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元清瀾和俞景陽一場電影看下來, 除了開場的背景音樂和片尾曲什麽都沒記住。

期間他們多次深吻,像情不自禁又自然而然。

主動親過俞景陽後,元清瀾趴人肩頭慢慢喘息, 平複悸動, 待逐漸冷靜下來,又赧然到無法擡頭。

他剛才都做了什麽啊?

在電影院這種公開場合, 就那麽不管不顧坐人身上, 彼此挨得那麽近, 所有本能反應都無處遁形,什麽都感覺的到。

臉感覺要燒透了好不好。

第一次跟俞景陽親完,元清瀾想從人身上下來,不料剛要動身, 一雙有力雙手就緊緊箍住了他的腰。

跟銅牆鐵壁似的, 一點逃跑的餘地都沒有。

後來,元清瀾任由俞景陽擺布, 面對面的相擁變成側身坐在他膝頭, 樣子看起來有點像抱小孩。

起初這麽側坐被抱着, 元清瀾渾身僵硬不自在,甚至連手臂都不知道放哪裏。

俞景陽看起來還挺淡定, 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随意擱在他腿上,狀似認真在看電影, 其實因為激動,小腿肌肉一直在顫抖。

慢慢的, 元清瀾習慣了現在的動作。

雙臂擱在身前時間長了, 開始有些酸麻。而且他幾乎被俞景陽圈着, 自己沒有任何着力點, 想動一下都挪得艱難。

于是,他一邊扭頭看電影,一邊掩耳盜鈴般裝作不經意,右臂繞過俞景陽的左肩環住了他溫熱的脖頸。

全身有了自主的依靠,身體跟着神經慢慢放松下來。

漸漸,倆人默認适應了現在的姿勢,看起來更自然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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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一起本來就是親密舉動,元清瀾一低頭就能親到對方。

之前他們親吻,過程都是俞景陽占據優勢,身高及力量擺在那裏,他只能被動接受。

現在自己居高臨下,似乎可以對俞景陽為所欲為,雙手撫上他修長有力的脖頸,微微固定,然後俯身下去,力道和方式都由自己決定,感覺的确是更盡興。

一場電影下來,他們不知吻了多少次。

像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對方一個眼神,一點輕微的拉扯暗示,都能讓他們默契打開開關。

然後樂此不疲,根本停不下來。

元清瀾從不認為自己是沉迷感/官世界的人,以前對親密這種事甚至連認真點的想象都沒有。

現在他幾乎變成了軟綿綿的糖,恨不粘在俞景陽身上不離開。

每次接吻,都有種連骨頭都酥軟的感覺,他懷疑如果不是俞景陽抱着他,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直到電影結束,放映廳的吊燈重新打開,還在親吻的倆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剛才有黑暗遮擋,彼此的細節表情都看不清,現在四目相對,連睫毛都數得分明。

人在耽于快樂時,臉上的神色自然動情,那是連自己都不曾見過的撩人性感。

匆匆幾眼,就能颠倒衆生。

他們一前一後出去,因為坐得時間有些長,雙腿有點酸麻,倆人走得都不快。

等重新融入熙熙攘攘的喧嚣街道,剛才寂靜昏暗裏的親密低語,仿佛一場令人血脈噴張的豔麗夢境。

元清瀾和俞景陽一起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場開車,一路無話,目光技術性閃躲,看起來不刻意,卻總能及時避開。

元清瀾在副駕坐定,俞景陽探身為他系安全帶。

本來是常見的習慣性動作,但鼻息相觸時,倆人忽然不動了,定定看着對方,一切盡在不言中。

俞景陽手裏的插扣還沒弄好,車裏的氣氛驀然又開始升溫。

可能剛才他們一靠近彼此就親一次,現在毫無征兆又是這種近距離,俞景陽腦子還沒弄清楚想什麽,身體就先動作了。

輕輕一吻落在元清瀾濕潤鮮紅的唇上,蜻蜓點水,一碰就離開。

這麽輕淺,明明比剛才的收斂多了,卻照樣讓元清瀾心神蕩漾不停歇。

俞景陽都這麽不羞不臊了,元清瀾也放開多了。

于是半開玩笑,半揶揄道:“你确定以前沒親過別人?”

就這見縫插針都要占便宜的勁頭,他怎麽就不信呢?

