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完飯後夫夫倆在客廳看綜藝,元清闌接到在國外盯項目的周助理的電話後,就起身回卧室去了。
剛才周助理提交了一份新商業地産項目的投資價值分析報告,需要元清闌看一下可行性如何。
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元清闌最近總有些頭暈惡心,尤其是看電腦筆記本屏幕時,被白光一刺,就莫名有點睜不開眼。
本來他還想在書桌前處理工作,後來實在難受得坐不住,只能靠在床上抱着筆記本看報告,眉間緊蹙,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
元清闌都上樓回房了,俞景陽自己待着有什麽勁兒。于是,沒過一會兒他就端着了一碗老鴨湯踩着拖鞋吧嗒吧嗒上樓了。
看元清闌在處理工作,他也沒打擾,把老鴨湯擱在床頭櫃上,就徑直轉身去浴室洗漱了。
半小時後,當他頂着半濕不幹的頭發出來時,元清闌已歪在床頭睡着了,筆記本電腦從膝頭滑到床上,已經黑了屏。
俞景陽放輕聲音走過去,擡手小心把筆記本拿走放旁邊,然後把元清闌腹部的小毯子往上拽了拽不讓他着涼。
他感覺自己動作挺輕的,但還是把元清闌驚醒了。
“困了就躺下好好睡,這樣很容易腰疼。”
俞景陽跪坐在床上小聲跟他說話,元清闌臉色不好,唇色也透着紫白。
“一躺下就頭疼惡心,這樣靠着還好點。”
元清闌撫着胸口,總感覺堵得慌,額前的碎發被他撩上去,因為軟滑又落下一些,能看到飽滿又光潔的額頭。
“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或者我直接叫醫生來家裏?”
他們都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元清闌一難受俞景陽就心髒狂跳,忍不住腦補一番,能把自己吓死。
元清闌蜷縮着身體搖了搖頭,他這樣的情況哪兒能去醫院,在白尋醫生回國之前,他不想走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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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去右邊第二個抽屜裏幫我把小白瓶的藥拿來。”元清闌勉力坐直一些,擡手指了指放藥的抽屜。
俞景陽馬上下床,把沒有包裝說明的藥瓶拿來遞給元清闌。
然後,又去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這是什麽藥?懷孕了能吃嗎?”
書到用時方恨少,俞景陽現在只有幹着急的份兒,他感覺自己太沒用了,什麽都不能替對方分擔,就知道問各種為什麽。
“白尋說這是緩解孕吐的藥,他親自開的,沒事兒。”
吃完藥後元清闌還想繼續睡,但不論擺什麽姿勢還是難受,怎麽都睡不着。
俞景陽幫他倒騰一番,最後還是覺得倚靠着床頭還好受些。
可床頭就算有皮制靠墊,但也不算軟和。
而且睡着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歪倒。
俞景陽看他難受,便再顧不得許多。
他往床上一坐,靠緊床頭,将雙腿大喇喇分開,然後扭頭看着瑟縮着的元清闌拍了拍自己的腿:“你靠着我睡吧,這樣還舒服點。”
起初元清闌不同意,他覺得太折騰人了,俞景陽明天還要上班,他要對方去其他房間睡,不用管他,俞景陽說什麽也不肯。
眼看說着說着俞景陽還急了,因為心疼又沒辦法,憂心得眼眶通紅。
不知怎麽了,元清闌看到那雙充滿急切與擔憂的眼神,心尖好像被人掐了一把,心髒又軟又疼,叫人無法拒絕。
後來,他還是躺坐在了俞景陽懷裏,屋裏的空調開得微涼,倆人就那麽疊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熱。
俞景陽的懷抱太溫暖太有安全感了,他被長臂輕輕環着,如同處在世上最安心的地方,那種沒有顧忌的親密,是他在父母那裏都沒獲得過的輕松。
他八歲時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元家的親生孩子。
當他詢問真相時父母也沒否認,中說他是老朋友家的孩子,他們已經不在了。
“俞景陽。”
雖然還是有點頭疼,但元清闌心情卻放松好多,他用有點晦澀的聲音輕喊抱着他的人的名字,“你的心跳得好快。”
聞言,俞景陽下意識松了松逐漸用力的手臂,一低頭,就能嗅到他清爽的發香。
“美人在懷誰不能激動啊。”
俞景陽又開始玩笑,他特別害怕忽然沉默的元清闌。
懷裏的人本來就內心敏感,在加上男人懷孕的情緒壓力,很容易胡思亂想的。
