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遺失身份
“我回注冊點找下東西,你們先去吃飯吧,小蕊,我們等會兒手機聯系好了。”想着自己還得去找身份證,便讓她們四人先去吃飯。
“哦,好,你的手機號沒變吧,陌生電話我不接的。”
“沒變。”說罷,我便與她們分道揚镳、獨闖“龍潭”去了。
······
回到教學樓,因為時間已近中午,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注冊完畢,只有少數遲到的學生依然在那裏進進出出。
回想起剛才默默她們的話,我不免有些擔心。真沒想到,原來在別人眼中,我的外表根本就和女生無異,本以為逃離了原來的城市,逃離了把我當女孩養的老媽,多少會自由一些,現在看來,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這樣下去,豈不是又會回到當初那種老被當女生的尴尬境地嘛。更何況,現在沒了身份證,只有學生證能證明我的身份,但那兒上面,偏偏我又成了女的,哎··這樣的狀況,真是叫人百口莫辯。
因為現在教學樓內人比較少,我的心情也相對地比較放松,但還是将帽檐壓得低低的(我的帽子雖然被踩踏了,但好在還沒有陣亡。),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新生注冊點。我探頭向裏張望,沒多少人,便走進去四下尋找起身份證來。
······
在教室中找了半天,卻始終不見身份證的影子。我有些急了,‘找不到可就麻煩了。’就在此時,我看見了先前替我注冊的學長,他正和一貌似是學姐的漂亮女生站在窗前聊天,便走到他跟前。
“學長,剛才我注冊的時候,給你看過我的身份證,我可能落在這兒了,你有沒有見過?”
“吓?噢,你的身份證啊,我記得我已經還給你了。”
“···是嘛,那,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如果學生證有問題,我要重新申領怎麽辦?”我有些失落,身份證找不到,只能以後補辦了。而對于如何證明我現在的身份,只能抱希望于修正錯誤的學生證了。
“哦,那比較麻煩,因為你是新生,在我們學校還沒有任何記錄,所以還得要用以前的資料核對,再進行補辦。”
“那,要是以前的資料也錯了呢?”
“那就更麻煩了,你必須先修改原資料,并要有以前學校的蓋章,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程序。而且,按你的情況,不只要補辦學生證,考試證、圖書館的閱覽證都得補辦。”
“那得多久?”
“短則一兩個月,長則嘛···就看教務處的辦事效率啦。”學長的一番話好似一盆涼水,把我澆了個透。
“那我現在怎麽辦!?”我有些急了。
“這樣吧,你去辦的話,和我說一下,我幫你催一催,他們也許會辦得快一點,我叫秦明,三年級的,到學生會找我就行。”看我的樣子似乎很為難,那學長好意地補充道。
“噢···謝謝,那打擾了,再見。”我面帶失落地離開了教室。不過,那學長倒挺熱心的嘛,‘也難怪,大家都姓“秦”,到底是“本家人”嘛。但是補辦學生證的事應該是學校教務處的事,他也能發上話?是不是有點吹大了……’想着上午注冊時他的工作效率,我不由地暗暗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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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那女生是誰,挺漂亮的嘛。”童小蕾望着離開的背影,問。
“哦,一個新生,叫秦藍,是挺漂亮的,不過他可是男的,長得很像女生吧?~~呵呵。”
“男的!?不會吧!?雖然她嗓音是有點粗,但女生也有聲線粗的呀,而且,她的聲音聽上去反倒更像是感冒後導致的喉嚨沙啞。”細心的童小蕾感覺很敏銳。
“嗯,其實一開始我也不信,但他有身份證可以證明,不然,我說什麽也不信他是男的。不過,現在他身份證找不到了,這可就比較麻煩了。”
“額?這怎麽回事?說說”
“學校發給他的學生證上的性別是女的,從他以前學校傳來的資料也都顯示他是女的,但據他自己說,好像是以前學校的臨時打字員把他的資料打錯了。”
“喔?······”聽了秦明的話,童小蕾眯起雙眼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阿明,她的資料呢?還在麽?”
