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免得又上火鬧牙疼。”

雲天青撇了撇嘴,沒理他,仰脖幹了牛奶。

(五)

雲天河出新手村的時候,一身破爛藍綠白裝,武器倒是很超前,是一把無等級限制的橙武,名曰“這是劍”。

這劍原本是夙玉的,原先的名字叫望舒,跟玄霄的羲和是一對。

夙玉離開游戲的時候,把劍送給雲天青做紀念,雲天青轉手又把它送給了雲天河。

劍是橙武沒錯,可雲天河的等級太低,加點也不符合這把劍的使用要求,即使裝備上去,也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力量。

不過,刷日常任務的時候用它倒是足夠了。

夙玉為什麽會離開游戲,這其中的原因雲天青不是很清楚,玄霄就更不清楚了。

只記得她的離開很突然。

據說是跟玄霄做師門任務的時候,電腦突然死機,連忙抱去找人檢查,說是主板燒了。這一來一回的,就是好幾天的工夫,等到她電腦修好,重新登錄游戲,一看,玄霄已經被封了號,師門任務也以失敗告終,師門裏人心渙散,好些人都離開了。

夙玉四處轉了一圈,突然間頓悟今生謎題:“容貌美醜,都是1和0。”

言罷拂衣去,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游戲裏。

那邊雲天河還在努力升着級,雲天青暫時無心副本,便在鬼界最繁華的地段上開了間酒館,每天貓在裏邊燒菜賣酒賺錢,有空再逗逗新人,聽聽八卦。

好好的競技類網游,硬是被他玩成了經營類游戲。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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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玄霄的烏鴉嘴果真實現了。

雲天青捂着一邊的臉,用各種姿勢在床上翻來覆去打着滾。

玄霄被他吵醒,睜開眼一看,雲天青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正捂着臉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黑暗中顯得有些吓人,連忙問:“怎麽了?”

“牙疼,睡不着。”

“都跟你說了,吃完甜的一定要刷牙!”

“我這不是蛀牙,是智齒!”他只是有一個智齒比較調皮,喜歡搗蛋,沒有按照原本的位置乖乖長好而已。

“好,我知道是智齒了。明天記得去看牙醫,免得明晚也睡不好。”

“那今晚?”

“家裏有止痛藥沒有?”玄霄坐了起來,準備出去找藥。

“回來!”雲天青拉住他,将他按倒在床上,俯身壓着他,居高臨下,“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奏效的止痛藥。”

畢竟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體好,體力也好,動靜就大了些。

這天晚上恰好雲天河過來他們這邊吃飯,玩得太晚,宿舍已經關門,就在隔壁房間睡下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雲天河被吵醒,揉着眼睛過來敲門:“哥,大哥,大半夜的你們就不要搶被子了!”說完就趿着拖鞋迷迷糊糊回房去了。

房中的兩人好一陣尴尬,又有些好笑,也鬧不大清楚小天河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他們現在住的這間房子是雲天青跟玄霄一起租下的,大三的時候,他們雙雙搬出了宿舍,在外面租房子住。

一來是因為不方便,無論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別人;二來則是不想聽到某些人的閑言碎語,讨個耳根清淨。

社會一直在進步,會變得越來越開放,越來越包容,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同性戀的存在。

至少當下如此。

作為小衆人士,他們一向低調。

但即便是雲天青人緣再好,玄霄再優秀,也改變不了某些人的異樣眼光。

在大街上,男女手拉手逛街是情侶,女女手拉手是閨蜜,男男呢?

有人會說:“啊!看那對GAY!超級美型,萌CRY了!”

也有人會啐一口,指着他們的背影罵道:“傷風敗俗!變态基佬!”

就是沒有多少人會習以為常。

就像看到異性情侶那樣的習以為常。

或許有一日,這番情景也會成真,但當下的人,尚需努力,尚需忍耐。

租房子給他們的是天文系一位老教授,他的孩子在國外,留下這套房子沒人住。

老教授說房子空着沒人住容易變舊,就便宜地租給了他們。

老教授還說,你們選的這條路不好走,但是,即便是小男生和小女生之間,也會面臨許多來自家庭和社會的問題和阻撓,別太計較別人怎麽說,好好經營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又一生(三)

(七)

雲天青的名言是:“男子漢立世當無所畏懼。”

一直以來,對于某些無關人士的無聊話,他才懶得跟他們計較。

但是,他也不是真的無所畏懼,刀槍不入的。

打個比方說,牙醫。

這天他在口腔醫院門前徘徊了半個多小時,其間借故給雲天河打電話用去十分鐘左右,跑去小賣部跟售貨員大姐買報紙買飲料順便聊聊天氣談談收入如何用去五分鐘有餘,接收玄霄無言的勸說、警告等純目光大戰費時若幹。

終于,在玄霄“愛的鼓勵”下,雲天青鼓起勇氣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戴着大白口罩的牙醫叔叔一看是他,就笑了出來:“小夥子,又是你啊?今年總該下定決心拔了吧!”

