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左諾以緩緩擡臉, 眼裏飽含着笑意。

“這麽舒服?”

顧時初臉色一紅:“……”

左諾以忍不住笑出聲,将安全帶系上, 退開時捏了捏她的臉, “你住哪兒?”

很久沒有被左諾以捏臉了, 顧時初不否認自己是有點心動的,抿着唇看她半晌,“在林樂路。”

左諾以應了聲, 用手機開始導航。

顧時初工作的地方離住的地方不是很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她領着左諾以上樓。

推開門, 左諾以就不着痕跡的擰了下眉。

房子很幹淨, 但家具有點舊,而且白天沒開窗顯得有點潮暗,顧時初收拾得倒是幹淨, 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香味,左諾以勉強能接受。

想到顧時初一個人在住在舊公寓裏, 不由來得一陣心疼。

顧時初整顆心都放在肚子裏的秘密上, 沒注意到左諾以的表情, 給她倒了杯水之後想回房換件更寬松的衣服,預防萬一被她發現。

左諾以見她想走開,因為她又想躲着自己,一把将人拉入懷裏。

顧時初驚呼一聲,身體失重的瞬間迅速伸手護着肚子,驚恐得閉上了眼。

疼痛沒有預想中的傳來, 顧時初穩穩的倒在了左諾以的懷裏。

她慢慢睜開眼,松口氣的同時怒了,推了把左諾以的肩,“你幹嘛?!吓死我了!!!”

左諾以以前不是沒有這樣做過,顧時初哪次不是笑哈哈的賴在她懷裏撒嬌?還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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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左諾以發怔的時間,顧時初已經離開了她的懷抱,快步跑回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靠在門後,用力吐了口氣,緩緩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肚子。

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她,她為什麽要心虛?

而且好和周雪柔的事還沒有說清楚,怎麽就對她又摟又抱的,左諾以到底把她當什麽了?又把離婚的話當什麽了?

一個玩笑嗎?

顧時初越想越生氣,她覺得自己自制力太差了,明明離開左諾以的這兩個月裏過得挺好,但左諾以一出現,心理防角就立即潰不成軍,難道她就只能一輩子被她牽着走嗎?

敲門聲把她喚回神,左諾以的聲音随即傳了進來,“初初,你好了嗎?

聲音頓了一下,左諾以又說:“外面有人找你。”

顧時初眼珠子快速轉了一圈,想到這個時候能來找她的人大概只有房東奶奶了,她整理整理頭發,拉門出去,看見站在玄關處的顧慕青,有些愣了。

“慕青姐?!”

“你怎麽來了?”

因為都姓顧,考慮到她懷孕的事,這邊似乎也沒什麽朋友,顧慕青對顧時初還挺照顧的,有時過來吃飯都會叫上她,久而久之關系就熟絡起來了,叫老板顯得見外,顧慕青便讓她叫她姐。

上午突然接到請假電話,顧慕青有點擔心,想着也挺長時間沒來看她奶奶了,正好也沒什麽事,就打算過來看看,沒想到給她開門的人會是個陌生女人。

她還沒說話,對方就先詢問起她身份,讓她覺得有趣的還是對方眼神裏的防備。

道出自己身份加上眼神較量一番之後,對方才肯讓她進屋。

左諾以同樣一臉郁悶,優秀的人她見過很多,但顧慕青讓她第一次有了危機感,尤其是顧時初對她的稱呼,讓她有種不快的感覺。

她極其讨厭對方看她老婆的眼神。

“過來看爺爺奶奶,順道過來看看你。”顧慕青道:“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

“啊啊啊——”顧時初連忙打斷顧慕青的話,小碎步跑過去把人‘請’到沙發坐下,讪讪道:“沒事,就是碰到熟人了。”

“熟人?”左諾以皺眉,站在她旁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語氣中透露着一絲危險,咬着下颌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又說了一遍,“熟人?”

顧時初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她選擇忽視左諾以的質問,對顧慕青賠笑,“謝謝慕青姐的關心,你要喝點什麽?”

顧慕青笑,“不用了。”

左諾以不滿自己被忽視,沉着氣問:“不介紹一下嗎?”

顧慕青明顯察覺到左諾以的怒氣,同樣帶着疑惑看向顧時初,“這位是?”

“是……”

顧時初猶豫的看了左諾以一眼,咬了咬牙,低下頭,正想開口卻被搶先了,“我是顧時初伴侶,你好。”

顧慕青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伴侶?

