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王不見王

念染住院第三天,顧易航因為官司二審,不得不暫時離開。

這兩天日夜陪伴時到不覺得,顧易航這一走,念染靠着床,總覺得哪裏少了點什麽,漫畫書也不是那麽有趣了。

果然依賴這種壞習慣是不該養成的,念染低着頭,輕嘆了口氣。

這時,門被人推開,她側頭看去,鄒景生一身銀灰休閑西裝,手捧一束向日葵,腳步輕慢走了進來。

念染在看到那束向日葵的時候,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收斂神色,對他禮貌道:“那天謝謝你。”

鄒景生把花插進花瓶後,坐到椅子上,道:“我很高興你在那個時候,能想到我。”

念染正要解釋,她并非是有意打電話給他的,就聽鄒景生又道:“這代表你還當我是朋友。”

此話一出,念染倒不好再解釋些什麽,解釋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鄒景生沒準是真的拿她當朋友了。那麽多年的相識,即使不為愛情,也有介乎親情和友情之間的東西存在。

“還是要謝謝你。”念染本來是打算不要再和鄒景生有任何瓜葛,但這回好歹是他救了她,總不好再冷言冷語相待,而且那天電話裏,明明聽到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卻為了她抛下事情過來,就這一點來說,都讓她不得不動容。

鄒景生見她這态度,知她對他放下戒備了,嘴角微彎,把自己帶過來的保溫杯打開,放置到病床的小餐桌上,道:“我媽煲了粥讓我帶過來,是你喜歡的百合紫米粥,已經三天了應該是可以吃流食了吧?”

念染聞到粥的香味,淺淺一笑,道:“好香,替我謝謝鄒阿姨。”

鄒景生彎了彎嘴角不語,把勺子放到她手邊,坐在一旁看她着吃。

念染低着頭喝着粥,鄒景生看了看床旁的幾本漫畫書,挑了一本随意的翻了下,微微笑道:“你還是喜歡看這些。”

當初念染學美術主要原因是怕自己成績不好,考不上A大,不能和鄒景生一個學校,但還有一方面原因,是她自小就喜歡看漫畫書,蘇父為了這事,也教育了她好幾回,後來她買漫畫書就會藏在鄒景生家裏。

如今鄒景生這樣提起,仿佛那些年少的回憶就一湧而來,念染笑了笑:“改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鄒景生眸色閃過一道流光,既然喜歡漫畫書這件改不了,那麽喜歡他這件事想必也不那麽容易改。

“還記得你大學時候說,要畫一個我們的故事嗎?”鄒景生狀似随口提了句。

念染拿勺子的手,輕微一抖,她當然記得她曾經說過,那時可能是他們最甜蜜的一段時光。不過這個甜蜜,估計是只有她一個人這麽認為,和其他的情侶比起來,他們的相處再平淡不過。

那個時期,她一如既往的黏着他,他也不想起初那麽冷淡,她和他絮絮說着話,他偶爾也會回應兩句。關于畫畫,就是在那個時候提到的,當時他不過是一笑了之,沒想到竟記在心裏了。

“額,我說錯話了,不好意思。”鄒景生見念染變了臉色,便道歉道。

這個話題雖然有些敏感,念染還是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他不過是随口提提,也許并沒有其他意思。

“沒什麽,那話确實是我說的。”念染放下勺子,對鄒景生展開一個釋懷輕松的笑,道:“我也真的有在畫。”

當得到這個答案時,鄒景生驚訝得眉梢微挑。

“如果沒有這次的突發事件,我應該畫完交給編輯了,不過現在看來大概要等到四月中旬了。”念染淡淡道。

“真想知道你畫裏的我是怎麽樣的。”鄒景生俯身收拾餐具,輕笑道。

“到時候出版了多買幾本捧捧場就知道了。”念染自然無比得拉銷量,她忽然覺得和鄒景生從前情侶退到朋友這一步也并不難。可能是心裏的愛沒有了,所以能更加坦然的面對他。

這樣的結果,在她自己看來不失為一件好事。

“好。”鄒景生笑着回應,他并沒有察覺念染坦然的背後,是因為不再愛了。

鄒景生也并未多呆,稍稍聊了會兒後,就起身告辭,他心裏有把尺,知道怎麽讓念染放下防備,所以每一步都要走得恰到好處。

鄒景生走了後,念染躺在床上,繼續看漫畫。

大約下午四點左右,顧易航下庭到了醫院,念染見他一臉疲憊,不由擔心問:“官司不順利嗎?”

顧易航松了松領帶,搖了搖頭,并未言語。

“都過去了。”念染以為顧易航是因為輸了官司不高興,便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事實是,顧易航這場官司打贏了,但贏得不是那麽開心而已。一審的時候,控方找來了顧氏當年的財政總監做證人,今天二審,證人調轉槍頭,說是為了報複當年顧氏開除他和開脫降低自己的罪名才作假證的。

這個轉變的背後,必然是顧昭然使用了不正當手段,這場官司贏得并不光彩,也說明在一審過後,顧昭然并不相信他的能力可以為顧氏開脫。

顧氏确實贏了,但他輸給了顧昭然的手段。

“肚子餓不餓?”顧易航長長地舒了口氣,勾起個笑容,轉移話題道。

念染搖了搖頭,道:“我剛吃過了。”

顧易航瞥見床頭櫃花瓶裏的向日葵和旁邊放着的保溫杯,看着念染道:“是姜靈來過了嗎?”

在那一瞬間,念染下意識的隐瞞,就點了點頭。她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麻煩,也不想顧易航心裏起個疙瘩。

顧易航也沒有多想,這時護士來叫他去續住院費,他替念染拉好被子後,就走了出去。

“0223號病床那女人真是豔福不淺,一個小小闌尾炎,兩個帥男圍着她轉。”

在經過護士值班室的時候,顧易航頓住了腳步,0223號是念染的病房號。

“說來也奇怪,那天送她來的男人是她丈夫,那這些天一直陪着她的是她什麽人?哥哥?長得不像吧。”

“哪有哥哥會天天這麽陪着,我看啊要麽就是情人。”

“說的也對,她丈夫下午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就不在,他們兩個好像王不見王。”

“她丈夫今天還抱了一大束的向日葵,好漂亮,可是為什麽不常來看望,反而是別的男人守着呢?”

“誰知道呢。”

閑來無事,幾個小護士圍在裏面,叽叽喳喳的講八卦,當她們換了下一個話題時,顧易航才舉步離開。

在續簽住院費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手術簽單的存底,上面赫然是鄒景生的名字,而關系欄裏填着丈夫。

顧易航眸子黑了黑,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他讨厭念染被旁人觊觎的感覺,尤其這個人是鄒景生。

手術簽單的事情,他可以用當時情況緊急來解釋,但念染為什麽要騙他,明明來的人是鄒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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