俞景陽發動車子準備要走,被元清瀾忽然一問,起初沒反應過來,後來咂摸過味來後,停下手裏的動作粲然一笑,信誓旦旦玩味道:“我只親過你。”

元清瀾看着他得意調笑,心想,是了。

他還沒機會對餘熏做過什麽。

所以親起人來跟上瘾似的,類似食髓知味,一旦品嘗過其美妙滋味便念念不忘。

說來說去大家都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面對出類拔萃的另一半肯定情難自抑。

他自己還不一樣,回想起在電影院那麽主動熱切的舉動,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燒了回去。

那麽親密地相擁相親,如同飲鸩止渴,沉溺其中只想索取更多。

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元清瀾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登時不再跟俞景陽繼續話茬,指揮他趕緊開車回家。

俞景陽是行動派。

元清瀾也不是不理智的人。

眼看倆人很快投入熱戀狀态,那就是不排斥這種感覺要繼續走下去的。

主動的元清瀾直接膨脹了俞景陽的膽子。

他雖然看過小說,也看過片,但到底實踐跟理論是不一樣的。

而他面對的人又是元清瀾,因此形象包袱更重。

第一次嘛,怎麽也得給對方留下難忘的美妙回憶。

元清瀾跟他想的也一樣。

其實他心理也有壓力,自己很怕疼。之前他也在網上搜過初體驗的帖子,答案幾乎是兩極分化。

有的小零直接感嘆爽大發了好吧,一次就上瘾;

有的則形容得慘不忍睹,直接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元清瀾知道俞景陽沒經驗,料想他技術肯定很爛。

一番腦補糾結,愣是把自己之前的期待想沒了。

晚上回家後,夫夫倆各懷心事,連話都說的少。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現在惡補下常識,學學技術應該多少有點用吧。

元清瀾臉皮薄,不好意思在有人在的環境下看少兒不宜的東西。

俞景陽倒是臉皮夠厚,但此事關系到尊嚴問題,于是洗完澡之後就抱着筆記本去書房了。

對元清瀾的官方解釋是,有擱置的工作需要處理。

很好,元清瀾終于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于是确定俞景陽走後,摸過枕頭邊的手機,把自己裹在毯子裏,只露出腦袋和一只手擺弄手機。

白尋說他懷着孕有性/生活不礙事,但不能尺度太大,玩得太野。

所以一定要選擇保守的方式。

元清瀾也不是沒看過這些,之前觀看純粹是為了助興找感覺,所以沒有心理負擔。

如今看着片子裏的人,就忍不住代入自己和俞景陽,那性質可就變了。

以前他要看好一會兒才能有感覺,如今不到五分鐘就把自己看得面紅耳赤。

需要坐起來猛喝兩口溫水緩緩才能繼續進行。

說實話,論顏值和身材他和俞景陽不知要比片子裏的人強多少。

起初他還看得血脈噴張,漸漸又意興闌珊,感覺有點沒意思。

本來是下三路的片子,他卻看成了心靈啓蒙雞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覺得意興闌珊是因為想到了那又不是和他和俞景陽。

之前他還在想,他和俞景陽之所以沉迷于熱吻中,是生理需求占主導。

如今忽然覺悟,他好像只是對俞景陽有這種無限索取的欲望。

他對俞景陽的喜歡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這讓他欣喜也憂心。

那俞景陽呢?

對他的喜歡又有幾分欲,有幾分愛?

想到這些,一向平和的心髒忽然有點酸澀,這就開始較真吃醋啦?

