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一掌印在胸口,撲地噴出一口血來,倒地的時候,還不忘身後有個人,側了側身子,免得壓住唐濤。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王小朗表現出她一直以來最善良最聖母的一面。只是,她自己已經無法知道了。她眼前一黑,昏迷之前,甚至還勾起一抹微笑:她盡力了。

所以,她沒有看見,在她閉上眼的同時,她的身上現出一個發着白光的六角星魔法陣,一下就把上前來準備加上一掌的老道彈到幾米遠外。

魔法陣光芒漸消,一人一馬的黑影憑空出現在房間中,卻是王小朗唯二的寵物:拿着槍的周強和溫血馬細語。

當天傍晚,發生了震驚所有人的大事件——神山崩塌了!

神山并不象乞力馬紮羅那樣巍峨,卻也是龐然大物。這毫無征兆的崩塌,引起了大面積的地震反應。如此高聳的山巒竟然在短短二十分鐘內嘩啦啦夷成了平地,生生讓卡梅爾小鎮的地平面高出幾厘米去。當時在神山上,或者是準備上神山的人們,十無存一,大都随着崩落的山石輾化成泥。

卡梅爾小鎮上相信神跡的人們更是痛哭流涕,對他們來說,這不是一座山峰的崩塌,而是一個信仰的毀滅。

而一座山突然消彌這一異像也引起了世界範圍內地質學家的好奇,紛紛奔赴而來。

卡梅爾的熱鬧,影響不了我們的主角們。

“大師,主人她,她怎麽樣?”周強有些戰戰兢兢地站在智真大師身後,看着智真大師給昏迷不醒的王小朗把脈。

智真大師沉默了一會兒,擡手給王小朗渾身的傷做了一遍治療術之後,見到傷口慢慢愈合之後,才閉上眼回了回勁,好一會兒起身:“無大礙,精力透支。需休養些日子。先讓她睡着吧。”說着,看了眼惴惴不安的周強:“去看看那三個。”

“謝謝,謝謝大師。”周強感激得直鞠躬。雖然,以他的生活層次,是沒有聽說過智真大師的威名的。但身為主人王小朗這樣的奇人的師父,那肯定是更加神奇的老神仙。這樣的神仙級人物,竟然如此和藹,願意花時間精力去管他的陳固大哥,他能不感動嗎?

倒是方邢聽見王小朗沒事之後,就一把按住還要跟着智真大師進病房門的周強,拉着他離開了。

另外三人如何,他的關心度着實不夠。連唐浪這樣做哥哥的都只顧着為保管魔晶石布局,他這個外人,自然也不願意為他弟弟多花力氣。雖然,這個不管不顧是在“相信有師父在,萬事不憂”的狀态之下産生的念頭。多少算是怨念吧。

“說吧,你什麽時候來的?”方邢拿出警察的派頭,一臉嚴肅地審訊這個天天對着師妹叫主人的小混混。

也許是出自混混對警察的本能恐懼,周強一見方邢的臉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有些顫顫微微地開口道:“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

“兩個小時……”周強頓了一下,擡眼迅速地看了眼方邢,連忙改口:“也許一個小時,我也搞不清楚,那個房間裏太黑了,不知道時間。”

“一小時還不夠你從機場到這裏來,你說謊也說得像一點!也許你想嘗一下……”方邢還沒說出任何刑罰的名字,周強就大叫了起來。

“不是啊不是啊!方大哥!我不知道什麽機場啊!我是主人召喚來的!一來就在那個黑房間!”