那顧時初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顧慕青偏頭看顧時初,想從她臉上得到答案,只見對方拼命對她使眼色。

雖然相處時間不是很長,但她直覺顧時初不随便的人,她蹙起眉,一時間有點搞不清她們之間發生的事,所以選擇了沉默。

她給左諾以回了個微笑,“你好。我是顧慕青,時初的老板。”

“現在老板都這麽人性化了?”員工請個假還上門關心來了?

顧慕青聽出了左諾以的暗譏,只覺得有些好笑。

顧時初則是微惱的瞪了她一眼,可再次轉向顧慕青時又換上了另一副表情,這讓左諾以十分受創,眉頭皺得更緊了。

“慕青姐,你別在意,你先去奶奶家好不好?我明天再跟你解釋。”顧時初有些無力,只好讓顧慕青先離離,可話聽在左諾以耳裏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等顧時初把人送走關上門後,左諾以一把将人咚在門後,“她是誰?”

她們靠得很近,顧時初能清楚的感受到左諾以說話時的氣息呼在她臉上,導致她心裏又是一陣慌亂,說話也磕磕巴巴起來了,“她,她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老板。”

左諾以不滿她的回答,“只是老板,你怎麽這麽緊張?”

顧時初眨巴兩下眼,“因為你靠的太近了。”

左諾以聞言又靠近了一些,已經快要貼在一起了,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更近的你不是也深切感受過了嗎?”

顧時初很快就領會了左諾以話裏的意思,臉瞬間就紅得炸開,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有點不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從這麽正經的左諾以嘴裏說出來的。

聽起來好正常的一句話,但聽在顧時初耳裏只覺得好色。

顧時初回過神來,漲紅着臉想把人推開,但左諾以泰山不動,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子了。

她縮了縮,卻沒辦法躲開。

左諾以微涼的唇準确無誤地落在她的唇上,很輕很輕,像是在品嘗什麽美味似的,在上面輾轉。

吻溫柔得差點就讓顧時初迷失,然後不管不顧的共她熱吻。

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顧時初把人推開,将臉偏向一邊,“別,別這樣。”

左諾以親了親她的側臉,動作轉為擁抱。

她把臉埋在顧時初的頸窩裏,聲音有點悶,“我吃醋了。”

顧時初愣了下,一臉問號,“吃什麽醋?”

左諾以道:“你對她笑。”

顧時初:“……”

左諾以又說:“你好像一點也不想我。”

顧時初沉默。

她怎麽會不想,偶爾做夢醒來還久久不能平複,思念泛濫成災的時候她還會哭,可想到自己懷孕,哭對孩子不好,她就能強迫自己休息。

“我應該早點過來的。”左諾以後悔不已。

說到這個,顧時初終于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奇怪的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左諾以一臉認真,“我想知道的事不是輕而易舉嗎?”

顧時初瞪大眼,大膽的猜測道:“你查我?!”

“抱歉。”

左諾以道了歉,語氣一頓又說:“我太想你了。”

顧時初知道自己應該生氣的,可聽見左諾以說想自己,心髒就軟的一塌糊塗,怎麽也生不起氣來了。

“你應該冷靜夠了吧,什麽時候跟我回家?”

顧時初沒說話,還是原來那個姿勢,任她抱着,也不敢動,快她發現自己的秘密。

左諾以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手忍不住來回動,有感而發,“腰也胖了些。”

剛才隔着衣服不怎麽看得出來,現在動手一摸,明顯大了一圈。

顧時初本來就偏娃娃臉,現在胖了顯得年紀更小了,要不是領了證,她都懷疑自己老婆是個未成年了。

左諾以只是無意識的說了一句話,卻把顧時初吓得夠嗆的,她僵着身體。

“我好熱。”顧時初終于蹦出了一句。

左諾以這才放開了她,“家裏有空調嗎?”

“沒有。”

顧時初暗自松口氣,把自己的衣服扯了扯,“我換衣服。”

衣服粘粘膩膩的确實難受,左諾以沒有阻止她,走到沙發坐下等她,臉上的溫情早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殆盡。

顧時初換了件更寬大的衣服出來,眼神一直瞟向別處,就是不敢直視左諾以的雙眼。

左諾以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到自己的身邊來。

顧時初本想拒絕,可左諾以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她就不控制的過去了。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竟然還這麽兇她,至少也該說一說那天的事。

顧時初辭職之後左諾以就沒再見過她,現在終于見上了,擔心把人吓到,特意收起嚴肅的表情,盡量把聲音放到最輕,“我們好好聊聊吧。”

顧時初嗯了聲,“好。”

左諾以問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麽辭職?”