他不懂。

這邊,俞景陽在書房也在認真觀摩影片。

他比元清瀾理性冷靜多了。

畢竟裏面的表演者又不是他的愛人,那些人的臉和身材沒有一個能和他家元清瀾比的。

現在醉心觀摩,純粹是為了學習技術問題。

俞景陽看得很快,幾十部片子挑挑揀揀地看,他感覺沒用的地方直接點擊快進。

而且元清瀾現在身體不便,某些玩得野的,直接被他Pass了。

一頓通宵達旦地惡補,等感覺自己終于能到達出師水平時,天色都蒙蒙亮了。

元清瀾早早就睡了,他也猜到俞景陽躲起來在幹啥,所以一直都沒催他睡覺。

待俞景陽蹑手蹑腳回房,元清瀾懷裏揣着他的枕頭睡得香甜。

安靜溫柔的睡顏,看起來依然像清純的學生,那麽乖那麽美,只讓人抱着他都能感到滿足。

俞景陽此刻才感覺到困了,踢掉拖鞋小心翼翼翻身上床。

動作已足夠輕,向來睡眠淺的元清瀾還是醒了。

睜開惺忪睡眼一看是俞景陽,迷迷糊糊中就擡手抱住他,身體跟着滑進他的懷裏。

一整套動作自然流暢又理所應當,透露出不用多說的信任和依賴。

俞景陽抽走擋在他們中間的枕頭,把元清瀾輕輕圈在懷裏,下巴墊在他柔軟的頭發上,閉眼相擁而眠。

翌日,俞景陽的梧桐牧場還有工作要處理,于是上午睡醒他就走了。

等處理完所有冗雜事物已是下午。

本着“一天約會,兩天上床”的戀愛原則,今晚應該就是期待又緊張的重要時刻了。

元清瀾就昨晚緊張了一會兒,後來很快就決定聽之任之了。

他想通了,這是俞景陽的任務,他是配合的承受方,最後體驗感如何,決定因素又不在他身上。

而且他也不想再頻頻觀看少兒不宜的片子。

偶爾觀摩是滿足基本需求,看多了真的會吐。

有這時間他還不如多煲點湯補補身體,據說這樣那樣的是很消耗體力的。

以前他從不下廚房,最近看多了孕期菜譜,簡單的湯他也跟着視頻慢慢學會了。

下班前,俞景陽打電話回來問他想不想出去吃飯。

想到昨天出去約會一天還挺累的,于是說不去了,他們在家吃頓家常飯就挺好的。

元清瀾準備了兩菜一湯,還開了瓶有點酸的紅酒。

以前他不喜歡這個品牌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懷孕後還挺喜歡的。

白尋說少飲點紅酒沒事,對睡眠還有好處,元清瀾好多天沒沾酒了。

今天能陪俞景陽多少喝點還挺有感覺的。

閑着沒事的時候,元清瀾也想過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自己私心還想要個男孩的。

他和俞景陽都是男人,心思到底沒有女人細膩,照顧嬌弱的女孩感覺會有點吃力。

男孩就相對好多了。

他可以直接傳達教會他很多男人世界的東西,教他學習,教他經商,教他成為紳士……

有天半夜他睡不着,問旁邊的俞景陽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俞景陽沉默半天也沒回答。

在黑暗中元清瀾看不清他的表情,以為他多少還是介意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于是有點賭氣地說:“你要是介意,他以後可以跟我姓。”

俞景陽吓得連忙變态,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他是男孩女孩都覺得好。

只要是元清瀾的,男孩女孩他根本無法做出選擇好吧。

事實上,他說他想要一對龍鳳胎。

被清奇腦回路雷到的元清瀾想想生子的艱難,在心裏吐槽,我謝謝你。

俞景陽知道元清瀾想要男孩後。

連夜翻出他外公這邊的族譜開始翻,他盤腿坐在床上查得認真,得知他兒子是意字輩後,一拍腦門,當場決定叫“俞意”,聽着很有內涵還有韻味。

讓人一聽就感覺回味無窮。

元清瀾笑得肚子疼,名字又不是菜名,還包人品嘗滿意嗎?

不過細細再念念,這兩個字加一起的确不錯。

而且感覺男女都适用。

想到這些,元清瀾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這可能就是家的感覺吧。

所有愛的人守在一起,共度歲月漫長,在人間煙火沉醉于每個平凡又溫暖的日常。

俞景陽沒想到元清瀾的飯會做得這麽成功。

雖然不能跟大廚相比,但絕對是及格線以上的家常菜。

他吃得非常捧場,除了一鍋湯差一碗沒喝完,其他的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

元清瀾下午在家吃了些零食,不是很餓。

看俞景陽吃得歡快,化身賢妻的他一個勁兒給人碗裏加菜,動作自然娴熟,話裏話外愛意滿滿。

不時還讨論幾句公司的事兒,日常相處俨然老夫老夫。

吃過晚飯又到了讓人不好意思的周公之禮環節。

俞景陽率先洗完澡出來換元清闌拿着睡袍進去,浴缸放水的功夫,他坐在邊沿手肘抵着膝蓋托着下巴,陷入莫名的磨洋工環節。

他知道出去後将面臨怎樣的場景,也知道這種事早晚要發生。

憑心而論,他是期待的,但第一次難免不好意思也害怕。

還有心理負擔不好過。

就比如現在吧,洗澡洗快了,顯得他迫不及待不矜持。

洗慢了,又好像欲拒還迎故意曬人玩。

當年他第一次參加董事會會議都沒這麽緊張。

終于,元清闌洗完了澡。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正在糾結要不要再拖延一會兒時,浴室的門被扣響了。

