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咬了你一口

更新時間2013-3-26 9:48:04 字數:2059

推開身上的被子,我把頭發梳順了,盤起來用頭巾包裹住,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物品,拉開帳篷的拉鏈走了出去。這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來,陽光還是微微帶着淡紅色的,照在身上,沒有熱辣的感覺。昨天晚上苦戰留下的血腥氣息淡了很多,只有地上暗褐色的土地依舊。清晨的氣息很宜人,草尖上還有晶瑩的露水,伸手一碰,那些水滴就掉了下來,濕潤了土地。

看起來我似乎是第一個醒來的。

不過,我聽到了舞劍的聲音。輕手輕腳繞過了白色的帳篷,我看見一塊空地上,那個褐色頭發的少年正在練習着劍招,他的動作很熟練,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縱是些微涼氣的早上,他也被汗水濕潤了一身衣裳,很認真很勤奮的人呢,連我在一邊看都不知道。

看了一會,我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揉了揉眼睛,我向河岸走去,蹲在水邊,清早的河水沁涼入心,讓我僅有的倦意都飄走了。洗了一把臉,我看着清澈水中的魚類,它們看起來很悠閑很無害的樣子,但是在魔獸圖鑒上,這些魚類是屬于很兇猛的族群。不過,它們對人類似乎沒有敵意的樣子,連我把手插入水裏,它們也沒有游過來咬我一口。

“早!”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我率先開口。轉過頭仰視着那人,淺灰色頭發深紫色的眼,是夢裏被我蹂躏了一通的家夥。

“你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我說着,甩掉手上的水珠,站了起來。

安瀾形容憔悴,眼底是老大的黑眼圈,眼角上疑有黃色的污物,眼睛無神,一身衣服松松垮垮亂七八糟。他揉着眼睛看我,含糊着說:“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被蹂躏得很凄慘。真是些吝啬鬼,收留我睡一晚都要給錢!”

“呵呵,”我笑了兩聲,昨天晚上沒有給他安排住的地方,倒是我的失誤了,不過這家夥,他活該!

“笑什麽!”安瀾卻是惱怒了,他白了我一眼,“沒見過這麽樣的主人,把仆人當做奴隸的!”

我眨了眨眼睛,笑得得意:“誰叫你沒有好好伺候我呢?”把手在衣服上胡亂蹭了一下,我說,“收拾一下,吃早餐了趕路。”

側了下身子,我和他擦肩而過,眼睛不經意地一瞥,看見安瀾的脖子上明顯一個牙印。我回了頭,卻見這家夥踉踉跄跄地在向河岸走去,壓抑下叫住他的心思,我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境來。夢境的大部分記憶都淡去了,我只記得我似乎把夢裏的安瀾給狠狠咬了一口,但是,今天這家夥脖子上詭異地出現一個牙印……和夢境有關系麽?

聞着昨天晚上殘留的血腥氣息,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暴戾情緒,想要毀滅一切。咬着下唇壓下這危險的情感,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瀾,轉身向帳篷間的空地走去。我還想吃早餐呢,幹糧這麽難啃的東西實在難入我的嘴巴。

想了想,我在半路轉進了我自己的帳篷裏面。

手上一晃已經多了一個本子,我又取出筆,在本子上記錄下我的疑惑和猜測。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夢境似乎和安瀾有點關系。

安瀾……

這個安瀾不是我以前的未婚夫,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就算是昨天他最虛弱的時候,他依舊讓我感覺很危險,所以我才會欺騙他和我締結上古主仆契約,這麽一來,他就無法傷害于我了。但是,我還是無法擺脫那種直覺的危險感。

安瀾太危險,太危險了。

在他的面前,我感覺我就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般不自在,危險處處。所以我和他相處才會一點都愉快,甚至不敢和他兩個人一起回到月亮城裏去,要找荒原裏的其他人随同。

仔細一想,安瀾的來歷也頗為古怪,但是我偏偏為了避免麻煩,沒有讓他告訴我不是安瀾之前他的身份。他說過“我不知道他是活着還是死了,我只知道,當我醒來,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滄海桑田,什麽都變了,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滄海桑田,是指海洋會變為陸地,陸地會變為海洋,變化的主要原因是地殼的變化和海平面的升降,用來比喻世事變化很大。世事變化很大,安瀾為什麽要這麽感慨?就算是修習亡靈法術已經有幾百歲年齡的佩恩,也沒有這麽說過。

安瀾,究竟是什麽東西!

冥思苦想,我沒有想到一個所以然來。外面漸漸有了人聲,那些貴族子弟們都爬起來了。罷了,回去月亮城,再問一下佩恩、賽提沙或者花絕吧,他們的知識面,可要比我廣闊得多了。尤其是花絕,也許他站在安瀾面前,安瀾的所有秘密都會無所遁形吧?其實,不管是粗線條的溫迪,或者一副二貨樣子的佩恩,甚至于愛好殺戮的冰山精靈,他們都曾經對我說過花絕。在花絕的面前,他們都感覺到了壓力重重,都感覺到危險。

我從未在花絕的身上感覺到危險的存在,但是溫迪他們說的又确有其事,用安瀾來試一試吧,看看花絕是不是溫迪說的那麽恐怖,也許還可以知道安瀾的真實身份。

我笑了笑,爬出帳篷,外面,少年們已經撈起河流裏面的魚煮了一鍋魚湯,還有采了野菜做了野菜湯的,我很不客氣地擠進去,拿了碗就吃。知道吵不過我,他們只瞪了我幾眼,沒有理會了。

我向煮湯的雙胞胎致以感謝的目光,反而讓他們一個個露出驚疑的表情,于是我故作受傷狀:“難道謝謝你們也不給麽?”

“呵呵,”雙胞胎幹笑,悄悄地後退了幾步,向我讨好地笑,“為伊芙小姐做事,是我們的榮幸——別,您別笑了,小的們實在害怕,你笑得太瘆人了……求您了,伊芙好姐姐……”

“哈哈哈,”我很得瑟地笑着,向他們伸手,“昨天晚上敲詐我仆人的錢呢?乖乖給我吐出來!”

安瀾就坐在他們的身後,他露出來的脖子上一個明顯的牙印,那上面有幹涸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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