唉,不能怪周強如此沒骨氣。在他看來,方邢既然是主人的師兄,那就是和自己一國的。他們師兄妹都是異人,召喚寵物什麽的,應該是很明白的事。頂多是不知道他是王小朗的寵物而已。這種事,說出來也沒什麽。如果王小朗明文規定他誰也不許說,他肯定能守口如瓶。可是,王小朗現在不是昏迷着呢嗎?于是,陰差陽錯的事就發生了。

“召喚?”方邢愣了一下。這個詞,各類小說影視裏常見,只是,方邢這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見。第一時間,他本想叱周強胡說八道,但一種預感卻阻止了他。只是輕喃了一句,則自猜想起來。

其實,一直覺得自家師妹能力若有隐藏。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地古怪。這麽說,當初聽到這小子叫王小朗叫主人,他還以為只是少年少女之間的游戲,現在想來,竟然是這麽早,師妹就已經身具異能了嗎?難怪……

“是啊,是召喚。不只是我,還有細語,也就是那匹馬,也是和我一起來的。”周強跟倒豆子一樣,把話都說了出來。

那匹馬,就是馱着何嵘和唐濤回來的那匹馬。方邢看了眼窗外,那匹矯健的馬确實熟悉,應該就是日光馬場的那匹吧?師妹收寵也太不計較了吧?竟然把別家的私有財産無聲無息地收了。真不知道劉晃發現自家馬場的名馬突然消失,現在是個什麽表情。

想着,方邢下意識露出一絲微笑來。師妹總是這麽不按牌理出牌。

“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方邢雖然突然知曉了師妹諸多隐秘,面上卻顯得很淡定,依舊不溫不火地套話。

“我當時還在後井街,等人。突然,主人就召喚我了……”周強經歷了大起大伏的事件之後,此時終于有了傾述的機會,頓時放開了閘,噼哩叭啦說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明天wo hai zai de hua(tu ran da bu chu han zi le),wo ming tian hui zai gen yi zhang.

☆、86線索

原來,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S市的黑道風起雲湧,紛争不停。周強重新開張咖喱店的願望,在這樣的局面下,就全成了泡影。

再加上陳固一直不現身,他身故的消息甚嚣塵上。青田幫無人主持大局,再加上姚涉出院後,為了陳固曾向姚渺逼婚一事,大怒,立刻報複回來。青田幫短時間內就亂作一團。地盤被搶,日日都有青田幫幫衆傷亡的消息。幾個長老也各揪一派,各自為政。象周強這樣的陳固死忠,自然沒人理。

但長老們不理周強,不代表別人不理他。做為陳固舊部,周強一連幾晚從補習班回家的路上都被襲,要不是他既有丹藥,又有加防加敏的戒指,很難全身而退。

所以,他就搞了支槍,随身帶着。

在國內,搞支槍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所幸,周強有個陳固的前情人姐姐,還有幾個幫裏的好兄弟。這把槍來得雖有些意外,卻确實給他壯了不少擔氣。

昨晚,他帶着槍,在小巷口等人,卻不料被王小朗強行召喚至黑屋中。周強被召喚過一次,倒不那麽驚訝慌亂,只是一見屋內情況,就立刻拔槍,對準了還要撲過來傷人的老道。

老道被魔法陣撞飛出去受了傷,再加上之前的消耗,距離又不夠遠,面對子彈,他還真躲不過去。所以,王小朗的一場惡戰,倒便宜了能力不強的自家寵物。

周強把老道打倒之後,也不知道老道是生是死,但他更關心自己腳邊生死不明的主人王小朗。他上前扶住王小朗,往她嘴裏塞藥,都是王小朗給他的補血丹藥。

誰知道老道從後暴起偷襲,等周強反應過來時,已經是老道跳起來重新栽倒在地時發出聲音的時候了。周強一轉身,看見本來端坐的何嵘不知何時醒了,嘴角溢血,說話斷斷續續地讓他趕緊帶王小朗離開此地,并指出出口。

此時,細語的存在就表了大功。

同時做為王小朗的寵物,兩寵之間自有感應。雖然物種不同,無法言語溝通,但比之一般的馴獸師可強了太多。

在周強的安排下,王小朗、唐濤都上了馬背。本來還要帶上何嵘和陳固二人,結果被同樣清醒過來的陳固拒絕了。一則是擔心主人,一則是對于陳固的命令,周強慣性地聽從,于是,三人一馬就離開了黑屋。

可讓周強驚訝的是,等他們幾個不認路的磕磕絆絆地下了山,一臉茫然地不知該往何處去時,陳固和何嵘竟然比他們還先到達。要不是二人提醒,着人去接,周強他們還找不到這個亞洲人的旅店呢。

