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喬瑜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了, 她酒品這麽差的嗎?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兩眼一閉,裝暈。

只是程懷瑾手比她快,伸手一攬, 将她整個人抱到他腿上坐下, 兩人緊挨着,氣息糾纏。

喬瑜覺得這個時候裝暈就很刻意了。

“敢問夫人,是真是假?”

耳邊聲音明明不急不慢, 喬瑜卻覺得那仿佛在催命一般。

一雙紅唇被她咬的泛了白, 對于這點她還真沒印象,感覺他在诓她, 醉酒後說胡話她認, 但是醉酒後抱着人亂親, 不太可能, 她酒品不可能這般差。

“我、我不知道。”

程懷瑾見她不躲不閃, 反而有幾分理直氣壯, 氣笑了, “不知道?”

喬瑜抿了抿唇, “我當時喝醉了, 喝醉了哪裏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

程懷瑾見她眼神迷茫,“當真不記得了?”

喬瑜搖頭, 她當真沒有印象。

“那為夫幫你回憶一下。”

嗯?

“唔!”

沒等喬瑜反應,一只大手覆上她後腦勺,忽的眼前一黑,唇上一軟。

Advertisement

輕柔的磨蹭, 帶着凜冽的氣息将她包圍, 攻城侵略肆意妄為。

喬瑜腦袋嗡的一聲, 除了嗡鳴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 她感覺呼吸快喘不上來才被放開,耳邊響起低沉略微帶着沙啞的聲音,“這般才不虧。”

喬瑜的臉唰一下便紅了,身子一輕,發現她被抱了起來,随後被輕輕的放在床上,喬瑜下意識緊張起來。

不過二公子并未上床,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夫人還未想起?”

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看的程懷瑾喉頭一緊。

只是現在還不行,喬家那邊已查清楚,不過他婚書上是姚家姑娘名字,讓她稀裏糊塗留在程家對她不公,去請喬家的儀仗已上路,再等等。

她身上秘密多,偏人又傻,想和離?再辦一次婚事倒是可行。

“夫人好生歇息。”

說完,人轉身走了,走了!

喬瑜抓過抱枕拍了兩下,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兒庭宜閣的事,好像和離、存錢的事,是有說到,但她完全沒有吻他的記憶。

他莫不是故意占她便宜吧?

難不成因為她先提了和離讓他傷面子了?

“紫萱。”

喬瑜覺得事有古怪,仔細問了紫萱昨兒庭宜閣發生的事。

當得知是她主動強吻二公子,親完還說什麽不虧的胡話。

喬瑜拉過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沒臉見人了。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可是想到自己都沒有喝酒,更是欲哭無淚。

酒釀圓子害她。

次日,戚戚瀝瀝下起了雨,喬瑜去給老太君請安,聽老太君說,三房一家已經到了那裏那裏,算算日子怕是再三五日就該回來了。

喬瑜将定制簪子先擱置一邊,問了三房有幾位姑娘,年齡幾何。

當初五姑娘有絨簪作為見面禮,她也要為三房的姑娘備下才好。

男子那邊好弄,硯臺,喬家備的多,送出去也不引争議。

過了兩日。

宮裏突然派了人來,來的公公說是奉太後娘娘之命,召二公子新婚妻子進宮面見。

喬瑜被紫萱和紫檀拉着一通沐浴更衣,搽脂抹粉,像提線木偶一般被她們折騰一通,最後送上進宮的馬車。

坐上馬車,喬瑜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太後女主要見她?

太後怎麽突然要見她?難道是知道她強吻了二公子?

完了完了完了,太後女主對男二那麽好,她會不會罰她?要不要在膝蓋上綁點什麽?這樣好像跪起來不難受。

程懷瑾上馬車便見他那小夫人坐立不安,神色慌張,“這般害怕?”