俞景陽看他進去快一個小時了,擔心他滑倒,這才忍不住敲門詢問。

他倒是也不急,但自己在房間踱來踱去也沒意思。

俞景陽都叫門了,元清闌也不好再端着。

于是慢條斯理披好睡袍出來,一邊佯裝随意擦頭發,一邊沒話找話說:“今天的澡泡得可太舒服了,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明明是欲蓋彌彰的話,卻故意說得雲淡風輕。

俞景陽現在的腦子也不好使,還搓了搓手連連附和:“是,我剛才洗得也很舒服。”

今天下班回來的路上,俞景陽專門去了趟藥店,把今晚所需要的一應東西全買了,此刻各色瓶瓶罐罐規規整整擺在床頭櫃上。

元清闌進浴室的時候那裏明明還是空的,忽然看到這麽多要用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擦頭發的動作一滞,皮膚本來就在浴室熏得發紅,如今從脖頸到額頭,更是紅透了。

俞景陽非常有老公的自覺。

他慢慢看出來了,元清闌已經不好意思了。

雖然努力擺出見過大世面的姿态,但閃躲的眼神和穿得嚴絲合縫的睡衣早就透露了他害羞的內心。

俞景陽從身後抱住他,先是緊緊摟了一把他的腰,繼而擡手從他手裏接過毛巾,動作娴熟地替他擦幹頭發。

元清闌站得更僵屍似的,一動不動,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後人的動作上。

夏天頭發幹得快,再加上元清闌已經在浴室晾了半天,潮濕的頭發很快被擦拭清爽。

毛巾被俞景陽随手一丢,軟趴趴攤到沙發上。

現在他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了,自然就又對元清闌上下其手了。

俞景陽把人攬在懷裏,從身後開始吻他。

先是鬓角,繼而是側臉,然後是耳垂……

當灼熱的呼吸一下下噴在元清闌的耳朵上時,他可恥地發覺剛才站得筆直的雙腿,開始忍不住戰栗顫抖了。

本來垂在身側的左手,不知何時攥住了俞景陽的衣角,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輪廓分明的青筋慢慢凸起,伴随着他時急時緩的呼吸隐隐跳動。

沒有任何規律頻次可言,就像他跳亂節奏的心跳。

當俞景陽用手指卡住他的下巴,強勢要側頭跟他接吻時,元清闌終于扛不住撩撥了。

“關,關燈,去,去床上。”

沙啞又斷斷續續的性感聲音,好像不是從他嘴裏發出的。

聽到自己如此酥麻的語調,“騰”一下臉更紅了。

俞景陽彎腰将他攔腰抱起,大步走到床邊,将臉色潮紅的人輕輕放到柔軟的床墊上。

元清闌并不直視他的目光,揚起手腕覆在眼睛上,試圖擋住所有讓他不自在的光。

終于,屋裏亮如白晝的光悉數散滅,只有院子裏的燈盞透過窗子映進來的昏黃,不灼目,不集中,斑駁散在屋子裏,卻也足夠看清躺在身邊的人。

“別怕。”

俞景陽拱起脊背,雙手撐在元清闌身體兩側,從額頭到脖頸,一點一點細吻身/下的人。

他和元清闌幾乎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

他們從中學時期一路走來,每個重要的人生時刻都見證目睹過,很多時候對方一個小動作、小眼神都能領悟是什麽意思。

他們之間太默契了,全是時間賦予的熟悉。

因此,他非常理解元清闌的緊張和羞澀,盡量耐心溫柔地親吻他的眉眼。

元清闌對接吻是熟悉的。

他之前也一度沉迷俞景陽并不溫柔的深吻。

俞景陽一個個淺吻逐漸加深,元清闌大腦開始缺氧,慢慢好像也不再那麽緊張了,之前心中忐忑糾結的小情緒也慢慢被消除幹淨……

美好的夜晚如沙漏流逝,清風明月溫柔低訴耳語。

之後,俞景陽看着還挺開心的,但元清闌就有點抱歉了。

剛才他們并沒有真的怎樣。

元清闌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不管俞景陽怎樣哄勸,他都無法徹底放松下來,最後只得偃旗息鼓。