周強的表述能力顯然不是很強,再加上奇特的經歷讓他有些興奮,說起這點事,前言不搭後語地絮叨了半個小時才讓方邢聽了個大概。起承轉合完全沒有,精彩更別提,方邢又問了幾個細節,再聯系之前所見所聞,思索了一番,才算大約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其中還有些關竅不明所以,但老道在神山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他的意圖大致明白了。

想到應該已經身殒的老道,方邢不由感嘆。

幾十年來,老道與師父智真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不能用冤仇還解釋了。從小和智真一起長大的方邢記得很清楚,幾乎每過一段時間,老道就會上門挑釁,以各種方式找智真大師的不痛快。說到底,是一個普通人對異能者的羨慕忌妒恨。

老道很強,說他是普通人還真有些冤枉。在武學方面,他算是天縱奇才。追求力量的強大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主題。等他有一天發現,有一種力量,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擁有時,那種怨天恨地的心情就再也難以平複了。

在老道心裏,也許這些術法是通天之徑。是民間常說的,以後會成仙的。他不願意相信,他沒有這個天賦。反反複複糾纏了許多年,最後他認定,是智真大師蔽帚自珍,不肯将鐵欄寺的傳承傳于他。這麽堅定拒絕他的原因是害怕被天資絕頂的他超越。

這種古怪的想法自出現起,就深深地紮根在老道的心裏。在方邢看來,老道已經瘋了,他這是在尋找一個支撐他能活下去的支柱而已。

幾十年了,老道不只一次地想來鐵欄寺偷取鐵欄寺傳承。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本門的傳承是什麽,他還以為是本書之類的東西呢。只有上次,王小朗在傳承儀式時最是危險,還是方邢在後面出手,打傷了老道,不過,還是讓他逃了,結果搞出如此大的一樁事來。

只是不知道老道與何嵘和陳固是何關系,怎麽二人就被老道擄到神山之中的呢?怎麽他們一回來,神山就崩了呢?他們在周強走了之後,做了什麽?

方邢想不通,也只有等二人醒來,一一詢問了。

當時,他們與唐浪一行人在魔晶石大殿遍尋王小朗不着。所幸,魔晶石下的屍體裏也沒有王小朗的身影,這讓智真師徒二人放了一半心的。

而唐浪雖然也為唐濤擔心,但滿殿的魔晶石與屍體所代表的更大的意義讓他無法坐視不理。最後,放下私人想法的唐浪與智真大師商量,智真不想理他,但方邢做為警察,對于唐浪的想法倒是非常理解。于是,雙方達成互相理解的目标,唐浪開始調人來搬這足夠驚人的財富與線索。

國家的力量與私人完全不具可比性。沒半個小時,十幾架直升機就到了跟前。

挖開大門,訓練有素的軍人,如工蟻般迅速地搬空了大殿,迅速離開了神山。

忘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師徒二人又在大殿四周的神山上轉了N圈,毫無線索之下,才不得不回到了旅店。結果,沒多久就迎來了昏迷了的王小朗,還有三個傷勢嚴重的失蹤人士。

神山崩塌了之後,卡梅爾小鎮被煙塵籠罩了七八天。走了許多人,又來了許多人。旅店裏一下空出來不少。而唐浪則在見過唐濤之後,帶人押着集裝箱裝的魔晶石回國了。

國內什麽情況不管,四個傷員有智真大師在,都安安穩穩地清醒過來。王小朗一醒,有了丹藥和淨化術,不但自己恢複得快,另外三人也得到了更完善的治療。等煙塵落定後的晴天,傷員們俱已康複。

不知別人收獲如何,王小朗盤點自己時,大吃了一驚。這場有驚無險的冒險,結果太過于喜人,她幾乎不敢相信。

任務完成,獎勵均在王小朗不知道的情況下發放完成。唯一可惜的是,沒有機會治療更多的人。幸好,上神山之前就達到了最低标準,不然的話,王小朗非郁悶死。誰叫那些需要治療的人員都在神山崩塌之後離開了卡梅爾,留下的反倒大都都是健康的異能者。

避水珠一枚已在包裹裏,經驗值大增讓她已邁入二十六級大關。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最難以完成的采礦術最先邁過專家級進入大師級!其餘零零散散的采集來的遺物,都不必說,除了金銀首飾或者是各式珍珠什麽的,光美元就讓自己的錢幣持有量直線奔過了萬字關,實在是大豐收。

但這些錢財并不會讓她更富有。因為細語的到來,她不好意思打劉晃的劫,決定要把它買下來。這一買下來,她又得成窮光蛋了。

唉,存不錢的窮人啊。

“嘆什麽氣?”

