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應該是的。離開醫院後,他偷潛回家,拿走了一筆錢,然後去了國外,做了整形。”

“然後呢。”

“他在國外生活了三年後,進了一家大公司,做到了主管,然後成為駐外人員回了國,來了帝都。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救了現在的妻子,并成功結了婚。然後他接管了妻家的公司。”蕭守諾簡單地概述了方廣言轉變成方一山的經過。

“原來如此。只怕當初與方太太的相識不是偶然吧。”淺予撇撇嘴。她可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麽多的巧合。

蕭守諾點了一下頭,“沒錯。據我調查,那幫圍攻方太太的小混混就是他雇的。”

“那麽方廣言變為方一山後,與裴淩峰的關系如何?”淺予問道。想當年,父親就是因為聽了信任的下屬方廣言的話後,才投資了那塊地,最後導致破産。方廣言之所以這麽做就是因為被裴淩峰收買了。

“只是生意上的往來,倒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蕭守諾回答道。

這就有點奇怪了。不管怎樣,方廣言與裴淩峰是舊識,像這種投機的人,不是最會抓住機會,多結識一點權貴嗎?而且,現在方家和裴氏還有生意往來,不是更應該加強往來嗎?

“守諾哥,你确定他們私下沒有往來嗎?方太太和金蘭萱都用了蔣心蘭做心理醫師。”淺予問道。

“以我的調查,沒有發現。而且,我覺得……”蕭守諾有些遲疑。

“什麽?”

“我覺得方廣言似乎在盡量避免和裴淩峰的接觸。”

“是嗎?”淺予沉吟了一下,腦子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你說,當初方廣言逃避的人,會不會是裴淩峰?”

“他們不是同夥嗎?”蕭守諾一時沒想明白。

“所謂同夥,就是因為利益關系結合的,自然會因為利益而吵翻。”淺予冷靜地分析着。

“我會再去詳細地調查。”蕭守諾擡頭看了一下湖面,“你的朋友們看來很關心你。你看,他們都回來了。我先走了。有新結果再聯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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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予擡眼去看,果然看到游船慢慢地駛了回來。她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你啊,不要跟我那麽客氣。”蕭守諾快速地隐在了黑暗之中。#####

115.心領神會

“哇,沒想到,你這麽逍遙,還有花茶喝啊。”船一靠岸,愛麗絲第一個跑過來,羨慕地說。

淺予微笑着說,“是這家菜館的服務到位喔。他們的人知道我有一點不舒服,就帶來了花茶給我。你要試試嗎?”

“我們剛才在游船上,也喝到了好茶喔。我都喝飽了。走吧,我們回去吧。”愛麗絲挽起淺予。

淺予點點頭。

漢普森等人也過來了。

“艾琳,你喜歡嗎?”淺予關注地問。

艾琳輕掠一下頭發,溫婉一笑,“感覺真好。雖然是第一次來,我竟然有一種故地重游的錯覺。”

“你喜歡就好。”淺予笑道。

于是,一行人就回了酒店。

淺予和漢普森去了愛麗絲的房間。

謝爾頓體貼地推着艾琳回房了。

愛麗絲一打開門,屋裏迎過來一個人。

“翰宇,讓你久等了。”淺予說着。

“沒有。我才來了一會。淺予,愛麗絲小姐,總裁你們好。”洛翰宇有些緊張。

淺予知道那是因為漢普森在場的原因。

漢普森在不熟的人面前,是不茍言笑的。

“好。”漢普森微微點了一下頭。

淺予關好房門,用電腦連上了與留在總部的愛貝後說“翰宇,你可以開始彙報了。”

因為謝爾頓對于公司的運營一直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這種年度總結會,他們就沒有通知他。而且,他們對艾琳還是有所保留。

洛翰宇受到淺予的鼓勵眼神後,變得鎮定多了。他按照之前提交的報告,向漢普森彙報分公司上半年的運營狀況和下半年将開展的新的業務領域。

漢普森認真地聽取報告,并就一些數據做出了提問。

愛麗絲和電腦那端的愛貝都認真地聽着。

“不錯,國內随着經濟發展,中高收入的人對于旅游的要求不再是到景點簽到了,而是想深入了解當地的文化和特色。你們這個計劃不錯。”漢普森對于新業務做出了肯定。

洛翰宇高興地說,“這都是淺予的想法。”

