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夜相異

彈幕頓時瘋了。

「我們不一樣!」

「從沒見過這麽完美的雙标……」

「請問直接笑可以嗎?還是要走程序?」

「這才是我熟悉的聖主!」

汲修賢:“……”

憤怒和恥辱齊齊沖上他頭頂,一張臉由紅轉青,眼中噴射着怒火,嘴邊還要挂着笑容,極為扭曲。

「說真的,我不理解」

「講的好像誰能理解似的」

「講道理,汲修賢的實力強于藥靈谷的那些人」

「你什麽時候見游戲講過道理?」

汲修賢忍住怒火,為了游戲的最後評分,他不敢撕破臉皮,只能背着沉雁辭繼續行走。

隔壁藥靈谷的直播間裏,白芷三人空手而歸。

“四周全是之前那樣黑乎乎的平地,我仔細聽了一下,連風聲都沒有!”白芷說道,“我們該不會被困死在這吧?”

雖這般說着,語氣中卻不帶有害怕的情緒,畢竟這是場游戲麽,死了頂多再重新來過,不是什麽大問題。

所以當路拾說出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的時候,三小只才能耐心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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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等待期間,沉雁辭開始口述羲和山心法,教導路拾修煉。

路拾曾經就是以這功法結出金丹,可他現在不願意展露自己的修為,而是打算按照前世的進度慢慢來。

“抱元守一,反觀己心,以心禦氣,氣行陽脈……”

沉雁辭的輕誦聲中,路拾盤腿入定。

白芷和她的小夥伴像三只呆頭鵝,瞪大眼睛,抱膝坐在外圍。為了不驚動沉雁辭,他們選擇用游戲信息溝通。

[貌似在我們離開的這一小會兒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我也好想跟着聖主學心法……]秋元鵬恨不得拿出個手絹來撕咬。

[看來這就是路拾長老獨有的通關訣竅了。]

白芷挑眉:[什麽意思?]

黎巧回以睿智的眼神,[你還記得我提出過有關游戲默認身份的猜想麽?]

[嗯,你問會不會曾經真實存在過這麽一個雜役。]

[當時揇鳳我只是靠直覺猜想,但闖關到現在,我已經有了五成以上把握,雜役是真實存在的……]

與此同時,他們并未投以注意力的彈幕上出現了同樣的猜想類似的猜想。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聖主區別對待……」

「藥靈谷的人作弊!」

「栽贓人也要講基本方法,就沒聽說過天裂幻境也能作弊的!」

「我倒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是玩家表現出來的實力水平,令聖主采取不同的态度來應對」…

「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聖主剛經歷劇變和追殺,防備心很強,玩家越是實力高深,越讓他不能放心」

「妙啊,路拾就是靠假裝成沒有修為的低等雜役,才讓聖主信賴他……」

黎巧并不知道彈幕的想法與她頗為相似,她接着解釋道:[如果我們把雜役當成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那麽令我們摸不清頭腦的游戲規則就能很容易弄明白了——比如說游戲的最終評分規則。就是看我們扮演這個雜役像不像!]

扮演雜役越像,評分越高,越不像評分越低。

白芷倒抽一口涼氣,脫口而出道:“那這個雜役的原型到底是什麽人?”

黎巧沉吟着沒有回答,倒是秋元鵬無比肯定地說:“任何有關聖主的記載當中都沒有提到這個人。”

嘶——白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元鵬可號稱是聖主最虔誠的信徒,他說沒有那必然就是沒有,可黎巧的猜測也并非無的放矢,這……

“安靜。”沉雁辭提高音量道。

白芷三人立刻噤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暫時先把猜想按回心底。

路拾這一入定就十幾個時辰過去,三小只都睡了一覺了,即便是游戲幻境內的時間被壓縮過,仍舊讓外面的人等得好苦。

藥靈谷的弟子們都不耐煩了,若非掌門在場,早都走的一個不剩。既然人不能離場,只好跟身邊的同窗們瞎聊。

聊着聊着,屏幕當中的路拾從定中醒來,收功起身,到小湖邊捧了一捧水大口咽下。

對此,三小只很是吃驚,“這水能喝?”