王小朗一回頭,看見的是何嵘那張已經恢複榮華的臉,心情詭異地壓抑了一下,才緩緩笑出來:“何嵘,坐。”說着,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礁石。說實話,她對于何嵘在這件莫名其妙的事件中的角色很好奇。

何嵘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海風吹刷過他額前發,有夕陽的映照,越發顯出這張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面容。他蒼白了許多,緊緊抿着毫無血色的單薄的唇,消瘦得好象只剩一把骨頭,卻愈發顯得他飄然欲仙。這個男人有一種神妖莫辯的氣質。想到真正的何嵘,同樣的長相,與眼前的人一比,完全是天地之別。王小朗眯了眯眼睛。

“有什麽想法?”何嵘轉過頭來,彎起眼睛笑,夕陽在他的眼睛裏化作兩抹小小的金黃色的亮點,很耀眼。

“很多疑惑。你可以為我解惑嗎?”王小朗別開眼,直視這張臉,她怕自己缺乏思考的能力。

何嵘一聽,輕笑出聲:“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話沒說出口。

“你……”有太多迷惑,一時之間,王小朗反倒不知從何問起了。頓了一下,才問道:“你認識那個陳固?”

何嵘的笑容凝了一秒,才恢複成輕軟:“我以為你會問為什麽我會在那裏呢。你對陳固感興趣?”

王小朗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對你感興趣。何嵘,來之前,我見過何嵘的畢業照。和你長得一樣,但……你知道的,又完全不一樣。”

“那就是我。”何嵘笑着伸手在自己頭頂拍打了幾下,亂了發型才罷手:“我可沒騙你的習慣。你看,就是這樣簡單。”。

王小朗轉過眼,頓時呆了。

要不是她确定何嵘一直在這裏沒離開,她一定以為換了個人!她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從一個高遠氣質瞬間卑微世俗下來。他确實沒騙自己,這就是畢業照上的那個何嵘!笑都不敢笑,可憐巴巴,微微低着頭,被世界壓彎腰的身形!每一個細節都無懈可擊!

他用兩種身份生活?這人,到底是幹嘛的?

何嵘看着王小朗的震驚,重新慢慢勾出微笑,挺直背,哪怕頭發還亂着,可他又變回了那個千萬人注目也不放在眼裏的何嵘了。

王小朗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是外貌協會成員,在美人面前總有些難以把持住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那、那個陳固……?”

顯然,何嵘并不喜歡王小朗提到陳固。但他抿了抿嘴,還是回答道:“我弟弟,親生的。”

“啊?!”王小朗這回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了,這個回答太過于超乎她的想象。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過,這樣兩個大相徑庭風格的人會有親戚關系,而且還是兄弟這麽親密的關系。

不過,如果不從氣質打扮和從事的職業上來看,單論長相的話……王小朗眨了眨眼,想着陳固那張清秀隽雅的臉,也許二人還真有點血緣關系。

“你看,如果陳固不是我弟弟,雜志社的總編不會對我這麽放松。你難道沒納悶過,我怎麽請起假來那麽理直氣壯麽?那個雜志可是青田幫的下屬企業之一。”何嵘很喜歡王小朗被震得傻兮兮的表情,上手揪了下她的臉頰,等她反應過來過來拍他的手,才笑眯眯地收手,接着丢炸彈。

“我、我以為你是富二代。”

“哇哦~”何嵘故作驚訝地瞪圓眼睛,表演誇張得誰都覺得假:“我可是富一代。我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親手掙的呢,可不要小看我哦。”說着,何嵘突然傾身過來,一把握住王小朗的雙手,不理視王小朗被吓壞的表情,笑得燦如陽光,聲音低啞:“笨蛋,想不想成為富二代的媽?”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快完結了,還有兩三章。