漢普森皺了一下眉頭。

“有哪裏不完善嗎?”洛翰宇緊張地問。

“沒有。”漢普森有點生硬地說。

愛麗絲沖着淺予眨眨眼。

淺予只能當沒看見。

彙報結束後,漢普森又對收購現有的旅游網站的方案提了一些問題。

洛翰宇則詳細地回答。

快十點時,洛翰宇才告辭。

淺予看到愛麗絲打了好幾個哈欠,就要告辭了。

“小予,我沒事。你是不是要問我關于艾琳的事啊?”愛麗絲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啊,絕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淺予驚訝地說。看來自己對艾琳的關注,引起了愛麗絲的注意。

愛麗絲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問吧。”

“那就說一下艾琳的身世吧。”

“艾琳的身世蠻慘的。她也是被領養的,而且大腦也受過傷,就連腿的殘疾也是後天的。”愛麗絲感嘆道,“不過,她一直很樂觀,并且在電腦方面有天賦喔。據說,之前謝爾頓和她曾比劃過,不過是小贏一點。”

原來是不打不相識,難怪謝爾頓對艾琳那麽照顧。淺予心中的提防減輕了。

“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騙小謝的。”愛麗絲打着包票。

這話,淺予信。愛麗絲和謝爾頓經常鬥嘴,但是不影響友情。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淺予站起來。

“我送你下去。”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的漢普森也站了起來。

愛麗絲也不挽留了,揮揮手。

淺予和漢普森到了大堂。

“淺予,陪我去酒廊喝一杯紅酒吧。”漢普森發出邀請。

淺予明白他一定有事找自己,點頭同意,并且察覺了他的體貼。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不管怎麽說,自己已經是嫁人了。與別的異性接觸還是在公衆場合比較好。

兩人來到酒廊,選在了窗邊。

等WAITER把飲品送上來之後,漢普森才開口,“你想收購裴正非的公司?”

淺予點點頭。

“據我所知,他一直想在海外上市。如果那樣的話,你的收購會麻煩很多。”深知游戲規則的漢普林一針見血地找到問題的關鍵點。

“所以,我會設法讓他不能在海外上市。”淺予淡淡地說着,仿佛是一件多麽輕松的事。

“我知道了。”漢普森輕抿了一口紅酒。

淺予驚訝地看着他,“你要幫我。”

漢普森揚了揚酒杯,笑而不答。

淺予也拿起酒杯,輕輕與他的杯子碰一下,“謝謝。”

有時候,人要學會接受別人的好意。

等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淺予輕手輕腳地。沒想到,客廳的燈亮着。

“回來了?”裴正非從客廳裏走了出來。

“嗯。你在等我嗎?”淺予明知故問。

“喝酒了?”裴正非詫異地看着淺予。

淺予笑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不過喝了幾杯,沒事的。”

的确,今晚晚餐時,淺予喝了兩杯,剛才在酒廊也喝了一杯,加起來,不過三杯。但是對于極少喝酒的她而言,已是很多。離開酒店的時候,還好。但是,她坐出租車時打開了窗子,風一吹,酒勁就上來了。

此時的淺予,眼神迷離,雙頰飛紅,說不出的妩媚。她瞟了一眼裴正非,似醉非醉的眼神,像帶着勾子。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淺予提神要走一個直線給他看看。

殊不知,她走得有多麽歪歪扭扭。

看到逞強的她,裴正非心底一片柔軟。這個小女人,醉了的時候,真是可愛。他走上前,一個橫抱,把她抱了起來。

“呀,你要幹什麽?”淺予驚呼起來,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小醉貓,送你回房。”裴正非低聲說道。

