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脅要告訴裴正非。
他從來沒想到要失去裴正非這個朋友,所以只能繼續做着“細作”。
難怪,俗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見面時,裴淩峰向他打聽白思諾的信息。
他把知道的信息,一一道來。
看着對方臉上的淫笑,他就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白思諾,他心中的女子,怎麽就淪落到要成為裴淩峰的玩物呢?
最後,滿意的裴淩峰吩咐他再去調查一下她的交友情況,特別是有沒有男朋友。
不知出于什麽目的,他一口應允。也許是愛之不得的嫉恨吧,得不到,就毀掉,會不會更好?
白思諾雖然和他的關系不錯,但是很少提及她的私人生活。
他花了血本,投入了很多精力,去跟蹤,調查她。終于,讓他發現她原來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還是一個警察。
這個發現讓他更加嫉妒,也更加疑惑。
思諾既然有感情不錯的男友,為何又向裴淩峰屈服?她到底要做什麽?
年會之後,裴淩峰真的向裴正非讨要白思諾。
不過,裴正非拒絕了。
他暗中吃驚,沒想到裴正非也如此在意白思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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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他覺得與她再無可能。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在心中盤踞。
當裴淩峰問他調查結果時,他交出了她和那個警察親昵照片,并呈上了那個警察的資料。那時,他的确心懷惡念。他甚至在心裏暗自期待裴淩峰收拾了那個警察。就算他得不到,他也不想看到別人輕易地得到。
沒想到,那天夜裏他就得到了她自殺的信息,并且受裴正非的委托,替她處理後事。因為公司的人,都只知道她是孤兒。
他是失魂落魄地趕到了火葬場。
怎麽可能?!白天他還與她說過話,一切都是那麽平常。
在火葬場的停屍間裏,他看到了安靜地躺在那裏的她。
那雙顧盼生色的眼,閉得緊緊的。時常彎起的紅唇,也褪去血色,被抹上了一層豔俗的口紅,為的是不讓她看起來慘白無神。
站在她的面前,他流下了淚。
白思諾。他終是真正的失去了!
那一刻,他寧可她還活着,不管是站在誰的身邊。
她怎麽會割腕自殺?!
他怎麽也想不通。
疑惑和不甘,讓他揭起了白布,查看她右手腕處那道猙獰的傷口。
據說,她躺在浴缸裏,割破了手腕,流盡了身體裏的血。
那道傷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生死不過一道傷口。
他萬分愛憐地摸過那道傷口,慢慢延伸到她握緊的拳頭。
她的拳頭握得那麽緊,是不想離開嗎?
他輕輕地替她展開拳頭,卻發現她已然青白的右手食指指甲裏的血跡和一小塊像皮膚的東西。
這是什麽?!他的心,猛得一跳。
作為刑偵劇的愛好者,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也許,她不是自殺的,所以才不屈地握緊了拳頭。
他馬上去借了一把剪刀,小心地剪下了那片指甲,并用手帕包了起來。
不管如何,他都要查清真相。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裴淩峰打來了。
“韓笑,白思諾的後事,是你負責處理的嗎?”
裴淩峰的聲音很冷,讓他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回答道,“是。”
“天氣這麽熱,快點火化了。”裴淩峰的聲音裏帶有濃濃的厭惡。
“好。”他壓下心中的疑惑。
“火化了,把她的骨灰帶給我。”
“什麽?”
“照我說的做,快!”裴淩峰不滿地命令。
他自然只能答應。
挂斷電話,他的心中疑惑重重。為什麽裴淩峰對思諾的死,那麽在意?#####
138.負疚一生
深受裴淩峰脅迫的韓笑還是按指示,把白思諾的遺體火化了。當他在單子上簽字時,心情極為沉重。
看着工人把白思諾的遺體推入爐中時,他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最大的悲傷,不是得不到,而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當他捧着裝有她的骨灰時,卻不想交給裴淩峰。因為他隐隐地覺得裴淩峰的吩咐,沒有好事。
于是,他藏起了她的骨灰,私下花高價,向火葬場的員工買了沒有人認領的骨灰。他捧着不知名的人的骨灰去向裴淩峰複命。
裴淩峰看到他手中的骨灰壇,撇撇嘴,臉上是明晃晃的仇視和鄙視。
“你要她的骨灰,做什麽?”他小心地問道。
裴淩峰一挑眉,“不關你的事。喏,這是給你的。”
一張支票,遞了過來。
接支票時,他看到了裴淩峰胳膊上的抓痕,不禁一愣,多看了兩眼。
裴淩峰把支票扔過來,快速收回了胳膊,“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蹲下來,撿起支票,死死地盯着裴淩峰的背影,胸口那塊包着白思諾指甲的手帕像一團火,炙燒着他。
離開後,他馬上去找了做法醫的朋友,讓朋友檢測一下他收集起來的那片指甲裏的東西。
朋友狐疑地看着他,“這是從死人身上取下來的吧?你從哪搞來的?”