“一些原件被他自己領走了,我這裏應該還有學校用來留檔的備份文件。”
“給我看看。”
······
秦明翻出文件交給童小蕾。
童小蕾盯着一份表格右上方的三寸照片,看了許久。
‘怎麽可能,這分明是個女生嘛,精致清麗的五官,白皙光潔的皮膚,微微淩亂的中長頭發,怎麽看都是女孩子啊。而更奇怪的是,她那微皺的眉宇和不茍言笑的表情間透着一絲琢磨不定的黯然,使原本看起來就清秀漂亮的她有多出一種耐人尋味的美來,說她是男生,我絕不相信。’童小蕾想着,又盯着性別欄中的“女”字看了許久。
“阿明,她要是去補辦學生證的話,你就去教務處說,叫他們盡量拖。”
“什麽!?···不太好吧,我可是學生會主席,讓我那麽做···恐怕···”秦明顯得有些為難。
“叫你拖,又不是不辦,你為難個P啊!”見秦明的扭捏樣,童小蕾把嗓音提高了八度,盛氣淩人道。
“行行行,就照你說的辦好了,用得着那麽大聲嘛。”聽到秦明表态,童小蕾滿意地笑笑。
“對了,小蕾,看你對他那麽有興趣,你不會是想把他招進你們文藝部吧?”
“怎麽?你有意見?”
“意見倒是沒有,但··你們文藝部不是不收男生的嘛,莫非··你還是懷疑他是女的!?···不可能的吧,身份證總不見得是假的吧?”
“難說,這年頭,什麽都有可能是假的。對了,這事,你別告訴司馬。”童小蕾囑咐道。
“為什麽?他是學生會秘書處主任,又是副主席,不讓他知道好像不妥吧。”秦明不解。
“為什麽!?你白癡啊?就他那個死腦筋,讓他知道了不就麻煩了。真不知道你這個主席是怎麽當的,學生會招人,有部長和主席點頭了,還有什麽問題呢。”
“哎··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得,司馬對工作負責也沒什麽錯啊,倒是你,老是別出心裁地想一出是一出,老實告訴你,我再當一界學生主席就要退下來了,老師的意思是叫司馬接我的班,我知道你也不想放棄,所以好好努力才是,不然的話,呵呵……”(秦明的笑聲漸小)見童小蕾正用恐怖的眼神白着自己,本想調侃一下的他,現在只好收聲了。
“喲~怎麽了?說呀,怎麽不繼續了?搞得比我媽還煩,诶,我說,你怎麽就不是女人呢?”
“……”
“切~”見秦明被自己說得啞了口,童小蕾冷哼了一聲,便有自顧自地看起了手中得文件。
‘這個童小蕾,這樣“嚣張”的性格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啊。要是她就這麽下去,還有人敢娶她麽?哎··真是可惜了她的一副好模樣啊!~’秦明心中暗暗地想着。
‘依我看,她是女生的可能性在90%以上,就讓我來調查一下她為什麽要女扮男裝吧,哼哼哼哼···’幻想着什麽得童小蕾此時早已是一副邪邪得壞笑了。
“……?”看着一旁正處于興奮狀态的童小蕾,秦明無奈而困惑地聳了聳肩。‘真不知道這妮子又再盤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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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時間已近中午了,但司馬寅的負責的注冊點依然還有不少新生,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女生。
“那個··學長,我對這個條款還不太清楚,你能給我再解釋一下麽?”剛注冊完了的女孩子似乎還不想離開,便找了一個連傻瓜都懂的問題繼續詢問着司馬寅。
低着頭的司馬輕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上午,他已經不知應付了多少個類似這樣的無聊問題,實在是有些厭煩了。但就在擡起頭的剎那,他收斂起了不耐煩的神色,反而展現出一個陽光般的微笑。
“哪個條款?”司馬表現出他非比尋常的耐心來。
“這裏這裏。”女孩指着學生守則中的一個條款連忙說道,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欣喜。
“呃··這個啊··就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吧,我覺得,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的。”當看了那個條款,司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有些不理解這些女孩子為什麽那麽無聊,就是因為她們的這樣的行為,才使自己負責的注冊工作,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這對于一向辦事效率奇高的司馬來說,顯得是那麽的不尋常。
“後面的同學請注意了,要是你們對文件上的條款還有問題的話,請到我這邊來詢問,時間不早了,注冊工作就快要結束了,請大家抓緊時間。”突然,身邊響起了一個宏亮的聲音。
