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狗和人只能活一個

換個方向思考,  如果人類世界某個厭惡動物的半知名導演被爆出其實是個深度福瑞控,不只是福瑞控,還是個會穿着獸裝跟人玩主仆游戲的抖s。

而他□□的對象是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執行總裁,并且這位總裁曾經在網上公開表達過對導演的不滿。

這一系列buff堆疊起來,  宣承越甚至都找不到自己崩潰的點是哪個,  到底哪一條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宣承越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

他看着天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  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能松開我嗎?”

“不可以!!”果蝠眼含熱淚,  抱着宣承越的腰,  “你不要把那些放在心上,  那些獸說你是變态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

浩元有事先需要回基地一趟,果蝠暫時過來替幾個小時的班。

一對兔子母女從他們身邊路過,  聽了果蝠的話,又看見他倆這姿勢,兔子媽媽表情複雜地把自己崽子拉到另一邊去護着。

顯然是覺得這倆獸不太正常。

“我沒有要做什麽。”宣承越頂不住了,這破事兒可真多,“你家隊長讓我找個地方等他,你記得嗎?”

“那你為什麽要上天橋?”果蝠沒那麽好騙,  他聰明得很。

“因為我剛想過馬路去步行街的時候,  你當着所有獸的面抓住我的手求我不要死!在那些獸全部離開步行街之前,  我是不會回去的!”宣承越幾乎是吼出來了。

“可是你剛才想要被車撞诶。”果蝠覺得宣承越的情緒真的很不穩定。

“我那是想過馬路,懂嗎?過馬路!因為我沒法像你一樣撲騰翅膀飛過去!”除了從馬路中間走以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電視上可不是那麽演的。”果蝠都看過了,  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  獸會注意不到車輛,甚至故意在穿馬路的時候閉上眼睛,  等着車撞過來,  想要一了百了。

完全說不聽!宣承越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而後他看向了天橋東邊樓梯口那邊的胡志和王大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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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們是走在一起的,而在果蝠緊張地抱住宣承越之後,他們就和宣承越拉開了距離,沒別的,估計就是覺得丢臉,不想讓獸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老宣看過來了诶。”王大咪保持着半獸形,他撓了撓頭,還有些不好意思。

而胡志相當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不要和他對視,裝沒看到。”

“這樣不好吧。”王大咪還在猶豫,“他剛被造謠诶。”

“那你過去跟老宣還有那只果蝠湊一堆?”胡志看向王大咪。

他們對視許久,最後默契地将視線轉移到天空上,王大咪深情的感嘆:“夕陽餘韻果然是最美的啊。”

這倆王八蛋!宣承越後槽牙咬得死緊。

果蝠見他渾身顫抖,便覺得自己想得沒有錯,宣承越真的很痛苦,果蝠難過道:“如果我沒有限制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幫你處理掉那條黑狼了。”

“你想處理掉什麽?”宣承越心一驚。

“那只無緣無故叫你主人的黑狼。”果蝠說,“他不是個好的性伴侶,他暴露了你。”

合着這只果蝠也誤會了他和大黑的關系,誤會也就算了,在大黑沒有什麽原則性錯誤的情況下,他還想給大黑做掉。

難怪這果蝠一直沒能完成社會化學習,別說正确的三觀了,他甚至還會搞混電視劇和現實世界。

“就算沒有限制你也不能處理掉他啊。”宣承越想起了自己和對方的第一次見面,當時果蝠也是直截了當地表示他想處理掉自己。

坦率并不是一件壞事,不過果蝠的坦率真的有夠吓獸。

“為什麽?”果蝠不明白,“我有能力殺死他诶。”

“這不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宣承越感覺自己沒法跟果蝠解釋清楚,但他還是開口道,“就像現在,你還想殺我嗎?”

“不想。”果蝠搖頭,把宣承越的腰摟得更緊了,“所以你不可以自殺,我會很難受的。”

“我才不會自殺!”這話題怎麽又繞回來了?宣承越很崩潰,“我永遠都不會自殺,真的,求求你放開我吧,我給你買果茶好不好?”

“我不可能為區區果茶動搖的。”果蝠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員。

“四百五十毫升的!”宣承越實在受不了周圍獸奇怪的視線了,“三瓶!”

