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溪溪,我要抱你…”
竹溪的性格嬌氣,看着軟糯可愛,實則鮮少吃虧,尤其在他面前,不會白受委屈。
池荊南挪了挪被踩上明顯腳印的白色運動鞋,桃花眼眯了眯,毫不猶豫的抓住了竹溪的手腕,“溪溪,別走。”
他長得高,伸手拉着竹溪,還擋住了人家的路。
從遠處看,動作似乎是把人圈在懷裏咬耳朵。
出來看情況的宋辭和莊則,頗有眼力見的走開。
黎淺來借櫃臺充電寶,看到他們的姿态愣了一下。
眼前,竹溪皺巴着漂亮的小臉,他仰頭看着池荊南,只喝了半杯果酒,似乎酒勁就上來了,氣呼呼的抿着嘴巴,又開始煩他了,“池荊南,你松開,我要回家。”
池荊南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被竹溪說,心情都莫名的變好了,就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沒什麽煩惱。
男生低垂下眼眸,拽住手腕的手松開了,捏着軟白的手指擡起來,對着泛紅的手腕輕輕吹了吹,頗有眼色的說:“溪溪,對不起,很疼吧。”
竹溪嘴巴微張,小貓咪驚呆了。
他再度揉了揉眼睛,池荊南是瘋了嗎?
他縮了縮肩膀,想要抽回手,接着聽到池荊南在一本正經的低着頭,一邊揉手腕,一邊哄騙他,“溪溪,小朋友晚上一個人回家,是會被拐走的。”
竹溪不服,軟軟的出聲反駁:“十八歲算是什麽小朋友?”
“是小朋友。”池荊南蹙眉,很快伸出雙臂,整個人的身體往下壓,結結實實的抱住了他。
竹溪站不穩往後退,他到背碰到了冰涼涼的大理石柱子,小腦袋沒撞到,意外的被池荊南的手保護的很好。
沒有磕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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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太重了。
竹溪靠在柱子上:“……”
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下一瞬,池荊南的鼻息噴灑在耳邊,他正正經經的壓着人家的肩膀,絲毫沒有對竹溪性取向的自覺疏遠意識。
在對小竹馬說:“十八歲,是我的小朋友。”
“溪溪一直是我的小朋友。”
從很小的時候,跟在他的身後長大的小朋友。
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副軟軟糯糯的模樣,抱着最喜歡的小玩偶出門,是小區裏面最漂亮的小孩,出去逛一圈,回來口袋裏滿滿的糖果。
即使摔倒也不會哭,粉團子會紅着一雙眼睛,坐在水泥地上,堅強的忍着不掉眼淚,軟聲說,“哥哥,疼。”
雖然最後還是哭了,畢竟摔倒的痛感,對于幾歲的人類幼崽來講太疼了。
他會記得自己會在竹溪偷懶的時候,給竹溪帶上口罩,再帶他下樓玩。
那幾乎是他們共同的記憶裏,最美好的一段歲月。
竹溪明白池荊南的意思,他的眼睛有點酸,詳裝無事的搖頭說道:“池荊南,你現在喝醉了。”
池荊南眸子漆黑,含着幾絲委屈看着他,甚至蹭了蹭竹溪的脖子,“溪溪,我沒有喝醉。”
“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竹溪不想和醉鬼說話,這人剛剛玩游戲不少喝酒,偏偏到他的時候開始不願意,簡直是典型的無理取鬧。
池荊南抱着他不松開,竹溪只能頭痛的開始說好話,今天真的不利于出門的日子,軟白的掌心拍了拍池荊南的背。
小貓咪的聲音溫軟,一雙純淨的眸子望着他,一邊誇一邊忍不住的開口威脅,露出爪子,“你乖乖的,回去好好睡覺,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池荊南總算點頭,還要拉着他的手,“那我送你回家。”
竹溪:“我自己能回去。”
沒想到,池荊南停下了腳步,
醉了還能記得竹溪的事情,極為不悅的說:“會有危險,我要保護你。”
這裏是大廳,人來人往的。
竹溪只能答應,并且在半個班級的同學面前被他拉着手走,無奈的囑托室友,幫忙看着一點班裏的事兒。
整天社死。
宋辭幹脆道,“嗯,你們走吧。”
他們出包廂後,莊則問,“這是和好了吧?”