喬瑜正找能綁在膝蓋上的東西,見二公子上馬車,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是話還沒開口,讓她想到這是男二,喜歡女主的男二啊,尤其看到那張臉她還想起了那日夜裏的事,不由的渾身不自在起來。

見二公子在旁邊坐下,喬瑜慢慢挪動身子,往旁邊坐了坐。

程懷瑾見她移開,眼神微微一沉。

馬車裏突然安靜下來,那種安靜讓喬瑜莫名有些心虛,忍不住偷偷打量二公子,見他神色正常,臉上表情如常不見絲毫異樣。

就仿佛那夜那人不是他一般。

衣袖下,喬瑜絞着手帕,幾次想開口,可都不知該說些什麽打破這份安靜。

喬瑜鼓足了勇氣,打算将那夜的事先抛開,首要問問二公子太後女主的喜好,那可是女主,讨好要緊。

剛欲開口,馬車忽的一停。

“啊——”喬瑜沒坐穩身子往前撲去,眼見要撞到馬車裏的桌子上,她腰間突然落了一只手,将她攬了回去。

程懷瑾一直注意她,将她那糾結不安的神色盡收眼底,不悅早就消散。

不過把人拉回來時帶了私心,順勢讓人跌坐在自己懷中禁锢起來。

喬瑜下意識抓住二公子的衣裳,心口砰砰直跳,差點,差點就撞上了。

馬車外傳來沈池的聲音,“公子,齊家小姐突然闖出來攔車。”

程懷瑾眼眸一閃而過的厭惡,“趕走。”

喬瑜驚魂未定,聽到齊家小姐幾個字,雖然不明白她為何攔車,但是差點她就撞桌子上了,心下對她也不喜。

馬車繼續行駛起來。

程懷瑾見她面色有些白,從暗格中拿出茶壺茶杯,倒了杯茶遞到喬瑜嘴邊,“沒事了,喝口茶水壓壓驚。”

喬瑜就着他手拿着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她眉頭瞬間凝結到塊兒,“唔,好苦。”

“苦?”程懷瑾就着杯子飲了一口,味道與他平時喝的差不多,但見喬瑜眉頭皺到一起,可見是苦壞了,忽的想起他習慣濃茶,太後身邊人知曉這點,備的茶也是濃茶,到沒想到把小夫人給苦着了。

“我找找可有溫水涑口。”

喬瑜就沒喝過這麽苦的茶,從荷包裏拿了顆糖出來,糖入口沖散了那苦澀的味道。

想到剛剛二公子也喝了一口,又剝了一顆喂給二公子,“這茶太苦了,夫君也吃顆糖,散散這個味道。”

就着那小巧白淨的手,程懷瑾将糖含入口,“多謝夫人體貼。”

有了剛剛那一遭,二人之前氣氛不似先前那般緊張,而馬車也到了皇宮門口,程懷瑾抱着喬瑜下馬車。

皇宮宮門很高,喬瑜擡眼都看不到頂。

過了宮門是一條長長的路,兩邊都是高牆,喬瑜有些緊張,程懷瑾伸手握住她的手,“太後娘娘和善不會為難你,別怕。”

喬瑜覺得他這話有偏駁,站在他的角度太後娘娘肯定千好萬好,“太後娘娘喜歡什麽?”

簪子她之前做的有些,要不要送簪子?可是上次二公子為太後娘娘定制的兩支簪子比她做的其他簪子都好,再送簪子就顯得不那麽好也拿不出手。

耳邊傳來低低的聲音,“太後娘娘喜歡糖。”

喬瑜頓了下,她覺得二公子在诓她,書裏沒有任何一處提到太後女主喜歡糖,那樣一個有勇有謀果敢之人,進宮七年沒孩子,卻還能在先皇死後坐上太後位置,掌握一方勢力,她喜歡糖?

