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飯

楚樂悶在宿舍裏睡了一宿, 他昨天從泓宇集團的大廈出來之後,打算跟紀昀慶祝去喝一杯了, 後來想了想, 自己囊中羞澀,只能回學校二樓食堂打包一份淨雲吞,當慶祝了。

從床上起來, 洗漱換衣服, 楚樂才意識到宿舍空蕩蕩的,內心有點空虛了。

梁正軒找了兩份兼職,一份是家教, 另一份是網吧管理員, 理由是他喜歡……至于沈時就是安安分分的當實習生了。

羅思星在醫院陪床。

而楚樂的兼職只在周末, 現在是周二, 還有幾天呢。

不行, 這樣不行。

楚樂拍了拍自己的臉, 拿出手機app, 投簡歷……

然後呆坐着等通知,他知道這個辦法有點不主動, 但目前來說, 他确實沒什麽心情,先靠着兼職過日子了。

可能是暑期很多實習大廠招人,楚樂也面過幾次,有兩份他看中了, 就是離學校遠,不包住, 通勤得兩小時。

另一份不遠不近, 通勤一個小時, 可是包吃,但不是大廠。

楚樂沒經驗問紀昀,哪個好。

天剛亮而已,人就屁颠屁颠的跑來,紀昀單手撐在洗手臺前,渾渾噩噩的吐出一口白沫,那是牙膏。

“前者。”

楚樂本來想站在他身邊,但因為位置有限,只能伸長脖子,露出一顆圓頭圓腦:“有什麽講究嗎。”

紀昀瞧着他的眼睛,雙眼皮都變成三眼皮了,他頓了頓,接着說。

“首先,他接近你的專業,好上手,第二他是大廠,有前途,第三,離我近,我也在那個區,你吃飯可以找我,知道嗎,樂樂。”

楚樂:“……”

好有道理。

紀昀問他:“收到了兩家offer?”

楚樂點頭,現在好找,他學歷只有本科,但學校給力,所以自身也不缺機會,之前不好找是因為……他不上心。

紀昀吐出一口水,拿起旁邊挂起的毛巾擦了擦嘴:“你心裏有數嗎?”

楚樂不太自信:“我有數還問你。”

紀昀一錘定音:“那就聽我的。”

楚樂覺得多聽取別人的意見是件好事,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弱點,暫時還獨立不起來,還沒畢業,還能住在學校裏真的是太好了。

決定之後,楚樂拿上自己的東西去公司報道了。

為了不遲到,他很早就起床了,坐了兩小時的地鐵,昏昏欲睡,去到外面之後,人都有點渾渾噩噩的。

到了公司後,先是見了人事,再是見了經理,最後還得見一面董事長。

最後這個流程是楚樂不懂的。

不過人家要見就見吧。

一上午什麽都沒做,光弄入職手續了。

他加入的是項目部的一個小助理,具體工作還不知道,帶他的人說會先帶他走OA流程,一開始都不難的,讓他放輕松就可以了。

上午結束,楚樂一個人坐在食堂裏,吃着午飯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是不是終于可以回歸正常世界了。

楚樂心裏有點小竊喜,內心無比憧憬未來,但同時又有點小失落。

他最近已經極力忽略那個人了,但之前還加了許洛的,老李,甚至是王助理,別墅阿姨的微信,一大群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呢。

微信聊天記錄保留着,沒有删,安安靜靜的待在那。

直到今天加了三個公司群,還有人事跟行政的微信之後,才把他們推下去的。

【紀昀:還習慣嗎?】

【樂:還行。】

【紀昀:沒人為難你吧。】

【樂:又不是拍電視劇,為什麽會為難我一個新人。】

楚樂覺得這裏的人挺好相處的,特別是主管跟董事長,對着他噓寒問暖,還成。

一天下來,又是下午茶問候,又是讓他第一天上班可以提前下班的,等等各種讓他意想不到的體貼,發生在他身上。

楚樂總感覺有點問題。

他直覺向來不會有錯。

【樂:你覺得這是為啥?】

【紀昀:……應該是有人幫你打點了吧。】

楚樂眉毛一抖,似乎想到了誰,但很快就甩頭了。

【樂:我媽嗎?】

【紀昀:額……我覺得伯母的可能性不大。】

楚樂沉默了。

他雖然提前下班了,但紀昀不是,所以他在公司裏等了會兒後,等紀昀下班,兩人一塊走。

下了班,紀昀說請他去吃飯,喝點小酒。

說來好笑,楚樂時不時去酒吧浪,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沒錢了,還是沒時間。

來到了一家大排檔的店,菜上齊,酒備好,兩人碰杯,紀昀喊:“第一天上班,順順利利。”