司馬扭頭一看,原來是馬林。便對于他的援助報以一個微笑,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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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麽了?好像有些昏昏沉沉的。昨晚沒睡好麽?”在目送走最後一位依依不舍的注冊學生後,馬林詢問起他的朋友來。
“哎··別提了,其實也沒什麽,也許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司馬寅摘去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度數很低,150度近視),邊用手指擠按着睛明穴,邊說道。
“呃?··怎麽了?說話說一半,不像你啊。”
“對了,林子(馬林的綽號),你上午注冊的學生裏,有沒有見過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短發女生?”司馬像突然想到什麽了似的詢問起馬林來。
“令人印象深刻?你直接說很漂亮不就得了,轉彎抹角的,聽着就叫人不痛快。”
“不對,不是一個意思,雖說她是很漂亮,但讓人印象深刻的并不止是她的容貌,還有那股子氣質,你有沒有類似這樣的女生?”司馬不緊不慢地說着,保持着他一貫的優雅。但其實他得內心卻并不平靜,整整一個上午,他都在等着某個人,可是,老天偏偏就是不讓他如願。
“漂亮的倒還真有幾個,還有一對雙胞胎,水準很高诶,不過,好像沒見着有短發的。”
“哦。是麽··”聽了朋友的話,司馬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一抹失落,在他的眼神中稍縱即逝。
“喂,怎麽啦?怎麽覺得你無精打采的,還破天荒地打聽女孩子,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女生啦?”馬林顯得很興奮。畢竟,在他的印象裏,司馬始終都是顯得帥帥的,酷酷的,并吸引着成群的女孩子的注目。然而,像今天這樣的司馬,倒是挺難得一見的。
“也許吧··不過我還沒有确認她到底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是。”
司馬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讓馬林更是來了興趣,剛才他還只是在揣測而已,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猜中了,U大出了名的“冰山帥哥”竟然有了心上人,這可算是一大新聞啊。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和我說說,來你這兒之前,還去了其他幾個注冊點,說不定,我還真見過呢。”
“……”司馬一開始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馬林。
“呵呵,你肯定沒見過她,要是你見過,照你的性格,才不會那麽平靜呢。”司馬微微擺了擺手,輕輕地笑道,神情有些莫名地得意。
‘這小子今天這是怎麽了?要讓他笑的那麽奇怪,那女孩到底要美到什麽程度啊?’馬林的心中升騰起一個巨大的疑問,同時,也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神秘美女充滿了好奇。
從教室走出來後,我就一直提不起精神,不知為什麽,這兩天自己總是那麽衰,什麽樣的倒黴事好像都來纏着我似的。就在我郁郁寡歡的時候,一陣“天空之城”的和铉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掏出手機一看,是許蕊打來的,便按下了接聽鍵。
“死丫頭,你怎麽那麽久還沒好啊,我們都點好餐了。”電話那端傳來許蕊的“叫嚣”。
‘死丫頭!?她竟然這麽稱呼我……’一時間,一股強烈的厭惡感由心而生,一陣頭昏腦脹之後,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哎··怪誰呢?只能怪我自己吧……’
“喂,喂!怎麽不說話啊!?死啦!?”那個讨厭的聲音依然回蕩在小小的手機裏。
“哦,你們先吃吧,我耽擱了一點時間,這就過來了,你們在哪個食堂?”(學校有四個食堂,分別分布在東西南北四個校區內,由于我事先來過,所以對地形比較熟悉。)
“食堂!?丢不起那個人兒,我們在餐飲一條街的卡曼歡樂餐廳,你快來吧,就這樣,拜拜。”說完,許蕊便挂機了。
‘靠!這妮子,去食堂很丢人嗎?盡在那兒擺闊,總有一天窮死你。’我一邊憤憤地想着,一邊向餐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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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曼歡樂餐廳就坐落在學校內的那條餐飲街上,做的是意大利風味的餐點,內部是二層的營業面積,裝修頗為雅致,還放些輕音樂。是學校裏那些喜歡搞些小情調的學生最喜歡的就餐場所。