“程大人,到這裏夫人便要随咱家走了。”

走過那道長長的宮牆路,到岔路口,一條路往前朝,一條路往後宮。

喬瑜抓着程懷瑾的手用了些力,神色緊張,“夫、夫君。”

“不怕,你先随公公去見太後,一會兒我去接你。”知道她害怕,從宮外便陪着她,不過今兒他有事要與陛下彙報,還真無法陪她去後宮。

喬瑜抿了抿唇,這裏是宮裏,古代皇宮規矩最多,雖然心裏害怕,但手還是緩緩松開,“那夫君,要,早點來,接我。”

程懷瑾見她這般聽話,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兒,讓她一人進宮見姐姐,是否太過操之過急了?

三嬸見過姚家那位姑娘,三嬸那人……

為避免三嬸回來一些言語傷了她,讓她先見過姐姐為好,待喬家人一到,三媒六聘,上了程家族譜,她便再無法離開,“好,為夫答應夫人,定早些去接你。”

喬瑜在說完那話後,便感覺有些不對勁,她這個語氣怎麽有點撒嬌味道?傳到太後女主耳朵是不是不太好?

想了想,揮揮手,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經道:“夫君且去忙吧。”

仿佛剛剛那害怕的人不是她一般。

程懷瑾眉頭微挑,颔首道:“好,聽夫人的。”

喬瑜感覺他說完那話後,一旁的公公好像笑了。

跟在公公身後往太後寝宮去,路上喬瑜滿腦子都是書裏對太後女主的描寫,

其實書裏的太後女主有點萬人迷屬性,偏偏那本書又帶謀權,感情戲和謀權一起走,有勇有謀還有柔情,簡直撩的讀者不要不要的。

她也愛殺伐果斷的大女主。

平清宮。

喬瑜剛到殿外,便有宮女傳喚她進去,一點阻礙沒有,喬瑜一臉呆呆的跟在後面邁過了殿門坎兒。

她看小說宮鬥戲的時候,大多娘娘都會給前來的人一個下馬威。

話說,她真的不用在外面站幾個時辰嗎?誇張了,可是一盞茶功夫也沒有啊。

進入殿內,兩邊隔一段距離便站一位宮女,瞧着人還不少,可殿內卻極其安靜,落針可聞。

腳下的石板亮的可反了人影,帶路宮女走路靜谧無聲。

空曠的大殿顯得喬瑜的腳步聲尤為明顯,她也試圖放慢腳步不發出聲音,卻跟不上宮女,心裏着實佩服這些宮裏人。

過了正殿,宮女領着喬瑜從側門出去了,擡頭便是蔚藍的天,四周精致極其不錯,各色花卉,不是這個季節開的此時也開的繁盛。

喬瑜也不好問,只跟在後面一直走,直到來到一處水榭。

領路宮女:“娘娘,人到了。”

水榭欄杆邊坐着一人,手裏握着魚竿,看穿着知道是這平清宮的主子,對方伸出一只手,一指旁邊的椅子,“別客氣,坐。”

喬瑜看了眼宮女,見她垂着頭,也沒人給個指使。

她不需要先拜見嗎?

遲疑了一下,喬瑜才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多、多謝太後,娘娘。”

話音剛落,旁邊人轉頭看過來。

只一眼喬瑜感覺呼吸都凝固了,那是一張絕美到無以言語的臉龐,牡丹花絨簪絲毫不壓她的貴氣,反而是她的臉将花襯托的無比美豔高貴,她的容顏不需要任何襯托,每一寸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她的美貌不可用出水芙蓉那些話來形容,因為她并不嬌媚,她無需男人來證明她的美,她本身就是極美的存在。

那雙慵懶的眸子裏淌着不一樣的神色,仿佛沉睡了一只潔白的鷹隼,并未被困住,她只是睡着了,待她醒來時,便會展翅翺翔,天空才是她的歸屬。

在喬瑜看着面前的太後時。

程昭瑛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子,眼眸幹淨的無一絲雜念,見多了慣會僞裝的人,突然看見一只小白兔,她下意識都要以為這是裝的,怎會有人真的傻白,不過這張臉着實乖巧。

見她看的癡呆,忍不住逗她,“好看嗎?”

