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亭幽聽得樹外有人聲,随後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道:“皇上,臣妾谷氏求見。”
亭幽擡頭瞧了瞧定熙帝,見他面無表情,只拍了拍自己的背,便聽得他道:“進來吧。”
亭幽急忙從定熙帝懷裏起身,坐到一邊的石凳上。
一襲鵝黃衣裙的谷容華翩翩而來,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綠樹襯着她身上的鵝黃,別外顯出她的嬌嫩來。
谷心玉提裙而上前,對着定熙帝溫柔地笑了笑,“請皇上安。”說罷也不見叫起,自個兒就起了身,又笑道:“皇上和修儀姐姐果真會享福,怎麽就找到了這麽個清幽的地方。”
自己的天地仿佛被外敵入侵般,亭幽轉眼就怨上了定熙帝,如果不是他來,谷氏只怕也不會來這片天地。
“你怎麽來了?”定熙帝出聲問道。
谷心玉妙眸一轉,嬌滴滴地道:“臣妾是特地來尋皇上的。”
亭幽暗自為谷心玉喝彩,這番大膽的承認倒比遮遮掩掩高明多了,難怪定熙帝那麽多新人裏最寵她。
亭幽看了一眼定熙帝,果見他笑了笑,“怎麽了?”
谷心玉嬌嗔道:“上回皇上說臣妾做的山藥糕好吃,臣妾做了許多日,都不見皇上再來看臣妾。”
谷心玉完全是有別于亭幽的風格的一個人,亭幽自認自己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偏谷心玉說來,不見絲毫做作,只覺得嬌憨無比。
“哦,今日你來是特地讓朕嘗你做的山藥糕的麽?”
谷心玉從食盒裏取出一疊上面澆着糖汁的雪白山藥糕來,甜白瓷葵瓣式碟子周遭整齊擺着幾片薄荷綠葉,這兩色襯了那山藥糕,真讓人口舌生津。
谷心玉拿銀勺子挖了一勺,下面用小碟子接着,喂到定熙帝口邊,定熙帝吃了,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起來,讓亭幽只覺刺眼。
“這山藥糕确實不錯,生津止渴,敬修儀也嘗嘗。”定熙帝看了看亭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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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心玉又拿出一個小碟子,盛了兩塊給亭幽,亭幽也不拒絕,低頭細細品嘗起來,甜而不膩,山藥糕糯而有汁,還有股子薄荷的清香,這份兒手藝,确實值得定熙帝誇贊。
亭幽細細地用完兩塊山藥糕,再擡頭時,一碟子山藥糕都被定熙帝吃了去,想來他是極愛的。
“好了,朕過幾日就去看你。”定熙帝拍拍谷心玉的手。
谷心玉也知趣地知道這是逐客了,起身收拾起盤碟來,眼裏含情脈脈地看着定熙帝,嘴裏道:“玉兒恭候皇上。”
待谷心玉走出兩人的視線後,定熙帝才轉過頭細細看着亭幽,也不說話。
亭幽被定熙帝看得發麻,卻強撐着臉。
定熙帝一把将她撈過去,摟在懷裏,點了點她的唇道:“都挂得起油壺了。你同她計較什麽,她又影響不了你。”
亭幽這才知道自己的情緒原來還是沒有掩飾好,但定熙帝的話又讓人疑惑。怎麽就影響不了了,是影響不了什麽?
