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店(2)

沈晨年紀小,看起來又是一副叛逆少女的裝扮,辦起事兒來卻很是靠譜。

聽完關鍵信息,呂易啧啧感嘆:“沈晨妹妹的行動力還是這麽強,愛了愛了。”

沈晨壓根沒理他的意思,折好傳單,她道:“分一下組吧,我和李琛雨是綁定搭檔,呂易和白曉恬也差不多,謝愠,你看下你想跟哪一組。”

說完,似乎是想起了謝愠在群裏問的那些怎麽看怎麽萌新的問題,她又補了一句:“如果不願意,現在回去也行,有線索我們會在群裏分享通知。”

謝愠站起身:“我跟沈晨你們組吧。回去就算了,剛剛我下樓的時候看到個清潔車,現在怕不是還沒走。”

聞言,呂易好奇道:“清潔車?清潔車咋了?”

謝愠言簡意赅:“有血。”

沒血不一定是好事,但有血一定不是好事。

呂易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末了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記得,你住在四樓對吧?”

謝愠看他衣服躍躍欲試的模樣,問道:“你對它有興趣?”

“還真有點。”呂易道,“不要阻攔我,也不要擔心我!我相信白白姐會保護我的安全!”

謝愠點點頭:“我沒要阻攔你,也沒擔心你,它就在四樓樓梯口的位置,發現了什麽,記得發群裏。”

呂易倒吸一口涼氣,做出痛心的表情,“謝愠同學,你怎麽能不擔心我呢?嗚嗚嗚,你三十七度的身體怎麽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你在說氣話,我不信!”

謝愠多少已經摸清了這人一句話大半玩笑的戲精屬性,笑了一下。就在這時,他不小心瞥到了呂易脖子上那條黑色的頸帶。

上面寫着一串英文單詞,大意是死亡與我同在。可奇怪的是,那些字母都是反過來的,整個句子也是倒着的,像是印刷錯誤。

呂易見他發愣,有些奇怪道:“咋了?”

Advertisement

謝愠滿肚子古怪不知該不該說,沈晨适時開口打斷道:“行了,都別墨跡了,馬上就要到晚上了,趕緊探索看看吧。”

呂易擡手看了眼表,道:“還真是,都這個點兒了,行行行,走走走。有啥事兒記得群裏聯系哈。”

謝愠總覺得沈晨是有意打斷呂易說話的,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麽,點點頭,便和沈晨李琛雨一起上了二樓。

一樓大堂又吵又鬧,人來人往,可一旦上了二樓,就仿佛遠離了塵嚣和喧嚷,來到了另一個安寧的世界。

在這裏,什麽聲音都沒有,一條筆直的走廊兩頭穿向沒有盡頭的黑暗之中。

上樓以後,沈晨忽然停下腳步,道:“你也發現了吧。”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謝愠一下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才道:“呂易?”

“嗯,”從剛剛起就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李琛雨扶了下眼鏡,微笑道:“呂易有問題。”

沈晨道:“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留意了一下,發現那個呂易的頭發發旋方向不對。”她擡手指了下自己的頭頂:“呂易的發旋是朝左的,可那個呂易的發旋卻朝右,而且,他身上的那些小裝飾,位置全都反了,我懷疑他可能是被鏡子給殺了。”

謝愠道:“那白曉恬和他一起走,豈不是很危險?”

李琛雨道:“放心,她心裏有數,別想了,我們自己找找線索吧。”

沈晨看着也對白曉恬十分放心的樣子,認同地點點頭,開始在走廊裏四處查看起來。

可謝愠總覺得不對勁,他蹙起眉,不安像一團霧霾,将他的心籠罩于其中。

好在,這一次,他不祥的預感沒有被應驗。半小時後,白曉恬在群裏發了新的消息。

【白曉恬:問題解決了。】

--

和謝愠他們分開後,呂易便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看起來頗沒正形。

從沙發上站起身,他對白曉恬道:“你覺得那個叫謝愠的到底是什麽來頭,群裏問的話看起來像個新人,真人看着也不像老手,可他那個耳釘……哎呀,有點東西的。”

白曉恬嫌棄道:“人家是什麽來頭,和你有毛線關系,天天操心別人。”

呂易笑道:“哎呀,我就是好奇嘛。那個耳釘你也知道,只存在論壇和傳言裏的道具,據說死了以後,可以消耗耳釘額外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沒想到我竟然有幸能親眼見到,哎,你說,那真貨還是假貨?”

白曉恬道:“人家的東西,是真是假和你有什麽關系?別想這些了,現在去哪兒,你說。”

呂易聳了聳肩:“好吧好吧,那白白姐,咱們一起去他說的四樓看看呗?”

白曉恬道:“可以,我都行。”

呂易眨眨眼:“白白姐最好了!”