終于在末日完之前,更了一章。

我不知道為什麽寫寫寫,感情戲就被我寫沒了。難道因為自己沒感情生活就整個人走老年派嗎?情人去死去死團成員,就有這麽大的怨念嗎?明明大綱不是這樣的,可是寫着寫着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莫名其妙……

再次感謝看文的各位朋友。感謝你們原諒了某範這段時間經常性斷更。抱歉。再次抱歉。

☆、87到底

“哈?”

何嵘這樣的絕世美男說出如此暧昧的話來,逮誰誰都要暈一會兒。王小朗也不例外。被握住的手好象被燙了一樣,本能地往回抽,卻不料何嵘力大如鉗,她羞的這一下竟然沒抽動。

畢竟也不是武士鬥力,這一刻,王小朗整個人酥酥的,沒好意思拿出自己堪比金剛的力量,感受着手上的溫度,臉騰地就紅起來,心也不受控地狂跳起來。一時之間,一向自認冷靜的大腦也罷了工,良久,終于發出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氣音。

這種言情派電視電影上墜入情網的女主角才有的動作表情,王小朗也好好地體會了一把。等她熱度退下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去了幾分鐘了,再定神一看,何嵘正氣定神閑地看着自己微笑,風度宛如谪仙。王小朗表情一頓,已經褪下紅暈的臉頰再次爆出緋色,只不過,這次是尴尬的。

有了思考能力的王小朗一琢磨,何嵘剛才那話其實啥都沒說啊!沒表白沒暧昧甚至也沒啥感情啊!自己這嬌呀羞呀地什麽勁兒啊?丢臉丢大發了!

摔,何嵘別看一臉仙樣,十成十是情場高手!再想想他那個重罪犯弟弟陳固。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麽一想,王小朗對何嵘的印象立刻下拉至負。

其實,最主要是何嵘讓她丢了面,自然把對方往最惡劣的地方想像,這種小心眼的報複心理,王小朗是絕不承認的。只是恨恨地抿了抿嘴,一使勁,反手握住何嵘的手,輸人不輸陣。

微微揚起下巴,手上輕輕用勁,拿出平時調戲華定軒的表情,似笑非笑,眯起了眼睛:“怎麽?爺這是看上妞了?”

何嵘眼睛一亮,笑容更燦:“從不從?”

“從如何?不從又如何?”進入演戲狀态的王小朗立刻忘了自己剛才的羞澀之情,玩心十足地拿捏着Playgirl的分寸,得意洋洋地反問。

“從了,咱們就歡歡喜喜在一起。不從的話——”

“怎麽?”

“我就纏到你從為止。”

聲音太過于真誠,王小朗呆住,看着何嵘笑意盈盈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甩甩頭:“不開玩笑了,何嵘。我們根本不熟。”

何嵘輕輕搖頭:“我們很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又是這種故作玄虛的對話,王小朗氣悶,不想再糾纏無厘頭的場面。轉移話題:“你特地過來,就是為了想和我生個富二代?”沒等何嵘回答,王小朗直接擺了擺手:“如果你是真的,那麽抱歉,我才剛二十,對這種事沒興趣。如果你只是鬧着玩,那麽我們玩也玩過了。可以說你的真實意圖了吧?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過兩天要回國,事情還多着呢。”

見王小朗打算站起來,何嵘連忙拽住她的胳膊:“我說的是真的,笨蛋。我知道過兩天就要回國了,所以才來找你說清楚。”

聽了這話,王小朗一甩手,有點煩躁地回嘴:“你才笨蛋,你們全家都是笨……”說着,她猛地停住,不敢相信地轉回頭去緊緊盯着何嵘。何嵘笑意依舊,可王小朗從他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出一絲帶着熟稔的寵愛的味道。這種感覺讓王小朗手上下意識緊了緊,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高……手?”

