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蓮之死
愧疚
一夜無夢。
第二天，葉曙早早起床晨跑，回來時，蘇清也已經起來了。
“那麽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兒？”葉曙拿起脖頸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
現在還不到七點鐘。
“睡不着，就起來了。”蘇清晃了晃袖子，小聲說道。
葉曙被那袖子一晃，這才仔細打量蘇清。
他看上去精神不錯，臉上的傷已經消下去了些，雖然看着還是有些礙眼，但也比昨天好多了。
他身上這套睡衣是葉曙一年前買的，葉曙穿着有些小，可穿在蘇清身上卻顯得有點空大，襯得他越發瘦小了。
不過就因為這樣，使得蘇清看上去特別可愛。
看得葉曙的手又癢了，不過他忍住了。
“我先去洗個澡，待會兒再做早餐。”葉曙轉身回屋，匆匆的洗了個戰鬥澡，随意的将頭發用幹毛巾擦幹，換上幹淨的衣服，他才走出房屋。
剛想走進廚房做早餐，就見蘇清已經端着粥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擅自用了廚房。”蘇清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手袖被高高挽起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他看向葉曙，兩只手有些不安的攥着衣角。
“沒事，用就用了，這是你做的早餐嗎？”葉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俯身看過去，見那粥裏放着青蔥還有小塊小塊的瘦肉，白米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很有食欲。
“是的，桌上的是你的，我的還在廚房裏。”蘇清見葉曙并不在意，明顯松了一口氣，他見葉曙坐下，自己也轉身将自己的粥端出來。
等蘇清坐定後，葉曙才開口道：“謝謝你的早餐，可以開動了嗎？”
蘇清受寵若驚的看向葉曙，慌忙擺手，“不客氣，可以的。”
在他說「可以」以後，葉曙才拿起勺子開吃。
蘇清悄悄瞥着葉曙，見他眉目舒展，想來對這碗粥并沒有什麽不滿，這才松了一口氣。
想到剛才葉曙的道謝以及詢問，他不由對葉曙好感大增。
只覺得他是個外冷內溫柔的人，拘束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随着蘇清的放松，他和葉曙也相處的越發融洽，雖然有時候葉曙會莫名其妙跑進房間在裏面待很久，但這并不妨礙蘇清喜歡和葉曙相處。
不知不覺，兩人的關系也拉進了一些。
在休息的這兩天裏，葉曙和蘇清幾乎都沒有出過門，他們兩個話都不多，但總能自己找到事情做。
偶爾待在一起做作業，讨論題型，也是挺愉快的。
所以，等兩天時間一過，重新換上校服回學校的時候，蘇清本來雀躍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葉曙倒是沒想那麽多，只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也有些焦躁，關于蘇清信息素的問題他還是沒有找到處理方法。
本以為據那一天的到來還有一小段時間，可是蘇清的一個電話卻讓葉曙方寸大亂。
“葉曙，對不起打擾你…可是媽媽，媽媽她不見了！”蘇清話語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慌亂和哭腔。
葉曙內心一緊，連忙安慰他，抓着外套就往外跑。
等他見到蘇清的時候，蘇清正拿着手機蹲在一個破舊泥牆下，他擡起頭，先前臉上的傷痕已經淡了許多，只是他的皮膚很白，那一些紅痕挂在臉上，再加上那一臉的淚水，看上去慘兮兮的。
“蘇清。”葉曙輕聲道。
蘇清茫然的擡起頭，見到葉曙，眼底的淚再次洶湧而下。
他猛得撲到葉曙懷裏，“怎麽辦，怎麽辦，媽媽不見了，都怪我，我不應該離開家的。”
葉曙身體僵了僵，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他放松身體，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再找找。”葉曙話語裏帶着篤定，可這并不能讓蘇清安定，他內心很慌，隐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兩人一起找了很久，就連蘇蓮工作的地方都去問了，還是一無所獲，得到的答案都是她已經下班回家。
葉曙領着越來越不安的蘇清返回來，在路過一個距蘇清家兩條街的巷子裏，人群擁擠，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看什麽，隐約還有警笛的聲音。
蘇清臉色霎時間就變得慘白，他愣愣的要走過去，被同樣有些不安的葉曙拉住了。
“別去，走，我們先回家，說不定你媽媽已經在家等着你了。”葉曙道。
蘇清沒說話，只是将他的手甩開。
他似游魂一般将擁擠的看熱鬧的人拉開，一步一步的朝着巷子裏走去。
葉曙不安的蹙眉，他跟在蘇清身後，不住的給旁邊被扒拉開很不滿的路人們道歉。
巷子很髒，垃圾滿天飛，警察已經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還有幾個穿着警服的人在裏面拍照，一看這陣勢就能知道這地方發生了什麽。
鮮紅的血液與污濁的地面混雜在一起，看上去肮髒又恐怖。
