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是Omega?

一只自閉的Alpha坐在床邊,  悶悶的,滿臉寫着不高興。

紀眠:哎呀,怎麽了?

他湊近一點,剛想詢問,  楚時野就受驚一般,  猛地躲開。

紀眠:“?”

紀眠:“我長得很吓人?”

楚時野立刻搖頭。

紀眠:“那你幹嘛?”

楚時野:“我……我……”

他看着紀眠,憋了半天,  悶悶地冒出一句:“我占你便宜。”

紀眠:“……哦。”

原來是因為這個。

還挺可愛。

紀眠笑眯眯:“這就叫占便宜啦?”

然後湊近楚時野,  捏捏他的臉:“那這樣呢?”

楚時野:“!”

他一下子抓住紀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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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眠:真好逗。

他心情愉悅地收回手。

楚時野有點委屈地獨自坐了一會,  見紀眠滿眼笑意,好像根本不在乎剛才“占便宜”的事情。

猶豫一下,  慢吞吞往他旁邊挪了挪。

挨着他坐。

紀眠:“今天晚上吃什麽?”

楚時野:“城裏進不去,買不了菜。但是,  家裏還有一點菜。”

紀眠:“好哦。”

然後漫不經心、非常随意地在後面接了一句:“現在還頭疼嗎?”

楚時野下意識道:“不疼了。”

紀眠:“哦——”

楚時野:“……”

楚時野:“不對,  我沒有不舒服。”

紀眠:“沒事,小孩子總是不喜歡看病。”

楚時野:“……”

楚時野道:“那你也是小孩子。”

紀眠:“我才不是,我比你大。”

楚時野無言。

大一歲也算大嗎?

紀眠:“算的,  謝謝。”

楚時野:“……”

為什麽蘇瀾總是能看出他在想什麽。

紀眠:“因為很明顯哦。”

楚時野:“…………”

他轉過身去,更郁悶了。

紀眠輕笑出聲。

剛剛楚時野沉睡的時候,  他給他做了簡單的精神疏導。

楚時野的精神力就像冰封萬年的寒湖,  厚重的冰面封鎖之下,生機寥寥,如一座死湖。

這種情況可以依靠強烈的外力沖擊,  令冰面強行崩裂——就像不久前,楚時野對上那頭A級野獸的情況。

只是,  這個方法很危險,  成功率也極低。畢竟面對一頭A級野獸,  稍有不慎,就會死在那裏。

而且,楚時野并沒有成功沖破原本的桎梏,甚至險遭重創,可見這個方法效果不大,只是治标不治本——當然,也并非完全沒有用處。

哪怕只是冰面上的一絲裂縫,也為冰湖的瓦解,增添那麽一絲的可能。

既然冰面無法繼續崩裂,那就讓冰峰解凍,雪融為水。

他會為楚時野做持續的精神疏導,直到冰雪徹底消融的那天。

紀眠溫聲道:“要是還難受,記得告訴我。”

楚時野乖乖點頭:“嗯。”

因為城門封鎖,城內的交通也受到管制,紀眠收到肖樟放假幾天的消息。之後兩天,楚時野和紀眠都在家中修養,而礦洞一事似乎也沒有傳開——也許是傅澤仁壓下消息,總之,這段時間并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兩天後的清晨,紀眠聽見輕微的開門聲,睜眼,偏過頭。

“要去城裏嗎?”

正準備推門而出的楚時野聞言動作一頓:“嗯。”

紀眠坐起:“帶上我吧。”

他還有點困的樣子,楚時野道:“不用,你先休息……”

“不要。”紀眠道,“我怕你會迷路。”

楚時野:“……?”

紀眠:“你等一下,我很快。”

其實,他知道楚時野這兩天狀态不太好。

也許是因為精神力的桎梏被打破,也許是因為精神狀态動搖,最近的楚時野總是會犯頭疼,但不肯和他說。

洗漱之後,紀眠披上外衣,走到門前。楚時野默默給他系上外衣的扣子,又攏了攏衣領。

兩人并肩出門,城市已經解開封鎖,不過在城門口,出現了一幕之前從未發生過的景象。

城門之外排起長隊,一人身披黑袍,站在搭起的高臺上,親手給排隊的居民發放什麽東西。

是紀眠之前見過的小卷毛。

幾天之前,他還在街邊發放傳單。而現在,卻被一衆居民擁簇在中間,如衆星捧月。

“約書亞大人,謝謝您!”

“您的救濟會治好了我的孩子,您真是個聖人!”

居民的話語滿是感激,對此,小卷毛——居民口中的約書亞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聲音和煦如春風。

“我并不是聖人。”

他道。

“我們救濟會追随吾主的腳步,傾聽萬民的心聲。”

“你們的痛苦、你們的哀求,都為吾主所聽,由吾主為我們傳達下聖音。”

一位身上帶傷的居民激動地說道:“您說的盧蘇克,真的存在嗎?”

約書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當然,祂就在這裏。”

人群之外,紀眠道:“走吧。”

楚時野:“嗯。”

他帶紀眠繞過人群,來到城中,凱恩的小店。

“喲,回來啦。”凱恩道,“聽說你們這次很順利啊?”

楚時野沉默,紀眠道:“你聽誰說的?”

凱恩:“伯格的人,他們說這次運氣很好,啥也沒發生。”

紀眠颔首,知道伯格應該是被傅澤仁封口了。

他又好奇地問道:“你知道城門那邊是怎麽回事嗎?”

