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馬車裏, 喬瑜氣鼓鼓的将頭瞥向一邊。

程懷瑾揉了揉脖子,手摸到的地方被狠狠咬了一口,到沒想到平日膽小又慫的人, 氣性上來脾氣還不小。

只是一想到她當着他這個夫君的面去看別的男人, 他不曾說什麽,她還生上氣了,程懷瑾心裏壓着一團火無處發。

側頭看去, 只見某人抿着唇撇頭看着馬車壁一副氣鼓鼓模樣。

過了會兒, 那生氣的腦袋動了動,偷偷摸摸轉頭過來小心翼翼擡眼打量, 見他正看着她, 立馬又轉了回去, 繼續生氣。

程懷瑾原本滿腔怒火, 見狀那火突然就散了, 頗有些哭笑不得, “夫人若還沒氣夠, 不若再咬為夫一口?嘶~”

本來不疼, 偏見她那模樣, 想到那一口牙,還蠻有勁兒。

聽到那一聲吸涼氣的聲音, 怕是很疼吧。

喬瑜抿着唇,她剛剛太着急,其實咬完就後悔了,側頭看去, 發現二公子正好掀開衣襟, 裏面淺色的衣裳衣襟上似乎沾了血, “對、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程懷瑾從馬車暗格中拿出一瓶藥,并不應答她的道歉。

喬瑜頭湊過去,撥開的衣襟下一個不大的牙印正滲着血跡,一看就覺得很疼,“我幫夫君上藥吧。”

程懷瑾将瓷瓶給她。

看着那滲血的牙印,喬瑜悔的不行,“都出血了肯定很疼,你怎麽不推開我?”

當時她氣急了,心裏又着急想要去找到那人,下口便不管不顧的只想逼迫他松開自己,這般疼他竟然都沒有推開她。

見她滿臉歉意,程懷瑾本想将此事揭過去,但一想到她急着尋陳梓钰的模樣,心裏便堵着一口氣,如鲠在喉,“夫人能否告訴為夫,你在尋誰?”

據暗衛探查,喬家與陳家的婚約乃是上一輩定下的,她一直在江陵長大,成親才第一次來盛京,在此之前并不認得陳梓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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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認得,她早該發現不對了才是。

可出門這兩次她看的人都是陳梓钰,莫非她以前看過陳梓钰畫像?因着之前沒有出門,所以并未發現不對勁?

想到兩次都是他帶人出的門……

喬瑜将藥抹上去,輕輕吹了吹使藥快些幹。

被她咬時,程懷瑾眉頭不曾皺一下,然而那一下吹,吹的他忍不住皺眉,擡手将衣襟拉了上來,“夫人還未回答我的話。”

喬瑜捏着藥瓶,腦海中浮現閨蜜的模樣,也不知那人是否是她。

仔細回憶了一下戲樓中看到的那個側臉,實在太像了,就是膚色黑了些,不過姚娅雲以前卧底時裝扮的多了去了,還有更黑的模樣,大多時候還是她幫忙化的妝,化成什麽樣她都認得。

喬瑜擡眸看着二公子,她實在想娅雲的緊,穿來一個多月,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娅雲,若她在就好了,她們還可以像在現代那樣,尋一個房子,她在家裏做簪子,娅雲懲奸除惡做自己喜歡的事。

也許二公子可以幫她,喬瑜突然擡眸,一雙眼睛好似剛出生的小鹿,眼眸睜開濕漉漉的看着他。

書裏男二雖然愛慕女主到極致,但抛開與女主相關的事,他是能商量的啊。

“夫君,我看到了一個人,那人的側臉與我一位舊友十分相似。”喬瑜本來想說閨友,但看那人衣裳料子,是男裝,若說閨友,他去找女子那便錯過了啊,舊友到合适。

看着突然握上來的手,那一雙眼睛明亮又清澈,但程懷瑾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直到下一刻,她又開口道:“夫君最好了,可否幫我找到我那位舊友?”

程懷瑾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悶感,他就不該問,讓此事揭過去便是。

見她神色歡喜,他反而面容微冷,“是嘛,你與那位舊友交情很深厚?”

“何止深厚,我們感情非同一般,無人可敵。”喬瑜關系最好的人就是姚娅雲,她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都是她陪她走出來的,她不想與人交涉,也是她鼓勵自己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她會照顧她,大不了養她。

程懷瑾壓下心頭怒火,耐着性子問道:“無人可敵……那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喬瑜想到她同閨蜜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互相化妝故意搞怪、一起做飯、一起刷劇等等,“夫君幫我找她好不好?我給你做暗器,你想要什麽樣的,我都給你做。”

程懷瑾從未如此憋悶過,她那只袖箭力道不夠有待改進,問了幾次卻從不願贈與他,如今為了另一個人,甚至不惜答應給他做暗器。

他是她夫君,在她心中怕是不及那人一半重要!

“你為了他倒是挺大方的。”

喬瑜沒聽出二公子語氣的變化,他平日說話便不這麽帶溫度,自顧自道:“她值得嘛。”

程懷瑾周身氣息低的仿佛冰霜凝結,面上神色冷峻,“夫人與他認識多久了?”

