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剪,再剪

“你住吧,我找別的酒店住。”見此情景,我決定離開。

“小姐,恕我冒昧,現在這個時段,S市是旅游旺季,別的酒店應該也都沒空房了,早上訂房的旅行社也是別家酒店因為沒有客房而介紹來的。我們酒店雙人間的床全是6尺寬的,你們兩個女生睡應該不會覺得擠的。”那個服務臺的小夥貌似對事件的真實情況誤會挺深的。

“就是嘛,房費還能減半呢。”連這個也想占便宜,許蕊顯然也不清楚事态的嚴重性。

“說了不行就不行,一男一女怎麽可以住一起!?”我一出此言,那小夥子瞬時傻了眼。

“你別理她,她腦子有病。就這樣,這房間我們定了,這是我的身份證。”許蕊不管不顧地将自己的身份證拍在了服務臺上,并向傻眼的小夥子嚷道。

“要住住你的,我走了。”好說歹說都沒用,看來只有離開是上策了。

“藍藍,你傻啊,你沒聽見他說外面也沒有空房了麽?你不住這裏,你晚上睡哪兒?”

聽了許蕊的話,我突然發覺自己太沖動了,竟然忘了這茬子事。這下可好,連退路都斷了。‘難道真要和許蕊一起住?這··’想着想着,我的眉毛便擠到了一塊兒。

“诶··真不知道你搞什麽神秘,非要分開睡。你要是真覺得擠,大不了我今晚不回來睡了,我只要把行李放好就行了。”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許蕊又說話了,但是這次她的話,顯然動聽了許多。

“額?你不睡?那你去哪兒?”我對許蕊的行為模式表示出不解。

“難得離家那麽遠沒人管,當然是大玩特玩拉。”許蕊眼中閃耀着興奮的神色,“喂,帥哥,S市有什麽夜生活?”

“我們酒店三樓酒吧,五樓的洗浴中心,四樓的女子美容中心和臺球室都是24小時為您服務的;而出了酒店向東走2個街區就是本市有名的酒吧街;向西走兩分鐘左右就是24小時營業的保齡球館;出酒店打車10分鐘就可以到‘碧海金沙’了,那裏可以露營也可以燒烤;還有‘月夜聽海閣’在本市南面,打車可能需要25到30分鐘,大致是這些,如果小姐您還有什麽需要,我會致電營業部,讓他們出一份詳細的報表給您。”

“……”我無語了,那小子竟然一口氣報出那麽多好玩的地方,也許是得經常回答這些問題的緣故吧,不愧是五星級的酒店,竟然還想到要打報表。服務還真是周到啊~~

“不要表了,那還有什麽可以購物的地方嗎?我現在就要去。”許蕊顯得神采奕奕,看她的樣子,貌似今天一定會玩通宵的了。這下我倒是放了不少心,晚上的住房問題算是解決了。

······

“行李等會兒服務人員會幫您送上來的,這是您的房卡,請您收好。”我飄飄然地享受着五星級酒店的完善服務,而許蕊,可能已經在某個商場血拼了吧。

上到13樓,進了房間,我立馬退去鞋襪跑到觀海陽臺上,深深吸了一口略帶鹹腥的海風,我的身心感到無與倫比的超脫與暢快。

‘那個白癡許蕊,有什麽能比這樣靜靜地看海聽海更快樂的呢,真是不懂享受。’我脫去寬大的茄克随意地扔在穿上,泡了杯咖啡,卷起白襯衫的袖口并解開頸項處的紐扣,任由海風輕拂齊肩的頭發,倚欄而立,目眺遠方,享受着咖啡幽幽的濃香以及ipod揚聲器中傳出的輕音樂,思緒萬千。

“吱呀……”一聲怪異的響動從房間裏傳來,我扭轉頭向房裏望去,只見一個男生正推門進入我的房間。

******

“你是誰?”一個稍顯低沉的女聲從陽臺的方向傳來。

“诶?”司馬寅擡起頭尋聲望去,便望見一名高挑的赤着足的女孩,正端着一個馬克杯,倚靠着陽臺的欄杆,奇怪地注視着他。她細眉緊鎖,表情滿是疑惑。

司馬環視了一遍房間裏的陳設,便突然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房間,頓時尴尬起來。‘诶··都是被明天的開學工作給鬧的,害得我神經繃得那麽緊,竟然如此粗心大意。’司馬有些難堪,他知道,這樣冒失地闖進一個女孩的房間,是很失禮的。