他含糊地應付過去了。
最後的結果,那塊東西的确是人的皮膚,而血液檢測出來是AB型,但是因為這些太少,驗不出完整的DNA。
AB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裴淩峰就是這個血型。
至于皮膚嘛。他想到裴淩峰慌張縮回去的胳膊上的痕跡。
白思諾是裴淩峰害死的嗎?!這個認知,讓他如雷轟頂。他感到憤怒,恨不能馬上抓裴淩峰質問一番。
不過,他還算理智,迂回地向朋友打聽,如果憑這些證物,可不可以判一個人有罪。
遺憾的是,朋友搖搖頭,認為這些證據是不完整。
他很是沮喪。而且,冷靜下來,他也明白裴淩峰的實力。
但是,他不甘心視而不見。他決心潛心調查,只要做過的事,一定會有痕跡。他認為總有一天,會找到抓住對方的鐵證。
從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有了一個目标,就是讓裴淩峰以血還血!
如何安置思諾的骨灰呢?
他考慮了很久,想起了曾經和她一起參加的一次徒步。那次的終點,是在Q市的一個靠海的山頂。
當他們一行人,筋疲力盡地到達目的地時,看到的是一株繁花似雪的櫻花樹。
一陣風過,潔白的花瓣飄飄洋洋落了下來,如同一場花雨。
記得,她站在樹下,一臉向往地說,“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就埋在這樹下,即可以看海,又可以賞花。真是太浪漫了。”
站在她身後的他,聽到了,只覺得這話不吉利,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景致真是很美。
她告訴他,最喜歡的花就是櫻花了。因為這種花盛開的時候,轟轟烈烈;凋零的時候,同樣轟轟烈烈。
最後,他把她的骨灰埋在了那棵櫻花樹下。
接下來的每年,花開時分,他都會請假去樹下“探望”她。
滿樹繁花,如同她的笑顏。
除了妥善安置了她的骨灰外,他也暗地進行了調查。
他查知裴淩峰後來把那不知名人的骨灰送到了道觀裏,讓人作法超度。
這分明是心虛。
随着調查的深入,他終于知道了,思諾的男友—蕭守諾是裴淩峰仇家之子,而思諾一直與裴家的對頭莫家有關。思諾是來報仇的。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當初他對思諾的調查,一定引起了裴淩峰的警覺。對方一定是又加深了調查,挖出了所有的事情。
以他對裴淩峰的了解,這種心狠手辣的人,絕不會留下禍患。
怪不得思諾明知裴淩峰的不懷好意,還要接近。
怪不得思諾曾經多次有意無意地向他打聽裴淩峰的事。
他突然想起,在思諾死之前,曾和裴淩峰出去過一次。在那之後,裴淩峰像是丢失了什麽資料。
會不會是思諾設法得到了,裴淩峰才痛下了殺手?
如此說來,他是害死她的兇手之一。
随着調查地深入,他的愧疚與日俱增。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龌蹉心思,如果他沒有如實彙報她和男友的事,如果……
三年以來,他一直受着良心的譴責,一直想做一些什麽彌補曾經的過錯。
以前的事,如走馬燈般,在他的腦海裏閃現。他痛苦地皺緊了眉。
回憶之後,他睜開了眼,在後視鏡裏看到布滿血絲的眼睛。裴正非的囑咐,躍入腦中。
淺予與白思諾之間,會有什麽聯系呢?
