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中歲月
爺孫倆又說了兩句，快到吃飯的時候，就一起下樓。
姜路野看見二樓的賀铮，長出一口氣，三兩步竄到樓上：“我扶你下去。”
賀铮看他樣子不對，小聲問：“怎麽了，一臉見了鬼的。”
姜路野小聲把剛才的事一說。
賀铮笑：“這算什麽，以後少不了有人這樣在話頭上為難你，五嬸這是給你打個樣，你還不下去好好學。”
姜路野愁眉苦臉：“這也太難了吧，還不能罵人。”
賀铮大笑：“教你一招，往後遇上這種人，你就翻臉走人，回家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們。”
姜路野心中一喜，但馬上搖頭：“不行，你那麽忙，這點屁事不能讓你操心。”
說話間到了樓下，賀铮把那句“這麽心疼我”咽回肚裏，只是捏了捏姜路野的手心。
見老爺子下來，二嬸跟五嬸都閉了嘴。
保姆很快把午飯擺好，中午人不齊，大家随便吃點，晚上是正式的家宴。
飯桌上賀爺爺指着自己面前的一盆清炖老母雞說：“把這個端他跟前去，念叨好幾天吃不到嘴再把我蘋果樹啃了。”
賀铮笑着給姜路野把兩個雞腿擰下來，放到他面前的盤子裏，姜路野紅着臉低頭扒飯。
莊馨還在旁邊問：“好吃嗎？”
姜路野：……
姜路野飯前吃多了水果，這會兒吃了一根雞腿就有些吃不下去，他有些為難地碰下賀铮的胳膊肘，又戳了戳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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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铮心領神會，把他吃不了的東西全夾走。
莊馨看了滿眼，又說：“原來不是自己想吃，是給賀铮存的呀，別擔心，咱家雞養的多，少不了你老公的嘴。”
姜路野快鑽桌子底下去了。
賀铮一臉無奈：“五嬸你別逗他了，他臉皮薄，當初你嫁過來時我可沒帶着弟妹半夜去聽牆根，你就這樣報答我？”
莊馨擺擺手：“算了算了，你老公護着你，我形單力薄，等我老公來了再說。”
“剛還要問，五叔呢？”
莊馨：“托人給你帶了個新婚禮物，他去拿了。”
賀铮：“讓你們破費了，貴嗎，不貴不要。”
莊馨大喊：“少來，全家就你最有錢。”
賀家并不怎麽講究食不言，寝不語，但餐桌上也只有賀铮和莊馨聊得熱鬧，三叔偶爾跟着插幾句話。
“對了，三嬸身體怎麽樣？”午飯只有三叔下來吃，三嬸還留在房內。
三叔說：“這兩天有點感冒，上午吃了藥，頭昏說想睡一會兒。”
“等三嬸睡醒了喊我一聲，我們過去看看她，許久不見三嬸，想她了。”雖然現在賀家是賀铮當家，但作為小輩該有的禮數，他從不讓人挑出毛病。
午飯之後二嬸說帶淼淼去睡午覺，就再也沒放小姑娘出屋。
姜路野喂了雞，摸了兔子，還去遛了家裏養的兩條聖伯納，然後就無所事事了。
賀铮坐在落地窗那的躺椅上，正和杜宇年發微信。
杜助理回複的速度并不快，賀铮想了想，又給賀從蘭發了一條：再搗亂就告訴你爸。
“你要給誰告狀啊？”姜路野趴在椅背上，擠在賀铮腦袋旁邊看他手機。
發絲落在賀铮脖領上，癢癢的。
“沒誰，就是賀從蘭。”
姜路野一臉好奇：“他犯什麽錯誤了？”
賀铮想了想，反正這事兒，姜路野早晚得知道，于是就把他和杜宇年的關系說了一下。
姜路野的眼睛越瞪越大：“我去，他倆……”
“噓！”賀铮手指趕緊摁住姜路野的嘴，“小點聲。”
姜路野點點頭，拉過旁邊一個躺椅，坐在賀铮旁邊，倆人頭挨着頭，确保說話聲屋裏的人聽不見。
姜路野：“我說為什麽每次杜助理來家吃飯，十次有八次都能碰上賀從蘭呢，他倆不都是A麽？”
賀铮：“所以家裏不同意啊。”
姜路野又問：“他倆誰追的誰？”
賀铮想了想：“這你得問他倆，據我所知雙方說法不一樣。”
姜路野像個好奇寶寶：“他倆都怎麽說？”
賀铮：“從蘭說是一見鐘情非卿不娶，杜宇年則堅持倆人就是炮友，你情我願爽完之後各回各家。”
姜路野嘴巴張成o型：“杜助理好酷哦。”
賀铮把他的嘴巴捏成鴨子嘴：“自己知道就好，可別大嘴巴說出去，從蘭家裏情況複雜。”
姜路野點頭：“叽道叽道。”
賀铮這才把手松開，姜路野躺回躺椅裏，給那倆人發微信，也不知說了些什麽，一會兒樂得直抽抽，一會兒又罵罵咧咧，跟打擺子似的。
倆人躺椅挨得近，不自覺就頭挨着頭靠在了一起。
賀铮随手從身邊的果盤裏捏起一顆車厘子遞過去，姜路野阿嗚一口，核也不吐，在一側腮幫裏存着，像個過冬的小倉鼠。
賀總微信叮咚一聲，是杜助理發來的一串參考書目錄，底下特別注明，請太太好好學習，別再關心他的感情生活了。