正在犯暈的淺予也不反抗了,索性依在他的胸前,像一只乖巧的小貓。

胸口的溫暖,讓裴正非的嘴角揚起。雖然他明白,此時的依靠,不過是她酒後的本能反應,但是難得的時刻,卻讓他很是珍惜。

到了淺予的房間,裴正非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淺予仍然勾着他的脖子。

裴正非有點不舍地去掰她的胳膊。

“正非,你說,那個艾琳是不是跟某人很像啊?”閉着眼的淺予,幽幽地來了一句。#####謝謝留言的MM支持喔。麽麽~

116.霸王上弓

裴正非身子一僵。她這麽問,是因為心裏一直在介意他和金碧琳嗎?這……算是嫉妒嗎?一絲竊喜生成。

“你怎麽不說話啊?”淺予微睜開眼,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卻是那麽的柔媚,像是對情人的撒嬌。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那麽清晰。酒後的她,呼吸裏帶着紅酒的甜味,嬌好的面容像熟透的水蜜桃。

裴正非的心跳加速,血液流動加速,呼吸也有點加重。

“怎麽了?說到你的情人,不樂意了?”淺予挑起眉,撅起了嘴。

望着殷紅的小嘴,裴正非終于忍不住了,低頭噙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淺予吃了一驚。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唇齒之間都被他攻占了。炙熱如火的吻,迅速地點熱了她的體溫,融化了她的聲音,以致于她的反抗之聲,聽起來那麽的綿軟無力。

飙升的體溫,讓淺予害怕。她扭着身子,想逃離。她沒有料到,自己的扭動,就像火上加油,徹底地點燃了裴正非。

裴正非的手游動起來,所到之處,解除一切障礙。

淺予心中的恐慌,不斷上升。她驚慌地睜大眼。但是男女體力上的懸殊以及酒後的乏力,讓她沒有辦法反抗。而他的手心,像是滾燙的鉻鐵,灼燙着她的肌膚。

更不妙的是,淺予感到了體內有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也在飚升,都要壓過應有的憤怒和恐慌。

這是怎麽了?!

裴正非也感到了手心下接觸的肌膚變熱的變化。他停了一下,離開她的唇。他略擡起頭,看着身下如花似玉的她,喉頭一緊。強烈的,想擁有她的念頭,戰勝了一切理智。就算暫時沒有得到她的心,他也不想放開她!

看到他不顧一切的眼神,淺予心中殘存的理智提醒着她,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不可以!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怎麽可以?!淺予拼盡意力,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痛楚讓她打了一個激靈。

淺予奮力弓起膝蓋,頂上了他的薄弱之處。

裴正非的眉頭皺了起來,卻強忍着沒有喚出聲來,鬓角流下的汗,說明了疼痛的級數。

趁他向後縮着身子之際,淺予奮力一推,把他推翻在床。她狼狽地滾下床,并扯了一塊薄毯。

淺予顧不得痛,馬上站了起來,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來。酒精已被吓退。她怒視着裴正非,“混蛋,你……你想幹什麽?!你就是這樣得到女人心的嗎?你跟金碧琳就是這樣的嗎?!”

此時,淺予提起金碧琳,為的是盡快提醒自己,他的心,可是一直在那個女人身上。剛才的一切,一定是他的陰謀。他是想玩弄自己!

真是該死!這個男人竟然想着強取自己的身體。他以為,得到了自己的身,就可以讓自己臣服嗎?

裴正非的沖動也如退潮般迅速退下。他曲着身子,看着怒氣沖沖的她,心裏有遺憾,有懊惱。是啊,他明明想的是她的心,怎麽一時不察,差點以強迫的方式奪了她的身呢?

當他聽到金碧琳的名字,不禁厭惡地皺起了眉。他怎麽就讓這個女人成為了兩人之間最大的絆腳石了呢?