韓笑不禁想到他第一次看到淺予時的震撼。盡管兩人的容貌長得并不相像,一個爽朗,一個清麗。但是,她們卻給他一種神似的感覺。
結合之前韓笑對思諾的深刻調查,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淺予會不會是思諾那個失散多年的妹妹?
當初,韓笑查過思諾曾經是和妹妹一起被送入孤兒院的,但是兩人分別被人領養了。
如果真的這樣,那麽淺予也是來複仇的嗎?
細細梳理了一下,韓笑認為他的猜測極有可能。
只是他不能理解,淺予為什麽會那麽恨裴正非呢?
雖然這些年,韓笑一直在替裴淩峰監視着裴正非。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把裴正非視為摯友。那麽,他要不要把這個猜測告訴裴正非呢?
韓笑閉上眼,糾結起來。一邊是好友,一邊可能是心愛女子的妹妹,他要如何取舍呢?
腦海裏,思諾死後的模樣躍入腦海,那樣單薄,無力。
思諾之所以被害,是為了複仇。
他知道思諾家曾經經歷過什麽。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都覺得氣憤,更何況是當事人。所以,他從心理上是支持思諾的。
但是,因為他的私念,思諾失敗了,并丢了性命。他欠她的。
如果,淺予真是思諾的妹妹,那麽他對裴正非的如實相告,會不會歷史重演?#####有人看麽?
139.狠毒巫婆
不!他不能錯第二次了!糾結了很久之後,韓笑終于下定決心。如果調查結果證明淺予是思諾的妹妹,那麽他會給予掩飾。他終是要償還她。
做出決定後,韓笑目光堅定,從容地啓動了車子。
千裏之外的淺予并不知道因為姐姐,韓笑将成為她複仇路上的助力。此時的她,已經收拾好,準備和愛麗絲一起搭乘私人飛機返回帝都。
複仇,一日不完結,淺予就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小予,你怎麽對于參加一個假惺惺的女人的破書發表會那麽感興趣?”上了飛機後,愛麗絲奇怪地問。
“她可是我這次計劃中的關鍵棋子。”淺予微微一笑。
愛麗絲向前傾着身子,眨着眼。
淺予湊近了,低聲告訴愛麗絲。
“原來如此。那我一定會去替你看這場好戲的。”愛麗絲一臉的興奮。
“那就拜托你了。”
“真是,跟我還客氣。對了,姓裴的,有沒有采取什麽動作啊?”愛麗絲關心地問。
淺予把之前裴正非派人與養父母聯系,想通知自己出事的事說了。
“這個男人,真狡猾。小予,你要小心點。”愛麗絲有些擔心。
“放心,我自然會多加小心的。不過,對手這麽強,玩起來更有意思。”淺予笑着說。
愛麗絲深表同意。
淺予之所以要趕回帝都,就是因為蔣心蘭的關于兒童心理引導的新書将于明天在裴家的“天一莊園”舉行。
蔣心蘭,除了頂着著名心理醫師的名頭,還被人冠以兒童心理專家的名號。
兒童心理專家?哼,真是笑話。
淺予可是記得當年在孤兒院裏,仍是醫生的蔣心蘭是如何對待像自己和姐姐一樣的孤兒的。
蔣心蘭在孤兒們的心中,就是一個惡毒的巫婆。關小黑屋,掐肉,不給吃飯,大冷天把小孩子關在門外罰站……都是她的處罰手段。
有一次,姐姐看到蔣心蘭在掐一個小女孩的屁股。小女孩哭得凄慘,屁股上青一塊紫一塊,很是可憐。
姐姐忍不住,沖過去與蔣心蘭理論。
那個狠毒的女人,一巴掌打在姐姐的臉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還罰姐姐一天不準吃飯,并且規定別的小孩不能給姐姐吃的。
迄今為止,淺予還記得蔣心蘭兇殘的表情。
雖然,蔣心蘭做出了規定,淺予還是偷偷藏起自己的饅頭,送給姐姐。
不過,這個小動作被蔣心蘭的小細作發現了。
蔣心蘭命令淺予站在操場中間,要求全院的孩子都向淺予吐口水,并稱她為小偷。
烈日當頭,不過4歲的淺予,臉上都是別人吐的口水,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恥辱。
那天晚上,姐姐抱着淺予,躲在被子哭了一場。
年紀不小的淺予學會了仇恨。