喬瑜不自覺的點頭,“好看,是白色的,飛起來肯定更好看。”

說完後,喬瑜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我說的是鷹,白色的鷹隼。”

“你的意思是,我像鷹隼?”

喬瑜點了點頭又趕緊搖頭,“不是像,是,好似,不對,是眼、眼睛,眼睛像……”

喬瑜越說越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形容。

見她語無倫次模樣,程昭瑛卻覺得蠻好玩的,突然明白懷瑾為何提起她時眼神那般溫柔,“會釣魚嗎?”

喬瑜看了眼前面的池子,搖頭。

“我教你。”

喬瑜設想了無數進宮後見到太後女主的情景,她想過女主那樣的人應該不屑為難她,但兩人相處肯定也不會特別輕松,她都能想象自己拘謹的模樣。

然而相處下來,太後手把手教她釣魚、請她吃點心、兩人躺在椅子上看舞姬跳舞、還有聲音好聽的公公念話本子,怎麽好玩怎麽來,過程甚至一句沒提男二。

直到宮女禀報說程大人來了,喬瑜才回過神來,就,她完全沒有緊張,而且跟太後女主呆在一起,讓她有一種和閨蜜在一起刷劇時的感覺,很輕松。

“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來接人了,回吧,改日再來宮裏玩。”程昭瑛擺擺手,讓宮女送喬瑜出去。

喬瑜跟在宮女身後,走了幾步想起二公子說太後娘娘喜歡糖,也不知真假,還是折了回去,将裝滿糖的荷包遞給她,“給娘娘,見面禮。”

放下荷包轉身同宮女離去。

程昭瑛看着手中的荷包笑了笑,打開是滿滿一荷包的松子糖,拆開一個放入口中,嗯?草莓味兒的?

再看一眼那荷包,系好收入懷中。

想到那小丫頭說她像鷹隼,程昭瑛突然有些懷念。

當初她還真養了一只鷹,一只尋常難見的海東青,渾身雪白無一絲雜色,一飛沖天翺翔天際之時,整個海闊天地,無鷹可與之媲美。

那時多自在啊,一晃眼,仿佛隔世了一般。

“來人,去庫房挑些東西給程少夫人送去。哀家記得去年進貢了一株冰花珊瑚,送去。”

身旁大宮女看了眼眯着眼看舞姬跳舞的太後娘娘,福身退下。

--

喬瑜跟着宮女剛出平清宮便見站在外面的程懷瑾,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夫君。”

程懷瑾見她臉上神色輕松,可見沒被吓到,“走吧,回家。”

喬瑜這時見到二公子才發現,她和太後娘娘呆了那麽久,一句也沒有提到男二。

她記得進宮前自己還在心裏默想,若是太後問起她與二公子關系,她便說他們相敬如賓,一定要撇清關系。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喬瑜發現她進宮前的所有應對設想,一樣也沒用到,太後娘娘她不安套路來,

想起太後女主,喬瑜滿滿感動,不愧是大女主,一點不擺架子,人還那麽美。

--

往出宮方向走去,迎面走來一男子,劍眉星目,一身黑蟒華服盡顯威嚴,“真巧,在這裏遇到程大人。”

程懷瑾面容冷淡,見禮道,“見過攝政王。”

喬瑜滿腦子都是太後女主,突然聽人說話,聽到攝政王三個字,她忙擡頭,那可是男主啊,她今天居然能見完女主見男主,擡頭便看去。

對方與二公子差不多高,英挺劍眉、眼神蘊藏銳利、唇角有些薄,身上氣息孤傲冷清,看人時帶着一種上位者的睥睨,那種眼神讓喬瑜不喜。

喬瑜發現,男主與書裏描寫差不多,不過還是二公子更好看一些。

太後女主那樣灑脫一人,怎麽看上男主沒看上男二呢?

