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京城

雲錦一行人離開時，倪家許多人陪着倪三父子，送他們至官道邊。明師兄和青師兄兩人早早駕車在那候着。馬車行駛起來，倪妮掀開窗簾拼命揮手，倪家人站在路邊許久後才轉身。瞧不見親人的身影，倪妮垂下眼睑放下窗簾，溫雅娴輕拍拍她的手，雲錦在一旁笑着說：“再過幾月，師傅陪你回來。”

倪妮驚喜的笑望師傅，林蔭清在一旁微笑。溫雅娴在旁邊笑着說：“妮，你家裏人個個對你好，待我都非常好.”他們在倪家村這幾天，倪妮家裏的兄長們，陪着師傅和貪玩師姐妹，上山采花摘野菜兼打獵，姐姐們陪着師娘在村裏轉轉，順便還教會師娘親手織布，喜得林蔭清把那塊親手織成的布，拿到雲錦面前張揚。

新朔國十九年四月中旬，雲錦一行抵達京城門外。當城門上那個光芒萬丈的‘京’字映進眼簾時，林蔭清眼裏水波蕩漾，溫雅娴臉上神情有說不出的感傷，她的手用力捏搓着衣角處。雲錦輕輕拍拍林蔭清說：“清，回家是好事。”天真不知世事的倪妮，從掀開的車門望着高大的城門,驚訝的叫嚷着：“好大好高的城門，好多的車，好多的人。”

溫雅娴聽她的叫聲，眉頭展開捂嘴輕笑起來。林蔭清趕緊把車門簾放下，以免自個這個沒見過世面弟子丢臉到京城。倪妮轉頭去掀開窗簾，雲錦趕緊招呼她說：“妮，你不能再叫出聲，你自個慢慢看就行。”倪妮這時恨不得多生一對眼，可以把外面的繁華全看入眼簾。她一面聽師傅的話，一面往外張望着說：“師傅，我明白，我現在沒空叫，外面的車子都生得好漂亮。”

馬車進城門後，穿過熱鬧的大街小巷，緩慢停在一處挂着‘林’姓的宅院門前。車內的雲錦對倪妮說：“妮，你到師娘家中，事事跟着師姐。”倪妮望着再三吩咐的師傅，笑着說：“師傅，我知道，我會在師娘家人面前争點氣，不丢師傅的臉。”雲錦還要說下去，林蔭清笑着推推他說：“不用弄得這麽緊張，我家裏人沒有那麽難處。妮，你同平時那樣就好。”

倪妮和溫雅娴下車時，林家的大門已敞開，有個青衣仆從樣的中年男子，迎上前來，一臉激動的望着師娘說：“五小姐，五姑爺，你們回來了。老爺和夫人盼你們許多天，我已叫人跑去通報。”他一臉激動的望着雲錦夫妻。

雲錦和林蔭清趕緊對着他點頭問好，幾人跟随他往門裏走，門裏面這時又跑出來幾個青衣仆從，他們一個個對雲錦和林蔭清行禮後，便走到馬車處，幫着明師兄和青師兄拿行李。雲錦一行人進到院子裏，林蔭清笑着向前面引路的人說：“林叔，你腿腳現在可好？”那男子用衣衫抹眼，回頭說：“我用了小姐上次捎來的藥，現在可以跳起來，謝謝小姐姑爺的大恩大德。”

溫雅娴牽緊倪妮的小手，兩人跟在師傅師娘的身後，一行人剛進院子門沒多久，迎面而來一對中年人，他們的身後跟随許多的人。雲錦和林蔭清快步迎上去，溫雅娴牽着倪妮的手，輕聲音說：“那是師娘的爹娘。”

雲錦夫妻快到那兩人面前時，雙雙就跪下去，說：“不孝兒讓爹娘牽挂。”那對夫妻迎上來扶起他們，笑着含淚說：“平安回來就好。”他們身後兩個衣着精巧的婦人，笑着扶起同樣跪下去溫雅娴和倪妮。那個中年婦人拉着林蔭清的手不放，做母親的打量女兒好幾眼後，說：“好，雲錦對你好，我女兒還是舊時俏麗模樣。”

林蔭清臉微微泛紅，笑着說：“娘親，那有這樣誇女兒的人。”她回頭望望溫雅娴師姐妹，扯扯娘親說：“娘親，我們帶兩個弟子回來，讓爹爹和娘親認識下。”那中年男子同雲錦說着話，這時同樣回頭笑瞧女兒。溫雅娴聽這話後，牽着倪妮趕緊上前幾步，兩人還要跪下時，中年婦人一手一個扶住她們，笑着說：“別同你們師娘學這虛禮，你們到祖祖和祖母這裏來，就同回家一樣。”

溫雅娴乖巧的叫着：“祖祖安好，祖母安好。”倪妮笑眯眯跟着師姐的話叫，她的語音帶有小兒的清脆：“祖祖安好，祖母安好。”叫完後擡起她一張小臉蛋，林母望望素衣的溫雅娴，別致動人如梅花一般優雅。而眼前這個小人兒，頭頂上挽成小包包，上面束着的紅絲帶飄散下來，發尾織成可愛的小辮子，一身明亮的紅衣，人如精靈般的可愛。

林母彎腰抱起倪妮，笑着說：“好可愛的孩子。”倪妮見到林母笑容親近，笑嘻嘻的親上她的臉，說：“祖母跟師娘一樣美。”林蔭清這時伸手半扶着林母，笑着瞅一眼倪妮，林母見到倪妮主動親近自個，從脖子扯下挂玉，直接往倪妮脖子上套，倪妮趕緊搖頭說：“祖母，師娘有送我小玉。”她伸手拉出脖子裏面的玉，林母笑看一眼玉後，笑着說：“師娘的玉你讓師娘幫你放着，祖母這是平安玉，你收着保你平安。”

倪妮趕緊望向師娘，林蔭清笑着對倪妮說：“妮，快道謝，這玉是祖母的心意。”倪妮回頭乖巧的對林母說：“多謝祖母。祖母一天比一天安康。”林母聽倪妮這話，抱着她親一口，轉頭對女兒說：“這小妮子的話，聽着順耳。”林蔭清笑着對林母說：“娘親，你趕緊不要誇她，師兄妹幾人就她淘氣，高興時會在我面前跳躍大笑，不高興抱着我哭，要我拼命才哄得了她。”

林母聽林蔭清的話，深望一眼女兒，又瞧見溫雅娴的笑眼，她轉回頭見到倪妮笑眯眯的瞧着她。雲錦走過來，伸手要接過倪妮說：“母親，倪妮的腿上綁有沙袋，太重手。還是讓她自已走。”林母聽後笑起來說：“難怪我覺得她小小身子，抱起來軟軟和和的挺舒服，就那雙小腿怎麽這麽粗，正想着要同清兒說，以後要想法子，讓她雙腿變細，要不長大後，啥都美就腿粗。原來是這回事。”

林母說完依舊摟抱着倪妮不放手，林蔭清笑着對雲錦輕搖頭，雲錦笑着伴着林父往前走。走了一會路，倪妮見到林母額頭上冒出淺薄一層汗水，伸出小手幫她擦拭汗水後，笑着說：“祖母，你放我下來吧。我會跟在祖母身邊。”林蔭清聽倪妮這話，趕緊伸手把她從娘親懷裏抱下來，放到地上後牽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