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并沒有急,寧寧

李蘭來的快,走的也快,姿态很狼狽。

元穆親自把她推出去關上門,他的雙手搭在門栓上,一直陽光的眸子發暗,雙手有些發顫,像是觸到人生的最低處。

客廳空無一人,元攸寧坐在餐桌前,他放好拐杖,眼神冷漠又帶着諷刺,悄無聲息的隐藏在暗處。

元穆推開門,他直接停在面前,“我聽到了。”

元攸寧長得很瘦,只有軟白的臉頰帶着點肉,聞言一愣,仰起杏眸,天真無邪地問:“聽到什麽?”臉頰動了動,可愛非常。

元穆不耐煩的重複一遍,他讨厭看元攸寧裝乖的樣子,偏偏他做的真實,“聽到你讓她去找元钰。”

元攸寧歪了歪頭,慢吞吞的回複說:“哦,我只是說實話,我錯了嗎?”

元穆一言不發的看着他,他的喉口動了動,竟找不到反駁的話,一股氣滞在胸口。

元攸寧在他們眼裏是挑剔又嬌氣的,從小在元家的富貴環境下長大,現在自然是處處不順,甚至鬧起來。

但他一直沒有提過任何要求,完全融入普通的生活中。

大概是拒絕承認,事實上隐約間,他們已經對元攸寧已經有了改觀。

此刻,元攸寧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他,眸色帶着幾分失望,語氣不再是以往的軟乎乎,而是一片安靜,不帶情感和依賴。

“元钰你們都心疼,可是哥哥,我連上大學的學費現在都拿不出來,你知道嗎?有想過我嗎?”

大概是面子所在,元穆硬生生的反駁說,“你可以回去。”

氣氛寂靜,元攸寧低下頭,他拿起拐杖,撐着一步步走出客廳,冷冷清清的嗓音在門外落下,像是少年的傷疤揭開又合上,“我說過,我回來,就沒準備回去。”

等到元霁出來的時候,只剩下元穆一個人,發呆的坐在沙發上,埋起臉頰,“哥,我又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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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元攸寧揉了揉貓貓的頭,小白碗裏放置着剛倒好貓糧和水,正急迫的吃着,漂亮的尾巴仰的很高。

元穆是什麽人,他已經看清楚了,簡單性子,做事容易沖動,沒有惡意,全靠大哥在後面拿一根繩子栓着,自己并不生氣,掰倒二哥的過程還長着,不是一時之事。

“叮鈴鈴…”手機響了好幾下,元攸寧才把目光放過去,按開宋軟的通話請求,一上來就聽到哀嚎聲,“寧寧,快來救我!”

“怎麽了?”元攸寧問。

宋軟聲音悶悶的,抱着手機撒嬌道:“寧寧,我媽給我請了好幾個家教,全天圍着我轉,我這次考不上怎麽辦…”

聽的元攸寧不客氣的笑起來,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光,“…乖,好好學習,伯母也是急了,你可以和她商量減幾個,補一下弱科,科學學習。”

宋軟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我現在就找她去說。”

元攸寧又哄了小朋友幾句,餘光掃過黑影,看到門外站着的元霁,他挂了電話,慢慢過去開門。

元霁端着冒着香氣的午飯放在桌子上,崽崽好奇的仰着尾巴跟着他轉,軟乎乎的叫。

元霁唇邊帶笑,分了幾分目光給貓,“元穆說話不知輕重,我已經把他趕回去了。”

元攸寧搖了搖頭,他垂眸,乖順的回答,舉止毫無破綻,“沒事的,大哥,我明白。”

“他錯了就是錯了,你吃吧,我先下去了。”元霁主動關上門,沒多停留,只是表情帶着若有所思。

隔天,清晨。

一輛超跑停在元家門口,祁羽摘下墨鏡往外看,元攸寧穿着簡單的白色短袖T恤和褲子出現,他瘸着腿,拉開車門上車。

“怎麽回事?”祁羽回頭看,輕輕皺着眉。

元攸寧扒開撲在他身上宋軟,不痛不癢道:“前兩天絆了一下,快好了。”

宋軟立刻變得緊張兮兮的:“啊,看醫生了嗎?”

“看了。”元攸寧點頭,不可置否地想起那夜車裏的場景,臉頰變得有些發熱。

跑車很快到達郊外的一棟演藝大樓,元攸寧跟着祁羽兩人走進去,在門口領表填寫排隊,祁羽進去和熟人打招呼,宋軟茫然地跟在他身邊。

元攸寧忽然停下腳步。

他擡眸,靜靜看向盡頭的光點,那是一間亮着光的選角房,寄托了很多人的希望和夢想,包括他的。

“怎麽了?”宋軟問。

元攸寧收回視線,他攤開掌心,笑了笑,“有點緊張。”

“寧寧,別擔心,你這麽棒,一定可以的。”宋軟小朋友化身打氣筒,鼓着臉頰握拳加油。

“謝謝軟軟的加油。”元攸寧伸出拳頭對了對他的手,兩個人的舉動,幼稚卻可愛。

長廊拐角出現圍簇的黑影,中間的人氣質冷漠,面容俊美,一大長串的介紹,換來幾句不高不低的“嗯”,甚至自我懷疑,感覺多了幾分嘲諷之意,一時間冷汗直流。

“……”元攸寧快速舉起報名表,直接蓋在臉上,背身往角落裏挪。

霍遠白的出現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來的人都是剛進娛樂圈的小演員,有的不明白的跟着知道的聽,一會兒時間就知道年輕有權的投資人來看選角了。

霍遠白眸色漆黑,他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氣質矜貴又強大,陰戾的眼神定格在挪動的身影上,與周圍停下腳步的人不同,反而逃避讓對方格格不入。

只一眼,就能認出背影的主人。

元攸寧。

霍遠白看了一眼特助,對方立刻心領神會,讓幾人先散開,稍後再談合作的事情。

霍遠白的皮囊是最簡單的一種吸引,一直以來從未變過,他走過人群,停在元攸寧面前,聲線微啞,“腳好了?”

元攸寧抓了抓宋軟的手,側頭小聲地說:“還沒。”像個犯錯的孩子。

一瞬間,從心動到變得心慌意亂。

“我也沒有。”霍遠白意有所指。

元攸寧想起那個牙印,無辜的眨眨眼,睫毛随之顫了顫,下意識反駁:“我這不是在打工還你醫藥費了嘛。”

元攸寧很會打斷話題,不提自己帶傷折騰的事情,反而把原因推到債主身上,像只狡猾的貓兒,在一次次的邊緣,驗證對方對自己的容忍度。

“你還是沒有明白。”

一聲輕輕的嘆息,“我并沒有急,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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