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池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修為不高,五感遲鈍,怎麽能比得過顧端明?他只能感覺到他被推到了山壁上,身後還有一只灼熱的手護住他。

然而他們二人也因此成了摟抱着的姿态,兩人之間距離極近,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宋池雪能聽到面前之人的呼吸聲,也能感覺到自己瘋狂的心跳聲。

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包裹着他,密不透風,幾乎讓他喘不過來氣。

“顧師兄……”宋池雪一臉茫然,頭腦裏一片空白,不知道顧師兄到底要做什麽。

“阿雪不是已經解除婚約了嗎?”顧端明的聲音輕飄飄的,隐隐帶着一點失控的危險意味。“怎麽現在還同澹臺景厮混在一起?”

“厮混……我不曾與他……”宋池雪沒想到顧師兄一開口會問他這件事。他實在摸不透顧師兄突然找上他到底所為何事,他們二人有着雲泥之別,也從無交集,他不相信這樣的人平白無故找上他。

可是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麽值得顧師兄費如此功夫才能得到的東西。

“是嗎?阿雪不想和澹臺景在一起嗎?”顧端明的聲音柔和了一點,帶着細微的蠱惑意味。

“不……不想。”宋池雪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顧端明低下頭,強迫着宋池雪注視着他,然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他本就生得豐神俊朗,這樣溫柔一笑看起來溫文爾雅,顧盼生輝。“那就好。”

宋池雪不明白這句「那就好」是什麽意思。他滿腹疑惑,只能鼓起勇氣勉強和顧師兄對視着。

“顧師兄,我覺得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我之間沒有深交的必要。”宋池雪深吸一口氣,終于把話說了出來。

“沒有深交的……必要?”顧端明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目光變得晦暗起來。他略微站直一點身體,在宋池雪耳邊輕聲道:“我覺得很有必要,阿雪。”

宋池雪微微一愣。

“之前我就提過讓你留在宗門,可是你像個小傻瓜一樣,怎麽都聽不懂。”顧端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聲音宛如一縷春風。

“因為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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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雪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見顧端明放開了宋池雪的手,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一把比普通長劍略微細一些的桃木劍。這把桃木劍做的很是精巧,劍身細膩輕盈,透着濃郁的靈力。

“這是我親手做的桃木劍,雖然比不上神兵利器,但是總比普通的鐵劍要好上許多,裏邊注入了我的風靈力,會更加輕盈靈動。”顧端明拿起桃木劍解釋道,然後把桃木劍塞到了宋池雪的懷裏。“你試一試。”

宋池雪連忙搖頭,他本就因為那句話而失神,現在望着手中的劍不知所措。他能聽出來顧端明的話裏是什麽意思,可是又覺得自己理解不了。

“顧師兄……這桃木劍我不能……”宋池雪還想拒絕,但是卻被顧端明打斷了話。

“留着吧,這是我特意為你制作的,其他人用不了。”顧端明目光深邃,“難道你明日不想進入內門嗎?用這柄劍,你勝算會大一些。”

宋池雪頓時有些沉默,因為修為再差,他也想進入內門,留在歸雲宗,哪怕有一點點機會,他也會嘗試一下,即便他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那……多謝顧師兄。”宋池雪把桃木劍抱在懷裏,小聲的說道。

“那明日要好好努力。”顧端明伸手揉了揉宋池雪的頭頂,露出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你先回去吧,莫要耽誤明日的考核。”

宋池雪點了點頭,抱着桃木劍有些發愣的往自己的住所走。等走了一半的時候發覺有些不對勁,再回頭卻沒有看到顧端明的身影。

剛才在山壁旁的時候,他一直被顧端明主導着思路,現在想想,顧師兄的性格并不像表面上這樣溫和,還是有些陰晴不定的。

不過宋池雪也沒有在這方面想太多,因為現在他發愁的還是宗門考核,若是考核不合格,他又得罪了趙延,恐怕想要外放實屬困難。他回到柴房之後簡單的熟悉了一下桃木劍,發現桃木劍上确實有一股靈動精純的風靈力,他感受了一下,便連忙安置到了一處平穩的地方,生怕弄髒弄壞。

熟悉之後他便接水沖了沖沾着沙塵的雙腳,在床上打坐繼續修煉。

今日他感覺身體輕盈不少,體內的阻塞也少了很多,靈力循環也暢快起來,但是還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如果此時宋池雪面前有一面鏡子的話,他會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額間紅色的印記越來越明顯,仿佛有什麽東西急着掙脫出來。

宋池雪又修煉了一整晚,平日裏他就很是刻苦,如今因為修為有所進步,不由自主便更加努力了一些。

修煉了整個晚上,早上起的便很早,宋池雪拿着桃木劍在柴房裏練習了幾遍之前學過的劍式,這才從食堂吃了早飯,提前到達了練武場。

此時練武場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劃分出了整齊的區域,供弟子們比試。比試是随機的,每個人都從箱子裏拿出一個號碼,然後到相同號碼的區域進行比試。前幾場比試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分開,後幾場比試外門弟子和平日考核成績較差的內門弟子混合比試。

宋池雪早早的領了號碼,然後坐在偏僻的位置等待考核開始。沒過多久其他弟子便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練武場的高臺上也漸漸的坐滿了人。坐在最上邊的是宗門掌事,兩邊則是長老們。

長老席上最顯眼的便是容貌殊絕的謝殊清,他生得好看,年紀也輕,坐在高臺上最是吸引衆人的目光。其次是後邊一排,坐在最中央的就是首席大弟子顧端明,周圍則是一衆高階弟子。在第二排的左側則是沉星閣的人,為首的便是澹臺景。