感情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男主這個時候來這裏,他是去見女主嗎?

不過男主和女主顏值倒是挺配的,要是能看他們同框就好了。

程懷瑾和攝政王二人說着話,喬瑜在一旁思緒亂飛。

蕭慕辰看了眼被程懷瑾護在身後的嬌小身軀,“程大人不介紹介紹?”

“內人膽小,改日吧。”

蕭慕辰挑了挑眉,看他們來的方向,應該是從太後寝宮而來,只瞥了一眼便不再細究。

被拉着離開時,喬瑜還回頭看了眼男主背影。

還未看仔細,眼睛上被覆了一只手,整個人被圈起來,耳邊響起低沉啞然的聲音,“不許看別的男人。”

“夫君,看不見路了。”

喬瑜話說完,身子一輕,她已經被二公子打橫抱在懷中,下意識擡手圈住他的脖子,“快放我下來,有人看着。”

宮裏主子不多,但宮女太監多,還時不時有巡邏兵走過。

喬瑜羞的把頭埋起來。

若有若無的呼吸吹在脖頸處,酥酥癢癢的,程懷瑾呼吸一下便急促起來,心下無奈,本來想吓唬吓唬她,結果反而是他自找罪受。

腳下步子無形中加快了不少。

--

喬瑜前腳回到程家,後腳宮裏的賞賜便下來,快有人那般高一整株冰花珊瑚,上面的花像是某種結晶,牢牢的開在珊瑚上,晶瑩剔透,看着就知貴重。

宮裏人送了賞賜來便回宮複命。

人一走,五姑娘圍着那珊瑚樹轉了一圈,不住感嘆,“我記得去年鄰國進貢了一株冰花珊瑚,就是這株吧,太好看了。”

二房夫人也忙說好話誇贊,這賞賜足以說明太後娘娘喜歡少夫人這弟妹。

想到五娘與少夫人簽下的協議,她家五娘這次着實走運撿了個好差事,但凡三房四姑娘在家,這差事都輪不到五姑娘身上。

老太君看了眼那冰花珊瑚,能把此物賞給團團,可見是喜歡她的,笑了笑對柳嬷嬷道:“讓人小心些擡去棠棣苑。”

