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和他,從頭到尾都是靠性維持關系,所以在以後很長一段日子裏,哪怕他安穩睡在我身旁,鼾聲平穩呼吸均勻,我還是忍不住懷疑:這段感情,到底是因愛而生,還是因性而成?

反正那時,我早在心底認定,我和他的羁絆,怕是要維系一輩子了!

後來,後來……我想一輩子只靠惦記,其實能夠惦記一個人,是挺幸福的。

其實緣分這玩意真挺邪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玩跟蹤。事後想想也就想通了,我們常去老吉酒吧,見面概率自然不低。

“看夠沒有?要不你趴下來看個仔細?!”

我現在挺怕這聲,每次碰到都在最尴尬最倒黴時刻。我這人的個性是,越是緊張越會逞強。“這麽小,有什麽好看的!”

他穿好褲子,雙手抱胸站在門口。我快速洗完手,“麻煩讓一下,你礙着別人的道兒了。”

他伸手鉗住我的下巴,導致我不得不面對他愠怒的臉。當醫生的怎麽這麽大力氣,更重要是,如果我沒記錯,他的手好像沒洗……“放開你的手,惡不惡心!……”話剛說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從背後把我壓在鏡臺上,我臉對着光潔的大理石,冰涼涼滲入皮膚裏。

我的意識開始混亂,因為他已經拔下我的褲子,我那奄奄一息的前端緩緩挺立。

整個過程就像一場強*暴,空氣裏飄蕩着情*色麝香味。唯一和強*暴有所區別的是,我在這場性事中得到快感,最後一起雙雙進入高*潮。

他趴在我光潔的後背,粗粗喘氣,我能感覺他射在我體內的精*液順着大腿壁一路而下,他拔出□穿好衣服,完畢後抽出紙巾擦掉污穢順便幫我把褲子拉上。當時我也不知發什麽神經質,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直接對準他的唇吻上。他馬上回應,舌頭如小蛇敏捷滑入口腔,攪拌嘴裏的蜜液,我腦子亂糟糟,早在他高超的吻技中迷失方向。他的前端再次勃*起,抵着我的褲裆滾燙又火熱。他從吻得難舍難分的唇移開,性感的唇滑到我的耳畔,氣息吐在耳朵上酥酥麻麻。

“是不是還想要?”聲音沙啞低沉,帶着難以抗拒的魔性。

我哼唧一聲,伸出手隔着褲子不斷摩擦他早已腫脹的欲望。他的粗氣越來越急促,門外如雨點砸落的敲門聲打端廁所裏的激情暗湧。

他猛然推開我,對着鏡子整理被情*事打亂的發型。見我恢複鎮定,打開門獨自離去。

進來上廁所的兩男人一直用眼正大光明瞟我。我斜他們兩眼,也跟着走出廁所。

說不出的落寞!夜涼如水,天空星辰密布,我想明天必定是好天氣。用眼尋找四周,已不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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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煜航!你到底想做什麽!真以為我是避孕套?高興時反複使用,不高興用過就扔?……

你他媽的到底算哪根蔥!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

針對那天晚上的成功勃*起,兩天後死不悔改的我在酒吧裏勾搭一個長得挺漂亮的男孩兒,那男孩技巧很好又騷又浪,弄的我心癢難耐。可步入正題時出現問題,面對他挺翹光潔的臀部,我的小弟弟又不争氣軟趴趴藏在兩腿之間。

我極為挫敗。打發漂亮男孩走後,一個人坐在旅館雙人大床上,比前幾次更為緊張害怕。我一直不願面對,最終在一次次挫敗中,不得不正視問題所在……

丁煜航你個殺千刀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

第二天下班後,我見了一位心理醫生,她的診所有點名氣,公司裏有個女同事之前感情失敗為情自殺,也是在她的看診下恢複對生活的自信。我向那個女同事索要聯系方式,怕她誤會,還編出一套好朋友為情自殺的鬼話,好在她并未起疑。

