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婚禮

那個夜晚，哈利照舊住在德拉科的單身宿舍，并和他同床共枕。

洗漱過後爬上床，哈利心中是小小的興奮——傍晚的時候，他和德拉科一起送馬爾福夫婦離開的。納西莎馬爾福離開之前看了哈利很久，伸出雙臂擁抱了他，并親吻了他的額頭。盧修斯什麽都沒有做，他只是注視着他們兩個，表情非常嚴肅，似乎還有些焦躁。

在他們準備踏入斯內普教授的壁爐的那一刻，德拉科忽然上前先後擁抱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僅令他們震驚，也吓了哈利一跳，甚至把斯內普也吓住的消息。

“三月三日，我要和哈利在莊園裏舉行婚禮，你們同意嗎？”

大約五秒鐘後，納西莎恢複了笑容，溫和地說了聲“同意”，而盧修斯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置可否地輕輕點頭。

哈利懸起的一顆心霎時充溢了幸福。他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了，他将會有更多的親人，他可以成為德拉科的終身伴侶……哈利覺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完全忽略了自己只有十四歲，還只是個孩子。

他非常非常想和德拉科在一起生活，無論在霍格沃茲內，還是在霍格沃茲外。

“謝謝你們！”哈利輕聲對馬爾福夫婦說道。

這讓盧修斯心中緊張又難過。對于詹姆斯波特，他不夠了解并且因為好友斯內普的緣故而對詹姆斯波特毫無好感，對于哈利波特，在這個小波特的手中嘗受過羞辱滋味的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但此時此刻，看着純真的少年眼眸中泛起的感激和喜悅，他無法心生惡意。

馬爾福夫婦離開後，斯內普毫不留情地趕人出門：“愚蠢的小東西！滾回你們的小窩享受二人世界吧，趁你們還沒有讨厭彼此！”

走出地窖的時候，哈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嗨，德拉科，你的教父果然口是心非！明明叫我們小東西叫得那麽親熱，還要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德拉科聞言撓了撓他的一窩稻草頭，不禁莞爾。

“诽謗教授！格蘭芬多扣十分！波特小崽子，管好你自己的嘴！”地窖門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哈利苦着一張臉，不悅地努了努嘴巴：“你也笑了啊，他怎麽不扣斯萊哲林的分？”

“因為我笑的時候沒有被他看到。最重要的是我是一個斯萊哲林，并且我是他的教子。”

“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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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需要盡快成為一個馬爾福——如果他扣你的分，斯萊哲林學院也不怎麽光彩，這意味着在扣你的分之前，他會仔細考慮一下。”

哈利低着頭，不再說話。然後德拉科發現他的耳朵都紅了。

醒過神，哈利也會尚不知情的自家教父有些歉疚。決定他們的婚期之前，教父有知曉的權利。眼下他也有些擔心，依教父的脾氣，會不會反對他嫁入馬爾福家，甚至為此大鬧一場呢？

奇怪，我幹嘛用“嫁”這個奇怪的詞！

“想什麽呢？哈利？”德拉科爬上床，側過身子在哈利臉上親了一口，俊美的臉龐上滿是寵溺。

“呃……沒什麽。”哈利在德拉科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暗中打算明天告訴教父他即将和德拉科結婚之前，先把萊姆斯和鄧布利多校長叫上，最好也叫上麥格教授——如果莫莉阿姨也能參加他們的婚禮就更好了！

當然，不能忘了赫敏和羅恩。

只是哈利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主動向各位長輩們宣布他将于三月三日和德拉科在馬爾福莊園舉辦婚禮之後，沒有一個人向他們表示祝賀。

他們的神情那麽吃驚，簡直就是被吓到了，而且完全沒有表示贊成的打算。

表現得比較正常的大概只有斯內普了，但想到在地窖裏，斯內普乍聽到德拉科宣布他們将會結婚的消息後的震驚表情，哈利和德拉科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但很快的，他們都有些明白了。

因為哈利懷着別人的孩子？

德拉科堅定地看着衆人，并且伸手放在了哈利的腹部那片隆起上，無聲地告知衆人，他不在乎那些，他想要和哈利結婚并非一時沖動。

而哈利，一瞬間表情有些憔悴。他将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為了這個父名不詳，不能丢掉的孩子，他承受過許多的悲痛，但是他不想因為這些，就無視自己想要和德拉科在一起的心。

殊不知，他們的動作更讓一群長輩痛心。

真相是什麽，鄧布利多在暗中查訪霍格沃茲所有的畫像和幽靈之後，根據線索再仔細盤查了城堡八樓的有求必應屋之後有了答案——那個夜晚，有人闖進了霍格沃茲，但他只是為了确認自己的兒子是否安然無恙，與馬爾福家有交情的畫像主人隐瞞了這件事；那個夜晚，哈利和德拉科在一道走廊下發生了争執，德拉科扛着哈利進入有求必應屋之前對巨怪波拿巴的畫像施了一個屏蔽咒，直到鄧布利多解開它；有求必應屋有着它獨特的記憶，盡管只是朦朦胧胧的，但也足夠鄧布利多了解那裏發生的一切；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處胖夫人提到了哈利那一晚的異常……

因為媚娃血統覺醒而失去理智，甚至有些暴虐的德拉科，并不能說是無辜的。但是，他的瘋狂舉動，又何嘗不是因為心中對哈利存着執念的緣故？想靠近卻總是勢如水火，想要妥協說出真心卻被誤會為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忍不住生理的沖動試圖與他親熱，卻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少年偏執的愛，容易衍生求而不得的恨。