“哦,你們看到那什麽救濟會了吧。”凱恩道,“那群人神神叨叨的,奇怪的很。”

“不過,他們确實做了些好事。你們不在的時候,傷人案和野獸的襲擊頻發,雖然沒人死亡,卻有不少受傷的人,其中很多還是沒錢去醫院的窮人。”

“是救濟會免費給他們發放治療藥劑,治好了他們。”

紀眠:“看來,那些被治好的人也加入了救濟會。”

凱恩:“不少是這樣,所以最近街上總是很多救濟會的人。”

紀眠:“那麽,傷人案和野獸襲擊的事情,負責人有查清原因嗎?”

凱恩:“暫時沒有,一切還在調查,你也知道,他們的效率慢得要死。”

他說完,沖楚時野擠擠眼睛:“你要的貨到了。”

楚時野對紀眠道:“等我一下。”

紀眠:“唔。”

他看着凱恩神秘兮兮地帶楚時野進店,又笑嘻嘻地開門,送楚時野出來。

紀眠:“這次怎麽這麽快。”

他再看了眼楚時野手裏:“東西也很少。”

楚時野拎着一個很小的袋子:“嗯,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又買了一些菜,被楚時野一個人大包小包地拎回家。

紀眠:“真的不要我幫忙提嗎?”

楚時野:“不要。”

紀眠:哎呀,人真好。

兩人很快回到家中,楚時野放下幾個袋子,看看紀眠。

然後慢慢地掏出一個東西:“這個,給你。”

紀眠垂眼,目光微凝。

那是一支抑制劑。

“啊,真貼心。”他有些驚訝,又微微笑道,“不過,我沒有發.情期哦。”

楚時野微微一怔,眼底浮出一點疑惑。

“成年的時候,我做過一場手術,”紀眠掀起墨發,後頸之間,隐約有道細長的傷疤,“本來想直接摘除腺體,但那個時候我的身體不太好,直接摘除可能會死。”

“所以,那場手術只針對腺體改造了一下,讓我不會陷入發.情期,也就不用被标記。”紀眠道,“抱歉,我應該早點和你說,這樣就不用讓你破費了。”

楚時野:“啊。”

他的第一反應是:“很疼吧?”

紀眠:“忘記了,應該不是很疼。”

楚時野沉默幾秒,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紀眠低頭。

楚時野擡手。

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紀眠後頸,薄繭蹭過皮膚,留下微微的酥癢。

因為力度很輕,所以這樣的舉動并不會讓人覺得冒犯,也讓紀眠的思緒略微游走。

那個手術是有期限的,十年間,他需要再做過一次。

也許得想想辦法……

楚時野收回手:“當時肯定很疼。”

“這個,你先留着。”他把抑制劑放到紀眠手裏,“也許之後會有用。”

紀眠彎起眼睛:“謝謝。”

楚時野的目光從紀眠白皙後頸間掠過,并沒有因為自己買的抑制劑沒派上用場而失落。

蘇瀾沒有發.情期。

那麽……蘇瀾也不會被其他Alpha标記。

楚時野腦海裏無端冒出這個想法,他微愣一下,像是為了掩蓋什麽,迅速轉身。

只是剛剛站起,他的身體忽而晃了一下。

紀眠立刻抓住他的衣袖:“怎麽了?”

楚時野:“……沒什麽。”

……又頭疼了。

這幾天總是這樣。

額角如被尖錐穿透,楚時野的面上沒有一點表情。

紀眠眉心微蹙,放緩聲音:“躺下來休息一會吧。”

楚時野沒說話,乖乖地被他拉到床邊,幾乎是躺下的片刻,就昏昏沉沉地失去意識。

紀眠的手指落在楚時野額間,微光浮出,他在心底嘆氣:看來是真的很難受。

精神力重新複蘇,對于這只Alpha來說,并不是輕松的事情。

到底他年幼時經歷過什麽,精神力才會受損如此嚴重……

沉思之間,敲門聲響起,篤篤篤三聲,不輕不重。

紀眠剛好做完精神疏導,還以為是凱恩,道:“進來吧。”

吱呀。

并未上鎖的屋門被輕輕推開,出現在門口的卻不是凱恩,而是三個陌生的黑衣人。

“是蘇先生嗎?”

那幾位黑衣人彬彬有禮,開門見山。

“我們是城主的人,城主得知您救了這座城市,希望能請您一聚,當面感謝您。”

“城主?”紀眠心道這座小城市真多人,“和負責人有什麽關系?”

黑衣人很有禮貌地道:“城主是這裏的實際掌權者,傅澤仁先生也聽命于他。”

紀眠沒從他們身上發現惡意,看看床上的楚時野:“我可以之後再去嗎?”

黑衣人遲疑道:“這個恐怕不行,城主的吩咐是,希望能夠立刻見到您。”

紀眠淡淡道:“如果我不去呢。”

黑衣人色變:“那麽……城主會殺了我們。”

紀眠微微挑眉。

——

這座城市的城主名叫坦森,一位B級輔助系能力者。

紀眠和坦森見面的地方在城中心的一棟高樓頂層,他曾有幾次路過這棟城市最高樓,卻不知道裏面住着誰。

“蘇先生,您救了我們這座城市,是這裏的大恩人。”

坦森是個精瘦長條的男人,明明還沒入冬,卻披着厚重的貂毛,十指之間,戴滿閃爍的鑽戒。

“請喝茶。”

他說話輕聲細語,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

紀眠端起那杯茶,垂眼凝視茶水,數秒後,在坦森的目光中輕抿一口。

随即擡眼:“找我有什麽事嗎?”

坦森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擡起雙臂,完全放松地靠在沙發上。

“坦白說,我沒什麽好意。”

他的聲音忽然變化,高挑着眉頭,笑容滿是不善的洋洋得意。

“剛剛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Omega。”

紀眠神色未變,聽見坦森的下一句話:

“所以你猜猜——那杯水裏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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