後來,淺予調查出來。當年她的被領養,其實是一場買賣,并不是正常途徑操作的。她是作為一件商品,被賣的。賣得的錢,被孤兒院的院長和蔣心蘭瓜分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淺予在孤兒院的資料全部被銷毀了。這也是為什麽莫子衿和裴家的人都發現不了她和姐姐的關系。
其實,被蔣心蘭賣掉的孤兒,并不只是淺予一個。那些年齡小,健康的孤兒幾乎都是這樣被“領養”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院長已經在多年前,因為肝癌,生生痛死了。
至于,蔣心蘭,就由淺予來替天行道吧。這種虛僞的人,就是要撕去她的面具,讓她醜陋的臉,公布于天下。
淺予自然不會錯過策劃已久的報複了。
到了帝都後,淺予和愛麗絲住進了郊外的一處隐私極好的別墅小區。
現在淺予還不能露面,明天的發布會,愛麗絲會以世界知名的兒童基金會的代表身份出席。這個基金會就是愛麗絲家族旗下的,所以她的出席是理所應當的。
至于,淺予的落海失蹤案,已經在網上有了很多版本。最受網民推崇的是謀殺論。
這種論點,就是認為淺予的落海是一場謀殺。因為嫁入裴家的淺予,論家世與裴家相差甚遠,再加上婚禮當天,在教堂裏新郎可是一塊人形立牌,足以證明這場婚姻的不真誠。
而且,第一個發此貼的人,還例舉出淺予的水性極好,在海外上大學的時候,多次代表學校出戰,還拿過不少獎。
試問一個水性好的人,怎麽會落進海裏,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呢?
如此有理有據的論點,很快得到了無數人的信任。為富不仁,可是一種共識。
裴正非的被捕以及保外就醫,更加把這場“陰謀論”推到了至熱點。更有人把這事引申為有錢階層的特權,對法律的無視。
輿論一面倒地偏向了讨伐裴家。
下午,就有警察把守在裴正非的病房外,以示法律是公正的,不會因為疑犯的身份地位而給與特別對待。
至于,記者也團團圍在病房外,想借機采訪裴正非,搶得頭條。
這件事還影響了裴正非的公司網站,不僅銷量大幅下滑,而且還有憤青黑客黑進網站,打出批鬥的橫幅。
不良影響還延伸到了裴家的其它産業。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
淺予對于事态的發展,還算滿意。這裏面除了她的手筆,也離不開莫子衿雇傭的網上水軍的推波助瀾。
不過,這只是開始。淺予看着網上某個記者偷拍的裴正非皺眉的照片,眼光冷了三分。
第二天,淺予留在別墅裏,愛麗絲去參加蔣心蘭的新書發布會。
為了讓淺予有身臨其境的體驗,愛麗絲把微型攝像機安裝在胸前的項鏈上。于是,就算是沒有到場,淺予也可以看到現場的所有情形。
看來裴家是想借蔣心蘭的新書發布挽回一些聲譽。
淺予看到發布會的廣告立牌上,赫然打着“蔣心蘭《傾聽你的心聲》新書發布會及裴氏對自閉兒的捐贈儀式。”
想的真好,想通過捐錢,搏得好名聲。可惜,裴氏竟然選了蔣心蘭為同伴。#####
140.新書發布
會場布置得很甜蜜,如同一個童話王國,還請了很多自閉兒童。
輕柔,歡快的樂曲回蕩在會場裏。
很多精致的糕點和飲品也陳列在四周。
淺予可以想像出空氣中一定也彌漫着食品的香氣。
這些與外界溝通有障礙的折翼天使們,在如此夢幻的地方,也都露出了笑容。不少記者在抓拍,拍到的影像又呈現在現場豎起的大型液晶屏上。現場到處可以看到孩子們純淨的笑容。
除了這些孩子們和媒體,到場的還有帝都的名媛和千金們,如方家母女。這些女人也許對參加新書發布會沒有什麽興趣,但是對于在媒體面前展示她們的“仁慈”和“善良”卻極為熱心。
笑得溫婉的金碧琳也出現在鏡頭裏。
看來,裴辰逸對金碧琳真是着了魔,就算在那麽多人面前戴了綠帽子,還是原諒了。淺予不知要如何評價這個“情聖”。這樣的縱容,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至于金蘭萱則是女主人的派頭,招待在賓客之間,神色之間沒有一絲沮喪。
蔣心蘭,化着極為精致的妝容,神采飛揚。這可是,她人生中難得的得意時光,怎能辜負?