賀铮不知道姜路野到底問了些什麽，給杜宇年問毛了，不過這倒是給他提了醒……
“路野，你作業寫完了麽？”
姜路野：……
他慢悠悠做起來，往另一頭挪挪屁股，似乎要跑。
賀铮長臂一伸，一下摟住他的腰：“問你話呢，太太，作業寫完了嗎？”
過來過去幹活的保姆捂着嘴偷笑。
姜路野不得不老實承認：“……沒。”
賀铮趕他回房間拿作業本，今天不寫完明天甭想那些蘋果柿子兔子老母雞，一個沒有。
姜路野大憤而去，跺着腳就上樓了，結果忘了問他睡哪屋，随手攔住一個在樓上做衛生的保姆，問自己房間在哪。
保姆一臉迷茫：“您當然是睡大少爺那屋了。”不睡那您想睡哪？
姜路野：“賀铮？我跟賀铮睡一塊？”
保姆：“啊……”
姜路野：“……那什麽，哪個是他房間？”
保姆指了指，姜路野推門進去，他和賀铮的行李箱放在門邊，裏面的衣物已經有人給整理進衣櫃裏，床邊成對兒的拖鞋，衛生間成對兒的牙刷和毛巾，都在說明今天晚上姜路野要和賀铮睡一起了。
姜路野突然想起了什麽，伸長脖子四下打量，确認屋裏确實沒人，然後蹑手蹑腳擰上門鎖，再一個猛子撲到床上，整個人在賀铮的睡衣上滾了滾，然後摟在懷裏不停地傻笑。
等美夠了又起來小心翼翼把睡衣恢複原樣，還把上面的褶子胡撸平了。
然後姜路野夾着作業，苦大仇深地下了樓。
“怎麽了這是，在樓上踩着耗子了？”賀铮看他臉上表情晴間多雲，問道。
姜路野翻開作業本，轉了兩下筆：“咱倆今天睡一屋啊……”
“當然啊，分房睡？太太，你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姜路野哦了一聲低頭慢吞吞寫作業。
賀铮湊過來問：“你害怕？”
姜路野白了他一眼，廢話！
賀铮壓低聲音：“你不是帶了隔離噴霧？”又扯了扯脖領，露出裏面的抑制環，“沒什麽好擔心的。”
姜路野小聲嘟哝：“沒有信息素也不代表就不行了。”
賀铮：“太太，你是在暗示我可以做些什麽嗎？”
姜路野急：“我沒有，你別瞎說。”
賀铮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快寫作業吧，別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快點寫完，晚上帶你泡溫泉去。”
姜路野被賀铮摁着寫了一下午作業，有幾道初中數學不會做，賀铮也記不清公式，實在無法，叫來了四嬸家的雙胞胎兄弟，正在讀高二的賀鋒和賀銘。
兄弟倆左一個右一個把姜路野夾在當間。
“大嫂，這裏要畫一條輔助線。”“大嫂，數列求和公式不是這樣的……”“大嫂，抛物線這樣畫……”“大嫂……”
姜路野痛不欲生……
三叔家的omega妹妹賀又夏是下午回來的，姑娘在本市上大學，周六還有半天課。
賀又夏見過父母和爺爺就來和大哥大嫂打招呼。姑娘似乎有心事，見到姜路野喊了聲嫂子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賀铮摟着姜路野的肩，說：“你嫂子給你的見面禮送到你房間裏了，還喜歡嗎？”
姜路野一上午紅包收了不少，都不知道還要給弟妹見面禮，又一想就知道這是準是賀铮安排好的，他瞟了眼賀铮，賀铮捏了捏他的肩膀。
姜路野心下了然。
賀又夏點點頭：“謝謝嫂子。”她面露遲疑，擡眸看賀铮，“上周倩雅姐還跟我說想看這套絕版書呢……”
賀铮沒說話。
賀又夏眼睛裏有些乞求又有些試探，說：“說起來，倩雅姐病了許久，得有兩個多月了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姜路野目光在她和賀铮之間來回轉。
姜路野止不住的好奇心：“倩雅是誰啊？”
賀又夏：“倩雅姐跟大哥……”
賀铮立刻打斷她：“又夏，她既然病了這麽久你以後也少跟她玩兒，萬一傳染呢，三嬸身體不好，有什麽病啊菌啊的，別連累了三嬸。”
賀铮目光灼灼，過了半晌賀又夏垂下眸子：“知道了，大哥。”
等賀又夏回了房間，姜路野又坐不住了：“倩雅是誰啊？我猜猜，看你這緊張樣子，仇人？不對，不是這個眼神，是不是那個……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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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賀铮：你是我的初戀。
姜路野：不信。
賀铮：我是你的就好。
姜路野：……為什麽感覺自己輸了亞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