俞景陽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還溫柔地抱着他摩挲着頭發出言安慰,夫夫之間難免會因為生疏緊張而遭遇這種尴尬。

人之常情嘛,以後慢慢就好了。

元清闌以前太過克己複禮,痛感神經也敏感。

以前去醫院掉個針被紮的地方都要刺痛兩天。

俞景陽以前都沒想過跟他這樣那樣,現在一起躺在床上慢慢平複呼吸,兀自細細回味着。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跟元清闌說點什麽,但滿腦子都是元清闌剛才的神情和回蕩在耳邊那種難耐的聲音。

一時不覺有點不解風情地走神。

“你在想什麽。”

元清闌比他回神快,探手從床尾把毯子摸索過來給自己蓋上。

繼而又瞥了一眼俞景陽,于是又十分貼心地扯開毯子一腳給他也遮了遮。

“啊?!”俞景陽後知後覺,腦子短路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麽,于是趕緊回答,“沒想什麽,就,就感覺挺爽的。”

他如實回答。

元清闌無語,心想你還挺容易知足的。

既然俞景陽都沒什麽意見,元清闌也不再耿耿于懷。

其實對他們這種初體驗者來說,剛才的尺度也不小了,回想俞景陽的性感表現,業務能力還行,并沒他之前肖想得那麽稀爛。

最後,知足常樂的夫夫倆又抱着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然後就不知不覺睡着了。連後來做的稀裏糊塗的夢都感覺挺美好的。

***

最近是年中資金盤點時期,俞景陽有那麽點“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卻被元清闌及時阻止,督促他要認真處理工作,不能因私廢公。

他自己在家沒事,如果實在有需要,會随時給俞景陽打電話。

俞景陽被媳婦兒斷了念想,于是一大早吃過早飯就直接開車去梧桐牧場了。

其實公司的其他領導們開會,主要就是給他彙報上半年的業績和下半年的經營計劃。

不管他到不到場,最後都會把相關資料盡數整理給他看。

他在場的意義純粹就是為了讓會議看起來有分量,也是對他的尊重。

彙報期間,俞景陽一心多用,他不時看看大屏幕、翻翻資料,還手機不離手。

狀似不是很專注,但其他中層、高層領導都知道,他什麽都記着呢?

這老板可是一心多用的典範。

是出了名的不好糊弄。

幾年前有個女采購領導看他年輕資歷淺,于是在倒賣純種馬的時候硬是貪了兩百萬的差價,還做了假賬。

俞景陽當時什麽都沒說。

後來不到一星期就把所有人證物證收集齊,直接交給律師走法律程序了。

女采購央人找俞景陽求情才沒有進去,但後來賠了梧桐牧場不少錢才了了此事。

一次翻船,終身難忘,後來就沒在這行再見過她。

所以,在場開會的人,不管俞景陽擺什麽玩世不恭的姿态,他們都彙報得認真嚴謹,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逮住把柄秋後算賬。

之前剛知道元清闌懷孕的時候,俞景陽找人去調查過他入住酒店的情況。

元清闌從不帶亂七八糟的人回家,一時不慎懷孕,多半是參加晚宴後酒後誤事導致的。

俞景陽發現,在可能的受孕期間,元清闌只有一天住過酒店。

本來他是要調監控查看元清闌接觸了誰。

可惜,當天的監控偏偏壞掉了。

于是他讓去調查的人找技術人員恢複。

這都過去好多天了,現在終于有了回應。

派去調查的人說監控數據終于恢複了。

于是,俞景陽迫不及待要去确認,連忙暫時中斷了會議。

他拿到監控資料,把自己關到辦公室一秒不落地查看。

他确認他一幀畫面都沒錯過,但從始至終,當天晚上,除了有女服務員進去送醒酒湯,再沒一個人進去過。

元清闌的體質再特殊,孩子也不會是女服務員的吧。

這下,俞景陽徹底迷惑了。

俗話說,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都有跡可循。

可偏偏在元清闌懷孕這件事上,一點可疑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孩子,總不可能是憑空懷的吧。