淺予通過愛麗絲的攝像頭,把會場的一切盡收眼底。裴家為了洗白,真是費了不少功夫,國內知名一點的媒體,包括互聯網上的,都請來了。
場面越大,對自己越有利。淺予微微一笑,露出篤定的神情。
首先是蔣心蘭介紹着她在推進兒童心理方面做出的努力,并呼籲更多的人來關心兒童心理。
看着在臺上侃侃而談的蔣心蘭,淺予只覺得惡心。這個巫婆怎麽可能真心對兒童好,無非是借以沽名釣譽。
難得成為焦點的蔣心蘭素來的“淡泊”也有些破功,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一番王婆賣瓜後,她介紹将會播放一段如何與自閉兒童相處的視頻。
淺予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茶,淺淺地抿了一口。
會場上的燈光暗了些,四周的液晶屏先是轉為藍屏,然後同時亮起。
“啊,那不是裴二少奶奶嗎?”
有人驚呼起來。
的确,屏幕上出現的是淺予的身影。她平躺在長沙發上,微蹙眉頭。
這種事,透着一絲詭異。一個失蹤了的人,突然出現在屏幕上。會場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裴少奶奶,請說說您最近在擔憂些什麽吧。”蔣心蘭的聲音在鏡頭外響起。
“我一直在擔心裴正非會害我。”屏幕上的淺予幽幽地說。
此言一出,馬上引起滿場嘩然。
現場的蔣心蘭已經反應過來了,驚慌地命令工作人員,“關掉!快關掉!”
但是,現場的媒體一下子就嗅出了大新聞的氣息,怎麽能容人破壞。馬上就有人去阻止工作人員關機。
屏幕上的淺予面對蔣心蘭的驚訝,憂傷地又爆出一個驚天大秘密,“你不知道,裴正非真正喜歡的人,是他的大嫂—金碧琳。當初,我就是在金碧琳的婚禮上,撞到他們商量私奔。為了讓我閉嘴。裴正非才……”
視頻放到這裏被關掉了,但是重要的信息已經爆了,剩下的只用略微腦補一下就知道了。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想的是,裴正非娶淺予果然是為了遮醜。衆人再聯想一下近日網上的“陰謀論”,更加相信淺予的落海是一場不可告人的事。
驚天秘密牽涉到的另一個主角—金碧琳,在諸多名媛千金的鄙視下,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裴家的傭人們,馬上把金碧琳搬走。
小叔子和大嫂勾搭成奸?!這一下,在衆人的心目中,裴家的名聲更加糟糕。
以前那樣羨慕裴家的豪門,如今個個都得意極了,因為可以在道德的高度,批判一直高高在上的裴家。
事發突然,金碧琳可以裝暈,金蘭萱卻不能。她腆着臉,欲蓋彌彰地說,“大家別信。這段時間,我這個兒媳有點臆想症,所以我才推薦了蔣醫師替她心理疏導的。對吧,蔣醫師?”
一臉懵逼的蔣心蘭還沒有想明白怎麽回事。她聽金蘭萱問,還算頭腦清晰,連連附合,“是啊,裴少奶奶這段時間,情緒一直不太好。我一直在替她疏導。”
“是嗎?你不是心理醫師,有責任替病人保密嗎?你怎麽會把心理疏導的過程全錄了下來,這分明是違反了職業操守。難道,這是你的習慣?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想用來要挾嗎?”愛麗絲按照淺予的計劃,站起來,冷冷地說。
愛麗絲的質問一下子提醒了在場的名媛們。她們很多人都是蔣心蘭的客人。
如果蔣心蘭錄下了淺予進行疏導時的內容,會不會也錄下了她們的?