這三個人很少能聚在一起,不少人都在小聲的讨論着。

就在宋池雪擡頭望向高臺的時候,顧端明似乎也看到了他,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宋池雪感覺到後背上的桃木劍微微一動,一股清新的風靈力圍繞着他緩緩流動。

宋池雪心中一軟,也向着顧端明點了點頭。

此時坐在客人席位上的澹臺景目光兇狠,手裏的茶杯幾乎都要捏碎。

“澹臺師兄……是有什麽事情嗎?”坐在一旁的師弟小心翼翼的詢問着,不知道一向尊貴有禮的師兄怎麽突然失了風度。

澹臺景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師弟,沒說話,只是把手中的茶杯猛地放到了身旁的茶幾上。

師弟被澹臺景的動作吓了一跳,神情頓時有些驚悚,他用餘光看着身旁的茶幾,不光是剛才的被子,就連木質的茶幾都裂了幾道裂縫。

澹臺師兄,這……這可不是咱們沉星閣啊!損壞物品,咱們可是要賠的,而且這要是傳出去,指不定還被歪曲成什麽模樣。

師弟無奈的搖了搖頭,攤上這樣的一位師兄他實在是心累。

留給弟子們的準備時間不多,宋池雪很快便來到自己號碼的場地等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緊張,他覺得手腳冰涼,渾身經脈隐隐作痛,說不出哪裏不舒服來,但是渾身上下都透着難受。

宋池雪在心中暗罵自己掉鏈子,越是這樣重要的時刻越是出錯。

不過也沒有留給他多少懊惱的時間,比試很快便正式開始。

抽簽雖然說是随機的,但是也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間,大部分人分到的都是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但是也有人為外門執事「孝敬」一些銀錢,可以分到比較簡單的對手。

就比如優先面對武試一塌糊塗的宋池雪。

宋池雪的對手是外門中成績上等的一位弟子,名叫杜政。杜政身後的杜家只是三流家族,空有些錢財,家族實力卻不行。這也就導致杜家對所有能進入修仙門派的孩子都很上心,族中所有資源都會分在這些孩子身上,對杜政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杜政的成績一直都還不錯。

正常來說,二人差距過大是不應該在第一場上就比試的,但是很顯然杜政已經做好了「準備」,第一局就要贏得幹淨漂亮。

“宋同修怎麽還不上來?哦……我想起來了,宋同修平日裏連同我練習的資格都沒有。”杜政手持一柄銀晖劍,站在比試場地一邊向宋池雪催促道。他嘴角上揚,滿眼都是志得意滿的自信,還有對勝利的迫不及待。“若是怕了,直接認輸也好,莫要妨礙我比試下一場。”

看樣子,後邊的幾場比試應該也已經安排妥當,宋池雪可以明顯的從杜政不加掩飾的表情裏看到一切。

宋池雪感覺自己渾身的經脈痛得更厲害了。他知道自己即使是有顧端明送給他的桃木劍也無法戰勝杜政的。可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委實是太過于窩囊,就算是輸,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比試之後再認輸。

于是宋池雪咬了咬牙,手握桃木劍不緊不慢的走到比試臺上。

“還請杜同修賜教。”宋池雪下意識的緊握着桃木劍,想要從桃木劍上汲取一點力量。他确實從來都沒有資格和杜政練習比試,如今是他最後的機會,他一定要……試一試!

二人同時站在比試臺的兩端,在相互行禮的一瞬間,杜政的長劍便已經向宋池雪襲來!宋池雪顧不上追究杜政耍賴先出招,下意識的便用桃木劍阻止杜政的攻勢。

杜政見宋池雪及時格擋,便乘勝追擊一般快速連續的出了幾招。這幾招都是他日常練習很久的招數,又快又準,就算是外門弟子排名前幾的那幾位也無法破解,更別提成績一向倒數的宋池雪。

宋池雪一邊閃避一邊往後退,急匆匆地避開着杜政的劍招。他的成績差最主要的原因是經脈淤堵,他的記性并不差。杜政所使用的幾招全都是平日裏講師教授的,如今他修為提升不少,竟然也能全都破解。

“怎麽可能!”杜政心中一開始還在沾沾自喜,感覺自己必定能贏過宋池雪,卻不曾想到接連幾招都被面前的人輕松化解。

這可是外門弟子中最差的一個!杜政臉色鐵青,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不滿和怨怼。他曾經考慮過被任何人打敗,但是唯獨沒有想過被宋池雪打敗,這實在是太丢人了!

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杜政的招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沒有章法。宋池雪能感覺到自己的對手的情緒在變得暴躁,他沉住氣想要尋找杜政的漏洞,然而還沒等他找到機會,杜政周身的靈力突然濃郁了好幾倍,甚至一劍硬生生的震飛了他手中的桃木劍。

杜政違規服用了增長靈力的丹藥!

桃木劍脫手後宋池雪立刻明白過來,因為以杜政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然而他明白過來也已經為時已晚,杜政的劍已經裹挾着濃郁的靈力來到了他身前!

就在銀晖劍馬上就要刺穿宋池雪肩膀的那一瞬間——

濃郁得幾乎凝成實體的水靈力突然從宋池雪的身體裏湧出,形成一個細密堅固的結界,扛住了這迅猛的一劍。

作者有話說:

宋池雪:美少鲛變身!

顧端明和澹臺景為争奪鲛鲛打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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