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惹禍精

葉開單手把紅衣小女娃擲到地上，那女娃兒擡臉笑望着他。葉開輕嘆息後，才想起這一個早上，因她所作所為讓自已嘆了一年份的氣。葉開望着她好無奈的說：“倪妮，現在開始，給我好好爬這臺階。”山下臺階處，同樣站着幾對大小相伴的人，他們瞧着這師兄妹兩人的動靜，笑着望過來。倪妮讓師兄丢下地，順勢穩住小小的身子，聽師兄話調皮的笑笑，她感覺到旁人打量的眼光，她轉過頭一一望過去。

第一眼瞧見身邊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四歲大的男童，雙眼閃閃發亮的望着她，嘴邊還有掉落下來的口水。倪妮很嫌棄這髒小孩子，她退到大師兄身邊，伸手牽住師兄垂下來的手，閃躲到他另一邊後，笑着擡頭對師兄大聲音說：“這小孩子好髒。”葉開望着陪伴那男童的女子，見到她聽見倪妮話後，臉微紅起來，立時拿出帕子，彎腰給男童擦拭幹淨口水，而那男童眼光一眨不眨的盯向倪妮。

葉開瞧到那男童豪不隐飾的喜歡目光，只覺得自個新師妹，是個天生的惹禍精。這一個早上她就沒安份過，一會不用她爬到臺階中間，整個雲門的人皆知這個師妹的名號。他低頭望着小人兒，示意她開始凳臺階，小人兒笑意盈然望他一眼，擡起小腳往第一個臺階上放，葉開的心頓時一軟，想起她只是兩歲大的人，最多是性子活躍，嘴巴比心眼來得快，還來不及學會隐匿心思。

葉開伴着她往臺階上爬，由着她牽着自已的手。身後那女子嬌柔的叫：“葉師兄，這是你的六師妹吧。”葉開回過頭含蓄的點頭說：“方師妹好，這是我六師妹倪妮。”然後又對同樣停下來的倪妮說：“叫方師姐好。”倪妮回頭望一眼，瞧着望着自已師兄春意盎然的女子，嘴裏笑着說：“方師姐好，你臉紅起來好象紅花一樣。”那女子的臉，剎那間如火燒雲般通透起來。葉開聽倪妮這話，放開她的手，冷着聲音說：“妮，現在好好給我爬這臺階。”他對那女子輕輕點點頭，就往前面邁上好幾大步子。

倪妮往上面慢慢的爬着，這雲門的臺階起碼有幾千層臺階，臺階上有許多正在爬臺階的人，當中最小的人就是倪妮。她穿着紅紅的衣裳，早上師娘親自給她頭頂上梳上兩個發包，發包用紅色的長絲帶束起來，絲帶的餘尾垂落下來，跟着用發尾織的幾十小小的辮子，輕輕的晃悠着，讓人瞧後份外的歡喜。那個四歲的男童，在倪妮身後瞧着更加歡喜，他快快的爬上前來，伸手就去扯前面爬臺階的小人兒。

倪妮在前面好用心的跟着大師兄走，她聽到身後有動靜時，想着在家裏時，村裏玩皮的孩子，在哥哥沒有陪着自已，就會在自已背後丢蟲子，這次數一多，倪妮反射性行動同樣的快。在那男童的手剛剛碰到倪妮的衣裳時，她已轉過身上，小手重重的拍過去。“啪。”正好拍在那男童的臉上，葉開聽到聲音回轉頭，正瞧到那男童的手，伸手扯着倪妮背後的衣，而倪妮此時收回自已的手，非常生氣的瞪着那男童說：“說，你丢了啥到我身上？”