下人小心翼翼将快人那般高的冰花珊瑚擡去棠棣苑,最後安置在內室。

喬瑜完全沒有想到會收到賞賜,尤其這珊瑚看着便價值不菲,太後女主太大方了。

回到棠棣苑,她拿了紙筆開始繪圖,鷹隼的圖,太後女主給她的感覺便是那沉睡的鷹隼,靜待翺翔。

收了人家這麽貴重的禮物,她得回禮才是。

畫完發現若是做出來最少也有十寸高,羽翼展開得有身子的兩三倍長,白色的鷹隼,做時挑選那純白和銀白色的絲線。

看了眼自己積壓的簪子,喬瑜幹勁兒十足,先把定制的簪子弄完,在做鷹隼。

從宮裏出來,回家的路上二公子突然被叫走,沈池送她回來後人也走了,忙的很。

喬瑜滿腦子工作,也沒時間想二公子這個男二。

次日起來,用過早飯後,關起門來繼續忙活。

正弄着,紫萱叩門說,鄭家小姐遞了拜帖來。

喬瑜打開一看,玉蘭花刺繡帖子,不過這次裏面的字不是刺繡的,而是手寫的,梅花小篆,漂亮極了。

只是喬瑜不認得那什麽鄭家小姐,對方想拜訪她也不知為何,想也不想便給推了。

豈料沒過多久,五姑娘拿了帖子來找喬瑜,因為聽說喬瑜推了鄭家小姐的帖子,她收到後不知該接還是該推,便來找二嫂商量。

從五姑娘話語中,喬瑜聽出來,那位鄭家小姐身份不低,五姑娘不好得罪人家。

“妹妹接待她吧,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喬瑜手上剪着絨花,頭也不到道。

上次鄭家小姐便遞過帖子,她拿給二公子了,這次遞帖子不是邀請她去什麽茶會,而是想來拜訪。

可她不認識對方,感覺沒有拜見的必要,也是擔心自己見了陌生人說話磕巴的毛病洩露出去。

既然對方退而求次之給五姑娘發了帖子,那不如讓五姑娘去探探口風。

五姑娘是次日見的人,見了那位鄭家小姐也沒說什麽,倒是對方很想見喬瑜。

因五姑娘得了吩咐,只岔開話題不說引薦的事。

最後鄭家小姐走時,托五姑娘給喬瑜帶了把雙面繡的團扇。

“她,給我,送扇子?為什麽?”喬瑜手指捏着扇柄一圈圈轉着。

扇子做的很精致,是那種花瓣形團扇,她手中這把還有個好聽的名字,黑綢繡花蝶竹柄團扇,雙面繡的,兩面繡花不一樣,蝴蝶的顏色形态也不一樣,堪稱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喬瑜從鄭家小姐送的帖子可觀出她那骨子裏的秀雅,出手的東西都極為精致。

這份禮物可謂是用心了,只是來的莫名其妙她不能收,将團扇放回了盒子中,還是尋了個機會退回去才是。

五姑娘拿起桌上的荷花酥吃起來,“聽鄭家小姐的語氣,是給你賠禮道歉的,但我問她為何給二嫂你道歉,她又不說,只道是不小心錯入了旁人的算計。”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鄭家小姐話語說的含糊,她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意思。

五姑娘吃完荷花酥,喝茶簌了口,又道:“對了,二嫂嫂,我聽三哥說,齊家被抄家流放了。”

喬瑜想到在周家見過的那位齊家小姐,一問還真是她家,“為何?發生什麽事了?”

五姑娘端着茶杯,“聽說齊大人買官賣官,齊家公子貪贓枉法,手裏還牽扯了人命,齊家壞事做的還不少,什麽霸占百姓良田、強搶民女,不查不知道,一查全都出來了,證據确鑿,數罪并發,齊大人和齊家公子判斬首,其他人抄家流放。”

喬瑜想到進宮那日,沈池說齊家小姐攔車,不過當時她被吓了一跳,隐約中好像聽到齊家小姐喊了什麽,只是很快便沒了聲音。

齊家被查出這麽多罪,齊家小姐為何要攔宮裏的馬車?莫非是想伸冤?

入夜。

喬瑜等啊,本想等二公子回來問一問齊家的事,還有鄭家小姐送的那把雙面繡,也要送還回去。

豈料不知不覺等睡着了。

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喬瑜記得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怎麽醒來人在床上?

隐約中她好像聽到了水聲,喬瑜下床順着聲音尋去,是在內室後面,喬瑜小聲開口,“夫君?”

屏風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吵醒夫人了?”

“沒,沒有。”

喬瑜感覺嗓子有些幹,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兩口,屏風後便走出人來。

白色的中衣有些薄,料子是絲制的還有些清透。

喬瑜看着那若隐若現的腹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別開的眼忍不住又轉了過去。

程懷瑾将她臉上表情盡數收入眼底,故意走上前,“這是夫人給為夫倒的水?”

喬瑜愣愣,“啊?”

“多謝夫人體貼。”

程懷瑾就着喬瑜的手将杯中水一飲而盡。

近在咫尺的臉龐,俊美的眉眼,湧動的喉結,看的喬瑜心漏了半拍,呼吸一促。

好在意識還在,趕忙轉過身雙手拍自己的臉,清醒點,這是男二啊。

見她突然打自己,程懷瑾把人拉過來,“怎麽了?臉不舒服?”