要不是走投無路,我對心理醫生并無好感,在我眼中心理醫生只會說些空頭理論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可醫學儀器解決不了的,寄托于情感分析,或許歪打正着也說不準。

跟醫師預約好,由前臺引進。我坐在辦公室裏,難得寬闊舒适,裏面的擺設都挺講究,印象不錯。醫師是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面容和善,我們互相介紹對方後,坐下來開始聊天。

她說我面色不好火氣旺盛問我最近遇到什麽困擾。

“身體出現問題。”

她笑容溫和,可眼神難得銳利,弄我有有些緊張。她像懂得讀心術說,“不要緊張,不要把我當成醫生,我們就當做朋友,朋友之間聊天不要太過拘束。”

我的猶豫不是緊張,而是難以啓齒。讓一個男人向陌生女人承認他不行,這也太傷自尊。

她猜出我必定很難開口,跟我聊些生活上的瑣事,以此打開我的話匣子,放松對她的警惕。我想,既然都花了錢,反正走出這門後大家生活沒有交集,也就咬牙說出當前困擾。

“從前就這樣,還是最近開始?”

“最近。”

“去醫院檢查過嗎?”

“嗯,沒有任何問題。”

“公司裏有做不完的事情,生活上又有很多煩惱,現在生存壓力大,我有碰到這方面的案例,身體上無任何不适,心理上的壓力會導致人在生活中認知和行為上的出現不同的改變,更多通過生理不适呈現出來。”

“并沒有特別壓力,其實我從以前一心撲在工作上,花了大把時間精力爬到不錯的職位,這幾年輕松不少。”

“你剛剛說自己未婚,有固定的女朋友嗎?”

我搖頭,“沒有。”這是實話,我是Gay,沒有女朋友。

“平時性*欲怎麽解決?會自*慰嗎?”

“當然。”我白她一眼,“适當的自*慰不會造成生理上的損傷吧。”

她略微沉思,擡起頭時眼神更為銳利,“最近有出現讓你覺得很難接受吃不消的人?”

我想了想,丁煜航算一個吧。“有。”

“你的情況是在那人出現之前還是出現之後。”

“之後。我們之間也不是很熟,就見過四五次面。”還有做過幾次愛,這種事情我也萬萬不願說的。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對我有所隐瞞,這樣對你的治療也有益處。否則我無法對症下藥。”

我莫名煩躁。“今天謝謝您了,我打算放棄。”

她并未挽留。無聲點點頭。

我出門時,她喊住我,“南先生,你在潛意識中很抗拒接受那個人,甚至排斥他(她),她(他)的出現必定是在你的意料之外,你是一個對不受控制的事物采取逃避消極态度的人,導致在遇到意外時方寸大亂,這是症結所在。解鈴還須系鈴人,好自為之。”

一派胡言!我幾乎是灰溜溜逃出心理診所,心裏罵那醫生太自以為是,簡直就是拿着吊牌誤導人類危害社會!

我沒有想抗拒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采取逃避。回到公司時心情很不爽的我還說了同事一頓,這是個垃圾診所,誤人害人。

同事一臉不可置信,嘟嘟囔囔說,“怎麽會呢!”

****

從心理診所逃跑後,反倒放寬心。以其疑神疑鬼,不如寬大為懷。

年末,萬總給我發了個豐厚的紅包。我颠颠裏面的人民幣,心想肯定不少。

既然放假了,我的時間盈餘下來。丁芷語說,“後天你來我家一趟,我家人想見你一面。”

我很驚訝,這麽快就要見家長了,進展速度也太快了點。丁芷語冷笑說,“反正都要死,晚死不如早死,早死早超生。”

我斥責她,“怎麽說話的!什麽死不死!在大人面前千萬別提這個字。”

“喲,好啊你南方,這還沒見面呢,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們丁家的女婿?!”

我羞紅臉,“誰稀罕當你家女婿,求我我都不做!”