“是啊,笨蛋。”何嵘伸手一拽,明明是他想抱住王小朗的動作,可到頭來卻是他側過頭枕到了王小朗的肩上,一派小鳥依人的姿态,搞得王小朗啼笑皆非的同時也相信了他的這個身份。

這個與她交往了三年多,親密的好友,分享心事,亦師亦友,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她覺得他無所不能,電腦、游戲、軍事、科學,甚至連時尚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所以,王小朗叫他“高手”。但論性格,“高手”卻其實有些無厘頭,時常做出雷人作态。

叫了他“高手”,他的回敬卻是叫她“笨蛋”。一開始她還郁悶,但一來二去的玩笑間,她卻被叫慣了,甚至還覺得應得甜蜜。不知這算不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表現,王小朗那段時間總覺得這是他們之間足夠親密才有的稱呼。

如今……他竟然長成這樣?

王小朗嘴角抽了抽,頗不習慣高手的這種具現方式。在她的印象裏,高手應該是一個嚴肅得有點二的高大男孩,而不是眼前這個炫目得讓人無法親近的非人類。

“這麽說,其實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是我了?”想到對方是完全了解了自己之後,見面之後又不現出身份,王小朗有點怨氣。畢竟,在網上是那麽親近的人,現實中卻如此防備。

雖然,輪到自己在現實中恐怕也不會太坦誠。畢竟,網絡與現實大不相同。誰能保證你認識的網友所有可愛可親的性格品質不是裝出來的?這不過是王小朗的小心眼而已。

何嵘摸着王小朗的手指,聲音頗感嘆:“說實話,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呢。可是,第一次見面之後,我發現我對你的了解可能完全建立在我的臆想的情況下呢。吓了我一跳。”

“诶?哈哈~~”王小朗一愣,突然想起來,二人初次見面時,正是自己半夜一腳踢死了某上門殺人越貨的混蛋。那場景,連自己都好幾天不舒服,更何況,在“高手”眼裏,自己恐怕是一個小白的典範,有點小可愛有點小迷糊,也有點小敏感的普通女生吧。誰料到第一次見面就拿出了暴力殺手範,這差距确實有點大。

能吓着何嵘這位高手,王小朗大為得意,忍不住大笑起來。

兩人又說了許多這三年相識以來的趣事,氣氛輕松惬意得讓王小朗幾乎忘記了何嵘的長相,只覺得他就是高手,那個很嚴肅“二”着的“高手”。這種感覺,很幸福,甚至帶着絲甜蜜。

“現在,你了解我了。可是對于你,我還一無所知呢,高手。你的來歷,經歷,怎麽會摻和到這件事裏的?”

“這個,說來話長。”何嵘笑眯眯地坐直:“而且,我的事,只告訴我的女朋友我未來的老婆。怎麽樣,從不從?”

“要脅?”

何嵘但笑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

番外之兄弟

何嵘和陳固是真真的親兄弟。何嵘比陳固大兩歲。以前都姓陳,何嵘叫陳嵘。只不過,這個姓到了他八歲時就被迫改成了何。

何嵘七歲前,父母都是老師,一家和美,過得挺幸福的。除了意外生了個弟弟,交了一大筆超生罰金之外。

七歲的時候,暑假父母帶着兩兄弟一起出門旅游,結果遇着車禍,被父母護着的兩兄弟只受了輕傷,但父母都死了。

當時,何嵘兄弟都太小,不懂事。家裏那點遺産,就被各種親戚侵占一空,兩兄弟流落到了福利院。

不得不說,兩兄弟都長得好,家世也清白。所以,被收養得很順利。次年,陳嵘就變成了何嵘。收養陳固的人家也姓陳,倒省了改名。

不過,兩人的命運卻大不相同。

何嵘的養父母愛心無限,完全把何嵘當成了親兒子對待。何嵘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也把二老當成父母一樣,正正經經地象個普通少年一樣成長着。他唯一與普通少年不一樣的地方是他自學而通的黑客技能。十二歲時已經在黑客界有了一定的名氣。但黑客的第一要素就是低調,何嵘學得很到位。沒人知道他這樣一個清秀少年是個黑客。