面對二公子的關心,喬瑜擡眸恰好看到擺放在屋裏的冰花珊瑚,抽回被二公子握着的手,搖了搖頭,“無事,夫君我困了,先、先睡了。”

說完轉身爬上床,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緊挨着床裏方向。

心裏不斷念着女主、男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程懷瑾沒看到她垂眉時眼中的低落,想到那紅撲撲的臉,他淺淺的抿唇,猜想她該是害羞了,走到床邊坐下,“明日我沐休,帶夫人去戲樓聽戲可好?”

成婚一月以來,說實話他們見面次數不夠多,更別說他這位小夫人心裏藏着事,還想和離,趁着沐休不若多哄哄。

說實話喬瑜并不是多想出門,她還有不少事要忙呢,給三房姑娘的簪子以及定制的簪子,這些弄完了還要做送給太後女主的絨鷹。

然而次日,紫萱和紫檀得知要出門,臉上洋溢的高興看得人不忍心潑冷水。

去戲樓的路上。

馬車裏,喬瑜将鄭家小姐送團扇的事與二公子說了,“這扇子做工極好,又是雙面繡肯定貴重,我與鄭家小姐并不認識,不好收這麽貴重的禮,夫君幫我退給她吧。”

程懷瑾對這些不太在意,不過看得出來喬瑜對那面扇子滿是欣賞,“夫人喜歡這面團扇嗎?”

喬瑜點了點頭,好的東西誰都喜歡,只是屬不屬于自己的問題,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再喜歡也不能要啊。

程懷瑾拿過扇子為她輕輕扇着風,“喜歡便收下吧,不過一把扇子罷了。”

福安縣主利用鄭家小姐給喬瑜下帖子,以鄭家小姐的身份,若是旁人收了帖子定會前去。

福安縣主失心瘋行事無常,誰也不知她會做出什麽來,幸得他家小夫人與旁人不一般,不受那虛名誘1惑。

至于鄭家小姐是發現自己被人欺騙,還是發現自己大哥回盛京的調任書被卡,而來給他家小夫人道歉,這些都不重要。

做錯了事,總要為自己的過失付出代價。

喬瑜見他說的輕飄飄,扇子好似一下就不貴重了一般。

到戲樓,剛上二樓雅間,外面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探頭一看竟是迎親隊伍。

“那個,新郎,好像,不太,高興。”成親大喜的日子,卻冷着一張仿佛死了爹的臉,看着怪難受的。

程懷瑾順着喬瑜視線看去,“那位是南陽侯世子。”

南陽侯世子與福安縣主在公主府茍1且被衆目睽睽之下發現,事情鬧得大半個盛京都知道,後來南陽侯世子夫人逼着南陽侯世子與其和離,衆人一番打聽,加上畫冊的流出,整個盛京都知道南陽侯世子與福安縣主的醜事,他若能笑出來,那才是奇了。

喬瑜想到白塔寺二公子對福安縣主說的話,所以今日是南陽侯世子與福安縣主大喜的日子。

側頭看了眼二公子,見他神色如常,臉上表情淡淡,甚至沒有什麽表情,不幸災樂禍也不冷淡嘲諷。

喬瑜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很引人着迷。

不過福安縣主出嫁了,應該不會再來纏着二公子了。

看了會兒,花轎拐了彎去往另一條街道,唢吶喜氣的聲音也逐漸遠了。

戲樓裏面銅鑼聲響起,戲曲開場了,喬瑜沒有怎麽聽過戲,沒有字幕的戲曲她聽不懂,不過從劇情來看,稍稍能懂一點點,但也稀裏糊塗的。

戲樓的點心不錯,瓜子茶水備的很足。

見她動手剝起了瓜子,興致也不高的樣子。

剝瓜子也剝的不是那般順,拿過幫着剝起來,問道:“夫人不喜歡看戲?”

喬瑜抿着唇,小聲道:“聽不懂。”

程懷瑾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出戲,豈料原因竟是聽不懂,“那我帶夫人去跑馬?”