“額··抱··抱歉,剛才我在想事情,一不小心,就走錯房間了。”司馬寅窘迫地解釋起來。

“噢,沒事,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門帶上,謝了。”女孩的聲音沉穩而平靜,似乎絲毫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

“呃··好,再次抱歉。”多少覺得自己會挨些責難的司馬感到有些訝異。女孩的态度和她的處理方式顯得十分妥當,沒有驚慌也沒有不滿,氣氛顯得不再那麽尴尬,也讓司馬很順利地得以“全身而退”。

在關門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好奇感,讓司馬又多看了一眼那已經側目望向海面的女孩。

一條步滿破洞的修身牛仔褲裹襯着修長的雙腿,寬松的休閑白襯衣披複在身上,齊至肩頸的長發似乎沒有做過什麽特別的打理,略微地有些淩亂。消瘦的身軀和中性的穿着,看似很普通的一個女孩。但就在此時,一陣海風拂過,頭發和襯衣瞬間飛舞起來,好一陣飄逸的感覺,在戶外光線的映襯下,女孩眉目婆娑,突然透出一股強烈的吸引力。

司馬一愣,但此時的房門卻因為慣性,而關上了。

······

‘一個瞬間竟然給了我三種不同的感覺,呵呵,好奇怪的女生。’司馬自嘲般地笑了笑,便挪開步子推門走進了邊上的一個房間。

“呯··”房門一關,門牌是1307。

******

風漸漸變強了,頭發肆意地胡亂飛舞,視線時時會被飛揚的劉海擋住,看東西也慢慢地變得不再真切。我無奈地伸手捋了捋亂發,不經意間,發梢掠過指縫,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什麽時候長那麽長了,是該剪剪了。’

······

“這裏是服務臺,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請問你們酒店附近哪裏可以理發?”

“出主樓到西樓一樓,那裏有發型屋。您也可以直接通過本酒店預約發型師到您的房間。請問需要預約嗎?”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謝謝。”挂上電話,我便披上茄克走出了房間···

按着服務臺的指引,我來到西樓的發型屋。動感的音樂無休止地在發型屋內播放着,顯得有些嘈雜,我并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但畢竟還要理發,便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小姐,是剪頭發還是做造型?”才一進去,立刻就有幾個美發助理迎了上來。

“剪頭發。”被誤會慣了,我也懶的解釋。

“請問您有相熟的發型師嗎?”

“我第一次來。”

“那,要先幫您洗一下嗎?”

“不必了,随便剪剪就行了。”

“好的,請您稍等。”美發助理将我引到座位坐下後便離開了。我翻看起了店裏的雜志···

“小姐,要剪什麽樣的造型?”一名一身勁裝的發型師出現在我身後,一臉招牌式的微笑。

輕皺眉宇,我心中泛起一絲不悅。

“抱歉,我是男的,不要什麽造型,剪短一點就可以了。”我簡略地提出了要求。

聽了我的話,他顯出一縷詫異,但僅幾秒鐘後,與先前相同的笑容又浮現在那發型師的臉上。

“這樣啊··”他圍着我轉了一圈,“其實你的發質很好,剪了太可惜了,我還是給你剪個層次吧。”

“恩,随便吧。”我說完就又看起了雜志。

······

“好了,看看感覺怎麽樣?”大約20分鐘後,他輕輕喚我道。

我的視線游移開了雜志落在了鏡子上。但卻頓時呆住了,而此時,鏡中的“女孩”也是一臉相同的驚愕。

‘天啊,他竟然替我剪了個當下較為流行的女式發型。這怎麽行呢!?’

“重剪!”我有些憤憤地。

“啊?為什麽,我覺得很可愛诶。”他為自己的“作品”作着辯解。“你本來就漂亮,現在這個發型很适合你的氣質,會吸引更多的男生的啦。”

“拜托,大哥,你聾了麽?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女人的!?別自作主張地把女人的發型按在男人頭上行不,我可是和你說過我是男人的。”對于他的解釋,我一概不予理會,劈頭蓋臉地反駁了回去。

“……”他驚訝地半張着嘴,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映,只是一味狐疑地瞅着我。

“愣着幹什麽,快剪啊?”面對發型師的自作主張與現在的傻愣行為,我開始顯得不耐煩了。

“噢,抱···抱歉。我這就幫你修回來。”

······

“咔嚓,咔嚓~”剪刀特有的金屬撞擊聲在我的頭上壞繞着,規矩的節奏感讓文憑整個人都很放松。本來想好了這回要死盯着鏡子的。(為了防止發型師再出錯。)卻被怪異地奇特節奏感所“洗禮”,冥冥之中,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地,我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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