“有點累,就辭掉了。”

左諾以點頭,接受了她的回答,“那回家,我養你。”

她說話的時一直看着顧時初,只是她低着頭,左諾以看不見她的表情,強勢的挑起她的下巴,着重的又問了一次,“好不好?”

顧時初搖頭,小心道:“我的意思是不适合。”

左諾以被她蹩腳的借口逗笑,工作快一年了,現在突然說不合适,可能?

但很快她就松開了,又一次把人圈進懷裏。

顧時初掙紮一下沒掙開,就有些挫敗的放棄了,甚至有些眷戀的用力嗅了嗅左諾以身上久違的香味。

她知道是自己沒有把周雪柔的事情處理好,傷害了顧時初,讓她一次次難過才會離開……現在問這樣的問題其實她自己都覺得弱氣。

“你聽我說。”

左諾以放緩語速,“在認識你之後,我和周雪柔就什麽也沒有,那天是因為她下臺的時候不小心崴腳了,她助理有急事要回去,所以我才會代勞接送。”

“而且我沒想到會上熱搜,也沒想讓你這麽難過。”

“我應該第一時間跟你解釋清楚的,對不起。”

顧時初聽得難過,突然又想起周雪柔那天在她家門外對她說的話。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她在意極了,可要讓她問左諾以愛不愛自己的話,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跟我回家好不好?”左諾以輕聲道:“以後要是我做錯了事,你要打要罵都行。”

左諾以說完停了一會兒,顧時初一絲回應也沒給她,低頭一看,才發現竟然在自己懷裏睡着了。

她說了這麽多,顧時初竟然直接睡了,心太大了,難怪離開自己還能吃胖。

左諾以有些無奈的搖頭,放輕動作把人抱了起來。

顧時初重了挺多,左諾以差點沒抱起,踩着沉重的步伐把人抱進房間裏,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沿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孩,嘴角彎起一抹暖笑。

左諾以一夜沒睡,早上又開了半天車,這會安靜下來便感覺到一陣睡意襲來,她沒有掙紮,輕輕倒在顧時初的旁邊,也睡了過去。

***

顧時初再醒來的時候,上衣的衣擺被掀開,正貼着一塊熱乎乎的肉牆。

她奇怪地睜開眼,對上近在咫尺的臉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做夢了。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再看還在,瞪大眼尖叫出聲,“啊——”

左諾以在夢中被一聲尖叫吓得激靈,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怎麽了?”

顧時初驚恐的大叫,手腳并攏地把人往床下推,邊喊,“你給出去!”

左諾以蹙眉,來不及問原因,就被推下了床,頭撞到了旁邊的櫃子,一陣暈眩傳來,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外面了,試着開門卻發現已經被反鎖了。

左諾以不明所以的站在門前,摸着後腦的傷口,低低的嘶了一聲。

真疼。

顧時初在房間裏兵荒馬亂,坐在床上雙手抓着亂糟糟的頭發,有些無措。

半晌後,她突然下了床,把床頭的藥物和關于孕期的書籍放好,然後把櫃子裏的剛買回來的孕婦裝收回角落,做好一切後還來來回回的在房間裏走,生怕遺留什麽。

完了完了完了。

她怎麽會毫無防備的就睡着了呢?家裏那麽多蛛絲馬跡,左諾以會不會已經發現什麽了?!

顧時初崩潰地坐在床尾,有些欲哭無淚。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左諾以,想到這樣的事猝不及防讓別人發現,她真的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糟糕的心情。

想到左諾以還在門外,顧時初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情緒,用力深呼吸好幾次後終于平複了一次。

臨出去之前,她又一次确認沒有關于孕期的一切東西才敢打開房間門,可眼神接觸到站在門的左諾以時又是一陣心虛。

左諾以頭已經不那麽痛了,可看見顧時初一臉防備的樣子,她又往後摸去,一臉痛苦道:“好疼。”

顧時初剛才光顧着擔心秘密被發現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左諾以撞到櫃子的細節,聽她喊痛,臉上立即染上擔擾的色彩,“怎麽了?”

