,所以他一直隐瞞着。

小混混們的花拳繡腿,在裴正非眼裏,根本就不夠看的。他松開狗繩,命令小狗原地蹲着,然後輕松迎戰。

馬飛看到打不過裴正非,動了歪腦筋。他跟一個小混混耳語一番。

小混混也沖入戰局,不過有意把裴正非引開小狗身邊。

聽話的小狗,緊緊地盯着裴正非,沒有注意到偷偷靠近的馬飛。

馬飛一下子掐住小狗的脖子,把它拎了起來,“住手!你要是再反抗,我就用刀捅死它!”

小狗發出“嗚嗚”的低叫聲,四肢亂蹬。

這一下,局勢發生了逆轉。

投鼠忌器的裴正非停了下來,眨眼間,就挨了好幾拳,又被踢了好幾腳。還有一個陰的小混混,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把他打出了鼻血。

小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到裴正非吃了虧,急了眼,一發力,掙脫了馬飛的手,摔了下來。

大傷初愈的小家夥,就地打了一個滾,站了起來,撲向打裴正非臉的小混混,腿腳有一點一瘸一拐。

那個小混混發現了,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彈簧刀。#####

105.找上門來

裴正非心知不好,大吼一聲,“不要傷它!”

可是,小混混已經把刀捅進了小狗的腦袋裏。

小狗發出一聲哀鳴,鮮血四濺,倒在了血泊裏,那兩只烏黑發亮的眼睛,到死也沒有閉上,盯着裴正非,滿滿的不舍。

裴正非暴走了,瘋狂地攻擊着圍着他的那群小混混。

馬飛看勢不妙,第一個逃跑。其它的人也落荒而逃。

裴正非捧起小狗,貼在胸前,人生第一次體會到椎心之痛。他親手埋葬了小狗,并默默立誓,從此以後,不輕易對事物投注感情。因為得到而失去的痛苦比起從來沒有過更加巨大。

淺予聽完裴正非的回憶之後,臉色也有一些沉重,眼眶也有一點泛紅,“後來呢。你有沒有替小狗報仇?”

裴正非冷冷地說,“三天後,馬飛就摔斷了腿,并且留下了後遺症。至于,那些小混混,因為販賣搖頭丸,被警方抓起來了。”

“好!”淺予激動地拍了拍掌。

裴正非看着她,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她果然是與他一樣的,恩怨分明。

這時,吉米趁兩人交談沒有注意到它,從浴缸裏跳了出來,就向門口沖去。

“啊,快攔住它!”淺予先回過神來。

裴正非的反應也很快,馬上追了過去。

吉米還小,加上毛濕了水,都垂了下來,擋住了眼睛,所以跑得不快。一下子就被抓信了。它不爽地晃動着身子,把裴正非都搞濕了,還把身上的泡沫都甩到了他的眉毛上,看起來像一個白眉老爺爺。

“小淘氣。”淺予走過來,接過吉米,看到裴正非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裴正非也從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現在的樣子,也笑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融洽極了。

洗完澡,吹幹毛發後,吉米趴在它的窩裏,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一個撒嬌的小孩子。一雙大眼睛像浸在水裏的黑葡萄,眨巴眨巴,依依不舍地看着淺予。

走到門口的淺予不忍心地返回來,蹲下來,摸摸它的小腦袋,“怎麽了,不想一個人睡?想睡我房間嗎?”

小狗一下子站了起來,伸出舌頭,歡快地搖着尾巴,似乎聽懂了。

淺予轉過頭,看着裴正非,“裴先生,可以麻煩你,把吉米和它的窩送到我的房間嗎?”

“哇,吉米的待遇真是高。我都不能進你房啊。”裴正非擺出一副“嫉妒”的樣子。

淺予白了他一眼,“別廢話。我還沒對你動心呢。你要多加努力。”

“OK。遵命。”裴正非煞有其事地行了一個禮,大步走來,擡起吉米和狗窩,“女王陛下,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淺予昂起頭,擺出女王的架勢,走向自己的房間。

到了房間裏,裴正非把吉米和它的窩,放在淺予的床邊。小家夥這才安心地閉上眼。

“晚安。”淺予站在一邊,和緩地說。

裴正非轉過身來,低頭看着她,沒有說話。

莫名地,淺予感到有壓力。她也低下了頭。不一會兒,她聽到一聲輕嘆,随即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然後,就聽到他輕輕地說,“晚安。明天我要出差,周四前會回來。”

“好的。”淺予低着頭,一直等他離開,才擡起頭來。這家夥,最近表現出來的異常溫柔,讓她有一些難以習慣。不過,他的出差,倒是一個好機會。下周三,愛麗絲和公司的其它股東要來,她正在愁要找什麽借口去接機,并開會呢。

淺予走進洗手間,泡了一個澡,然後就上床休息。

第二天醒來,淺予到了餐廳,聽張慧芳說,“先生,一大早就走了。”

“哦。”淺予淡淡地應了一聲,獨自吃早餐。

也許最近一直和裴正非一起用餐,此時一個人,淺予有一點不習慣。她簡單地吃了一點。吉米搖着尾巴,送她出門。

看到可愛的小狗,淺予的心情就好多了。她不厭其煩地囑咐張慧芳對吉米的一些注意事項。離開時,她心裏有點依依不舍。

到了公司後,淺予處理完手上的緊急事情,就在盤算如何與蕭守諾見上一面,好好談一下。

正在這時,前臺打來了電話,說有一名姓蕭的警官要見淺予。

真是巧了!淺予馬上同意見面,并讓前臺派人把警官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淺予就看到蕭守諾在文員的引領下,出現在面前。她站了起來,面帶微笑,“什麽風把蕭督察吹到我這裏來了?”

蕭守諾爽朗地笑笑,揚了一下手中的錦盒,“我可是特意來給你送勳章的。”

“勳章?”淺予露出驚訝之色,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請蕭守諾坐在沙發區,并示意文員去倒一杯黑咖啡。

“是啊,上次你協助我們警方查出了疑犯安置炸彈的地方,避免了一場災難。這可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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