“滾!你給我滾出去!”氣極了的淺予,用手指着裴正非,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

裴正非忍着痛,從床上下來,向她走去,想解釋一下。

一個杯子向他飛了過來,是淺予随便抓起東西扔他。

如此失了冷靜的她,是他第一次看到的。看在眼裏,他有的卻是欣賞。原來,她生起氣來,是這麽的生動,就像一場暴雨,充滿了活力。

不過,現在她在氣頭上,可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裴正非躲開杯子,舉起雙手,“好。我這就走。剛才的事,對不起。”

淺予又抓到了一個冷水壺,防備地看着他。

裴正非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向外走。

快到門口時,身後一陣勁風逼近。裴正非迅速向一邊躲去。

一個冷水壺砸在門框上,應聲落地,碎開,一地玻璃渣。

裴正非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只覺得刺眼。只怕這一沖動,把之前的進展又打回原處了。他知道淺予是一個極度保護自我的女子,信任一個人極不容易。

“你還是喊周青來打掃一下。張嫂今晚請假回去了。”裴正非快步離開。

淺予呼哧哧喘着粗氣,直到看不到他,才脫力地坐在椅子上。

太險了!

雖然趕走了他,但是剛才的場景還不斷地在淺予的腦海裏反複上演。

酒真是誤人。如果沒有喝酒,自己就不可能差點失去理智,屈服于身體。淺予懊惱極了,不禁反手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聲,在房間裏回蕩。

淺予的臉頰上一下子就出現了手掌印。她坐在椅子上,不斷反省着自己的錯誤,狠狠地咬着唇,都沒有注意已經咬破了。

血惺味在唇齒間回旋,卻讓淺予的心平靜了下來。

仇恨,只有用血來祭奠,才會讓人安心!

“太太,我進來了。”不一會兒,周青出現在房門口,面無表情。

淺予也已經徹底平複了。她淡淡地說,“收拾一下吧。”

“好。”周青沒有廢話,就清理起地上的玻璃渣。

淺予拿起浴袍,走向洗手間。在經過周青時,她低聲說道,“這件事,就不用報告給莫總了。”

周青擡眼看了淺予一眼,眼中滑過訝然。

“如果他知道了,我就解雇你。”淺予冷冷地威脅。她知道莫子衿對于完不成任務的人,向來冷酷。

周青低下眼,點了點頭。

淺予輕哼一聲,進了洗手間。她站在冷水柱下,任冷冷的水,沖洗着身子,以示自罰。

等淺予洗好了出來後,房間已經被清潔幹淨了。周青也離開了,并關好了房門。房裏亮着夜燈。

淺予走到床上,發現床上用品也換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确定房間裏已經沒有一絲裴正非的氣息。

躺在床上,淺予卻是輾轉難眠,一直到了天際微微泛白才迷迷糊糊睡着。但是,她睡得仍然不踏實,亂七八糟的夢裏,都是裴正非灼熱,不顧一切的眼神……#####

117.突發急病

休息不好的結果,就是淺予醒來時,渾身酸軟,目赤頭暈。她竟然發燒了。

喉嚨幹得快冒煙的淺予只能按下喚人鍵。

周青很快地出現了,看到淺予的情形,一直鎮定的神情也有一點緊張,“太太,你怎麽了?”

淺予微擡了一下眼,有氣無力地說,“我發燒了。給我倒些水。”

周青很快地倒了一杯水,并扶起了淺予,喂她喝水。

淺予喝完水後,又躺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滾燙的熔岩中,即将被烤幹。

周青拿來了電子體溫槍,一測發現淺予已經燒到39.5度了,“太太,你要上醫院。”

淺予虛弱地搖搖頭,“沒事。吃點退燒藥,多喝點水就可以了。”

周青只能去拿藥過來。

可是服完藥後,淺予的體溫并沒有降低,反而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昏沉中,淺予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可是眼皮實在是太沉了,怎麽也睜不開。就算神智不清,她還是感到了有人在移動自己。是誰呢?

等淺予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裏。

這是怎麽回事?淺予支撐着想要坐起來。

“慢點。”磁性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淺予一聽,如同被冷水澆下,警覺地去看。她看到了莫子衿!