接下來的日子,谷心玉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麽影響。
亭幽真是有些受不了定熙帝寵人的方式。厭惡你時,多看你一眼都嫌礙眼,這會兒有興趣了,便是專房獨寵,各種賞賜不絕,哪怕是不為這些身外物所動之人,也難免會被那些貴重物件背後的“心意”所惑。
只是這寵愛,亭幽怎麽享用就怎麽覺得心裏難安,那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似的,就等着什麽時候一擊落地,摔個殘碎。
這種不安已經深入了亭幽的夢裏,夜半忽然就驚醒了,也不知是做了個什麽噩夢,只是醒時一丁點兒也記不住了,唯一記住的只有那心悸的感覺。
亭幽探手摸了摸另一半床的溫度,早已涼去,從簾子望去能隐約看到次間有燈光,亭幽想着反正再入睡也難受,便起身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定熙帝斜靠在東次間榻上的明黃繡金龍大引枕上,小幾上擺着文房四寶,另一側的榻上堆滿了奏折。
亭幽掀開簾子,站在隔扇處靜靜瞧着定熙帝,精神還算好,眉間微露一絲倦色,亭幽瞧見那些批閱過的奏折,少說也有十來斤,心裏想着,看來天下之主也未必好做。
“怎麽起來了?”定熙帝擡頭瞧見了亭幽,向她勾了勾手。
見得亭幽出來,一旁伺候的太監機靈地退了下去,亭幽走過去,偎在定熙帝懷裏,嘟嘴道:“作惡夢了。”
定熙帝擱下奏折,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啄,“夢見什麽了?”
亭幽搖搖頭。定熙帝最近老愛玩這種卿卿我我的游戲,她也只好奉陪。
定熙帝為她理了理鬓發,“明日讓周太醫給你把把脈,開兩副安神藥吃吃。”
周太醫,亭幽想着這可是大材小用了。周太醫是太醫院正,德馨望重,在宮裏素來只負責定熙帝同敬太後的脈案,如今讓他給自己把脈,不過是開安神藥,這榮寵還真是不小。
亭幽想了想,在定熙帝懷裏蹭了蹭,擡起頭笑着說:“叔叔,起來多一會兒了?”
定熙帝的眼神暗了暗,将手伸入亭幽的衣襟,在那粉團上狠狠揉了幾把,咬着亭幽的唇道:“你這小嘴真敢說,怎麽昨兒還沒疼夠,那是誰在朕身下又哭又求的,這會兒又來激朕。”
亭幽“嘶嘶”地吸着氣,好容易将嘴巴脫出來,嬌嗔道:“疼着呢。”定熙帝是屬狗的麽,又啃又咬,亭幽摸着有些微麻的嘴唇。
亭幽瞪了定熙帝一眼,要說這床第一事,眼前這位爺也不知怎麽搞的,控制得好的時候,亭幽第二日還能正常伺候,可他失控的時間多,有時候折騰得兩、三日才消得了腫痛的也不是罕事兒。
昨晚只能算還好。
定熙帝見她如此,本來下探的手也就收了回來,将一本奏折塞在亭幽手裏,“替朕念念,看多了眼睛疼。”
亭幽乖巧地接過來,輕聲念起來。這是嶺北胡友祥劾總督嶺北軍務的王睿卿的折子,說他領兵以來,驕恣跋扈、乖張退縮、師老糜響。
乖張退縮,亭幽不知,但師老糜響還是有點兒的,朝廷對嶺北用兵這麽久來,王睿卿未見寸功,但饷銀已經花去了不少。
只是這前線,文武不合可也不是什麽好事。
亭幽越讀,定熙帝的臉色越見平靜,而揉着自己胸口的手居然力道還能保持均勻不變。
亭幽看着這折子,胡友祥對王睿卿的指責可算是極為惡毒了,這裏面所說的事如果為真,光“贻誤軍機”這一條就夠王睿卿下獄的了。
亭幽念完,怯怯地看了看定熙帝,小心将奏折擱下,心道怎麽就這麽倒黴地念了這一篇,要換個報喜的折子該多好。
亭幽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定熙帝有什麽言語,只是揉着自己的手開始用起力來,花樣也上來了,亭幽被定熙帝推開了上衣,又被他翻身壓在榻上,一顆櫻、桃便入了他的嘴,咂摸,吮吸,彈動。
亭幽僵直着身子不敢動,雙手環着定熙帝的脖子,心裏哀嚎,這位難道是要把不滿發洩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定熙帝埋頭吮了好一會兒,這才擡頭瞧了瞧亭幽,見她一臉怯怯和委屈,敢怒不敢言,嬌生生的好不惹人憐愛,因笑了笑将她扶起來,替她理好衣襟。
亭幽這才睜眼不解地看着定熙帝。
定熙帝吻了吻她的眼睑,“卿卿可稱得上是這胡友祥的救星了。”
“嗯?”亭幽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