看戲與跑馬之間,喬瑜選了後者,反正都出門了,若是回去難免有些掃興。

只是還未動身,戲樓突然響起尖叫聲。

沈池出去的極快,往戲臺上去探了倒在戲臺上戲子的脖子,沖着雅間方向搖頭。

喬瑜還不知發生了什麽,已經被程懷瑾拉在懷中,讓紫檀關了窗戶,“戲樓出了點事,夫人在這裏呆着別動,我去看看,一會兒再帶夫人去跑馬。”

“夫君快去忙吧,莫管我。”剛剛聽樓下喊殺人了。

出了人命案子,必然需要他出面。

程懷瑾走後,喬瑜偷偷打開窗戶一角,戲臺上出現了好些人,不過已經有人出面維持秩序,那些人統一身着黑色的衣裳,上面繡着祥雲。

剛剛還鬧哄哄的戲樓,忽然間便安靜下來,雅間也有人往下走,但衆人都沒鬧。

喬瑜扒着窗戶往下看去,“下面,那些人,是,大理寺的嗎?”

紫萱同紫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紫檀先開口,“不是,是天錦衛的人。”

天錦衛的人,那不是反派的手下嗎?

說來她太後女主都見過了,還未見過太後女主的弟弟,那位書裏敢與男主一争高下的反派弟弟。

書中因反派弟弟懷疑男主是殺害他爹的兇手,一心為他爹複仇,從頭到尾目标一致,就一個:弄死攝政王蕭慕辰。

讀者都說反派弟弟是全書唯一貫穿從一而終的人,智商還在線,但凡男主沒有男主光環,還真能被他得手。

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一撥人,喬瑜看着對方和程懷瑾交涉什麽,其中一人走上了戲臺,當對方仰頭看戲臺的上方時,喬瑜目光落在那張側臉上,很像閨蜜姚娅雲。

喬瑜忘了程懷瑾的叮囑,擡手便要去拉雅間的門。

紫萱攔着人,“少夫人等等,公子讓我們在雅間等他。”

喬瑜急的不行,“我、我要去,去找,找人。”

紫萱見她這般着急,還不忘拿了惟帽給她戴上,“少夫人戴上惟帽,你與奴婢說,奴婢叫人幫你找。”

喬瑜來不及與她細說,打開門便往樓下去,樓下看戲的人都在一邊,還有人正在詢問,喬瑜的出現引得一部分人看過來。

程懷瑾正看大理寺那位少年查驗屍體,據下面的人查,大理寺破案率上升便與此人有關,姓姚單名一個風字。

此人的出現很神秘,仿佛突然間出現在盛京一般,因一件案子與大理寺有了牽連,在大理寺也不曾有官職,只是編外。

若非對方是男子,程懷瑾都要懷疑他了。

沈池告知他喬瑜下來了。

程懷瑾轉身之際,姚娅雲探查完屍首,初步知道死因,具體還需等仵作驗了才能确定,不過這次又是天錦衛先一步,還是等上頭去交涉先把案子要過來再做打算吧,起身四下查看起來。

程懷瑾走到喬瑜面前,“夫人怎麽下來了。”

喬瑜點着腳尖努力向往裏看,她沒辦法告訴二公子她在找人,原主在盛京沒有相熟的人,而且她不确定對方是不是閨蜜,也不敢大張旗鼓去找,若是認錯了,不好收場。

程懷瑾見她不斷往戲臺上張望,而陳梓钰在那裏,想到若不是意外,她應該嫁的人是陳梓钰而非他,程懷瑾周身氣息驟然冷下來,好似寒霜降臨,“沈池,送夫人回去。”

“我不回去。”她還沒确認那人是否是娅雲。

程懷瑾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回去。”

喬瑜皺着眉,眼睛還不忘在人群看來看去,這徹底激怒了程懷瑾,直接打橫把人抱起便往外走去。

姚娅雲探查完戲臺後面,出來聽人說天錦衛指揮使大人夫人之類的話,一把抓過旁邊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