左諾以本想裝裝可憐,卻萬萬沒想到顧時初竟然不知道自己剛才撞了東西,頓時就有些酸了,反問她,“你剛才怎麽了?”

顧時初吓得結巴,“沒……沒有呀。”

左諾以懷疑的眯起眼。

顧時初說謊的時候總是習慣低下頭,再結合她剛才的反應,左諾以好像想到了什麽,眯着眼将她從頭到腳審視一番。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顧時初吓得猛的搖頭,怕她不信似的,恨不得要把頭給搖斷,“沒有!”

“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呀!”

顧時初似笑非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表情突然變得憂傷,輕聲說:“我發現我們的婚姻真的很脆弱,你不愛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真正發生什麽事只能逃避。”

“不過也對,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在情急之下才有的,彼此都不了解。”

“如果你現在還想離婚……”

左諾以停住了,看着顧時初要哭的表情,立即就心軟了。

她忍着過去抱住顧時初的沖動,苦笑着低頭,兩邊的垂落的發絲正好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剛好遮住了左諾以臉上快速掠過的精光。

顧時初用力吸了口氣,當初她說出離婚的時候大概是太傷心了,感受不是特別深,現在換着左諾以說,心髒就痛得一鈍一鈍的,難受得想哭。

左諾以斂去精光又快速換上難過的表情,擡眼看水顧時初竟然真的哭了,肉肉的臉挂着大顆顆的淚珠,像個失去靈魂的洋娃娃似的,她一下子就心軟了,也不再逗她,上前把人抱住。

她柔聲道:“我還什麽都沒說,哭什麽?”

顧時初哽咽了一下,一動不動地任左諾以抱着。

她以為左諾以來找自己是為了挽留她們的婚姻,沒想到她竟然主動說離婚。

情緒又一次崩潰,顧時初哭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停下,反而越哭越大聲,以至于忽略了隐隐作痛的肚子,埋在左諾以懷裏放肆大哭。

左諾以後悔極了自己說出那樣的話,無論此時說什麽顧時初都聽不進去,只能緊緊的抱着她。

等她哭累了,左諾以把人扶到沙發坐下,輕輕地替她擦去眼淚,“這麽可愛的臉怎麽都哭花了。”

顧時初哭得打嗝,心想你都不要我了,我還不能哭一哭嗎?

平靜的日子還沒滿兩個月,顧時初好不容易稍微平靜的心态又一次被攪亂,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寶寶。

醫院說她雖然有好轉,但依然不能輕視,所以偶爾還得吃藥,今天情緒變動這麽大,大概是又複發了吧。

顧時初想到團子,表情一頓,深呼吸吐氣,盡量讓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偏頭看向左諾以,“你剛才說離婚是不是真心的?”

“不是。”左諾以瞥了她一眼,“我只是說說。”

“說說!”顧時初惱羞,一股怒氣不打一處來,加重聲音罵道:“只是說說,好不好玩?”

雖然是她先提的,但她感覺左諾以總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很難過,“好玩不如我們今天就把離婚辦一辦?也省得我一直難過,還礙着你和周雪柔發展!”

這是顧時初第一次這樣和左諾以說話,又慫又難過。

左諾以臉色微變,好笑又好氣。

笑是顧時初真的沒聽見自己昨晚的解釋,氣是她又一次說出離婚的話。

盡管她可能是氣在頭上,左諾以還是生氣,臉色漸漸變得可怕,太陽穴跳了跳,捏着她的下巴,二話不說親了下去。

猶如未盡的結束長達兩分鐘的親吻,左諾以終于放開了她,額頭與她相抵,“你沒有礙着我和周雪柔發展。”

“我和她什麽都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你自信心就這麽點嗎?還是對我的自信心就這點?”

顧時初愣愣的看着她。

左諾以繼續道:“她已經回法國發展了,以後沒有人會礙着我們。”

“左諾以的妻子只有顧時初一個人。”

“就算離婚了,即使想再婚也只會和顧時初這個女孩複婚。”

“怎麽了?拿出你對衡你婆婆的姿态來好不好?我特別喜歡你對着我媽的那種神情,自信得讓人想要撲倒,然後狠狠的欺負……”

等等。

話怎麽越說越不正經呢?