雲天青一臉郁悶拖着玄霄出了醫院,剛出大門,就遇到夙玉跟她的堂姐夙汐出來壓馬路。

夙汐咬着奶茶杯的吸管,看看雲天青,再看看前方不遠醫院碩大無比的标牌,頓時了然:“又牙疼了?這一次拔了沒有?”

夙玉說:“拔了就不會是這副郁悶的表情了。”

夙汐又問:“那該是啥表情?”

夙玉想了想,說:“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并且可能因為局部組織炎症反應較重,影響咀嚼肌的正常活動,從而造成張口受限。”

雲天青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多謝你的同學愛,這樣的話是吓不倒我的。”

夙汐說:“既然不怕,為何不進去拔了?”

雲天青說:“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說。好了,我不想再站着這裏,這地方的風水不利于我。”

一行人被他帶到對街的一間咖啡屋裏。

有夙玉這麽一位準專業人士在場,雲天青便想問問她的意見。

夙玉讓雲天青張大嘴巴,就着手機屏幕的光線照了照他的牙,嘆了口氣:“容貌美醜,皆是皮下白骨啊白骨。”

雲天青險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大好青年一個,人見人誇,怎麽就皮下白骨了?“我說姐姐,您能換個詞嗎?”

“還是拔了吧!”

雲天青險些抓狂:“都說換個詞了!”

夙玉一攤手:“我一個學臨床外科的,你找我問牙科的事,明顯就是錯,而且我還只是學生,你還來問我的意見更是錯……”

雲天青忍不住揉了揉臉頰,一臉挫敗:“好了,別再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聽你一席話,我牙更疼了。”

一直沉默至今的玄霄按住他的肩頭,勸道:“所以放棄掙紮,回頭是岸才是正途!”

回頭?

回頭是咖啡屋的大門,而大門之外,對街口腔醫院的标牌怎麽看怎麽顯眼。

雲天青說:“容我再想想。”

夙汐丢來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從前年想到現在還沒有想夠?”

在玄霄等人的反複勸說下,雲天青終于再一次鼓起勇氣踏入牙醫叔叔的視線。

夙玉夙汐目送着他們,優雅地揮了揮手。

一番折騰後,護士姐姐把一顆血淋淋的牙放在不鏽鋼托盤裏,遞給雲天青看:“看,你的牙。要帶回去做紀念嗎?”

“……不必了。”

牙醫叔叔笑咪咪吩咐了一堆拔牙後該注意的事情,無非是吃些流食或者易消化的,再開點藥,就把他打發走了。

兩人搭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該準備晚飯了。

玄霄便問他:“你今晚想吃什麽?”

“你。”雲天青嘴裏含着紗布,說話含糊不清的。

“我還是給你熬點白粥吧!”玄霄進了廚房,開始洗米下鍋。

雲天青就站在門口看着,光看還不夠,還掏出手機開了攝像功能出來拍,時不時沖玄霄嘟囔:“臉轉過來,笑一下!記得完美地露出六顆牙齒……”

他們兩個都不擅烹饪,平常吃飯多半是在學校飯堂裏解決,家裏的廚房最多就是煮個面煎個蛋,經常是處于閑置狀态。

這會兒雲天青拿着手機拍,玄霄被他看得有些手忙腳亂,結果那鍋粥就不慎煮得糊了底。

又過了幾天,玄霄買回了砂鍋蒸籠,又抱着一堆烹饪類的書回來。

面對雲天青疑惑的目光,玄霄說:“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吃飯堂或者外賣。”

雲天青聽了就覺得高興,不是因為玄霄準備學做飯,而是他那說的那三個字。

一輩子。

普通尋常的三個字,孩童時就認得,書本裏念過多少次,電視劇裏的主角們又說過多少次,到底還是他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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