一只飽受風霜摧殘的手自白布裏露出，呈青黑色，那只手不是很大。
但也不小，掌心處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不知道是被誰傷的怎麽傷的，留下了那麽深刻的印記。
葉曙一看到那疤痕，內心咯噔了一下猛得看向蘇清。
那道傷疤曾經無數次在主角回憶中幻想中夢中出現過，它是蘇蓮為了保護蘇清被他那賭鬼繼父用水果刀傷到所留下的疤痕。
所以此時白布下的躺着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蘇清臉色看着雖然很蒼白，可他的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走吧，不是媽媽。”他低聲道，居然真的轉身想要離開。
可下一秒他身體一軟，整個人直直的往前撲去。
“蘇清！”葉曙臉色微變，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
“她不是媽媽，她不是的，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媽媽一定在家等着我，你放手，你放開我！”
蘇清的表情從平靜變幻為了激動，他無助的跪坐在地上，他将臉深深的埋在葉曙的臂彎處，溫熱的液體将衣服打濕，緩緩的朝着裏浸去。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不在了…
狹小低矮的房子裏，葉曙站在一旁，沉默看着蘇清忙裏忙外不甚熟練的操持着後事，蘇蓮在這個城市裏根本就沒有親人，也沒多少認識的人，來吊唁的人除了她工作地方的老板和幾個關系比較好的鄰居以外就沒了。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關于蘇蓮的死因警方也給出了答案，是死于失血過多，換句話說是他殺。
但具體的誰是兇手什麽的，警方還在調查中，暫時還沒有結果。
那個小巷子沒有監控，周圍又大都是街道，案發時間又是在晚上，所以很難排查。
但葉曙內心已經隐隐有了猜測，只待去證實。
不過這些現在暫且可以放一放，因為蘇清的狀态太過讓人擔憂。
“你真的沒關系嗎？”葉曙看着蘇清蒼白的臉色不免有些擔憂，這三天時間裏，他幾乎都沒怎麽吃過飯，看着像是又瘦了一圈，黑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像是挂上去的一樣。
“沒事，謝謝你。”蘇清勉強朝着葉曙笑了笑，這句謝謝他是出自真心的，這幾天要不是葉曙時不時在旁邊幫襯着，他一個人肯定撐不過來。
“你先回去上學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自出事後，他就沒去上學了，也顧不得去請假，是葉曙幫他請了假，又來幫他料理這些事情。
如今事情都結束了，葉曙也該回去上課了。
“好，那你什麽時候回學校？”葉曙沒拒絕，轉而問道。
“再等等吧。”蘇清一臉疲憊。
“行，那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葉曙站起身，拿過外套穿上，他擡手揉了揉眉心，才朝着門口走去。
“好，我送送你。”蘇清也跟着站起來。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葉曙道。
說着他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像是有人倒下了。
葉曙猛得轉身，就見蘇清雙目緊閉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偌大的公寓裏，葉曙沉默的看着蘇清蒼白的睡顏，心情沉重。
他關上門，走到沙發上坐着，雙手搓了搓臉，顯然是煩悶的不行。
“是因為我，才導致了蘇蓮提前死亡嗎？”葉曙抱頭，神情恍惚。
“這不是你的錯。”許久，系統才道。
【她不該是這時候去世的…】
小說裏，蘇蓮是在小說劇情進行到中後期才去世的，可現在，劇情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她就死了。
葉曙本來還打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蘇蓮，因為她對于蘇清來說，太重要了。
可現在，提前了。
為什麽會提前呢，劇情都是一樣的發展，只有唯一的變數就是突然闖入劇情之中的葉曙。
是他導致了劇情的改變。
如果不是他要蘇清跟他回家，可能蘇蓮還活得好好的。
葉曙捂着臉，坐在沙發上，身形寂寥，濃濃的愧疚感幾乎将他淹沒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忍着疲憊跟着蘇清四處奔波的原因。
就在葉曙陷入自責之中時，屋裏突然發出動靜。
他推開房門，只見睡在床上的蘇清滿頭大汗，神情痛苦，像是在做什麽可怕的噩夢，呓語連連。
“蘇清，醒醒，蘇清。”葉曙連忙走過去，輕聲呼喚道。
恰在這時，濃郁的恍若幽蘭一般的香味鋪天蓋地的從蘇清身上湧出，葉曙被刺激的手腳發軟，頭暈腦脹。
他急忙捂鼻，一連退到門口。
“糟糕，發情了！”
葉曙看着躺在床上神情痛苦的蘇清，內心震驚之餘又有些手足無措。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ps作者有話說：
終于要重生了，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