謝愠前面提醒過電梯有問題,因此他們走的也是樓梯。白曉恬走在前面,一邊分心注意身後的呂易,一邊思緒卻是飛到了那只耳釘上面。

事實上,從見到謝愠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就沒從青年的耳垂上移開過。

說不動心,那絕對是假的。在這個充滿了死亡的詭異世界裏,擁有兩條生命代表着什麽不必多說。如果可以,讓白曉恬用身上所有的道具去換那只耳釘她都願意。

可心動歸心動,有些事情是底線,白曉恬不會去碰,也不會去做。

“喂喂,白白姐,別走啦,四樓已經到啦。”呂易開口喊住她,“這麽心不在焉的,少見呀。”

白曉恬停住腳步,四樓到的這麽快?看來自己真是分心了。

她“哦”了聲,視線不經意間朝後看去,只見貼在樓梯中段的樓層數字4,是反過來的樣子。

白曉恬瞳孔劇烈收縮,她猛然回身,只見四樓那張清潔車旁,呂易正朝她無害地笑着。

“白白姐,你快來啊,”他扶住了那輛正不斷流出鮮血的清潔車,歪了歪頭,“怎麽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白曉恬不動聲色地抓住了口袋裏的道具,走上前,一副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跟着一起查看起清潔車。

她倒是想走,可惜不能。她還是頭一次這麽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地中了招,必須得從眼前這玩意兒的身上找到點端倪,否則,就只能等死。

呂易絲毫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膽子大,伸手進清潔車,翻開了上面蓋着的雪白的床單被單,往裏一看,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正躺在車子的最底部。

這場景對兩人來說,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了。呂易又看了看四周,沒見到其他的異狀,不由得失望道:“就這?就這?”

白曉恬道:“就這還不好嗎……等等。”她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你停下。”

呂易“啊”了聲,聽話地乖乖停下:“白白姐,你不會是中招了吧,怎麽從剛剛開始就一副奇怪的樣子。”

白曉恬沒理他,而是自顧自地查看起呂易脖子上那條黑色頸帶。

待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她松了口氣,連握住道具的手都松開了,哭笑不得道:“你是缺心眼嗎?你已經中招了,你都沒發現?”

“中招?我?”呂易滿臉莫名,聞言,他也朝白曉恬的裙子看了一眼,又繞到她身後去看白曉恬的衣服标簽,這才回過神:“……靠,我特麽剛剛發現你們四個全是反過來的,還以為是你們不對勁,中招了呢,還在心裏罵了你半天蠢比,結果是我中招了??”

白曉恬道:“比起中招,不如說是這個世界的設定吧。鏡子裏,和鏡子外。”她指了指樓牌號,“你但凡多留心點,都不至于沒發現。”

呂易被她接連嫌棄,裝憨笑了幾聲,又道:“還好,還好,只是設定。白白姐你還在。”

白曉恬面上嫌棄,其實心裏也在想“還好”。畢竟是認識多年的好友,心裏多少還是有有感情的。在發現呂易的頸帶上的英文字符恢複了原樣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很慶幸。

背過身,白曉恬拿出手機,道:“我先把這個消息和他們說一下。”

卻不想,在她轉身發消息的瞬間,一把冰冷的小刀悄無聲息地從背後紮入了她的心口。

劇痛襲上,白曉恬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溫熱的鮮血汩汩自胸口湧出,她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為、為什……麽?”

黃毛青年俯下身,把她随身攜帶的那些道具全都搜了出來,又拿走了女人身上的房卡,這才嘻嘻一笑:“抱歉啦,白白姐。”

說着,他變也似地從懷裏拿出了一面正方形的小鏡子,擺在了她的旁邊。

白曉恬費力看向鏡子,鏡子裏,她狼狽地倒在樓梯口,身旁卻空蕩蕩的,既沒有清潔車,也沒有呂易。

呂易已經懶得在瞞她,他将手伸進了鏡子,緊接着整個人便像一張沒有骨頭的皮那樣,一個一米八的成年男人,竟然就這麽鑽進了一面小鏡子裏。

失血過多導致的眩暈感逐漸襲上腦海,意識徹底消失以前,白曉恬模糊地看到青年很随意地用手指在頸帶上抹了一下。然後,一把将鏡子裏的另一個她給拽了起來。

那個“白曉恬”被拽起來後,抖了抖身上沾了血跡的裙子,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似乎是抱怨了什麽,一旁的“呂易”笑了起來,嘴巴張合,像是在安慰女人。

從神态到舉止,和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時,白曉恬才遲緩地想起,自己已經被拉入了鏡子世界,所以,那個呂易的頸帶才會是正的,而不是因為他還沒死。真傻……又不是新手,竟然被這樣的伎倆給騙了。

她苦笑着咳出一口鮮血,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确認裏面的女人已經死亡後,“呂易”将鏡子收了起來,道:“好了,你現在給他們發條信息,告訴他們,問題已經解決了。”

“白曉恬”點點頭,将消息發出,然後,和呂易相視一笑。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盡數記錄在監控攝影機的鏡頭下。

辦公室內,西裝革履的男人敲了敲桌面,顯然已經有些煩躁。他第無數次地擡頭看向門上那血淋淋的倒計時,可無論他看多少次,數字都沒有因此而減少。

暗罵了一聲,男人深呼一口氣,将監控影像重新調回二樓。

看着屏幕上一臉不安的青年,他眸色愈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