只是因為太年輕，只是因為那時還不懂什麽才是真正的愛，只是因為他們這些長輩為了魔法界的安危，忽略了對少年們橫沖直撞的情感加以引導疏通。

如今他們相愛了，并且懂得怎樣表達自己的情感才是恰當的，過去的種種卻像一個随時都會席卷而來的惡咒！

同意他們結婚？梅林！誰敢想象他們婚後發現真相，那将會是怎樣的可笑又可怕的局面！

但是不同意？你能對兩個真心相愛，而且又有着充足的結婚的理由——在哈利生下那個孩子之前，至少孩子要有一個名義上的家庭——對他們說不？然後被他們疑心，然後被他們挖出真相，然後……

“不！你不能！哈利！”小天狼星痛心地怒視着德拉科，将哈利扯回了自己的身邊。

哈利有些慌了：“小天狼星，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歡德拉科，你之前也不反對我喜歡他，不是嗎？

萊姆斯抓着小天狼星的肩膀讓他冷靜些，同時也阻擋了德拉科的近前：“冷靜些——小天狼星！別這麽輕易下結論！”

麥格教授呆坐在校長辦公室的軟椅上，前所未有地慌張失措：“梅林！我想，不，這太……梅林啊！你們想要結婚？”最終她給了一個反對的理由，“你們還只是個孩子啊！”

這個理由獲得了萊姆斯的擁護：“是啊，哈利，德拉科，你們才十四歲！”

“……但是，”哈利臉色有些蒼白，“這個孩子不能在霍格沃茲出生……”

他的話，再次讓校長辦公室恢複了靜寂。挂着歷任校長畫像的那面牆上，倒是一片竊竊私語。馬爾福先祖的老朋友們和波特先祖的老朋友們怒視對方，相互吐着羞辱對方的字眼。只是，德拉科和哈利什麽都沒聽進去，他們等待着長輩們的答案，或者說，祝福，而不是反對。

“可惡！”小天狼星一腳踹在椅子腿上，成功地毀掉了一把精致的高腳軟椅。

“哼！”斯內普至始至終沒有站出來，替德拉科說一句話，眼下他似乎更期望衆人的反對能夠打消他們兩個的念頭。

哈利臉色更加蒼白了：“你生氣了，小天狼星？我知道你不喜歡馬爾福家的人，但是德拉科的母親也是個布萊克……”

小天狼星猛地擡起頭，看了看自己的教子，無奈地将他擁入了懷中：“哈利！哈利！”可憐的孩子，為什麽命運這樣捉弄你？該死的梅林，為什麽不能多給哈利一點兒幸福？！

“哈利，你愛德拉科嗎？”鄧布利多坐在校長椅上，嚴肅地看着他們兩個。

哈利迎着鄧布利多探究的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愛德拉科。而且我很清楚，我們只有十四歲……但是命運把我們早早地安排到一起，我接受這樣的結果。”

對的！如果哈利愛德拉科足夠深，如果哈利知道真相之後可以原諒德拉科，又或者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那麽他們結婚何嘗不是件好事兒？

“有多愛呢？”小天狼星搶在鄧布利多前問出了這個問題，“就算他做錯了事——我是指讓你無法接受的事，你對他的愛足夠讓你原諒他嗎？”

哈利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教父，不明白他們為何這般嚴肅。但他還是很認真地說道：“我會試着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德拉科不是壞人，即使他曾經不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但他并不邪惡。”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哈利會試着去理解。

他們曾經敵對過，哈利曾經那樣憎恨過德拉科，但他始終沒有認為，德拉科所做的事值得他去下地獄。

如果要說不同意，似乎太晚了。再不能主動揭穿真相的前提下，他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掩飾真相，并且想好真相被揭穿之後如何讓兩個孩子少受一點兒折磨。

“但願你能夠幸福。”小天狼星親吻了哈利的額頭，好像多年前他為這個孩子洗禮時那般。在他開始明白喜歡一個人卻不得不遠離對方有多麽痛苦之後，他無法讓哈利嘗受這些。

真相終有被發掘的一天，現在的反對又有什麽意義呢？不如讓他們日日夜夜地相處，用累積的情意化解将來的痛苦。

哈利轉頭看向了德拉科，少年們的臉上，俱是喜悅。

其他人，不由得暗自各自嘆氣。即使是斯內普，也暫時收起了毒舌，皺着眉對德拉科輕哼了一聲“恭喜”。

哈利再一次掙脫小天狼星的手，投入了德拉科的懷抱。緊緊相擁的少年們忍不住放聲大笑，快樂的情緒在肅穆的校長室裏暈染開來，令衆多已故的校長們不由得紛紛閉了嘴。

“鑒于如今馬爾福莊園受到監視的狀況，我想我不得不對你們說聲抱歉。婚禮只能簡單地操辦了。我會通知馬爾福先生和馬爾福夫人提前做好準備，三月三日的傍晚，我們會護送你們兩個通過壁爐悄悄到馬爾福莊園，兩個小時後就趕回來。你們可以選擇想要邀請的人，但是務必牢記，只能在出發的前一刻邀請他們，并且設法不讓別人懷疑你們的去向——這幾天，你們不能提起關于婚禮的任何一個字。”鄧布利多說完，臉上流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能做到嗎？”

哈利和德拉科相視一笑，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