葉開退回去好幾步，瞧到站在臺階下男童的手，臉色格外的冷峻起來，望着那個方師妹說：“方師妹，請你看好你林師弟。”那男童淚眼汪汪對倪妮說：“我沒有丢東西，我跟妹妹玩。”葉開趕過來，彎腰仔細檢查一遍倪妮的身上，輕輕拍拍她安撫說：“妮，大師兄幫你瞧了，你身上沒啥東西。”倪妮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用力掙動着那孩子的手，那孩子就是不肯放手，嘴裏說：“我要跟妹妹玩。”倪妮氣急的說：“我不跟髒小孩玩。”

葉開聽倪妮的話，他是相當的無語，他一直記得倪妮那個泥娃娃的樣子，比起眼前這個孩子不知要髒多少倍。不過，現在自家的倪妮是花一般美的小人兒。葉開望着眼前對峙的兩人，他彎腰對林虎嘯說：“小虎子，你先放開我師妹的衣，一會你沐浴幹淨後，來我們院子玩。”林虎嘯聽葉開的話，很快眼裏淚水收住，他松開捉着倪妮的衣服的手，咧嘴對倪妮一笑後說：“好。”倪妮‘哼’他一聲音，臉直接望向自已的師兄。

葉開望一眼林虎嘯臉上的小指印，他沒有多說一句話，眼神冷冷的望幾眼方師妹。葉開回頭重新牽住小師妹的手，師兄妹兩人慢慢往臺階上爬。葉開入師門後，在雲門衆多師兄妹中，雲錦這一門弟子心性純良，歷來在争執中退讓多，常常是在同輩中處在下風，只有倪妮一開張就占了上風，而且這上風是讓任何人無話可說。

葉開心裏暗笑着師傅這回收下的師妹，是個不會吃虧的主。雲錦是上輩人中最傑出的一個，除去無法修命理學外，別的修行方面處處強人一頭，雲門許多的晚輩都喜歡向他請教，他是唯一一個收徒最晚的一個，雲錦性情開朗事事不計較，對師門所有的師侄們都不錯。只是他收下葉開後，注意力自然轉到葉開的身上，師侄們因此對他門下弟子，面上歡喜暗地裏動作不斷。

葉開最初發生這事時，跟師傅提起過，可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最後是師娘私下提點他，讓他處處小心閃開，直到五師妹進師門後，自已在修行方面漸漸好起來，那些同輩人的視線不得不轉往四師弟和五師妹身上，兩個師弟妹出身大家族，雖說對這小動作防不勝防，偶爾還是有中招時，好在那兩人性子沉穩，很懂得閃躲開，躲不過的時候便會來找自已出面。

倪妮進師門後，師娘這些事情比師傅要精明，私下早招呼自已和二師妹，平日裏要多多照看這個小師妹，畢竟別的師傅門下，曾有弟子損傷過的事情發生。這還是第一天的早上，葉開抱着倪妮出門，一路上對那些招呼自已的女子，他照例淡淡的點頭，對那些男子的目光，同樣是淡淡的回視過去。可惜他手裏抱的娃，可不是好惹的，對女子她笑着指着別人說：“嘻嘻，漂亮姐姐臉紅。”對男子她會瞪着別人說：“我大師兄又不惹你，你做啥這樣瞪着他。”葉開本來抱着她緩步而行，這時聽她嘴裏不時冒出的話後，不得不單手提着她，往山下直奔而下，免得這妮子話多。

倪妮凳了幾百層臺階後，牽着葉開的手站着不動，喘着粗氣望着他。葉開彎腰抱起她，見到邊上無人時，輕聲音對她說：“妮，以後見到別的師姐師兄他們，你不要多說話，笑着叫他們師兄和師姐就是，你一個人不要跑出院子門，聽到沒有？”

倪妮見到葉開沉下來的臉，立時笑着說：“嗯，我聽大師兄的話，我知大師兄對我好。”葉開望一眼她輕笑起來，倪妮見到後，把手往他脖子用力一抱，就着他低臉時，往他臉上重重親上一口，笑着說：“大師兄，謝謝你。”葉開伸一只手擦去臉上的口水，趕緊對她說：“妮，你不能亂親人。”這話是倪鐵子常說的，倪妮只是笑望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