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溪溪,我在呢

第一節體育課,竹溪走在池荊南的旁邊,往跑道上面的彙合點走,身後是宋辭和莊則。

池荊南拉着他的手,因為休息的緣故心情不錯,他看着不遠處的體育老師,開口說道:“一會兒我跟老師說,溪溪不用跑步。”

“不,我可以試試的。”

竹溪搖了搖頭,他帶着口罩,遮住了太陽光的照射,烏黑的瞳仁透着純淨,手指縮在長袖裏,模樣很乖,“池荊南,上大學了,總不能什麽都不嘗試呀。”

池荊南微皺了皺眉,抓着他手的動作更緊了,說是十指相扣也不為過,“那…我和你一起跑。”

竹溪眼眸微彎,盯着自己被包裹的手。

他老老實實的點頭,“好呀。”

他要開始學會接受竹馬的照顧。

上課前,竹溪站在跑道的角落裏,看着池荊南去和老師溝通,然後,大步走回他的身邊,習以為常的攬着他的肩膀,只和他一個人說話。

團支書穿過人群,抱着一份文件走過來,長發在空中飄了飄,氣質溫婉,“班長,您看了看這樣填的對不對,下課後我要去交給老師。”

池荊南接過去看了看,沒在意女生落到他身上的目光。

竹溪被同學喊了一下,他往後走了兩步,手上塞了一張不知名的情書,在掀開背面,看到字跡的一瞬間,渾身開始不舒服,泛着冷汗,骨頭陣陣的疼。

——上面寫着一行字。

——[竹溪,我們又一個學校了,真好。]

竹溪環顧四周,他沒有找到任何眼熟的影子,他本能的蹲了下來,卡片被他用力捏成了一團,胸口陣陣發悶。

仿佛再次回到了高中時,充滿驚恐不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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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個黑色身影在尾随他,在偷窺他。

池荊南擡眸,看到竹溪低頭蹲在角落裏遲遲沒有擡頭,他搖頭拒絕了團支書的聊天,快速的走過來,語氣充滿了擔憂,“溪溪,怎麽了?”

竹溪的漂亮眼眸此刻淚汪汪的蓄着眼淚,寫滿了不安的情緒,他低垂着腦袋,努力藏了藏自己的秘密,軟白的指尖幹巴巴的抓上男生的胳膊,體溫很低,聲音也小小的說:“池荊南,我沒事…”

沒有什麽說服力,池荊南凝眉。

他沒有在這個場合問竹溪,只是把他半抱在了懷裏,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很輕很輕,“溪溪,我在呢。”

他眼底的溫柔,只對一個人。

竹溪被他抱着,漸漸安靜了下來。

老師站在前面和學生聊天,莊則和宋辭擋在他們前面,竹溪得空躲在池荊南的懷裏,渾身逐漸沾滿了依賴分子。

他擡起泛紅的眼眸,聲音軟綿綿的,懂事的認為自己不應該一直讓他抱着,尤其這是在外面,“池荊南,我們跑步吧。”

池荊南桃花眼中的笑意凝滞了一秒,眼睛微微眯起,一只手攬着他的腰,俯下身問道,“溪溪,你确定嗎?”

竹溪站直了身體,他移開自己的視線,努力不去看池荊南,只是幹巴巴的說:“我可以的。”

同時,不着痕跡的把掌心的卡片藏在了口袋裏,

他不想讓池荊南知道。

這次,小貓咪受傷了,不想把傷口露給人類看。

老師帶着他們熱了熱身,才吹響哨子。

竹溪和池荊南并肩跑在最後面,并沒有跟随隊伍的步伐,而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竹溪腦子亂糟糟的,他摘了口罩,盡力平緩的呼吸,白皙的臉頰上泛着粉,一圈跟着一圈。

池荊南跑在他的身邊,一直沒有說話。

在快要到達終點時,面前的跑道上竄出來一個小孩,他站在路中間,傻傻的看着他們,竹溪沒剎好腳步,自己側過身摔在了地上,沒有碰到小孩子。

竹溪摔得不輕,手背緩沖擦傷正流着血。

別的傷口看不到,但池荊南扶起來的時候,竹溪在一瘸一拐的走着,拉着男生的手臂,軟軟的溫和,“別生氣,沒事就行。”

池荊南停下了腳步,他說:“你站在這裏等着。”

竹溪迅速被同學們圍在一起,他搖頭說,“我沒事。”

隔着人群,竹溪回頭,看池荊南走過去站在小孩和家長的面前,有理有據把小孩子都說哭了,哭唧唧的牽着媽媽的手,跑過來道歉說:“對不起哥哥,我錯了,不該站在跑道上的。”

竹溪揉了揉小孩的腦袋,神情分外的溫柔,他總是輕而易舉的說出原諒,“下次不要這樣啦。”

家長站在一邊道歉,說要掏醫藥費。

竹溪搖頭,只是擦傷,“沒事的。”

池荊南蹙着眉,走過來攙扶竹溪,一手接管他的體育課時間,“我帶你去醫務室。”

竹溪的手再次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沒什麽脾氣的點頭,發絲格外柔軟,垂在眼眸上方,烏黑的睫毛濃密卷翹,軟聲說:“好。”

小貓咪小心的觀察着池荊南,“你生氣了嗎?”

池荊南突然松開了手,在他面前彎下腰,“我背你。”

竹溪抿唇,聽話的靠了上去,雙臂環着他的脖子,受傷的一只雪白的手臂搭在肩邊垂下去。

白色和紅色形成鮮明對比,觸目驚心的流着血。

他被背着走,聽到男生對他說:“我生氣了,溪溪。”

語氣陰沉沉的,帶着些許的壓抑感。

池荊南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生氣過了。

即使面對家庭的變故時,他也能坦然接受,卻無法在看到竹溪受傷時,裝作平靜。

小貓咪抱了過去,呼吸噴灑在脖頸間,他蹭了蹭他的脖子,語氣透着獨一無二的親近感,“哥哥,快帶我去看醫生吧。”

池荊南背着他,加快了腳步。

竹溪不知道的是,只要他一撒嬌,池荊南就會無條件的答應他所有要求,這或許是一種本能。

安靜祥和的校園裏,離他們不遠處站着一個人,盯着竹溪和池荊南,唇角逐漸揚起了笑容。

他陰測測的自言自語:“竹溪,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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