因為對元清闌懷孕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俞景陽難得徹底在年中會議上走了神。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有幾個采購計劃他真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雖然他不介意孩子是誰的。

但這件事處處透着蹊跷,越想越覺得像懸案無從求證。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結束了半天會議。

他想問問白尋元清闌這裏到底是什麽狀況。

按照常理說,懷孕快四個月的肚子多少應該有些變化,但元清闌的小腹還是那麽平整緊實,也不知道孩子有沒有問題。

但他跟白尋不是很熟,沒有聯系方式。

回去還是要問元清闌要一下比較好。

從會議室出來,俞景陽剛想打電話回去問問家裏人吃飯了嗎?

原本已經沖去樓下餐廳吃飯的宋歡歡卻忽然又殺了回來,她前後腳跟着俞景陽進了辦公室,擠眉弄眼等着看老板的好戲。

“元總來了,在一樓吧臺等你呢。”

宋歡歡她本人沒看到元清闌,是前臺小姐姐打電話通知她的。

元清闌知道今天俞景陽忙着開會,沒想打擾他。

以他對俞景陽的了解,會議結束後肯定會聯系他的。

本來俞景陽還在琢磨元清闌懷孕的事兒,現在一聽他來了,一切困惑頃刻抛諸腦後,馬上迎接祖宗似的揣上手機就下樓接駕去了。

“你要來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對元清闌的忽然到來,俞景陽還挺意外的。如果早知道他來了,肯定會提前散會出來,不讓他等太久。

“我呆在家裏沒事,就想過來找你吃個午飯。”

元清闌從吧臺旁的皮制沙發上站起來,笑着握住俞景陽朝他伸出的手,自然而然牽着,旁若無人搭話,一舉一動全是真情流露的親昵。

有宋歡歡這個大喇叭,現在整個牧場的人員都知道俞老板和元總是一對了,雖然沒有說他們的已婚事實,但各種恩愛八卦還是講了不少,衆人對元清闌的态度比以前更殷切了。

俞景陽帶着元清闌在餐廳吃飯午飯,然後倆人溜溜達達去了室內跑馬場。

以前元清闌經常和俞景陽在室外賽馬,俞景陽馬術比他好很多,但每次都差不多同時抵達終點,從沒認真分過勝負。

現在元清闌懷孕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但又想過過瘾,于是俞景陽叫人牽來元清闌平時總騎的那批叫追雲的白馬,半抱半扶把他送上馬背。

然後他親自牽着缰繩引着追雲沿着圓形跑道慢慢走。

元清闌穩穩坐在馬背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在遛馬。

不知怎得,元清闌忽然想到了古代娶親的名場面。

某地方的風俗,就是新郎在前頭牽着馬,引着坐在馬背上的新娘回家。

每前進一步,都有人護你周全;

每走出一米,都是共同的足跡。

宋歡歡可真不愧是俞老板的頭號CP粉。

由于今天開會,俞景陽難得穿了休閑款的淺色正裝;元清闌也一樣,如今來牧場比以往更注重形象,他雖然看似着裝随意一些,但從頭到腳每一處都認真打理過,顏值氣質,全部拿捏在線。

當俞景陽風度翩翩地牽着白馬走過正門口時,躲在門口的宋歡歡找準角度,“咔嚓咔嚓”連按拍攝鍵。

鏡頭定格的靜止畫面,每一張都特別有故事感。

其中一張,俞景陽無意識看向鏡頭,棱角BaN分明的俊朗面容擡頭就是一記暴擊,如果沒有心理準備,肯定要被秒幾百毫升鼻血。

馬背上的元清闌目光始終鎖在俞景陽的身上,那種極具氛圍感的溫柔深情,自稱詩意風流,用一眼萬年形容都不為過。

如果有年度最佳情侶照評選,這張照片肯定能拔得頭籌。

宋歡歡拍得滿意,沒有多逗留就收起這個能漲薪加獎金的寶貝溜之大吉了。

沿着跑道溜達幾圈的元俞夫夫還在自顧自秀恩愛。

“白尋回國的日程定了嗎?”