喬瑜算了算,她們是初二認識的,“有十一二年了。”

程懷瑾聽得十一二年,神色微頓,喬家姑娘十六,那豈不是從三四歲就認識了,據暗衛查來的消息,陳梓钰與喬家的婚約是自小定下的,那他們應該是小時候見過?

“你們見面時做過什麽?”

喬瑜想了想,道:“描眉,話家常之類的。”

喬瑜好似聽到什麽咯吱咯吱的聲音,下意識在馬車裏面找了下,莫非哪裏壞了?

想問問二公子,卻見他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夫君,你幫我找她好不好,只要夫君幫我找人,我便給你做孔雀翎暗器。”

我把屬于反派弟弟的暗器給你。

程懷瑾快壓抑不住了,什麽禮數德行,他統統不想再管,只想将她拆了入骨,讓她不可念着旁人。

他越是努力壓抑,偏她不斷在耳邊念叨,然而話語裏全是為了另一個人。

喬瑜忽的感覺身子一沉,後背撞在馬車壁上,未等她反應怎麽回事,二公子整個人覆了上來。

不似上次那親昵柔和的吻,這次的親吻霸道又決絕,好似帶着仇恨要将她碾碎一般。

喬瑜想反抗,可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想要伸手去推開,手腕反而被捏住反控制在身後。

程懷瑾一手捏着她手腕手肘撐着她腰,一手捏着她下颚逼的她仰頭迎合自己。

喬瑜尋了機會咬了他唇,這次沒敢太用力,因為想到他脖子上那個牙印,可不管她用不用力,對方像瘋了一般肆無忌憚侵略,口腔染了腥甜的血腥氣也不放開。

“唔唔——”

喬瑜都不知自己哪裏惹了他,不是說男二最是隐忍克制嗎?他的溫柔呢?

瘋子。

感覺身上有手在游走,喬瑜慌了,“不要。”

那一聲柔弱帶着怯意的聲音,将程懷瑾失控的情緒拉了回來,手撫着她的臉,四目相對,從她眼中看到了害怕,那一刻程懷瑾忽的有些慌了。

喬瑜得了機會一把推開他,整個人縮在角落,神色警惕。

“夫人。”程懷瑾想伸手拉她,喬瑜撇開頭不斷蜷縮自己,見她那般害怕,程懷瑾伸出的手頓住,垂放了下去。

車夫一聲‘到了。’仿佛提音一般,将馬車內拘謹又晦澀的氣氛打破。

程懷瑾先下了馬車,見喬瑜避着他,讓紫萱去攙扶她下來。

喬瑜沒讓紫萱碰她,将惟帽戴好下了馬車,剛剛那情形,她都能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差,唇上腥甜腥甜的,但不是她的血。

下了馬車,耳邊有些吵,側目看去,發現府裏多了好多下人,在搬着箱子之類的東西,這些人她都沒見過。

管事正忙着指揮下人搬東西,見程懷瑾和喬瑜下馬車上前拜見,“見過二公子、二少夫人。”

程懷瑾看了眼來來往往的下人,“三叔三嬸回來了?”

管事恭敬道:“三老爺還沒回來,是三夫人帶着四公子、四姑娘還有六公子回來了。”

喬瑜看着搬家一般的下人,原來是三房回來了。

壞了,給四姑娘的簪子還差點一點才收尾,她備了兩支,具體用那一支還需見過人才好拿出來。

喬瑜還以為他們會直接去青松苑,不料卻徑直回了棠棣苑,而老太君那邊也着人傳話來,說是三房夫人同幾位公子姑娘舟車勞頓累了,待他們歇息一日,明兒再在青松苑見過。

得此消息,喬瑜松了一口氣,這樣她有足夠的時間将簪子收尾了。

心裏想着事,喬瑜便沒注意身旁的人,直到進了正屋,看到二公子,她再次拘謹起來。

馬車上他那吓人的模樣,喬瑜有些害怕,進屋也離他遠遠的。

“夫人,我……”

“二公子不必說了,若無事,還請二公子離去。”

程懷瑾袖中拳頭死死握緊,二公子都喊上了,這是氣極了。

“夫人早些歇息。”

看着那背影離去後,喬瑜才松了一口氣,只是她不知自己究竟那裏惹着他了,又回想了一遍馬車上他們的對話,沒什麽不對的啊?

她不就拜托他找個人?不願意拒絕便是,為何生那麽大氣?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喬瑜索性不想了,先把給四姑娘的簪子收尾才是。

至于娅雲,看樣子二公子不願意幫她找人,那她自己想法子找。

入夜,白日之事程懷瑾知道是自己過分了,可想到她那般害怕自己,又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正屋,正屋的房門緊閉。

這點鎖倒是攔不住他,只見他手指一翻手中出現薄如蟬翼的匕首,只輕輕一挑,房門裏的栓便開了。

不過揮手間,指尖那薄如蟬翼的匕首已消失不見。

屋裏,床上的人已經熟睡,程懷瑾看着那酣睡的面容,手指輕輕滑過她光滑白皙的臉頰,“夫人啊,你說為夫該拿你怎麽辦。”

人既然進了他程家門,他便絕不會放手。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差點寫瘋,第一次寫感情文,拿捏不住,朋友說感覺不對,挽起袖子狂改。

青澀的愛呦,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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