一頓酒菜結束,吃飽喝足,楚樂幹淨白皙的臉頰浮現微醺的顏色,不像以前那樣發酒瘋,反倒是安靜下來,發呆望着前方某個模糊的點。

紀昀屈指一敲:“不用想了,就是虞總,好吧。”

他最了解楚樂,也最了解楚樂的處境。

前段時間之所以不反對虞總,就是因為他對楚樂好,比家裏人都要好,所以此時此刻,楚樂在公司得到關照,紀昀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之前楚樂特別喜歡他,現在又不肯見人了,說是分手了,紀昀談過戀愛,知道分手是種什麽體驗,特別是他們都還沒在一起,就這麽滅在了火花燃燒前。

紀昀小聲的問他:“哭過了嗎?”

楚樂皺眉:“沒有,睡不着。”

紀昀了然,怪不得眼部浮腫。

楚樂冷哼一聲:“不至于哭吧,這點事。”

“那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

楚樂想了想,冷靜道:“你交了女朋友,如果你女朋友劈腿了,但是你還很喜歡她,你會哭嗎?”

紀昀:“……”

這比喻……很現實,但是有點離譜。

“虞總也沒有劈腿啊。”

楚樂服了,酒精混着血液往腦門上沖。

在他心裏,楚家跟虞家就是一道暗線,是他不想去觸碰的,所以虞白斂表明身份之後,他一下子把這個人劃到那邊去了。

這比劈腿還恐怖。

何況他也沒劃錯,虞白斂回國肯定是為了虞氏集團的,這期間明争暗鬥停不下來。

他甚至懷疑過,虞白斂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意接近他的……是不是為了破壞虞楚聯姻,所以才……

他其實最介意這件事。

楚樂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是幫我的,還是幫虞家的?”

紀昀讪笑:“也有我的不對,我之前還讓你找虞二爺幫忙呢。”

但是現在想想,不管是跟虞子鋅,還是跟虞二爺,好像都一個下場。

楚樂瞪圓了眼睛,滿臉複雜情緒:“哥,這不是最恐怖的,楚錄琛喜歡他,我媽也透露過,楚家是雙聯姻,我一個,我二哥一個。”

紀昀忽然想起了,楚樂确實是提過這件事。

“等等,這關系不就亂透了,如果虞二爺贏了的話,你就不是……”

喪家之犬,妥妥的家族鬥争的犧牲品。

啊,上流名門就是喜歡玩這些。

楚樂不說話了,陰沉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仰頭對着酒杯一口悶:“遠離楚家,遠離虞家,對你我都好。”

楚樂喝完後按着太陽穴:“讓他們自個玩去吧。”

趁着一點愛情小火苗放大之前,楚樂先自己捏死了,剩下的就跟自己無關了。

許洛懷疑泓宇集團的保潔出了點問題。

他們是固定每周一到董事長辦公室裏彙報工作的。

許洛依舊是最後一個到達的,關門的時候就看見大門底下的位置有一個大大的鞋印,像是被人故意踹了一腳,而且怎麽看都不是皮鞋印。

虞總辦公室向來光鮮亮麗,格調高級,偏偏有一道鞋印破壞了風景……這确實挺離譜的。

許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面,會議結束後找來保潔問清楚,明裏暗裏都在斥責她沒有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保潔死活說自己拿高工資幹事,絕對都會裏裏外外打掃幹淨的,絕無查漏。

許洛作為領導,也不明說,肯定以及堅定,保潔沒做好自己的事情。

兩人的架勢快直接吵起來了。

最後許洛忍無可忍的道明:“虞總辦公室那麽大的鞋印,你看不見嗎?這難道不是你工作上的失誤。”

保潔大喊冤枉:“是虞總讓我不要擦的。”

許洛瞬間變成豆豆眼:“?”

保潔無辜:“……”

下午許洛進來送文件的時候,虞白斂沒看文件,擱置在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起來很平和:“那邊怎麽樣了?”

許洛說:“打過招呼了……不過小先生知道的話。”

可能又會鬧了。

虞白斂不以為然:“項目部本來跟我們有合作,他遲早知道。”

許洛稍微低眉,最近已經很久沒見過小先生上來了,一開始大夥都在猜測是鬧別扭,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止。不過老板的感情私事,他們也只能私底下侃侃而談,明面不該問的不問。

“虞子霖那邊。”

許洛彙報工作:“金融商會逐漸完成,在擴大中了。”

虞白斂頗為懶散的勾唇,似乎不将放在眼裏:“嗯。”

“六爺想見你。”

虞白斂手一頓:“藍紋,有什麽事。”

“六爺說,您很久很沒回去了,虞家變了個樣,公司裏經過新一輪的改革,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他老人家的意思還是希望你回去坐鎮。”