俞照陽心裏惦記着事兒就忘不了,他總感覺自己的疑惑只有白尋能解答。

他問得還挺巧,元清闌昨天聯系白尋時,他說這兩天就回國,屆時馬上就來看他。

在電話裏還詢問了好一會兒他的身體狀況。

可能最近修養得比較好,元清闌不怎麽愛吐了,連偶爾的頭疼症狀也減輕了。

除了腹部偶爾還有類似腸痙攣的胎動,好像再沒什麽不适。

白尋聽了稍稍松了口氣,得知他沒有将懷孕的事告訴旁人,還稱贊他做得對,小心謹慎些總不會出錯。

本來俞景陽還想要白尋的聯系方式,自己準備跟對方聊聊。

如今馬上要回國了,反正很快要見,就沒再說別的。

元清闌過夠了瘾,眼看也要到下午的開會時間了,于是暫停了牽馬玩的游戲。

俞景陽個子高,穩穩站在追雲旁邊接元清闌下馬。

元清闌本來想扶着他的肩膀輕輕着底,沒想到剛把腿擡過來橫坐在馬背上,俞景陽就一手攬着的腰,另一條胳膊抄着膝彎把他抱了下來。

自從做過親密的事後,倆人的相處氛圍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粘膩和暧昧。

就像兩半塊圓,楔在一起後什麽都契合了。

好像對這個人做什麽事都是理所當然的,占有欲也随即空前膨脹。

事實上,元清闌今天來頗有秀恩愛宣誓主權的嫌疑。

“我晚上定了溫泉酒店,一會兒帶你去。”

俞景陽抱着元清闌沒有立即松手。

他故意抱着人往自己身上靠,剛才的邀請近乎耳語,裏面的暗示不言而喻。

俞景陽開會的時候幹了很多不着四六的事兒。

搜了不少關于“初體驗另一半緊張”怎麽辦的帖子。

有網友留言稱,人在熟悉的環境中更容易放不開。

換個陌生有情趣的地方會好很多。

俞景陽一想有道理。

元清闌最近都和他在自己的小別墅住,如果在房間留下奇奇怪怪的場景,第二天起來說不定會不好意思直視。

就像他年輕的時候,在辦公室那種嚴謹的工作場合,他就寫不出煽情香豔的小說場景,好多澀澀撩人的橋段都是悄悄在家裏的夜晚寫的。

可能他們都臉皮太薄了吧。

俞景陽再次有了翹班的念頭,但又一次被元清闌否決了。

他雖然也期待接下來的約會,但原則是不容易改變的。

現在他對自己和俞景陽的要求标準一樣,不能因私誤工。

“你可真是個工作狂。”

俞景陽無奈,拿額頭不輕不重碰了碰元清闌的額頭,然後才彎腰小心翼翼把人放下來。

俞景陽去開會後,元清闌去他辦公室等人。

起初他拿着手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處理郵件。

後來,手機沒電了,就想去俞景陽辦公桌上找個充電器。

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鼠标。

然後電腦屏幕就亮了,進入到了輸入密碼的頁面。

元清闌站在辦公桌前陷入了艱難抉擇。

一方面他知道不該碰別人的電腦。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俞景陽不是別人,而且他很好奇對方最近的搜索歷史。

于是在好奇心驅使下,他還是決定放縱一把。

如果密碼輸入對了,他就打開看看。

只看搜索記錄,不看工作機密文件。

如果輸入錯了,他就老實呆着出門找工作人員要充電器。

在辦公椅上坐定,擡手拉近鍵盤,然後曲着手指一陣密碼輸入。

不到兩秒,電腦屏幕成功進入了主頁。

果然,是俞景陽的農歷生日。

俞景陽所有證件上登記的全是公歷生日,而他從小只過農歷生日,好多人都不知道。

這件事除了他的外公外婆,只有關系好的幾個人了解。

既然密碼一次就輸對了,那接下來的事就是順應天意。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元清闌果然了解俞景陽,點擊他搜索類型最多頻次的視頻,逐一打開看看,媽呀,原來他喜歡這種床上表現啊。

那幾個小零一個比一個能喊,縱然元清闌悄摸摸戴了耳機,還是臊得面紅耳赤,不時心虛地擡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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