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有我的規矩

“還不讓嗎?”元穆擲地有聲,他身體挺拔,如同一堵牆擋在元攸寧面前,眼眸冷冽的掃過在場的衆人,面對堅毅的視線,皆慌亂幾分。

昨天元霁安排許多事情,他記在心裏,本以為事情不會太多,平安和順的度過半個月。

但沒想到一上來場面如此的混亂,如果他不來,弟弟會直接被人圍在一起,寸步難行。

陳璟初被推推嚷嚷站在人群外面,他身形瘦弱,遲遲擠不進不去,急忙掏出手機,找祁羽的助理幫忙,他們的機票比祁羽晚一班。

元穆護着元攸寧艱難移動,他們剛下飛機,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面對推搡的各種無禮的提問和照相機的刷刷聲,幾乎黑了臉。

“你是否真的帶資進組?不說話是心虛了嗎?”

在元穆耐心耗盡前,一聲溫潤的嗓音響起,祁羽站在他們身後,拿着十分不符的大喇叭,“最後一次警告,在我沒有發脾氣之前,離開現場。”

聲音一停,人影逃竄,抱着自己的攝影機快速消失,要是被祁羽逮到了,機器肯定不能要了。

小美人從元穆的懷裏鑽出來,頭發亂糟糟的,眼眸裏茫然極了,又喘了一口氣,才恢複正常,對着旁邊的祁羽豎起大拇指,“兄弟,感謝感謝。”

“小事兒,我本來在貴賓室等你呢。”祁羽把喇叭扔給助理,李助理面不改色的塞進提包裏,似乎習慣了他的形式風格。

唯有狀況之外的元穆抱起雙臂,他不明所以的皺起眉,“他們為什麽怕你?”

“我有我的規矩。”祁羽抿唇一笑。

祁羽曾在年少輕狂時在圈裏放過話,不接受私下拍攝、不接受追私、拒絕狗仔跟蹤,甚至主動上前反跟蹤,砸過不少狗仔的機器,給這一行業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

陳璟初聽完李助理說的事情,拉着行李跑過去,站在小美人耳邊低語。

祁羽擡眸掃了一眼,走到前面,冷不丁的問元穆,“倒是你,怎麽一起來了?”

“照顧我弟。”元穆說着,回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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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的酒好喝嗎?”

元穆拉過元攸寧手裏的箱子,他回答的很順暢,“不錯。”

這段時間,元穆和祁羽以酒交友,關系不自覺的近了,說話也不如以往的拘謹,反倒是稱兄道弟的。

元攸寧聽完跑過來,眼眸閃着疑惑,他問:“你們在聊什麽啊?”這兩個人不是不認識嗎?

元穆瞬間閉上嘴,出去喝酒的事情讓弟弟知道,少不了挨批評。

祁羽收回目光,在元穆求饒的視線裏,淡淡說道:“沒什麽事情,我只是在問他為什麽來。”

祁羽租了一輛車,劇組的車停在後面運送行李,一行人相繼把東西搬去,坐上前面的車。

此地區的山區樹林資源茂密,叢林危機四伏,從車窗邊往外看,遠處的山籠罩着薄霧,為期半個月的拍攝旅行從此開始。

劇組人員居住在山區附近唯一的四星級旅游酒店裏,演員普遍居住在最高兩層的房間裏。

元穆和陳璟初去拿行李和接通告單,元攸寧和祁羽拿着房卡上樓,看到那人轉身走向隔壁,才發現自己的房間同祁羽一樣,一猜知道怎麽回事。

祁羽不容拒絕,他按着肩膀,刷卡進屋,邊走邊說:“別跟我拒絕,你帶着兩個人,總不能擠一間房子啊。我讓你換房間,霍六知道,也不會願意,對吧。”

笑容之中,顯而易見的告知,祁羽已經知道他們的關系。

“……算你狠。”元攸寧自我放棄,重重摔在沙發上。

祁羽斂了斂神色,開始說起正經事,“我已經讓我的經紀人去撤掉黑詞條,但她發現,有一部分人在刷黑,有一部分人在撤銷。”

——

豪華的宴會廳,籌光交錯,樂團奏起歡樂的舞曲,在舞池中,人影交疊,交頸糾纏。

霍遠白站在窗邊,夏夜的熱風吹過,他眉眼漆黑,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微微抖落幾絲煙灰,蒼白的唇吐出煙霧,直至消散在空中,留下嗆人的煙味。

哪怕身處熱鬧,仍是無比孤獨的存在。

計助打完電話再度走過來,面色不太好,“事情辦好了,電影官微表明立場,撤下黑詞條,但…有些人還在渾水摸魚的搗亂,還未查明是哪一方人出手。”

“全部壓下去,安排人手,不許打擾到他。”霍遠白背身站在面前,眼眸透過玻璃,閃爍着陰鸷狠厲,鮮少的讓他生氣。

計助點頭:“是。”

齊笛端着酒杯,他站在遠處看到霍遠白的背影,同朋友分開。

在看了許久之後,不急不緩地往這邊走來,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語氣娴熟,裝作路過,溫聲道:“霍六,怎麽又吸煙了?”