虞白斂直指錯誤:“虞子霖的改革是無效的,虞氏集團現在反而跟楚氏平起平坐,如果不是多年的底蘊支撐,早就沒落了。”

許洛點頭:“是啊,不然也不會跟楚氏聯……”許洛及時斷了,怕觸到虞總的不高興事。

其實許洛之前以為,虞總後來決定留下小先生在身邊,是不是因為他是被選中聯姻的那個人。

畢竟虞子霖背後多一個楚家的話,确實棘手。

但後來跟小先生的相處過程中,虞總又确實挺愉悅的。

虞總将文件合上,取下眼鏡,那眼窩輪廓變得更深邃了:“藍紋那邊暫時不理,他自有打算。”

既然按兵不動的話,許洛又有疑惑:“那我們這邊……”

虞總說:“你去訂一束花跟一盆果籃,送去南城第一醫院住院部十二樓,以我的名義。”

許洛懵了一下:“好的。”

出了門許洛都沒想通,虞總這是打算幹什麽呢。

難道愛屋及烏,對小先生的同學都開始上心了嗎。

這些天,楚樂可謂是過得太好了……好到他想辭職的地步。

每天茶水伺候,流程手把手教會,同事領導溫言耳語,态度和善,連中午睡覺的床都給他備好了。

這是在上班嗎,這不是換了個地,休假嗎……

他沒事做時,就是玩游戲都沒人管,但是楚樂不會這麽做,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看着周圍的同事都在敲鍵盤打電話,楚樂輕嘆一聲打開微信,剛好看見宿舍群裏好幾條,沈時抱怨工作太忙,領導太欠,同事太冷的消息。

那股怨氣都能從屏幕裏竄出來了。

楚樂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但他們四個人裏,偏偏只有他跟沈時是正兒八經的找到了工作的。

所以沈時一個艾特的就是楚樂。

甚至還擔心他不會習慣。

【樂:挺好的,就是有點無聊。】

【沈時:大廠待遇果然不一樣,你可以考慮租房子了。】

楚樂心想,不,他不考慮,還得先看情況。

根據他的經驗所得,他現在的待遇大概是背後有人打招呼了,應該是那只老狐貍幹的。

分開了都不放過我,不就是因為罵了他幾句,還踹了他的門……楚樂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要不要道個歉什麽的。

可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呢……楚樂思緒想不清,寧願亂着了。

楚樂覺得這地方做不下去了,便起身準備出去走走,結果同事靈敏擡頭,說要是無聊了可以在附近超市逛一圈再回來的。

楚樂:“……”

他人生第一次實習,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聽說他們周六都得加班的,楚樂尋思着要不要也留下來加班,可是主管跟他說,沒什麽事的話,可以休息,不用過來的。

楚樂一聽,作罷。

因為找到了實習工作,家教兼職就取消了,當然前提是已經幫小弟弟補習過了期末考試,也算是圓滿了一丢丢。

周日那天,大家都放假,便約好上醫院探望羅阿姨,羅思星還在群裏說,讓紀昀也一起來,說是請大夥吃一頓飯。

他們口頭說不用,但羅思星堅持,這是應該的。

從他母親生病到現在,他們時時刻刻陪伴着,羅思星說什麽都得請一頓吃的。

周末大家都睡懶覺,楚樂這段時間心裏有事,反而睡不着了,早早就來到了醫院,還帶了點水果。

羅思星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朋友之前送過了,你怎麽還送,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下次來空手就行。”

楚樂聽着前半句沒聽明白,後半句倒是醒了神:“空手不太好。”

之前他是沒工作,省錢過日子,現在還行……雖然現在的工作可能也快要到辭職的地步了。

學不到東西,養老的單位暫時不太适合他這個年紀。

何況有那老狐貍壓着,被他媽跟二哥知道了,又得找事。

好不容易最近能清靜些。

楚樂嘆氣,随即想起這裏是醫院,不好嘆。

進了病房,先是打了聲招呼,聽說下個月安排手術切除,在此之前還得接受各種檢查,藥物副作用跟壓力大到阿姨直接剃光了頭發,戴了頂帽子。

楚樂一進門聞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情不自禁的說:“好香啊。”

說完,他就看見挂在花瓶裏的香槟百合。

這一看就不是羅思星買的,應該是別人送的。

但是楚樂想了想他們幾個人的習慣作風,好像除了他并不會送這些玩意吧。

沈時跟梁正軒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一起來的,然後送水果啊,衣服啊帽子啊這些實用功能性的。

紀昀的話,比較少來,會送花的,但是他品味沒那麽好,不會送香槟百合的。

楚樂以前有錢會送,現在沒錢,他送不起。

所以……到底是誰。

羅思星解釋說:“你朋友買的。”

楚樂疑惑:“哪個朋友?”