顧時初反應過來,臉色一紅,“你又說葷話。”

話裏雖帶着指責的意味,可顧時初的心情不可否認的由陰轉晴了。

她真的愛慘左諾以了,三言兩語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緩了緩神,顧時初才想到左諾以剛才的話,“周小姐回法國了?”

左諾以嗯了聲,親親她的臉,“跟我回家好不好?”

顧時初沒回應她的話,“那她什麽時候再回來?”

左諾以挑眉,“你想她再回來?”

顧時初緊緊抿着唇,撇開臉,耳根微紅。

左諾以輕輕咬了一口,笑道:“家裏有個愛吃醋的老婆,就是她再回來,我也得拒絕得明明白白的。”

“我才不吃醋。”顧時初小聲嘀咕。

“嗯,就是有點愛吃酸。”左諾以好笑道。

顧時初輕哼了一聲,“你該放開我了。”

左諾以抱得太緊,肚子被頂着,讓她有點難受,喘氣都有點急了。

雖然左諾以的話說得很動聽,但她還是有些動搖,這種事她當然希望不會有第二次,她不想,也承受不住,太難熬了。

她們的感情确實還很脆弱,需要很多時間來沉澱。

左諾以如願地松開了她。

顧時初揉了揉酸痛的肚子,思量着明天可能還得去一趟醫院。

左諾以看了看時間,輕聲問她:“餓了嗎?去吃點東西?”

顧時初上午吃得太撐,但睡了一個下午早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聞言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嬌氣道:“那我想吃火鍋。”

左諾以寵溺道:“行,你說了算。”

顧時初整理了下衣服,幹脆利落地換上平底鞋後不忘催促左諾以快點。

左諾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就這樣出去?”

顧時初理所當然的啊了聲,這樣舒服,寶寶也待得舒服,并且還不會讓人看出她懷孕。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顧時初才想起要問她,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的,“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怎麽會來?”

說實話,左諾以突然出現她真的吓到了,主要還是自己藏着秘密,又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左諾以淡淡道:“休息。”

顧時初撅了撅嘴,“總監真好當。”

左諾以有些好笑,“我這個位置好不好當你不知道嗎?”

顧時初努嘴,想到左諾以為公司日夜加班的畫面,頓時就不說話了,甚至有點心疼。想想為了今天休息,她前些日子應該沒少加班吧,所以第一眼看上去才會發現她瘦了。

“再說,老婆不在身邊,工作都變得不順心了。”左諾以帶着笑道:“而且每天吃着不知飯店的菜,人都眼肉可見的消瘦下去了。”

聽着前面顧時初還覺得有些害羞,聽到後面就愣了,呆呆地問:“你想我回去幫你做飯?”

左諾以怔了幾秒,随後噗嗤的笑出聲,“你真是個寶藏。”

顧時初沒覺得她在誇自己,皺了皺臉,半晌才想明白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像賢妻良母,好像在誇獎自己似的,頓時就紅了臉,企圖挽回自己的形象,“不是的……我只是……”

左諾以笑道:“我懂。”

顧時初急道:“不,你不懂。”

左諾以看着她,抿着嘴角像在忍笑,顧時初臉更紅了,炸毛的跺了跺腳,快步走在前面。

左諾以想去拉她的手,但被甩開了,她哭笑不得的道:“怎麽還急眼了呢。”

顧時初不理她,可嘴角卻偷偷揚起弧線。

***

妻妻兩人接近兩個月沒有親密接觸,左諾以以為晚上可以登堂入室和老婆好好親熱,結果吃完飯把人送回去,人還沒到進屋就把擋住了。

左諾以看着她,挑眉。

顧時初直視她的眼睛,一臉認真地說:“你要在外面住。”

“我們兩個月沒見了,你确定?”

“确定。”

就是因為兩個月沒見了,她才不敢讓左諾以住在家裏,萬一晚上不小心擦槍走火了怎麽辦?她現在這種身體不能承受刺|激。

再說,某種程度上她們還不算和好,更何況左諾以還沒有跟她解釋那天和周雪柔親密照的事呢。

左諾以有些無奈的用腿頂着門,“你忍心?”

“我這次出門什麽也沒帶,連內衣褲都沒有,你忍心把我丢在外面?”

