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把主控刀

在布魯斯向阿爾弗雷德簡要的複述了鬼切有關“名刀擇主”以及人類形态的解釋之後,管家先生對二十三的第一印象已經徹底從溫柔體貼的田螺漢子扭轉到主辱臣死的櫻花武士,然後從容不迫的将變回本體的二十三挂上了客廳的傘架。

考慮到刀劍付喪神和主人的相性問題,阿爾弗雷德貼心的在藏書中選擇了有關“手入”和“刀劍亂舞”的相應資料送到布魯斯的卧室。

然而當管家先生推開門,他本該躺在床上數氪星人睡覺的控制狂主人已經坐在了蝙蝠電腦面前,看起來徹底失去睡意,打開了客廳的監控。

“我以為您已經徹底相信了鬼切的說辭。”

阿爾弗雷德放下銀托盤,把厚厚一疊A4紙打印出的資料擺到一邊,不容拒絕的将一杯熱好的溫牛奶送到了布魯斯冰冷的掌心:“睡前喝一杯溫牛奶有助于睡眠,您應該保持這個習慣。”

“或許布魯斯韋恩是個熱愛追逐新奇花樣的沒腦子蠢貨,但蝙蝠俠可不一樣。”

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眸緊緊盯着監控屏幕,不可置否的捧過牛奶杯喝了一口,然後直接推遠了它:“更何況我習慣萬無一失,阿爾弗雷德。”

屏幕裏再一次傳來低沉的獅吼,被挂在傘架上的太刀嗡鳴不止,最後直接崩散成無數淡金色的光點,仿佛星河一樣閃爍不定,最後緩緩凝聚成一個持刀而立、高挑冷峻的男性武士身影。

布魯斯神色不明的放緩了呼吸的頻率,不算明亮的燈光讓他淩亂的額發在眉宇間投下了一片疲憊的陰影,又模糊了他本就不算明顯的表情。

屏幕上的鬼切孤身一人、面無表情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似乎是在思考什麽難題。和面對他時有些生疏的溫柔和親近不同,獨處狀态下的太刀氣勢鋒銳迫人,整個人帶着生人勿近、擅近者死的可怕氣場,就如同一把剛淬過冰水的刀。

“看來這才是刀劍付喪神真正的形态。”

阿爾弗雷德端起托盤,有些感慨的道:“要知道剛剛進門時,鬼切少爺那個既隐忍又委屈的順從表情,差點讓您可憐的老管家以為您在和哪位記者或者模特享受什麽獨特而又火辣的夜晚。”

對于西方人來說,東方男性的骨架本就較為纖細勻稱,而鬼切的面部輪廓又過分俊秀,他穿着交領的藍白拼色武士服,柔軟華美的布料垂至腳踝,鴉色的長發潑墨似的一傾而下。所以哪怕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肩寬腰細喉結明顯,氣勢鋒銳如雄獅,又不帶一絲女氣,只看背影仍舊有些像個穿着日式和服,身形過分高挑的模特女郎。

“……鬼切少爺?在某種意義上,你的接受程度簡直令我刮目相看,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面無表情的道:“也沒有什麽記者或者模特,我只是拒絕了一把刀寝當番的要求,各種意義上的,無論是守夜還是……這合情合理。”

“這需要歸功于您,布魯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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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面不改色的道:“您知道為什麽,在韋恩家剛剛迎來普林斯女士和肯特老爺這兩位與衆不同的客人之時,我就有這種預感了。果不其然,您瞧?緊接着不到三個月,巴裏少爺和鬼切少爺就來做客了,而且您每一次都這麽說。”

這不能怪阿爾弗雷德,他不省心的主人每一次帶客人回家都會叮囑一遍,這個危險的氪星人不能信任,那只愛吃甜食的閃電倉鼠需要重點注意,但是每一次,最後的結果都是打臉和真香。

布魯斯沉默了一秒,然後他艱難的捧起了那只被推回面前的牛奶杯抿了一口:“……就停止繼續數落我,現在看監控,他離開客廳了。”

果然,付喪神只是在傘架旁站了一會就離開了客廳,準确無誤的來到了布魯斯門前,肉眼可見的,他冷峻的神情如同迅速融化的堅冰,冷漠的淡金色瞳孔也染上了鮮活的暖意,在有些遲疑的停駐片刻之後,就一臉愧色的守在了門外。

他在猶豫和愧疚什麽?