準備去她家前,丁芷語說要來我家拜訪,我臨時告訴老太太,她的怒吼聲足以震聾我的耳膜。

避免遭到老佛爺的毒打,我把帥哥都抱了過去,丁芷語這丫頭連連誇贊我家帥哥酷斃了,得到美女賞識的它搖晃着狗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聽懂中國話。她看起來很喜歡狗,說他哥養了只貴賓犬,沒有帥哥雄武。我心想你也不看看是誰養的狗!偷偷為她所言的“雄武”樂了一小陣。

我媽看來非常重視這次見面會,殺雞殺魚大開殺戒,我和丁芷語進去時看到一桌媲美滿漢全席的菜肴,汗如雨下。

“就是見個面,至于麽你!搞的比過年還要隆重!”

老太太用鍋鏟敲了我的頭,“對未來兒媳婦熱情點,有錯嗎!”

“沒,您做的都是對事!”我搖搖頭走出廚房。客廳裏老頭子和丁芷語卻厮殺上了。

“哎叔叔,您這一步太高明了,我都逼得無路可走,我認輸!”

老頭子響亮的笑聲萦繞在客廳裏良久,良久……他是許久沒這麽高興了,平時跟兒子下棋次次慘敗,這次跟兒媳婦下棋,贏了!失去多年的尊嚴終于回來了!他盯着丁芷語打心眼裏喜歡,漂亮又聰明,知書達理,一看就是有修養的家庭裏出來的。

這門親事,他算是認定了!

我把丁芷語拉到卧室裏,頻頻豎起大拇指,“好啊好啊,你倒是真有一套本事,哄得老頭子這麽開心!”

她不以為然,“小意思,我家的比你家難搞多了。”

“明天去你家,你爸媽不會把我拆骨撥皮吧!”她都承認她爸難搞,弄的我自信心松動。

“胡說什麽!他們都是有修養的人,放心好了。”

“最怕就是知識分子,腦子裏彎彎道道壞着呢!”

她為之氣結,怒指大罵,“早知道你這麽窩囊,南方,我算是瞎了眼找你演這一出!”

“急了?這臭脾氣,也虧你家那口子能容忍!”

“我樂意,她樂意,關你屁事!”

哎,算我沒說,算我最賤行了吧!

我父母這邊是千百個滿意,恨不得我們倆立馬領證給他們倆整出個孫子玩玩。回去路上,我埋怨她,“都怪你,你把我爸媽哄的服服帖帖的,以後要知道真相,肯定會抽死我!”我沒開玩笑,這是一場拿性命拼搏的賭局,我媽那個性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不以為然,“當初你走上這條道,就應該做好萬全準備。”

我默然。從高中發現性向與其他男孩不同,就應該知道眼前只剩兩條路可選:要麽做個孝子隐瞞性向,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忍着也就過來了。或是狠心跟家裏人出櫃,也算解開身上的枷鎖,做自己喜歡的事,讓父母背上無後的債。

我斷然不敢出櫃。父母思想保守,老媽性格剛烈,怕要恣意妄為,以後連盡孝道的本分也被剝奪。我想人生在世最悲哀的莫過于失去自己的家,光想想就可怕,要是他們氣極把我趕出去,我大可回到自己的房子。可家的溫暖失去了,空洞的房子沒有任何意義。

丁芷語讓我在鬧市區停下,她又申明一次,“明天正經事別忘了!”

她輕快下車,迎向另一個女孩的懷裏。那女孩朝我走近,用手指敲車窗,我搖下車窗,她帥氣一笑說南方謝謝你送她過來,很有修養。

我見她們倆走在前面,有說有笑,十指交纏,十分親密。那女孩長得高挑,身材苗條,胸前一馬平川,打扮中性,帶着一頂鴨舌帽,十足假小子。五官出奇清秀,發型時尚,倒說不出的舒爽帥氣。可惜是女身男裝,要男人生成這副模樣,也定會迷倒萬千少女。

丁芷語的眼光很好。兩人特別登對,在Lesbian裏算是極品了。

打道回府,在肯德基門口好像看到丁煜航。我減慢速度,盯着他一手牽着男孩一手牽着貴賓犬,推開玻璃大門走了進去。我加快速度,點起煙狠狠抽了一口,說不出的煩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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