“你怎麽在這裏?!”淺予心中一種不好的猜測。

莫子衿揚揚眉,“是我送你進醫院的。”

“你?你怎麽到我家去了?!”淺予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一來,裴正非就會确定自己和莫子衿是有關的。

“為了報仇,你什麽都不顧了?連命都不要了?就算被姓裴的,發現你我有聯系,又能怎麽樣?”莫子衿撇撇嘴,責怪地連連反問。

淺予瞪了他一眼。真是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可能壞在莫子衿的手裏。如果裴正非對自己起了疑心,那麽奪取他的公司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這時,周青進來了。

淺予扶着床沿,坐了起來,責備道,“你怎麽找他?難道,你不知道你是卧底,就不怕暴露了身份。”

周青顧忌地看了一眼莫子衿,“太太,我是先打先生電話的,但是,他的助理說他有重要的事,不能接電話。我看你都昏過去了,沒辦法才報告了莫總,請示怎麽辦。沒想到……”

“她沒想到,我直接沖過去了。”莫子衿不以為然地說,“放心。我會替你撇清的。”

沒想到,裴正非就算知道自己生病了,也是以公事為重啊。淺予的心裏百味交雜。她咬咬唇,壓下泛上喉間的酸澀。是啊,自己和他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相互防備的,哪有什麽情意?

“好了,你喝點粥吧。”莫子衿從周青帶來的打包盒裏,端出了一碗淮山粥。他親自端着,坐在了淺予的床邊,用勺子勺了一口,吹了吹後,遞到淺予嘴邊。

淺予偏了一下頭,“不勞煩莫總。我自己可以。”

“逞強。”莫子衿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誰高燒昏迷。才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謝謝你。”淺予細思,不管怎麽樣,自己脫險,多虧了莫子衿。

“來,張口。”莫子衿又向前遞了一下。

淺予知道莫子衿這人,越不讓做的事,他越要做。但是,讓別人看到,可不好。她只能退一步,“我就喝一口,剩下的,我自己來。”

“好。”莫子衿總算退步了。

淺予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不錯,乖。”莫子衿站了起來,把碗交給周青,“你來喂。”

周青趕緊接過來。

淺予看是周青喂,也就不堅持了。說實話,她的确沒什麽力,逞強的話,可能把碗翻了。

一碗粥見底之後,周青拿來紙巾。

淺予擦幹淨嘴。

莫子衿走過來,笑彎着桃花眼,擡起手,準備拍拍她的腦袋。病中的她,沒有那麽多銳利的尖刺,看起來可愛多了。

“不許碰!”随着一聲厲喝,一個身影沖了進來,抓住了莫子衿的手。

淺予定睛一看,發現是裴正非。他來幹什麽?

“哎呦,日理萬機的裴總終于有時間來看妻子了啊。”莫子衿笑眼收起,面帶譏諷地說。

裴正非甩開莫子衿的手,冷冷地說,“原來,莫總還知道淺予是我的妻子。那麽,你沖到我家去做什麽?”

“救人啊。要不是我,只怕你跟妻子要生死相隔了。”莫子衿退後兩步,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按理,你應該要謝我。”

裴正非冷冽地看了一眼周青,“謝?要謝你在我家裏安了一個眼線嗎?”

真是聰明,一下子就想通了。淺予心裏有些擔心,要如何圓過這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莫子衿沒有一點被人揭穿後的難堪,悠然地說。

裴正非的目光犀利,語氣森冷,“莫總,就不擔心我告你?”

“告?你有證據嗎?”莫子衿眯起眼,“不過,我倒是覺得裴總對妻子也就那樣。這一過來,也不問一下病情,就在這裏興師問罪的。看來,我是沒有看錯,你們的婚姻就是一個空架子。”

淺予是聰明人,明白莫子衿在替自己遮掩。她冷眼看着裴正非,默不出聲,但是眼神中的疏離和失望表露無疑。

裴正非愣了一下,發現莫子衿的話相當占理。如今,淺予住了院,可是他一進來,卻因為看到莫子衿要碰她,氣憤之下,除了指責莫子衿,卻沒有一點表示關心的意思。

剛才在公司裏,他與負責海外上市的人員談完之後,才聽韓笑彙報說淺予發燒了。他當時就回家,發現家裏空無一人。他在餐桌上看到周青寫的紙條,才知道已經送醫院了。

他一點也沒有耽擱,趕到醫院。在住院部前臺,他查尋淺予的信息時,才發現送她進醫院的,竟然是莫子衿!