要知道,這些名媛可是跟蔣心蘭說了不少心事啊。這一下,人人自危起來。
不少人走過來,圍住蔣心蘭,質問她沒有這樣做。
金蘭萱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因為她也有跟蔣心蘭傾訴過心裏的怨氣,比如裴淩峰和瘋女人的事。要知道,瘋女人的存在一事,裴淩峰曾經警告過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該死的蔣心蘭,竟然背叛了她的信任!金蘭萱可不是一個善類。她馬上退到一邊,召來深受她器重的安保隊長程可平,密令他速去蔣心蘭診所搜查有沒有別的視頻。
蔣心蘭沒想到她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開了,鬓角滲出汗來。她努動着嘴,卻不知怎麽開口。
愛麗絲又怎麽會放過蔣心蘭?她繼續說,“淺予真是信錯了人,本以為可以找一個人說說憋在心裏的話,沒想到給人偷偷錄了像。要是我是你的病人,就是倒了黴。在場的,就沒有人想去查一下她還有沒有錄你們的嗎?”
這一提醒,驚到了蔣心蘭的病人。那些名媛馬上撥打起電話來。不用猜,一定也是派人去蔣心蘭的診所搜了。
有一部分記者也偷偷地溜走了,想來也是去一探究竟。
金蘭萱實在撐不下去了,恨恨地瞪了一眼蔣心蘭。她招來主持司儀,看樣子是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愛麗絲則直接走到蔣心蘭面前,“說,你把淺予的心事曝光,是不是故意的?就算淺予撞到你跟方一山有不軌之情,她可是從來沒有說過。你何苦在她下落不明的時候,落井下石呢?!”
“什麽?!姓蔣的,你,你竟然……”方太太聽得清楚,怒火中燒。這種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她顧不得什麽風度,沖上前,狠狠地扇了蔣心蘭幾個耳光。
蔣心蘭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結實地把挨了打。不過,她也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主,很快就反擊,與方太太扭打在一起。
陪同方太太前來的方大小姐,自然不會看着母親落下風,也沖上去幫忙。
至于還留在現場的富家太太們,看到蔣心蘭這個小三被正室打,自然不會同情,反而覺得無比的痛快。
記者們可高興壞了。沒想到一場新書發布會,有這麽多勁爆的新聞,自然是忙着拍不停了。
遠程看着這場鬧劇的淺予,緩緩地笑了。她揚了揚手中的茶杯,心中默念,“敬你,裴正非。”#####
141.逃脫追蹤
金蘭萱等人的反應還是慢了一點。等她們的人趕到蔣心蘭的診所時,發現醫管局的人已經把診所封了。
據醫管局的人說,接到有人舉報蔣心蘭違背職業操守,偷錄與客人交談的情況。剛才帶隊的人,已經在蔣心蘭的電腦裏找到了那些視頻。所以,醫管局已經按程序封了診所,并拿走了電腦。
會場上的人接到這個信息時,個個恨得牙癢癢。蔣心蘭的電腦被拿走了,那不就是說她們的那些秘密極有可能像淺予的一樣,被曝光?!
一些脾氣臊的名媛,顧不得維持端莊的形像,也沖進了戰圈,與方家母女一起群毆蔣心蘭。
金蘭萱也恨極了蔣心蘭,命令裴家的傭人袖手旁觀。她恨不得蔣心蘭能被憤怒的太太們當場打死。
不過,金蘭萱還有點理智。她想到了,如果淺予說的話,被媒體發表後,那麽對裴家的名聲無疑是一次滅頂之災。那麽,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世上沒有後悔藥買啊。金蘭萱只能找來專門負責裴家對外公關的團隊,讓他們去與現場的媒體交涉,試着去包住這件醜事。
同時,金蘭萱馬上打電話,向裴淩峰彙報了。
不出所料,裴淩峰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然後怒氣沖沖地說等他回來。
金蘭萱惴惴不安地等着……
“小予,你沒有去現場,真是太可惜了。那些女人打起架來,跟街邊的潑婦沒什麽兩樣。對了,你沒有看到,那個蔣什麽的,被打得最慘了,就算她媽看到她都認不出來了。”一回來,愛麗絲就跟淺予繪聲繪色地形容起來。
淺予抿唇而笑,看着好友高興的樣子。她知道,好友對于膽敢欺負自己的人,向來是沒有一點同情的。
“哎呀,我差點忘了。那個金碧琳真是人才啊。我要走的時候,她派人來找我,說是問一下艾琳什麽是時候回來。她竟然還記得要請客的事。你說,奇怪嗎?”愛麗絲突然想了起來。
真是奇怪。經過自己借蔣心蘭一事曝光了醜聞,金碧琳還能想起請客的事。可見,金碧琳對艾琳的事,極為上心啊。淺予皺了皺眉,“那麽你怎麽說的?”