“呵。”元清闌不由哼笑一聲,又往他右手邊歪了歪身體,跟他對嗆,“你一鋼鐵直男抱着我還能激動?要讓那些喜歡你的女生聽到,可要傷心死了。”
元清闌才不信他的渾話,俞景陽的心跳得歡快有力,“咚咚”從身後傳來,像催眠的鼓點,他一下下數着,不知數到了八十還是九十時,就慢慢合眼睡着了。
俞景陽點着下巴輕輕蹭了蹭懷裏人的頭頂,痛定思痛,他覺得自己太不負責任了。從明天開始,一定要惡補關于懷孕的書籍,做二十四孝好老公。
***
翌日,睡眠不好的元清闌吃了俞景陽準備的早餐後,又回房睡回籠覺去了。
他今天本來還想去公司教訓一下他那不長進的堂弟。但身體實在不适,只能作罷。
俞景陽寬慰他,等他身體好了陪他一起去。
還放出狂言說,不讓那小子喝一壺,他就不姓俞。
當然他也不想姓俞,但這不是為了表決心嘛。
事實上,元清闌的助理不在,他應該派專人照顧單獨在家的愛侶。
但一般人他信不過,而且不熟悉的人也會讓元清闌不舒服,想來想去還是讓自己的助理宋歡歡照顧合适。
她大學一畢業就跟着俞景陽工作,而且跟元清闌也熟悉。
只是現下不再國內,還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前段時間,她帶着工作人員去加拿大挑選優良種馬了。
現在是駿馬繁殖的最佳時節,好種馬□□的馬駒才名貴值錢,這項工作可不能馬虎。
上午,俞景陽看着元清闌睡着後,就匆匆來到牧場抓緊時間處理需要他審批簽字的工作。
因為心裏惦記家裏人,工作效率高到出奇,看那專注嚴肅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做多少億的大生意。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後,俞景陽就大功告成,準備馬上回家。
結果,剛要出辦公室就被餘熏找來了。
此人一開口就嘴欠,讓人想給他塞馬糞。
“嘿嘿,兄弟動作還挺快,咱這結婚證領了,洞房入了嗎?”
餘熏笑嘻嘻進來關上門,不用人請兀自扯開俞景陽對面的椅子坐下,将胳膊墊在桌面上,抻着脖子八卦,眼睛轉來轉去閃着精光,一看腦子裏就沒想好事。
面對他的猥瑣臆想,俞景陽本能就想罵人否認,但轉念一想懷孕的元清闌,話到嘴邊拐了彎:“這還用問嘛!天天的,除了黃色廢料你還能想點別的事兒嗎?”
雖然遭到笑罵,但餘熏還是從俞景陽那略點回味的眼神和暧昧笑意裏,捕捉到了自己腦補的證據。
在他看來,那是嘗過食髓知味後不能抑制的想入非非和得瑟。
俞景陽故意流露的一點輕浮和暗示,只是為以後公開元清闌懷孕鋪路。
如果他們夫夫倆啥都沒幹,忽然還有了孩子,那不是滿世界告訴別人自己是後爸嗎?
那豈不是辜負了元清闌和他結婚的本意。
那可不行。
“得了,收起你們已婚男士的愛顯擺勁兒吧,看着礙眼!”
餘熏看的出來,俞景陽自從結婚後,這個男人全身上下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用文藝點的話說,就是變得很鮮活。
用庸俗點的話說,就是變得很騷包。
看那迫不及待回家陪媳婦兒的模樣,餘熏直覺他徹底翻車打臉了。說什麽不婚族,碰到喜歡的還不是分分鐘落入俗套。
“我也要結婚了。”
餘熏從随身拎着的小包裏掏出兩張燙金喜帖,“啪”一聲扔到俞景陽面前,“你都殉了,兄弟也不掙紮了。我決定在婚姻的火坑裏老實躺平,到時候帶上嫂子來給我哀悼逝去的自由。”
餘熏本來想找俞景陽當伴郎的,現在人家比他結婚早,只能找其他狐朋狗友了。
“哦?”俞景陽摸過硬邦邦的帖子,看上面餘熏和未婚妻的合影還挺恩愛的,雙方姓名的落款也講究。
他捏在手裏繞有興趣地端詳一番,爽快應聲:“行,到時候我們一定去。提前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喜帖被俞景陽仔細收了起來,說不定以後可以做參考樣式。
“百年好合個屁!能撐過一百天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餘熏越看俞景陽越覺得面目可憎。
他倒是娶了意中人,成了人生贏家,襯托的別人的婚姻更乏味可笑。
俞景陽直接忽略掉他的白眼和冷笑,起身拎起手提包,轉過桌角搭上對方的肩,将人連拉帶拽弄起來,推着就往門口走。
還大言不慚說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像極了着急将不肖子打發出去的老父親:“結婚是好事,到時候你爸就能放心把公司交給你了!”
“你未婚妻其實挺好看的,說不定相處久了就看順眼了。”
“放心,我和清闌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送一匹馬也行!”
餘熏OS:死秀恩愛的,你可他媽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