莫子衿與他,素來不和,怎麽會進得了他的家呢?閃念之下,他就明白了周青是莫子衿的人。那麽,淺予與莫子衿又是什麽關系呢?

他很快地想到了兩人之間的幾次碰面,心裏難免不生起懷疑。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進了病房,沒有第一時間去關心她。

他轉過身,看向淺予,發現了一臉寒霜的她。她是被莫子衿挑撥的,還是……#####

118.背心而馳

“裴總,既然你那麽忙,不如回去吧。反正,我又沒有死。”淺予“主動出擊”。她看着他的眼神,又回到了最初時的防備和疏遠。

這樣的眼神,讓裴正非的心,像被什麽紮了一下。他走到病床前,不理會還有兩個外人在場。他輕輕地握住她沒有打吊瓶的手,坐了下來,“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好點了嗎?”

淺予淡淡地橫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是韓笑越廚代庖了。”

裴正非的解釋并沒有起太大作用。淺予反而更加讨厭他了。這家夥,竟然還把責任推給一個下屬。誰不知道,韓笑以他為命是從。

淺予慢慢躺下去,閉上了眼,“我有點累。如果你要跟別人算賬,請到外面去。”

“好了,我也要告辭了。看夫妻鬧別扭,不是我的愛好啊。”莫子衿漫不經心地說。

裴正非頭也沒有回,冷冷地說,“把你的人帶走。”

“那是當然。”莫子衿喚了一聲,“周青,走吧。裴總可不會記你的好。”

“等等。”裴正非暫時松開淺予的手,從口袋裏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支票,然後站起來,轉身遞給周青,“這裏有你的工錢以及酬金。”

周青看到支票上的數字後,露出吃驚的神色,“先生,這……這麽多。”

“謝謝你救了淺淺。”裴正非簡短地說了一句後,轉過身,不再看周青。

他的做法,讓淺予倒是有一點意想不到。像他這種人,對待背叛的人,不是應該不假顏色嗎?還是說,他是做給自己看的?淺予依然閉着眼睛。

“走吧。你可是救了裴總的名聲。萬一裴太太死了,你想想,記者會如何報道呢?商人重利?呵呵。”莫子衿臨走前,還不忘諷刺一下。

裴正非默不出聲。

淺予卻認為莫子衿的說法很有道理。他這樣做,無非是想堵住周青的嘴。

腳步聲消失後,房間裏安靜下來,靜得都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起初,淺予是不想理會裴正非,但是後來就真的昏昏入睡了。迷糊中,她還是感到了體溫發燙,渾身難受。看來她屬于反複高燒。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替她物理降溫,用涼水在擦拭她的肌膚。

她想睜眼,卻沒有太多的力氣,最後,她只能聽之任之。也許是護士呢?

還好,炙熱的感覺慢慢退去了。終于,她有力氣睜眼。

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側過頭,看到一張無可挑剔的容顏,那是裴正非的臉。他正枕在床邊,睡着了。

真是愛演。他又想演一個體貼入微的丈夫了嗎?淺予厭惡地別過頭去,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鍵。

很快,一個護士小姐小跑了進來,輕聲細語地問,“你有什麽事嗎?”

“幾點了?”淺予費力坐了起來。一說話,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極了。

“快5點了。”護士小姐有眼力地走過來,在她的身後加上了一個枕頭并遞過來一杯水。

淺予很快就喝幹了水,如飲甘霖。她瞥了一眼裴正非,問道,“他怎麽在這?”

護士小姐疑惑地看着淺予,“他不是你丈夫嗎?一直是他在照顧你。說實話,這麽細心的男人,真是少見。他忙了一夜,直到你剛才退燒為止。”

難道是他替自己擦拭的身體?淺予一想到這,就像吞下一只蒼蠅般惡心。

“你要吐嗎?”護士小姐看出了淺予的狀況不妙,關心地問。

“沒有。我可能太累了。”淺予掩飾道。最起碼在得到裴正非的公司之前,她還要維持和他恩愛的假像。

護士小姐安慰道,“你是大病一場,感到累很正常。多休息一下,會好很多的。”