宋辭面容清冷,看着手機,淡聲道:“應該快了。”
回去的時候,竹溪拿着手機打了出租車。
池荊南走的挺穩,坐在車裏還能和出租車師傅開口聊天,什麽話都能接的很自然,看不出破綻。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估計都不知道這人醉了。
竹溪拉開一半的窗戶,看着外面的夜色,偶爾回頭看到他俊美的五官,還有在路燈閃過時,燈光印出的側臉線條,在心口勾勒出一副難得的畫面。
高挺的鼻梁加上桃花眼,是這張面孔最出色的部分,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怪不得他喜歡不了別人。
竹溪收回視線,默默念叨一句,真好看。
可惜,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他會不會和自己疏遠,說不定一切的進度條會拉回去,變成熟悉的陌生人。
天空零星的下起小雨,他們付完錢下車,雨勢逐漸變大。
“溪溪,走。”
池荊南拉着竹溪的手往小區裏跑,步子加快進了單元樓,在停下來後,兩個人都笑了,頭發被雨打濕,有些亂糟糟的。
“床單被罩我都洗好了…”他們一前一後走上樓梯,池荊南拿着自己家的鑰匙準備開門,帶竹溪進去。
沒想到小竹馬沒打算跟着他走,主動抽走了自己的手,他站在門口,嗓音帶着溫柔還有突然冒出來的疏離:“池荊南,晚安。”
“我們現在不是小時候的關系了,我喜歡男生,你不應該和我走的這麽近,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對我們兩個都好。”
這句話,是扔在池荊南面前的一顆雷。
池荊南看着竹溪進竹家,愣了片刻,才想起來擰開門,往漆黑的屋子裏面走,竹溪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
夜色透過玻璃,照在了地板上,略微昏暗的光,卻能夠看出屋內有什麽不同,以往蓋着家具的罩子全部收了起來。
此刻,梨花木桌上擺着一束鮮花,比起冷清的樣子,多了幾分煙火氣。
池荊南抽空找了家政打掃,沒想到竹溪會不進來。
他閉上了眼,直接倒下了沙發上。
其實一點都沒有喝醉,在國外的時候,有一段頹廢的時候,經常洋酒混着喝,不然,也不會認識那麽多的少爺朋友。
電話響了起來,池荊南翻身,順手接了,“喂。”
有華人血統的混血,說起華國語言來也是別別扭扭的一個少爺,在國外的時候,沒少給他惹麻煩,“池,我來你的城市了,不來接我嗎?”
池荊南睜開眼,看一眼電話號碼,極為冷淡道:“挂了。”
池荊南剛進屋沒多久,拿着一把傘出了門。
他看竹溪房間的燈還亮着,撐着雨傘站在了樓下,直到房間的燈熄滅,才挪動腳步,進了房間。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麽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要變成如何普通的朋友關系。
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思考。
為什麽他們的關系要改變呢?
窗外,雨下了一夜。
池荊南聽着催人入眠的雨聲,第一次如此難以安眠。
…
清晨,池荊南提着早餐敲竹溪家的門。
竹母過來開門,看到有些驚訝,“小池怎麽來了?”
池荊南穿着一身運動服,笑容帶着活力,把給兩人買的早餐遞給他們,“阿姨,我來找溪溪。”
“溪溪,什麽時候回來的?”竹母讓開位置讓他進來,轉頭問竹父,“我們睡得太早,沒聽到嗎?”
竹父點頭,“可能是。”
兩個家長有點懵懵的,看着池荊南換鞋上樓。
池荊南一打開房門,看到竹溪縮在被子裏,鼓起小小的一團,臉都沒有露出來,大概昨天太累了,現在還在昏睡。
他放下早餐,拉開了窗簾,輕輕的拉開了被子的小角,看着竹溪小動物一樣的睡眠姿勢,手還壓在臉頰肉的下面,不知道會不會枕的發麻,“溪溪,吃早飯。”
竹溪半睜開眼眸,甕聲甕氣的把頭又埋了下去,伸出軟白的手指,推他,“不吃,要睡覺。”
小貓咪有點呆,沒有反應過來,池荊南為什麽在這裏。
池荊南掀開被子,冰涼的手指推回竹溪的手,把他懷裏抱的玩偶給拽了出來,“溪溪,我要抱你起來了。”
“不要。”
竹溪聽到抱這個字,一瞬間坐了起來,他遲緩反應了三秒鐘,又是伸手揉眼睛的,又是活動身體,總算喚醒了自己的精神。
小貓咪伸了一個懶腰。
睡醒了。
竹溪看着不遠處的桌上的早餐,堅決道:“我自己吃。”
池荊南收回了自己的手,桃花眼裏流轉着溫和,“嗯,你自己吃。”
池荊南今天異常的溫柔,甚至主動拿過竹溪踢在角落的拖鞋。
竹溪無措的穿鞋,跑去洗漱臺前洗漱。
小貓咪坐到桌前的時候,發現餐食也擺好了。
是他喜歡吃的老鋪子。
竹溪挖了一勺粥,擡起漂亮的眸子,渾身別扭的看着池荊南,總算忍不住的開口問出來了,聲音是軟綿綿的調子,尾巴不安的翹着,“昨天我說的話,你想好了嗎?”
池荊南放下了手中的蘸料盒,他的唇角含着幾分難以分辨的笑意,帶着一種蠱惑感,在看着你的時候,桃花眼潋滟溫柔,會感覺整個人在被溫柔的注視着。
甚至,在被愛着。
他聽到池荊南說:“溪溪,喜歡男人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