這一點無論是布魯斯還是阿爾弗雷德都心知肚明。對于主人和随行的武士而言,也被稱為寝當番的守夜是一項相當特殊的任務,只有被主人絕對信任的近侍才能擔任值夜。而鬼切被布魯斯明确拒絕,卻仍舊逾越了自己的職責進行守夜。

“通常而言,有物似主人型的說法,但不得不承認,鬼切少爺在某些時候更加貼近肯特老爺。”

阿爾弗雷德對二十三向克拉克學來的犬科本能顯然相當受用,他的神情迅速溫柔下來,一邊收好還剩下大半冷牛奶的馬克杯,一邊對布魯斯道:“晚安,老爺……希望您能睡個難得的好覺。”

在管家先生推開門之前,布魯斯聽到他輕聲自言自語:“希望我這把老骨頭不會吓到他。”

“晚安,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面無表情的補上這一句晚安,然後去重新刷了個牙,在入睡之前,他赤着胸膛把真絲睡袍丢到一旁,扭頭最後看了一眼監控錄像。

屏幕裏的鬼切繃緊了身軀故作鎮定的站在阿爾弗雷德面前,漂亮的指節被捏到發白,在阿爾弗雷德低聲安撫過兩句之後,冷峻的青年雖然依舊神色戒備疏離,但卻悄悄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畫面的最後一秒,付喪神面無表情的端起銀托盤上的馬克杯,幹脆利落的把殘餘的牛奶一飲而盡,猩紅的舌尖探出來,重重抿了一下杯沿。

布魯斯:“……”

他撿回了那件純黑色的真絲睡袍,把它重新穿好,然後開始深刻的思考刀劍的教育問題。

第二天一早,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的布魯斯在日複一日的噩夢中冒着冷汗睜開了眼睛。

三下規律的敲門聲過後,阿爾弗雷德推開房間的門,将新的襯衫和襪子送到他的面前,管家先生掃了一眼布魯斯眼下不算明顯的青黑和額角的冷汗,相當有經驗的遞上一塊絲帕:“您的睡眠質量一年不如一年,為了讓我能安安心心的退個休,就稍微善待一下自己脆弱的身體不好嗎?”

“我可不記得你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

布魯斯并不在意在阿爾弗雷德面前顯露自己的裸/體,在洗漱過後,他脫下松松垮垮的睡袍,換上襯衫和西褲,最後任由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扣上馬甲、理平褶皺:“而且我也并不脆弱。”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因為從背後伸過來的那雙手并不屬于阿爾弗雷德,它白皙修長、冷的就像一塊冰,屬于他昨晚得到的太刀鬼切。

“您并不脆弱的腸胃恐怕沒法在早餐承擔一份小羊排,所以我為您準備了意面和蔬菜汁。”

阿爾弗雷德推了下金絲邊眼鏡,俯身檢查了一下鬼切的成果,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不用兩年,我就能為韋恩家培養出下一代管家了。”

“首先恭喜你找到一位完美的繼承人,不過目前看來,你的退休計劃似乎還遙遙無期呢。”

布魯斯勉強扯了下嘴角,從管家手中接過領帶夾和袖扣,直接道:“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比起付喪神,鬼切更加貼近于妖鬼,他的身軀是冰冷的,并且沒有呼吸和心跳,在控制着收斂了氣勢之後,哪怕是布魯斯也很難發現他。

二十三下意識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在記下對方如何整理韋恩床鋪之後,她回答道:“七分二十八秒之前,我注意到您的呼吸頻率變了。”

那是他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

“……我真的不想再被另一只外星救難犬時刻關注着心跳和呼吸頻率了,要知道有些時候這兩者的改變并不全是因為恐懼,還有性奮。”

布魯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見過戴安娜和紮塔娜之後,你的能力測評必須盡快提上日程。”

二十三把本體太刀挂回腰間,俯身撿起他丢在地面上的真絲睡袍,布魯斯注意到他竟然還下意識的摸了一摸:“請放心,主人,在這一點上我會盡量配合您,希望能盡快結束我們的磨合期。”

布魯斯:“……”

不,更應該盡快提上日程的是刀劍付喪神的教育問題,他必須知道,一把正常的刀絕對不會像他這樣總是做出這種令人誤會的暧昧舉動。

他轉身下樓,而第一次觸摸到真絲織物的二十三也滿足了一身房貸的貧民對土豪世界的好奇心,輕手輕腳的放下了那件真絲睡袍,轉而看向阿爾弗雷德,直接道:“主人的噩夢是誰?”

“托馬斯老爺和瑪莎夫人,哥譚乃至全世界的超級罪犯,阿卡姆的瘋子,甚至是超人。”

阿爾弗雷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從前的确是這樣,但最近大概就只有這一個,小醜,他帶走了老爺的第二位羅賓,那将成為他一生的痛苦。”

二十三面無表情:“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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