“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很久,不喝就會渴死。”路拾直白道。

三人湊過來,有樣學樣的捧了一捧水,卻都不敢喂到嘴邊。

“什麽味道?”白芷好奇。

“嗯……我喝着挺好的?”路拾一臉純良。

白芷信以為真,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剛入喉,她的雙眼就瞪得圓溜溜的,瞳孔震顫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噗……呸呸呸……”白芷跳着腳吐出來,臉皺成一團,“這什麽呀,看起來很清,喝起來就像摻了泥土一樣又苦又鹹……”

路拾露出久違的輕松笑意,“要快點習慣,未來很長一段日子,我們都要靠喝這水為生。”

白芷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他,他卻用點頭給了個肯定的答案。

三小只湊在一起哀嚎,路拾卻走回到沉雁辭身邊,好重新背起他。

因為,天就快要亮了。

另外一邊,汲修賢被沉雁辭拒絕之後,只能碰運氣來找水源,好在他這個人運氣尚可,沒過多久便找到了一處被紫色熒光石圈起來的小湖泊。

汲修賢大喜過望,覺得自己追上了藥靈谷直播間的進度,他也找到水源了不是嗎?這下子,聖主總不能再次拒絕他了吧?

“此處明亮,少主,我們不如在此地暫歇,剛好有水,我可以服侍你梳洗一番。”汲修賢對着沉雁辭大獻殷勤。

沉雁辭只是客氣又疏離地道:“不必,咱們各自休息,你不用管我。”

“我怎麽可以不管少主呢?你可是羲和山未來的希望,我會永遠保護少主!”汲修賢趁機表忠心。

所以,心法——

汲修賢期待地盯着沉雁辭,盼望他主動提出教授羲和山心法。

沉雁辭僅僅略一點頭,語氣平平道:“好,那且等咱們休息好後,再繼續趕路。”

汲修賢:“……”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少主,你看這個湖面,它像不像羲和山的心法?」

「少主,你看我的臉,上面是不是寫着“給我心法”四個大字?」

「少主:不看,滾!」

「啊,給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麽一看什麽內圈修者、邊陲修者,也沒什麽區別嘛……」

「少主:我管你是哪裏的修者,不給就是不給!」

「看他那張臉,本就不太好看,還整天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傲氣樣,少主都覺得辣眼睛了吧,所以才不給他心法。」

「哇,前面的你好敢說,你是在暗指聖主年少時是顏控嗎?」

「這麽一說的話,那路拾确實長得不錯……」

彈幕空白了一瞬間,修者們紛紛湧到隔壁去看路拾的長相,端正的五官,在紫色熒光的映襯下,更添了一份精致,從質樸的帥氣一躍成為過目難忘的帥氣。

貌似……真挺好看的……

游戲中的沉雁辭不知道已被無數人扣上了顏控的名頭,而是問起了路拾的修行進展。

路拾答的是當年初學時的進度:“剛剛感受到一絲氣感,不受控制的在身體裏亂竄……”

“初學者多是如此,不必驚慌,待這一絲氣感受你掌控時,意味着你突破了煉氣期一層。”沉雁辭的語氣堪稱溫和。

路拾的眼皮顫了顫,他早已忘記了當年沉雁辭用什麽語氣說過什麽話,那些倉皇逃命、茍且偷生的日子裏,沉雁辭真的曾像現在這樣溫柔的對待過自己麽?

他不敢想,卻又控制不住去想。

游戲幻境很快如路拾記憶中那樣逐漸亮堂起來,除去沒有太陽升到半空,其餘的就像正常天亮了一樣,能夠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事物。

旁觀者們很振奮,終于等來了變化。白芷三人很開心,終于不用再幹坐枯等。

只有路拾心情沉重,因為在這個秘境中,天亮了,就意味着危險要來臨了。

他重新背起沉雁辭,招呼白芷三人:“我們得離開這兒,快!”

白芷三人見路拾少有的急切模樣,立即感受到他的焦急和擔憂,便不再拖延,快步跟了上去。

熒光石在充足的光線下與普通石頭無異,他們很快走出了石頭圓陣的範圍,重新踏上土地。

不過,白日裏的土地與黑暗中的踩踏感截然不同。

黑暗中,幾人相互配合着趕路時,每踏出一腳,鞋底便會微微凹陷,縱然他們趕路時看不見,也知道自己留下一連串的腳印。

而天亮之後,土地表面不再松軟,仿佛被踩踏過千萬遍,每一寸土地都結結實實,踩上去紋絲不動,遇到不平處,竟還有硌腳的感覺。

“為什麽會這樣?”黎巧的求知欲上來了,“天黑時我們也曾走出來查看,并沒有任何人靠近這片區域,地面怎會被踩實?”

路拾一直在維持着較快的速度,還能抽空回答黎巧的疑問:“既然沒有人靠近,那就不是人踩的。”

黎巧眉心擰出疙瘩,“不是人?那還能是什麽?靈獸嗎?我也沒有看到靈獸的蹤影……”

“不必焦急,它們很快就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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