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孝心

溫雅娴盤腿閉眼靜坐在床上，倪妮很無聊的坐在床邊，時不時傾聽下她的呼吸，她的手無意識揉搓着手中帕子。當院子裏傳來孩子們奔進來的歡呼聲，倪妮擡眼望着溫雅娴不動聲色的坐姿，她按捺住往房外門打探的好奇心，又低下頭瞧着自已手裏帕子上繡的花。

溫雅娴聽到動靜後，微睜開眼睛笑着瞧下倪妮，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後，說：“妮，你想出去認識新朋友嗎？”倪妮擡頭望着溫雅娴，想想後搖頭說：“不想，我以後又不能再見到他們。”溫雅娴聽她的話，略帶好奇的問：“這是師娘的娘家，你為啥說以後會見不到他們？”倪妮笑着說：“我在家裏時，都沒有見過舅舅家的兄弟姐妹，這是師娘的娘家，我想差不多也是只能見上一次。”

溫雅娴聽後有所感的點頭，輕聲音對倪妮說：“這話可以對師姐說，但不要同別人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倪妮望着溫雅娴用力點頭說：“嗯，師姐，我聽你的話。”溫雅娴伸出手輕輕摸摸倪妮的頭發，嘴動幾下後終究沒有再開口。師姐妹倆個靜靜坐在房中，聽見外面的孩子叫嚷着：“劉媽，我們姑姑呢？我們姑父呢？”然後院子裏傳來婦人的聲音，她安撫道：“六少爺，七少爺，八小姐，九小姐，姑老爺跟老太爺在書房談事，姑五小姐在老太太房中說話。”

院子裏又傳來一陣往外奔跑的聲音，溫雅娴眼裏有着淡淡的羨慕情意，倪妮伸出小手輕拍她說：“師姐，你有我陪你。”溫雅娴笑望她幾眼，眼裏暖意叢生，她悄悄對倪妮說：“妮，師娘家裏是大戶人家，師娘娘家人好，可是來往的人卻未必同樣好。你這些日子，一定要記得，去哪裏都要跟在我們身後，跟不了師傅和師娘，就牽着師姐的手。你明白嗎？”

倪妮笑眯眯的望着她說：“我明白，我娘親同我說過，師傅和師娘對我好，師姐同樣會護着我，要我事事多聽你們的話，時時緊跟着你們不放手。”溫雅娴聽她話，輕捏她的小臉說：“你這個小機靈。那你記得要跟着我們。”倪妮笑嘻嘻的點頭。

林家的孩子跑到林母院子時，聽到動靜的林母，笑着站起來說：“走，我們家的姑娘們和小子們來了，我們出去迎迎。”林家大嫂拖着她的手說：“娘，應該是他們進來跟娘親行禮問好才是，這不能亂了章法。”林家二嫂笑着點頭說：“娘，這事大嫂說得對。”林蔭清見到娘親給兩個嫂子按住，重新又坐回到主位後，她笑着說：“那我這個做姑姑，很久沒有見到侄子和侄女們，高興的迎出去，各位嫂子，我這不算亂章法吧？”林蔭清說完輕移幾步，就出了房間。

林母的院子外面立時喧嘩起來，可以聽到小子們的歡叫聲音：“姑姑，你這次回來呆幾天啊？”“姑姑，我跟祖母說，我今天住回來。我要陪姑姑和姑父。”“撲哧，得了，小十就你說得好聽，你不過是看中姑父上次教大哥的步法，想讓姑父和姑姑同樣教你。”“六哥，我是這樣想，你怎能在姑姑面前說穿，這樣我好丢臉？”院子裏又響起一陣笑聲音。

林母在房子裏面，聽着外面的動靜，臉上有着濃濃的笑意，她對幾個媳婦說：“你們這陣子都搬回來大宅子裏住，有空時陪陪你們妹子，她總是呆在雲門裏面，對京城各方面都不熟悉，你們到時要多提點她。”