……

王大咪坐在奶茶店裏面,吸了一口原味珍珠奶茶,眉頭都皺了起來:“我覺得這玩意兒一般,沒有碳酸飲料好喝,還死貴死貴的。”

“那你別喝。”宣承越冷漠地看向這只老虎。

王大咪尴尬地笑了兩聲:“一個小建議而已。”

“逃避的獸沒資格提建議。”宣承越冷笑一聲,随後又看向自己身側的胡志。

胡志那條火紅的大尾巴瞬間炸毛,不過他表情控制一向不錯,起碼沒露怯。之後淡淡應和了一句:“我同意。”于是繼續開始喝他并不喜歡的奶茶。

他們四個裏頭大概也就果蝠是最快樂的,他面前擺放着三杯最大容量的果茶,而果蝠一邊喝一邊死死盯着宣承越。

宣承越還戴着個口罩,吸管是從口罩下方戳進去的。

“你為什麽不自殺?”果蝠不理解。

“你聽聽你說得像獸話嗎?”宣承越一哽,什麽叫他為什麽不自殺?果蝠說的就好像他在期待這一切發生,“我為什麽要自殺?”

“他們現在正讨論你和那只黑狼的私密小故事,你也确實很難受不是嗎?按照程序來說,你該崩潰了。”果蝠說的還挺認真。

“我已經崩潰了啊。”宣承越回答,“看不出來嗎?”

“你的眼淚呢?你的嚎叫呢?”果蝠覺得宣承越崩潰得太敷衍了。

宣承越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說:“有些崩潰是悄無聲息的,就比如我們這種成年的,已經進入社會很久的獸,你知道什麽叫無聲的嘶吼或者心如死灰嗎?”

果蝠一愣一愣的。

王大咪嘿嘿笑了兩聲,他知道這是宣承越又開始騙小孩了,宣承越這狗性格,天塌下來了他都不會崩,就算被吓到了,最多兩天時間他就能忘幹淨。

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王大咪也對宣承越的排解能力感到驚奇,畢竟他的年齡也就二十出頭,但卻有個大心髒,或者說厚臉皮。

王大咪印象最深的一次,也是有獸鬧到公司去了,雖然沒見到宣承越,但那些辱罵的話語可以說整個公司都聽到了。

其中甚至包括“你這種獸活在世上就讓我覺得惡心。”

當時所有獸都看向了宣承越,而宣承越只是擡頭來了句:“看我幹嘛?他讨厭我,我能怎麽辦?他自己努力克服一下吧。”

宣承越也就是随口一講,語氣極其平淡,而當時和他關系還沒那麽親密的王大咪只覺得這獸簡直帥爆了!

果蝠還在疑惑,不過也算是被忽悠住了:“你不自殺就行。”說完,他又繼續喝果茶,大概能夠說服他的很大一個因素是有喝的,所以他願意相信了。

“冒昧問一句,這位果蝠先生。”宣承越咳嗽兩聲。

“我有名字。”果蝠提醒他。

宣承越一愣,他這才意識到和果蝠相處了這麽久,他一直不清楚對方叫什麽,浩元對他的稱呼似乎也一直都是果蝠。

果蝠看着宣承越的眼睛,認真道:“我姓郭,單名一個福字。”

“所以還是果蝠。”宣承越明白了。

“郭。”果蝠糾正他。

“好,郭福。”宣承越點頭,點頭之後他又詢問,“那我能叫你果蝠嗎?”

“可以,沒問題。”果蝠很大方。

胡志的尾巴晃了晃,他感覺這只果蝠已經不能算天然呆了,他是真的有點傻。

宣承越繼續問:“你今年多大了?”

“29。”果蝠吸溜着果茶,懵懵懂懂地看着宣承越,說出來的年齡卻把宣承越吓了一跳。

他一直以為果蝠才剛成年,其實果蝠的長相并不幼,他屬于那種陰郁類的帥哥。但是配合果蝠的腦回路以及他的發言方式,宣承越以為他才成年沒多久。

“我也工作很久了啊。”果蝠大概已經習慣了這類的詫異,他說,“我只是一直沒法融入現代社會而已,那些東西真的很難學。”

“你們不能就一直在自己的崗位上服役嗎?”宣承越不明白,就像浩元,他進入公司之後明顯還和過去的組織有聯系,兩頭都顧,這哪裏顧的過來?

“不社會化的話,我們的危險系數降不下來。”果蝠解釋,“這對我們自己來說很危險。作為強大的不穩定因素,在特殊時候,我們是有可能被抛棄處理掉的。”

處理?