左諾以說得可憐兮兮的,顧時初沒受住,最後鬼使神差的就讓人進來了。

她明天還要上班,顧時初休息一會之後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左諾以本想給她吹頭發,但她拒絕了,說道:“自然幹就行了。”

她頭發本來就不算長,現在天氣還挺熱的,用毛巾擦一擦自然風幹就好。

左諾以應了她的意思,見她窩在沙發不肯動,無奈問道:“我今晚穿哪套睡衣?”

顧時初哦了聲,才想起左諾以沒帶衣服的事,她沓着拖鞋,回房間給她找了套睡衣。衣服大部分都是她工作之後才買的,為孕期做的準備,左諾以穿着剛好,不會顯得小。

左諾以啧啧稱奇,看着身上合身的印花棉質睡衣,“怎麽買這麽大的睡衣?”

顧時初心略虛,說:“吃胖了。”

說到這個,左諾以就有點抑郁了,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這些日子過得挺滋潤。”

顧時初含糊地應了聲。

“怎麽做到的?”左諾以調侃道:“該不會真的和上午那個大娘說的懷孕了吧?”

“……”顧時初沉默,有一股沖動想要點頭,可想到左諾以還沒有和她解釋周雪柔的事,她就忍住了,等掩飾不住了再說吧。

左諾以以為她生氣了,笑着揉她的發頂,“好了,我就是逗你,別氣壞自己。”

顧時初拍開她的手,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我去休息了。”

左諾以看了下時間,八點多。

“我陪你睡。”中午睡了一覺,其實她現在毫無睡意,就想和顧時初好好溫存,把錯失的兩個月空白補回來?

顧時初:“……”

“你又耍流氓!!!”

左諾以一臉無辜,“我還沒耍。”

顧時初又羞又氣的瞪了她一眼,生怕左諾以真的會亂來,正想鎖門,左諾以就再次可憐兮兮地說:“你家沙發這麽短,你真的打算讓我在那兒睡?”

顧時初下意識的瞥一眼沙發,抿唇,确實有點小了,左諾以手長腿長的,睡一晚明天估計得去看骨科。

左諾以見她不為所動,唉聲嘆氣道:“你不愛我了。”

顧時初:“……”

左諾以見顧時初有些動搖,打蛇随棍上把人摟住,一點一點的往床上帶,“就這麽定了了,一起睡。”

顧時初本來就對左諾以的美色毫無抵抗力,被這樣撩了一天,她早就心動得不行了,要不是還有心裏那點顧慮,大概已經和人做起運動來了。

可她狀況不允許啊。

顧時初防備地看着她,說:“你保證什麽也不準估。”

左諾以遲疑了下,“我會尊重你。”

顧時初徽微放下了心,想到屋子裏的書和藥還是覺得有點虛,不禁問:“那你什麽回A市?

“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去,我就什麽時候回去。”左諾以道。

顧時初剛定下來,覺得在這邊還挺好的,房東把她當孫女一樣對待,顧慕青也把她當妹妹般,和以前日複一日的複印校對文件不一樣的體驗。

而且左諾以這麽好,她要是不努力,永遠都跟不上她腳步的吧,以後出現第二個周雪柔她一樣沒有信心面對。

再說,距離産生美,天天

她吐了口氣,認真地看着她:“短時間內我不打算回去,我覺得在這邊挺好的。”

左諾以越來越想不明白顧時初要的冷靜是怎麽樣的冷靜了,她無奈的抱着,“行,那我只能把工作帶到這邊做了。”

顧時初愣了幾秒,“你不用這樣。”

左諾以輕聲道:“我想這樣呀。”

顧時初看了她半晌,突然打了個呵欠,随後有些尴尬的別開臉,“我想睡了。”

左諾以嗯了聲,“我陪你。”

顧時初本想打開胎教音樂,你礙于左諾以在,便放棄了,睡的時候還不忘道:“不準弄我。”

左諾以哭笑不得,“我在你眼裏這麽禽獸嗎?”

顧時初翻身背向她,閉上眼,選擇性忽略她的問題。

左諾以單手撐着頭,靜靜的看着顧時初後腦,聽着從淺而重的呼吸聲,幾乎瞬間就能确定她睡着了。

她摟上妻子的腰,側着的腰腹間微微鼓起,左諾以仔細摸了又摸,有點硬,不像以前那樣軟軟的手感,眼底劃過一抹疑色,大腦突然出現上午大姨說的話。

很快,她就被自己荒唐的念頭逗笑了。

兩個女人怎麽可能。

可盡管她覺得荒唐,她卻摸到手機開始查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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