“當然是拒了。她,不會是想打探你的消息吧。”愛麗絲回答道。
是嗎?金碧琳是因為自己嗎?淺予并不這麽認為。可惜的事,蕭守諾上次帶艾琳等人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對了!淺予想起了柏瑞教授。這幾天過去了,教授會不會回來了呢?
淺予馬上撥打科林教授的電話。
“啊?!你,你是淺予。你在哪裏啊?你不是失蹤了嗎?”科林教授吃驚地問。
聽到科林教授的一連串問題,淺予心一沉。不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看來,裴正非已經把自己的事通知了科林教授。那麽,自己和教授的通話會不會暴露自己的所在呢?
被逼入死角的裴正非,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挖出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慎重。
淺予的腦海裏已經百轉千回地轉了無數個圈子。最後,她深嘆了一口氣,“教授,我是大難不死。”
“怎麽說?”科林教授關切地問。
“我被裴正非推落入海的。”淺予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帶着無盡怨恨。
“什麽?!他為什麽這樣做?!”科林教授怒了。
淺予反過來安慰教授,“這些都不重要了。還好,我活下來了。”
“你是怎麽得救的?”
“我落入海中時,正好有一群海豚游過。我是抱着其中的一只,跟着海豚群,得以逃脫的。”淺予把之前就好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
同時,淺予在心裏慶幸,教授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然的話,他一定會發現自己在撒謊。對此,她心裏很是愧疚。
科林教授明顯是在消化這個異乎尋常的得救方式,過了好一會兒才松了一口氣,“淺予,你的運氣真好。可是,為什麽你不露面呢?”
淺予自嘲地笑笑,“當時,游艇上那麽多裴家人,都沒有人出來阻止。裴家,我能回去嗎?裴正非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真的這麽糟糕。他們太過份了!淺予,你要提出控告,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科林教授義憤填膺地說。
“教授,裴家在國內幾乎是一手遮天。我想取得勝訴的可能性為零啊。”淺予無限感慨地說。
科林教授并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自然知道特權階層的能力。他沉默了很久,心有不甘地說,“那麽,就這樣算了?”
“我不會從硬碰硬的。”淺予若有所指地說。
“如果需要我的幫助,盡管說。”科林教授一直視淺予為孩子,此時聽到她受到欺負,自然是生氣。
淺予心中的愧疚更深了,“謝謝教授。我想打聽一下柏瑞教授有沒有回來。”
“他回來了。你放心,我會說服他,讓他去國內的。”科林教授還記得淺予上次的委托。
“那就拜托你了。”
“對了,怎麽聯系你?”
這個問題,讓淺予有一點猶豫。如果告訴了科林教授自己現在用的電話號碼,那麽很有可能被裴正非找到自己。
淺予想了一下,報出了莫子衿的電話。既然裴正非懷疑自己是莫子衿的人,那麽不如就此引導下去。
“這個電話號碼,是你的新號碼嗎?”科林教授也是細心的人。
“不,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的。如果您說服了柏瑞教授,就可以打這個電話。我現在還不方便露面。”淺予解釋道。
科林教授再三叮囑淺予多加小心後,才挂斷了電話。
“愛麗絲,我們要換一個地方了。”淺予馬上說。
“為什麽?”愛麗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科林教授已經知道我失蹤的事了。我猜是裴正非通知他的。那麽,很有可能裴正非一直在監視着科林教授。現在,他唯一能擺脫困境的辦法,就是揪出我。而我打的這通電話,就有可能幫他找到我。”
聽了淺予的解釋,愛麗絲馬上明白過來了,“好。我們走。”
于是,淺予坐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