“好的,謝謝你。我再睡在一會兒。”淺予虛弱地笑了一下。

護士小姐幫淺予又躺下後,才輕輕地離開病房。

淺予聽到關門聲後,才睜開眼,盯着離自己很近的裴正非。自己比起這個男人,真是遜色太多了,演戲也沒有演到極致。

咦,他夢到什麽了?淺予看到一個笑容慢慢地在他的嘴角綻放,如堅冰融化後的春天。

淺予愣了一下,堅冰包裹的心似乎在裂開一條縫。

不過幾秒,淺予就清醒過來了。他的笑,除了因為金碧琳,還能有什麽原因?如此一想,她的心牆再次冰封得更加牢固。

淺予轉過身,閉上眼,背對着裴正非……

等到再次醒來,淺予的體溫已經完全正常了。她轉過身,發現床邊已經空無一人。她坐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已經10點了。

看來,裴正非應該是去公司了。她知道,最近他公司在海外上市已經迫在眉睫了,現在一定在敲定最後的一些細節了。

公司,才是裴正非永遠不會放棄的事物吧。

淺予下了床,進了洗手間,洗漱起來。收拾一番後,她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回到床邊,她想到一場高燒,讓她幾乎是“失蹤”了一天,不知愛麗絲等人會不會緊張。于是,她馬上打了電話給愛麗絲。

“小予,你去哪了?”果然,愛麗絲焦急地問。

“不好意思。昨天我突發高燒,住院了。”淺予歉意地說。

“什麽?你在哪家醫院,我們來看你。”愛麗絲驚呼一聲。

“今天沒事了。我準備回家。”淺予不想讓朋友們太過擔心。

愛麗絲一聽,堅持要來看她。

淺予深知好友的性子,所以把家的地址告訴了愛麗絲,并約好了下午見面。

挂斷電話後,淺予又按了呼叫鍵,要求出院。

“你不等你先生回來了嗎?”護士小姐有點吃驚。

“他工作太忙了。我自己搞定就可以了。”淺予識大體地說。

護士小姐皺起了眉頭,“可是……”

“淺淺,你起來了。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這時,裴正非出現在了門口,手裏拎着打包盒。

淺予吃了一驚,“你,你去打包了?”

“是啊。”裴正非走了進來,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打開了一個蓋子。

食物誘人的香氣一下子溢滿了房間。

護士小姐識相地離開了。#####

119.相似的人

淺予發現他帶來的竟然是鄰市最出名的生煎包和小馄饨。看着熱氣騰騰的食物,她知道都是新鮮出爐的。

“你怎麽做到的?”淺予問道。

“坐直升飛機。”裴正非一邊回答,一邊把食物擺放好,“餓了吧?趁熱吃。”

“謝謝。”淺予似乎被“感動”了,說話的語調也刻意軟化了不少。

裴正非盯着她,眼神裏卻有些失望。

淺予心中納悶,但是想不清原因。

用完餐後,做完一系列檢查,淺予被認為可以出院了。

裴正非親自送她回家。

一路上,兩人沉默着。

淺予看着車窗外,裴正非則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瞄她。

到了家裏,只有張慧芳迎了出來。

“過幾天,會有人替周青的。”裴正非說。

淺予淡淡地應了一聲。

裴正非在家用過午飯後,才離開。

“太太,周青,怎麽了?”張慧芳這才試探着。

淺予看了她一眼,“跟你沒關系。你女兒怎麽樣了?”

一聽提到女兒,張慧芳馬上反周青抛到腦後了。她興高采烈地說,“真是太謝謝太太了。我女兒已經收到去M國當交換生的資格了。”

“那就好。”淺予表示了一下恭喜,然後就說了一下朋友們會過來。

張慧芳是一個機靈人,知道淺予不想再提周青,也就閉口不提了。

“對了,裴淩峰最近有什麽指示給你嗎?”淺予問道。

張慧芳側着頭,“沒有。他只讓我盯緊你們,随時彙報。”

“好的。你去忙吧。”淺予支開了張慧芳。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淺予又想到了一點。其實,裴正非至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所謂的,讓自己休假陪愛麗絲,實際上是不想讓自己過多地介入海外上市的事。

淺予越想心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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