霍遠白漫不經心的撚滅煙條,扔在煙灰缸裏,嗓音冷淡道:“突然想了。”

“霍六,我想過很久我們的關系,我…從小喜歡你,霍齊兩家家世匹配,我們是最符合的,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想嫁給你。”齊笛紅着臉說。

“放棄吧。”霍遠白不帶溫度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他說:“齊笛,我們不可能。”

酒杯滑落摔在地上,齊笛失魂落魄道:“霍六,你為什麽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霍遠白,如果只是因為我知道你以前的秘密,我可以通通忘掉的。”

霍遠白只字不言,準備離開。

齊笛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去告訴所有人,霍遠白,你在逼我。”

霍遠白掰開他的手指,嗓音淡漠,面對威脅毫不畏懼:“你可以說,我不在乎。”

齊笛抑制不住的吼出聲,他幾乎崩潰,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和身處的環境,引起許多人都注意,“你在乎誰?元攸寧嗎?”

“霍遠白,別騙自己了,你根本沒有感情。”

霍遠白腳步一頓,又快步離開。

深夜,山間的風呼嘯吹過,亮着車燈的賽車快速開過,揚起一陣塵土。

禮辭咬着棒棒糖跟後面,問旁邊的居明珺,“這人是不是在發神經?大半夜不睡覺非得讓我們陪着賽車,就我們的水平,開的過他嗎?”

居明珺穿着睡衣,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心理學精準分析:“不像有病,像失戀。”

“失戀,哦哦哦,上次他帶了一個小美人過來,車窗都不放下來,寶着呢。”

說着說着,到達終點,賽車并未返程,而是停在山上,霍遠白拉開車門,凝眉望向下方的夜色。

禮辭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年紀不大,一臉憂愁,正想什麽呢?”

“沒。”

禮辭掏出一根棒棒糖,“真失戀了,跟哥說說。”

霍遠白沒接,禮辭讪笑一聲收回去。

“沒有,今天心情不好。”

“出什麽事了?”

夜色下,霍遠白耳垂微紅,冰涼的聲音微微發燙,“我男朋友出差了。”

“得,你猜錯了。”禮辭橫掃了一眼居明珺,對方抱着兩罐子啤酒下車,扔給霍遠白,“半夜來飙車,不舍得啊?”

“嗯,不舍得。”

一個喜歡又熟悉的人,突然從他的生活裏離開。

這種全新的關系,從未有過的體驗之下,帶來的不僅是不習慣,更有無限放大的思念,影響着極為克制的生活,仿佛很多事情變得無趣起來。

霍遠白拉開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半,冰涼的啤酒進入胃裏,舒緩了焦躁的情緒,“我以為沒關系,實際上我睡不着。”

禮辭抿了一口,大大方方的說:“小白啊,哥是過來人,挺過這段時間,你就習慣了。”

居明珺不搭理他,“習慣?你說的輕巧。”

禮辭瞪他:“大心理醫生,你有什麽建議嗎?”

居明珺擰了擰禮辭的臉,他轉頭,似笑非笑道: “當然有啊,可以拿他的衣服抱着睡,熟悉之後,精神狀态也會舒服一點。”

霍遠白聽的認真,一直沒動靜的手機叮鈴響起來。

霍遠白凝眉,盯着沒接通挂斷的電話。

禮辭湊過來:“你男朋友啊,為什麽不接?”

“我…在山上,他會擔心。”霍遠白緩緩說道,他收起手機,準備下山回去打電話,眉間的郁結也消失了,行走間輕快幾分。

這一次,他格外堅定,他不是沒有感情的人,他喜歡元攸寧,甚至在學會愛他。

居醫生快速按下車門,他提了提眼鏡,一臉嚴肅,“我開,送你們兩個回去,你們喝酒了啊,都老實點。”

“你的車,明天讓人過來開走。”

“行行行。”禮辭點頭,鑽上後車座。

霍遠白自主繞過,坐上副駕駛。

山風吹過,指尖微動,思緒飄向霍宅,不知道上次元攸寧穿的睡衣放在哪了,他回去要找一下。

一個小時後,霍遠白把睡衣放在枕邊,手機再次響起來,彈出來視頻通話。

他倚在床頭,小美人忙碌一天,眨巴着眼睛躺在被窩裏,“霍遠白,你怎麽不接電話呀?”

霍遠白餘光掃了掃睡衣,擡手把它往裏面塞。

“剛才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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