桌上的三獸都看向了果蝠。

果蝠繼續說:“所以完成社會化對我們而言很重要。而且遲遲不肯社會化的特員是很危險的。”

“感覺到了。”從果蝠對殺死獸這件事本身沒有抵觸情緒一點,宣承越就能大致察覺到沒有步入社會化特員有多恐怖。

“不,你感覺的還不夠深刻。”果蝠搖頭,“那些遲遲沒有進入社會化的特員可能會瘋,瘋掉的神經質特員才是最恐怖的。”

果蝠光速喝完了一瓶,最後他臉沉了下來:“你能接受有一天浩元把你整只獸都吞下去嗎?”

“你是說,崩潰瘋癫的特員最後會被獸性主導自己的意識?”宣承越聽懂了。

“啊?”但是其他兩獸沒聽懂,他們主要是沒明白宣承越的那個“獸性”是什麽意思,除了“獸性”還有別的什麽性嗎?好怪。

“我是說原始的進食欲望,現在不都不流行獸吃獸這一套了嗎?”宣承越換了個說法,現在所有食肉動物吃的都是獸造肉,就宣承越的經驗來說,不如真肉好吃,不過在這個世界吃動物肉那基本就等于上個世界的食人。

盡管獸族過去也是弱肉強食,但步入現代化之後,首先解決的就是吃獸才能生存的問題,這麽一代代下來,除去某些極端分子以外,大部分獸都相處得不錯。

宣承越也沒聽過哪兒有食獸的新聞傳出來,不過也正常,怕引起社會恐慌嘛,到時候對特員更加抵觸,特員也更難融入社會,這就會造成一種負面的循環。

宣承越大概了解了,而且他帶入了一下果蝠,如果果蝠失控,那麽他大概會殘忍又兇狠的殺死所有的……呃,水果?怎麽感覺也不太兇殘的樣子。

“你說得對,就是原始的欲望。”果蝠點頭,“所以我們得學會控制。”

宣承越覺得自己懂了。

就在他試圖深入地和果蝠探讨這一問題的時候,奶茶店的門忽然被推開,大黑急吼吼地沖進來,在看到宣承越時,他眼睛一亮。

宣承越也注意到了大黑,和大黑的興奮不同,宣承越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想要跑,現在!立刻!

“主人!”大黑朝他沖了過來,“主人對不起嗚嗚嗚,我不應該在發布會和那只鬣狗打架的嗚嗚嗚!我不該叫你主人的!他們現在都在編排你,他們好壞!”

大黑沖上來直接半跪在地摟住宣承越的腰。

宣承越只覺得眼前發白,他的靈魂似乎就要離體而出了:“你叫我什麽?”

奶茶店的獸,包括裏頭正在搖雪克杯的獸都停了下來,看向宣承越,有的獸伸頭都要看。大黑沒有戴口罩,想要認出他還是很容易的,介于大黑帶着宣承越一起上了各大平臺熱搜榜榜一,宣承越毫不懷疑自己會被認出來。

宣承越深吸一口氣,他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奶茶,總覺得面前這景象有些許的熟悉。

不然還是讓果蝠把大黑做掉吧,宣承越忽然發現自己也沒那麽在乎自己親手養大的狗子。

“主人啊。”大黑在說出前兩個字之後忽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睜大眼睛,然而不等他再說話,奶茶店裏就鬧起來了。

“宣承越?卧槽是宣承越嗎?”

“宣狗!”

果蝠皺起眉頭。

奶茶店地方小,而且宣承越為了不引獸注目,找了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這也就意味着他們跑出去極其耗費時間,但那些獸要堵他可就太容易了。

“你們憑什麽說他是狗?”大黑不高興了,他将宣承越護在身後,朝着那些獸呲牙,“明明我才是狗!”

周遭又是一靜。

這些獸幾乎是同時地睜大了雙眼。

最後一只兔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們自己玩的花,還要往外秀嗎?”

很顯然,由于這個世界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狗”這種生物,但卻用狗去罵獸。

自己承認自己是狗,還叫宣承越主人,不愧是有錢獸啊,玩法都快沒邊了。

宣承越繼續淡定地喝了一口奶茶,他看向旁邊同樣警惕的果蝠:“我忽然覺得嘎嘣一下死了蠻好的,不用工作也不用社死。”

“什麽意思?”果蝠沒能理解宣承越的深意。

“待會兒他們鬧起來,你阻攔的時候,幹脆把我誤殺算了吧。”宣承越默默閉上眼睛。這操蛋的世界,沒卵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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