林家三嫂聽後，笑起來說：“娘，我們幾個早叫人把行李提回我們的院子裏，剛剛不敢同你說，是怕你覺得我們幾個又要來煩你。”林母聽後笑起來說：“瞧你們一個個體貼到我的心裏，難怪外面人人都說我有福氣。我這話還未開口，你們一個個都想得到我要說的話。”房裏的人同樣笑起來，林母一向精明銳利眼神，這時也溫馨如水般瞧着房內人。

林蔭清手牽着最小的兩個侄女，身後跟着幾個年紀大點的侄兒和侄女，一行人進來房間後，大點的幾個孩子，忙上前跪下對林母行禮，小的掙開林蔭清的手，學着哥哥姐姐們同樣跪下去說：“祖母安好！”林母趕緊扶起面前的孩子，叫嚷着：“心肝寶貝，你們快站起來，這可讓祖母會心疼壞，一會要好好訓斥你們爹爹，怎能讓你們每次見到祖母就跪下來問好。”

幾個大的孩子站起來，扶起身後跟着跪下來的弟妹，最大的六少爺見到弟妹都起來後，笑着對林母說：“祖母，我可是許久未來問好，這跪是孫兒的孝心。”幾個小的孩子同時點頭圍着林母，紛紛笑着說：“祖母，六哥說的是我們的心裏話，我們一天天在家裏都想着祖父和祖母。”“祖母，我跟先生學了兒歌，我一會背給祖母聽。”“祖母，我沒哥哥記得多，一會我我就背一點給祖母聽。”林母笑得眼眯成縫，嘴裏不停的說：“好，好，好，祖母一會聽你們背書，你們一個個都有出息。”

孩子們讓衆人勸出去後，林家嫂子圍着小姑同樣跟出房。房內只留下要休憩的林母和後來又進來的林嬸，聽到院子裏走遠的腳步聲音。林母擡頭對站在身邊的林嬸問：“剛剛小少爺和小小姐們去小姐院子裏，哪兩個姑娘可有出來察看動靜？”林嬸笑着搖頭說：“夫人，五小姐帶出來的人，相當的懂事。我聽劉嫂子說，那兩姑娘相當安靜，最初有輕語，中間房內非常安靜，小少爺和小小姐們他們過去時，劉嫂子專門叫人注意那房間，房內只有輕語聲音，沒有走動的腳步聲音。”

林母想起倪妮現在走路，那一步是一步的腳步聲音，眼裏有着笑意後，對林嬸說：“其實我挺中意溫姑娘，只是想到她的家人，我就死了那份心。我聽你五小姐的意思，倪妮家裏反而人口單純樸素，只是不知我們家小子有沒有那個緣，可以結下倪妮這個良緣。你姑爺的眼光相當不錯，他的弟子絕對是有心眼而性子裏還能保有一份純正，你就瞧小小的女孩子，她的應對樣樣讓人高興。”

林嬸瞧到林母眼裏的喜意，想想後還是不安的說：“夫人，聽說那個小小女孩，家世太差了些，同我們林家差距太多，我怕讓少夫人她們知道你的意思，心裏有不好的想法。”林母輕笑起來說：“如果姑爺和小姐願意認她為女兒，少夫人她們不但沒有話可說，可能恨不得搶她回家？”林嬸眼一亮後，搖頭說：“姑爺會肯嗎？”

林母望着林嬸說：“我想你姑爺心裏願意，只是怕說出來，傷到清兒。而清兒早就有這想法，也怕說出來傷了你姑爺。反正那小娃現在跟在他們身邊，由着他們自個想清楚，我對清兒說過，如果他們有這想法，我們林家是會高興多一個外孫女。”

林嬸拍手笑起來對林母說：“夫人每次說的事，都是準的，這回一定會心想事成。我瞧那小姑娘得人愛，要真進了姑爺的家門，幫着小姐再帶個孩子進門更加好。”林母笑望陪在自已身邊多年的婦人，笑着說：“如果能這樣，這小姑娘算是林家的恩人，清兒一向愛孩子，我心底還是希望她有一個自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