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若有所思

林蔭清夜裏來找過溫雅娴，兩人在房中說着話，倪妮在她們的話語聲音中睡着。第二日醒來，溫雅娴瞧到張開眼睛的倪妮，她立時走過來，她重重連着被子抱緊倪妮，她臉埋在被子裏，悶着聲音說：“妮，二師姐謝謝你。”倪妮給她驚吓住，好半天從被子裏伸出小手，摸摸師姐的頭發說：“二師姐，你以後有事跟妮說，你是我姐姐，我要是幫不了你，我會找人幫你。”

溫雅娴聽她的話，從被子裏擡起頭笑逐顏開的說：“好，我相信妮能幹。”她伸手幫倪妮拿來衣裳，順手要幫她穿。倪妮望一眼溫雅娴的笑臉，閃開身子笑着說：“二師姐，你剛剛是不是怕冷，所以抱我的被子，以後你直接進我被子裏暖和。你剛剛那樣，會吓倒我，我會以為別人欺負你。這衣服我自個穿。”溫雅娴笑望一眼，啥事都不知的小人兒，把衣服遞給她，取笑她說：“你自已也是動不動撲上來親我，你不怕會吓倒我。”

倪妮輕笑起來說：“不怕，師姐和師兄們膽子大，修行比我好，我吓唬不了你們。我現在小，功夫不到家。”溫雅娴望着她這只有搖頭份，這小人兒你說她不聰明，在雲門裏個個都知她護短。你說她聰明，她有時性子粗枝大葉的讓人在旁邊替她着急。

過完新年後，雲錦夫人安排好門中的事，兩人準備好去京城溫雅娴的家中。走前他們還是決定把倪妮一起帶走。葉開知曉雲錦夫妻這次要去溫家，是為了溫雅娴的将來，他本意是想留下倪妮，想讓師傅和師娘一路上少操心一個人。他這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讓三師弟扯着不許說。

白靜然反而對雲錦夫妻說：“師傅師娘，你們帶着妮，一路上不用拘着她，妮她會處事，你們要相信她不會壞事。”雲錦打量好幾眼白靜然，笑着點頭說：“好，我們走後，你們師兄妹幾人互相好好照顧。靜然你幫着大師兄一起，看好師弟和師妹的修習。”雲錦的門下，只有白靜然跟着掌門師伯在學命理學，聽說他很有天分。

倪妮是給馬車搖晃震蕩中醒來，她半睜開眼睛四下裏望去，瞧到馬車裏的師傅師娘和二師姐後，繼續合上眼睛準備睡覺。坐在她身邊的雲錦，瞧到她的動靜，伸出手輕輕拍拍她蓋着的被褥，輕聲音安撫說：“妮，睡吧。”倪妮聽這話後，微張開眼從被中伸出雙手，一把摟住雲錦的脖子，就着他低下的頭，在他臉上親一下，嬌嬌的說：“師傅，我再睡會，一會我醒來，有我守着，你和師娘師姐可以放心睡。”

雲錦還來不及多話，這小人兒又閉上眼睛睡過去，雲錦笑着将她抱着自已脖子的手，輕輕取下來塞進被子裏面，再伸長腳擋住寬凳子的邊緣。林蔭清和溫雅娴看着這師徒兩人的互動，她們兩人互相笑笑後，林蔭清微皺眉扭動幾下身子，想起啥樣的對溫雅娴招手，溫雅娴趕緊從對面挪動下身子，湊過來到師娘這邊，低聲音問：“師娘，你要方便嗎？那我叫停車。”

林蔭清瞪一眼她，伸出手攔截她，對她輕輕搖頭。她想想又覺得好笑一樣，湊近溫雅娴耳邊說：“我現在不用去方便。雅娴，這一路上，你好好看妮是怎麽對我們，你一定要記在心裏，這些你以後用得上。”溫雅娴回頭望一眼又睡沉的倪妮，想起她時不時親人的習慣，她只要想到要自已去親人，她的臉就微微紅起來，立時對師娘搖頭說：“師娘，妮年級小，她那樣我學不了。”

雲錦笑聽她們兩人的對話，他瞧自家娘子對溫雅娴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再看着明顯想歪的徒弟，他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好一會放下後，微笑對溫雅娴說：“雅娴，你師娘對你這麽說，有她的用意。你和妮性格不一樣，自然不能同她一樣，再說她現在年紀小，我們也随着她性子來，以後她年紀大點，就不用由着她這般親人。雅娴，師娘當你們是自家的孩子，有些話，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私下問你師娘。”雲錦說完意味深長的瞧一眼自家娘子，瞧見她耳根處的羞紅。

溫雅娴望着說完這話，又半靠向車廂閉上眼的雲錦，再瞧向眼帶笑意的師娘，想到師傅說私下打聽的事，張口之後趕緊閉上嘴巴。望着師娘幫着師傅拉上被子，她輕輕說：“師娘，這一路累壞你們。”林蔭清望着她搖頭說：“雅娴，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現在只是身體累，我和你師傅是心甘情願。你不要現在太體貼我們，将來卻讓我們為你心累。”

溫雅娴聽着師娘話中有話，心裏很是感動，這年剛剛一過，師傅和師娘為自已的親事往京城奔。林蔭清望着她，在心裏輕嘆息，這個徒弟啥都好，就是為人着想太多，結果到後面最累的是自已，同樣也累了關心她的人。她想想對溫雅娴笑着說：“我沒有去瞧過妮的爹娘，這次想瞧瞧那樣的爹娘，生養出這麽惹人喜歡的孩子。”

溫雅娴聽她的話，輕笑起來說：“師娘，還好我們雲門的泥巴硬，妮才沒興趣玩泥巴。我們不用瞧師妹泥娃娃的模樣。不過，師妹的爹爹和哥哥很疼愛她，就是她娘親管她歷害些。”林蔭清輕笑起來說：“她娘親也疼愛她，只是為她好，不得不管着點，要不妮的性子會飛上天。”溫雅娴想起倪妮同林虎嘯兩人在雲門搗蛋，有時鬧得太歷害，讓人直接告到雲錦這裏來。

倪妮回來知道自已錯，可憐兮兮的對着師傅的冷臉。最初她犯事時，師兄妹幾個人都想為她在師傅面前求情，還是師娘暗示他們快閃開。他們回到前院，聽到師傅重重的罵她，當聽到那小妮子大哭起來，他們人人心裏一軟，趕緊又奔回師傅的院子裏。瞧見她一邊哭一邊伸手給師傅要抱，師傅不理她，她就直接撲上去抱着說：“師傅，我以後不敢，我改。”

師傅當時面色就變，後來還是冷着臉提起她，兩人往房脊上飛去。師傅把她一人放在房頂上，自已飛下來後，對着上面小人兒大聲音說：“你在上面好好用心想，不是嘴裏說說就算了事。”師傅臉上是明顯舍不得她哭的表情。

倪妮坐在屋脊上哭着叫：“我怕，師傅。師兄師姐，你們抱我下去。”師娘這時已躲到房間裏面，葉開和溫雅娴兩個人要往房上飛時，師傅瞪眼過來，他們趕緊停下來，師兄和師姐聽倪妮哭得慘，張嘴想幫着她說話時，師傅瞪眼過來，擡起頭對上面說：“這回要記得你的怕，以後做事時，要多想想。你現在給我好好坐那兒，想做錯的地方。”師傅對一臉急色的他們輕輕說：“你們悄悄去守房子四周，那妮子膽子大，不要到時亂動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