“就是借錢給我的那個。”

楚樂:“???”

他愣了一瞬,差點忘了借錢這玩意,這麽說來,他跟虞白斂之前還有一筆債的關系。

雖說這筆錢不是他借的,但從法律上來講,他是擔保人,脫不了幹系。

羅思星給楚樂倒了杯茶,輕笑着:“他人真好,挺好相處的,話說……”

羅思星忽然變小聲了:“這個就是之前跟你玩暧昧的那個吧。”

楚樂抓緊杯身,手指都泛着白,想着打哈哈敷衍過去,但羅思星似乎跟虞白斂接觸過了,楚樂一頭霧水。

“你眼光真的好,祝你們早點在一起。”

楚樂:“別別別,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羅思星有些遺憾,但又笑了笑:“沒關系,待會兒一塊吃飯,說說話吧。”

楚樂:“啊?”

這又是什麽操作。

羅思星眼睛亮晶晶的,剛想說話,病房門口被人敲了兩下,是沈時他們,身後跟着剛才在門口碰見的紀昀。

人齊了。

但羅思星說還差一個人:“我約了虞總一塊來。”

紀昀:“???”

楚樂:“………………”

沈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總?”

梁正軒:“……聽不懂。”

羅思星指了指楚樂:“他的朋友,是個開公司的,所以是個總。”

楚樂今天平靜的來,心率過快的走。

紀昀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有跟你說,他是什麽公司的嗎?”

羅思星:“并沒有,我只知道他是開公司的,但是我跟他說,請他吃飯的時候,他答應了,人好親切啊。”

紀昀嘴角一抽,滿臉複雜。

楚樂忽然覺得有點肚子疼,确認一下:“是我們今天中午這頓飯嗎?”

羅思星點頭的瞬間,楚樂的臉色極為精彩,三原色直接在他臉上呈現的色彩缤紛,“好看”極了。

不想去。

這是可以說的嗎?

羅思星眼神微亮的看着楚樂:“你必須在場的,要不是你,我媽媽都不知道怎麽辦,這場飯會謝謝你的。”

楚樂皮笑肉不笑,敷衍的迎合。

飯是躲不過去了,不過楚樂想了想,這也沒什麽,見面而已,不說話低頭吃飯就可以了吧。

地點是虞總選的。

羅思星說,不知道他想吃什麽,就全由他決定了。

這話一出,楚樂基本就知道在哪吃了,黃老板,我又來了。

黃老板已經提前訂好了一間房,一面圓桌,說起圓桌,楚樂跟紀昀不約而同的想起在會所的那頓飯。

那圓桌大的能隔空喊話……不過黃老板這裏是正常大小的。

幾個人剛到門口,街道對面有輛車緩緩駛入,楚樂敏銳的餘光撇到了是黑色奔馳。

大太陽,室外,汗水猛飚。

坐在車裏的虞總早就透過車窗看向了那個人,目光被吸引了過去,語氣低渾的說,就停在這。

羅思星他們是不認識虞總的車,但是在這坑窪煙火的環境中,一個穿着高檔西服的人走了過來,像是添了抹色彩。

何況虞總與這裏的氣息格格不入,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一陣熟悉的感覺像電流般竄進楚樂的身體裏,他垂放在身側微蜷的手指動了動之後,便淡定的收回視線。

随即他聽見旁邊的梁正軒,低聲說了句,艹,不愧是老總。

楚樂:“……”

虞白斂走近,勾唇道:“怎麽都站在這,進去吧。”

楚樂松了一口氣,跟着大部隊進門,只是落後了一步,虞白斂已經跟了上來,走着走着,楚樂感覺身後現出一道陰影。

楚樂吓了一跳,往旁邊一躲,虞白斂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手裏還拿着紙巾。

紀昀及時回頭,接二連三的也有人跟着回頭了。

楚樂額了一聲,好尴尬,好特麽的尴尬。

虞白斂氣場強大,沒什麽感覺:“擦汗。”

楚樂拿過他的紙巾:“哦哦,謝謝。”

虞白斂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揚,楚樂似有感應,莫名其妙的擡頭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楚樂的眼睛很亮,還有點氣在裏頭。

只是稍稍對上視線了,楚樂立刻移開,低頭就瞥見虞白斂左手腕處,戴了一只锃亮光滑的手表。

楚樂眼皮一跳,将皺巴巴的紙巾攥緊手心裏,臨近包廂房門的那一刻,聽見虞白斂在後面輕輕的說:“工作還順利嗎?”

作者有話要說:

6了

禁欲……了,老狐貍給點力,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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