也許是命不好,享受了幾年親情的何嵘在他十二歲的時候,養父母再次離世。他再次成了孤兒。只是這次的何嵘怎麽都不肯再去孤兒院。親戚上門,要趕他出門。他索性就住了校,讓人找不到他。不過,做為黑客的他,睚眦必報,搞得那幾個親戚因為各種金融問題焦頭爛額,沒空再理會他這個小孤兒為止。

十六歲的時候,何嵘遇見了他的弟弟陳固。只是彼時的陳固才十四歲就已經成了個小混混的頭目。

其實,兩兄弟一直有聯絡,只是聯絡不多。而且,打電話給陳固,十次中能找到一次就算成功的了。知道弟弟在陳家過得不好,他還節省下零花錢給弟弟。所以,兩人雖然見得不多,但感情卻還不錯。這兩年,一直住校,何嵘見到陳固的機會就更少了。

這一次相見,卻是在他這個當哥哥最狼狽的時刻。

何嵘長得好,越大越突出。無依無靠的他,美貌就成了禍端。

遇到陳固的時候,何嵘正被幾個人圍着揍。抱着頭蹲在地上。

兩兄弟相遇,挨在一起談了很久。沒人知道兩人談了什麽。

只是從此之後,何嵘戴上了眼鏡,美玉慢慢褪化成了塑膠貨,沒人再注意他。而陳固則變得不但有勇還有謀,他的敵人都莫名其妙地暴出各種問題下巴,而陳固則順理成章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黑道上升着。十八歲時,成了小小青田幫的幫主。

何嵘在當學生期間沒有朋友,大學每年的寒暑假都不在國內,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陳固在國外有了大量産業,海量的金錢支撐他擴大自己的事業。

他們遇見王小朗的這一年,何嵘二十七歲,表面是經常出差的普通雜志社編輯。陳固二十五歲,大有前途的青田幫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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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明天在此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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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方邢

方邢第一次見到王小朗是在她高中的時候。

當時,方邢正坐在車裏等人,而王小朗從唐家走出來,一臉被羞辱過,又咬牙忍住不流露的僵硬表情。方邢只瞥了一眼,沒在意。這種老大的豪門八卦他一向沒什麽興趣。只看穿着打扮就知道這女孩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強上門來,被羞辱再正常不過。方邢練有瞳術,只一眼,就把這個普通的女孩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王小朗雖然僵硬,眼神中卻一片清澈,沒什麽怨毒憤恨的表情,讓方邢對她有那麽一絲絲好印象。

只不過,這種好印象也只是相對于陌生人的印象而已。

可只不過二十分鐘後,方邢對王小朗的印象突然深刻了起來。

他們這樣的住宅區出門是沒有公交車站的,當然,也不需要。所以,對于王小朗這個闖入者來說,就意味着她至少要花二十分鐘才能走到可以坐車的地方。雖然,這條路安靜而幹淨,林蔭沙沙,甚是美麗。但王小朗此時真心沒有散步的心情。

所以,等方邢開車出來,看見王小朗大怒追賊的時候吓了一跳。這不是一個正義之士應有的表情,明明做着好事,卻一臉厭棄,也不知是厭棄誰。不過,方邢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她這是在厭棄自己呢。

跑到氣喘籲籲,還被賊踹了兩腳,王小朗有些狼狽地把賊手中的包搶過來,交給失主,不理會失主的感謝,甚至帶着些憤憤的表情,轉身就離開了。這樣的表現,讓她的正義之舉立刻降了一個層次。本來想感謝她的人,雖然嘴上不說,面上卻不由地帶出幾分不以為然來。

只不過,王小朗并沒在意。她只做她能做的。雖然她再對這種無謂的正義感感覺厭倦,可在父親多年來的熏陶下,遇見也會不由自主地出手了。尤其是,嗯,今天這賊比較嬌小,又離她住的地方很遠,不會有什麽不良後果……

方邢不知道王小朗這麽一個舉動之前顧慮到了這麽多。只是生為警察的他,天生就對有正義之心的人有好感。哪怕對方似乎做得不情不願。不,應該說,就是她的這種不情不願,倒讓他生出了幾分興趣。這女孩子,矛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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