當我剛走進餐廳,就看見若珊沖着我揮手,我壓了壓帽子,向她們的位置快步走去。此時餐廳裏已經坐滿了學生,甚至還有學生在等位子,看來趕在開學第一天營業,生意就是好啊!~(由于是開學第一天報道,這條街的餐廳和飯館大都還沒開始營業。至于那幾家趕着今天營業的餐廳,此時全都是人滿為患。)
“藍兒,把帽子摘了吧,今天挺熱的。”一等我坐下,若珊就對我說,但立馬被我瞪了一眼。
“叫我什麽呢你?”我有些不悅。
“噢!~抱歉抱歉,以後在人多的地方,我們還是叫你‘秦藍’好了。”
“為什麽?我不習慣,我叫她藍藍都叫了幾年了,要叫你們叫吧,我是改不了口了。”許蕊在一邊喳喳呼呼道。
“随便吧,別叫我藍兒就行,聽得我犯惡心,雞皮都起了幾身了。你們點了什麽?”我扯開話題。
“奶油培根面,玉米濃湯,鐵板牛排,焗奶酪通心粉……”若珊報起了菜名,我越聽越暈,驚訝于她們幾個女孩子而已,竟然點了那麽多。
“你還想點什麽,自己挑,這是菜單。”從若珊手中接過菜單後,我便随意地翻看起來。其實我并不想點什麽吃的,也許是因為有煩心事,又或許只是無聊,我翻看菜單的時候顯得十分的不耐煩。這時,我隐約覺得邊上有人正看着我,便扭頭向旁邊望去,意外地,我的視線直接對上了默默那雙清澈的眸子。瞬間,我感到好一陣莫名的劇烈心跳。
“怎麽了?幹嘛老看着我?”我低頭掩飾自己的尴尬。
“啊!?沒··沒怎麽,哈哈··”
“切,還沒怎麽呢,我想呢,平時那麽摳門的‘地主婆’今天怎麽會這麽豪爽,還‘吃飯,我請!’呢,敢情,她原來想請我們吃食堂!她現在一定是在擔心,你會點什麽東西呢。~”若闌向我告狀。
“別亂說,我才沒你們想得那麽摳門呢,我看藍藍是因為別的。”默默顯得很委屈。
“別的?什麽別的?”許蕊的語氣中充斥着強烈的好奇心。
我原本低着的頭略微擡仰了一些,默默方才的話确實有些意味深長,不免讓我有些想入非非,到底是因為什麽呢?我放慢呼吸,豎起耳朵等待着默默的解釋。
“……以後再說吧。”默默沒有回答,也沒有不回答,而是出人意料地要将答案延期公布。這着實讓我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但默默語氣中那隐隐透着的無奈感,還是揪住了我的心結,默默到底在想什麽呢?我試圖嘗試解析這份隐約的無奈,但卻一無所獲。
“不說這個了,默默,去把單先買了。”若珊那口氣,就像是大小姐在呼喝貼身小丫鬟似的。
“這頓是默默請麽?不太好吧?”雖然我是随意地翻看了菜單,但大致價位還是在不經意間記了下來,這頓可算不上便宜。本來想直接說最為妥當的做法,應該是大家AA制。但不知因為某種原因,這句話并沒有說出口。
“不行,那是對默默沒誠意的懲罰。”若珊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
“什麽懲罰啊,分明就是你們想揩我油。難道請你們吃食堂就不算請客了麽?”
“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學校給每個新生飯卡裏都打了100元糧食補助,你是想‘借花獻佛’,屬于絕對沒誠意。”若闌的話讓默默瞬間啞了口。不過老實說,飯卡裏有錢這事兒,我倒是不知道。
“OKOK,我知道啦,我去買還不行麽。”默默撇了撇嘴,便取出錢包準備先去付錢。
“等等,藍藍還沒點呢。”若闌提醒道。
“你們已經點那麽多了,我今天也沒什麽胃口,就不點了。”看出了默默的些許不悅,我高姿态道。
“藍藍,你不必幫我省錢,是我自己說我請的,我身上有錢。”默默轉而看着我說道。
“不是幫你省,我确實吃不下。”其實我心裏兩種想法都有。
“藍藍,你瞞不了我,你是想幫我省錢,你人真好,和某些人就是不一樣!”說着說着,默默瞥了一眼對坐的三位,在最後那幾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咳咳··老板!你店裏是不是開冷氣啦?怎麽有股寒意啊?”許蕊在此時嚷嚷起來,打破了剛才默默的話帶來的短暫尴尬。(這樣的事,只有臉皮超厚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順勢望去,竟見許蕊正賊笑着偷偷地和尹若珊互相擊掌。
‘這丫頭,什麽時候和她們混得那麽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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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你一個女生,到時候住寝室是怎麽分配的啊?你住女生寝室不就穿幫了嘛。”若闌啃着雞翅問我道。
若闌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對啊,我在這兒的資料可都是女的诶,我會被分配到哪裏去呢?是男生寝室,還是女生寝室?’我有些不安起來,不過沒過多久,便慢慢鎮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